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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府,在邬琅的印象里,即便没有游戏中那么豪气地霸占整个北邙山脚,楼台遍布,至少也得有李世民治下精致的府院和出入有序的森然氛围。
然而,耸立在邬琅面前的院落很结实地颠覆了他的印象。
校场是大片大片的沙泥地,几栋低矮的平房就好像现代工地里临时搭建的板房,毫无精致度可言,更不用提艺术性。沙地边摆放着一排排训练用的兵器架以及其他器具。此时,排列整齐的士兵正在校场上跑操。
邬琅不确定,身在京师,在寸土寸金之地占着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地盘的天策府会缺银子,而没办法让自己的营地看起来哪怕更像是一个军营。要不是大门口挂着的那牌子,邬琅几乎要以为是川儿带错路了。
带着些许疑惑走进天策府,正想到校场那边悄悄军官们的训练水准,不料背后刀风忽至。邬琅和杨记川敏锐地感觉到危险,快速向两旁躲闪。谁知刚躲过一次袭击,躲闪落地处又忽然冒出手持长索的士兵向他们攻来。
邬琅和杨记川还穿着朝廷官服,即未着甲,也无兵器傍身,连手脚都张不开。
侧头看一眼校场,跑操的士兵早摆好阵型将他们团团围住,就差出来个人大喊,你们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
邬琅和杨记川对视一眼,大概知道,这恐怕就是杨钊给他们的见面礼了。
多年不见自家儿子,杨钊估计也想知道,儿子究竟在边关历练出多少能耐来,至于他邬琅嘛,出个嫁还有陪嫁丫头呢,更何况是陪媳妇回娘家,遭刁难也不是说不过去。
若说是战场被这么包围,只剩下他俩孤军奋战,说不定两人直接大轻功就逃命了。可是现在摆明了是杨钊的考验,光逃算是怎么回事。
军阵说来就来,一点不客气,从兵刃上反射出来的白光几乎要晃瞎邬琅的眼。
此军阵中的士兵走位非常灵活,兵器虽然各一,但就是把邬琅和杨记川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是有些人被击晕,漏洞也很快会被补充好。
双拳难敌四手,邬琅和杨记川背靠着背,神情严肃地看着周围士兵。邬琅暗中给杨记川打出个暗号,杨记川心领神会地点头,忽然一个飞起从包围圈上空飞出,士兵们却并没有追击杨记川,而是趁着邬琅只剩一人,势单力薄,要大举进攻,一把将其拿下。
邬琅乐了,嘿,小的们,三国演义没看过吧,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七进七出!
要论团战生存,谁敢和爹争锋!
只见邬琅扬手抓住席卷而来的一根铁索,猛地一扯,铁索另一端的士兵整个人被扯进了中心。邬琅反手躲过铁索,将士兵扔出圈外,锁链画圈飞速舞动,一时间想要围拢的士兵全都不得靠近。邬琅却不再拘泥于原地做【伪盾舞】,□□突,西突突,愣是在一片繁密的刀剑中游龙戏走,只官服被划出一道道口子。硬抗钝器,人却半点没伤着。
人群外,刚才用小轻功突围出去的杨记川喊一声:“五郎!”
邬琅蓦地抬头,只见一把长刀当空飞来,邬琅猛然起跳稳稳接住刀柄。耍一个漂亮刀花,邬琅嘴角登时扬起一抹狠历的笑。刀柄一转,未开刃的那一端面朝士兵,身体大开大合,斩刀瞬间放出。和他短兵相接的士兵手中长|枪立马断成了两届,胸甲猛地凹陷下去,人也连带着飞了出去,将站在他身后的数人被扯了个踉跄。
杨记川这时手持红缨枪重新参战,从外围突破,枪|花挑得满眼都是残影,和邬琅来了个里应外合,扰得士兵们应接不暇。
只是,时间长了两人体力也是吃不消的。
邬琅小声地在杨记川耳边抱怨:“你爹是不是欺负咱俩都是菜刀啊。”杨记川一|枪挑飞一个士兵,眼不抬一个,说:“怎么,想要奶了?”邬琅立马乖乖回答:“怎么会!咱们可是杀奶二人组!来,亲爱的,快给我甩个爱之渊!”
军阵指挥官眼见着邬琅和杨记川在重重包围之下还在闲谈聊天,心里那个火啊,抄起兵器来就自己上了,不料刚进入阵中,正巧碰上刚套了护盾的邬琅冲过来大杀特杀。才只刚了一个正面就被打长刀给劈晕了。
士兵们一看指挥官都挂了,有些愣神,接下来的阵型运转也像是生锈的齿轮,生涩干硬。
趁你病要你命啊,没有军阵变型做后盾的普通士兵在邬琅和杨记川面前根本就是切菜瓜,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没一会儿,两人周围就躺了一地的人。
只是邬琅和杨记川的形象也是颇为狼狈,邬琅身上的官服更是看不出原样来了,衣袖都是割痕,下摆被削掉一大块,手中长刀背刃也缺了几道口子。
扔了刀,邬琅捋顺额前散下来的发,气息急促。身上却是没有汗的,杨记川则同样,只是觉得身体疲惫,心跳加速,呼吸加快,汗腺却异常匮乏。
这个时候,杨钊一边从矮舍里出来,一边鼓掌。
“看来你的武功更有精进了,记川。扬威将军,好,非常好,盛名之下无虚士。”
邬琅朝杨钊抱拳,“大将军谬赞了。”
“爹,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给你的军阵当陪练?”杨记川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责问。他站在邬琅身侧,红缨|枪好似泄愤似的直直插在面前土地上,枪|身震动发出的响声震荡在所有人耳边。
不说杨钊,就连邬琅都有点诧异他家川儿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平常可是少见的。
邬琅凑到杨记川耳边,轻声问:“川儿?”
杨记川不理,直直看着杨钊,语气冷到了极点:“以前你爱怎么折腾我,我无所谓,只当是你的历练。只是今日,先开口邀请我和五郎来天策府的人是你,如此我们就是客,难道偷袭围攻客人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简直无礼,毫无尊重可言。你想要练兵,说一声,我和五郎必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参与进来。倒是不知现在,我们手无寸铁,临时夺兵,以二人之力,把你引以为傲的军阵横扫一空,你是何感受。战场上,敌人会这么容易让你大军偷袭?也不会有哪个将领会愚蠢到穿一身布衣上战场。我完全无法理解刚才那一番试炼的意义何在。五郎第一次来天策府,本想让他有个好印象,看来也没这个可能了。”
“既然天策府不欢迎我们来,我们现在就走!”
杨记川说完,拉着邬琅转身就走。那些受伤起身的士兵没有一个敢阻拦的。
郎骑将军虽面无表情,但磅礴的怒意随便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也没有哪个傻子敢上前去触霉头了。
邬琅自然是跟着自家媳妇走的,只是没想到杨记川气得这么厉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骂了杨钊一通,甩脸就走。
就算是出了天策府,邬琅也能从杨记川那张冰脸上看到【惹我者死】几个大字。
“好了,不气了,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嘛。摆军阵的士兵也没下死手。”
“你就老实说,气不气。”
“啊,这个嘛。”邬琅眼睛提溜转了下,决定说老实话:“肯定气啊,刚才别提打得多憋屈了。”
“所以大可不必帮他说话,杨钊他就是个疯子。”
“我绝对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川儿明鉴!就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传出你们父子两失和的消息了吧。这真没什么必要。”
“欺负你就是不行。”
“嘿嘿,原来川儿是为我打抱不平啊!”邬琅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挂起傻笑来。
杨记川有些无奈,一眼撇到两人身上的衣服,便说:“这官服也算是废了。”
“那我们明日可以不用上早朝了!”
“还有换洗的。”
邬琅顿时大失所望。
两人衣衫破烂,实在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只好招人去找了辆马车过来载着回了大将军府。
早上送完二人入朝的常山很快回了大将军府,将屋舍简单地收拾干净,又布置好平常所需的生活用具,就开始给邬琅洗衣服,准备中午午饭的食材,顺便打探了一下周边邻居的情报。
正当他晾衣服时便听到外边的敲门声,擦干了手出去一看,见服饰便知道是宫里的人。笑容可掬。问郎骑将军、扬威将军可在府上。常山说将军还未回来,家中无主人。那人也没再多问,说是皇帝陛下晚上设了宴,请两位将军务必到场。
常山接过请柬,说自己一定会通知到两位将军。
刚送走那宫里来的人,没过多久他就见有马车驶进小巷,从车上下来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可不就是郎骑将军和扬威将军吗。
常山倒也疑惑他们上个朝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回来,却没有多嘴,只是把话带到,附上两张请柬。
“什么啊,妥妥的鸿门宴。”邬琅有些不爽地夹住请柬嫌弃地看了两眼,扔在一边。杨记川捡起,弹了弹灰,收好,说:“可有赴宴的衣裳?”
“那必须是没有的,对吧,常山,我们这种穷山沟沟出来的人,都只能落草当土匪了,被招安就一直打仗打仗,连块红烧肉都不舍得吃,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专门用来闪瞎别人眼的礼服!”
其实邬琅就是不想去。
杨记川说:“那就穿盔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