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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胡乱的绑着,换下了司徒尘给她准备的华服。穿上原来的粗棉素服,打扮成一个落魄的妇人。
走了一个上午,顺利的到状元镇,安可研并没有停下歇脚。匆匆的解决了肚子,出了十两银子租了辆马车继续南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第一次坐马车,安可研有些不适。掀起了窗上的帘布,让两边的空气流通。探出头,看着窗外的美景缓解胃部的恶心感。
好在身子并不娇贵,很快便适应过来。
作为一个标准的南方人,安可研还是喜欢温暖的地方。也爱靠海的地方,有美味的海鲜,更有多汁的椰子。
鱼的蛋白质高,以前看到报纸上有说,这多吃鱼对肚子里的宝宝好处多多。好像,还能预防早产,总之不管是胎儿还是孕妇都有好处就对了。
古代没有工业污染,吃鱼也不用担心辐射问题。
心动不如行动,安可研当即有了主意。
“林叔,你知道哪里有靠海的城镇吗?”
心动不如行动,林叔常年租借马车,载人四处跑。想必对地理位置比一般人都了解,对了,忘记了一说。安可研口中的林叔,正是用十两银子请来的车夫。
人长的憨实,大概四十左右。看着就不是会半路谋财害命的歹人,这也正是安可研会相中林叔的原因。
“靠海的城镇自然是有,安夫人这是想好了,要去这些地方定居?海边容易遇上台风天,大风会将房子吹垮。到了夏天雨水多,连种菜吃都难,安夫人要不再换个别的地。”
林叔是个实在人,听信了安可研编的大话。
夫家已故,无依无靠被逼远走他乡。对安可研抱以十二分的同情,好心提醒。
“要不去东临城,那里离海也不算远,只需二天的功夫便可。住的太靠海,容易遇上海盗跟他国闹事的蛮匪。安夫人只身一人,不小心遇上可就在劫难逃。”
“海盗?”
林叔的提醒,让安可研一愣。净顾着这海边夏天好处多多,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住在海边最容易遇到上岸抢劫的海盗。这些穷凶恶极的海盗,可不会仅是抢东西这么简单。遇上男丁可能要命,姿色不错的女人直接就扛着走。
别说是普通的百姓,就是官府遇上了都避之不及。
安可研在客栈的时候,也有听说书的提到。这些海盗屠村的事,残忍的程度令人发指。
“不错,前一阵子因为二王爷出事。不少地方都出事,海盗更是猖狂。听说海边死了不少的渔民,家家户户都不敢轻易出海。”
说起这些,林叔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惧意。
“那就听林叔的,去东临城吧。”
思索再三,再飙悍安可研也不敢冒险跟这些海盗斗。退而次去,改道去稍安全的东临城。
以林叔的性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坑她。
“好嘞,安夫人坐稳了。天暗了,怕是要下雨。得找个避雨的地,马车简陋挡不了什么雨。安夫人双身子,可淋不得雨。”
客人肯听他的意见,让林叔很是欢喜。策马加快了速度,春雨蒙蒙。这快近夏天,雨势可不小。
看看天色像是快有一场雨要下。这山路要是下雨,路滑不说。
车轮还容易下陷,得在下雨前找个避雨的地方。
“嗯,林叔注意安全。”
探出头望了一眼渐渐乌云笼罩的天空,确有风雨欲来之势。
紧赶慢赶,老远的看到山间的一处破庙,林叔这才松了口气。
望山跑死马,看着就在眼前了。还是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正好这倾盆大雨落下之际到达。
“可算是赶上了,安夫人小心踩着椅子下来。您先进去避雨,我这先把马车停好。”
赶了好些个年轻的马车,吃饭的家伙,林叔可不敢马虎。
“行,那林叔你忙着,我进去看能不能找些干柴生火去去寒。”
拎着充场的包袱,跟小白一起进了庙里。
古庙虽破旧了些,可能因为常有路人在此歇。墙角处有人堆了些茅草跟干柴,地板也还算干净。就是屋顶的蜘蛛网结的快了点,天空一道闷雷闪电划过。
这空无一人的破庙,顿时显得有些阴沉沉的吓人。
好在有小白陪着,安可研不至于丢人吓的尖叫。
简单的收拾,将包袱放下准备去生火堆。
哪想,意外再起。
脖子一阵凉意传来,安可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回头,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警告。
“不许回头,否则要你的命。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经过此地。”
又一道闪电划过,安可研清楚的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上的血迹,更是吓的不轻。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叫苦。
避下雨也能出事,看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又遇一个身份未明的大侠,为保小命,安可研只好乖乖的上报身份。
“大侠饶命,刀剑无眼,大侠小心手中的剑。我们只是路经此地,避雨的普通人。对大侠没有任何的恶意,大侠千万别对我们杀人灭口。我们可以马上走,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放开主人,不许伤害主人。”
小白尖锐的叫着,急的露出了爪子。
只是又不得不顾忌着,被剑架着肚子的主人。凶恶的瞪着这个满是杀气的黑衣人,敢伤主人一根寒毛,看它不咬死他给主人报仇。
“你最好别撒谎,不然要你命。不许尖叫,也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在此出现过。转过身快帮我把箭取出来,倒上金创药再包扎伤口。”
回收剑,失血过多大脑一阵晕眩传来,残存的身破摇摇欲坠。
逼得无心不得不以剑撑着身体,冷声命令着。
生死关头,无心没得选择,只能暂时信任对方。眼尖留意到对方的肚子,无心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紧绷的神经稍松,起码可以肯定,眼前的怀着孩子的妇人不会是他的敌人。
“你中箭了?”
顺从的转过身,看到对方一身夜行衣打扮,安可研目光闪了闪。
暗暗好奇对方可能的身份,瞥见只剩半截,深深刺在对方肩胛上的断箭。忍不住惊骇的倒抽一口凉气,鲜血顺着断箭不住的滴落。
滴答滴答,汇聚成一小滩,看的安可研胆颤心惊。
这人,该不会是杀手吧。
“不许发愣快帮我将断箭取出来,若是被人知道我在这里。我活不了,你们也会被灭口。”
无力的单膝跪地勉强撑住,无心焦急的提醒。
“救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要杀你?”
后退几步,瞅见对方不过只是强弩之末。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没有急着听信对方的话救人,抿唇沉声质问。
“杀手盟排名第三杀手无心,任务失败,组织派人要除掉我。快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分不出精力惊疑这个妇人的变化,眼前开始模糊,突然感觉好冷。
无心明白这是大限将至,咬紧了牙关。蝼蚁且有偷生之意,无心自是不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惨死在这无名的破庙之中。
“救我,我不想死。”
“救你可以,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我能救回你,以后你的命将是我的。为我效力,你可愿意。”
排名第三的杀手?
眼睛一亮,安可研没有想到这人的来头这么大。
古人皆重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救命之恩。
看这人的眉眼,不像是奸滑之人。孤绝中带着一抹正气,不像莫思秋那臭丫头,只知道楚楚可怜装圣母。实则,心黑起来就是毒蛇都甘拜下风。
利眼微眯,安可研绝不承认她这是在趁火打劫。
“好,只要你能救我,不怕被杀手盟迁怒。”
无心只是被杀手盟收养的孤儿,从小被当成杀手经历无数次残酷的训练。
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一路活下来,手中了结过的人命。就连无心自己都记不清,整个人由身到心麻木,无心由此而来。
被组织抛弃追杀,无心也茫然不知未来的路该去何从。只剩一个信念,那便是活下去。
“债多不压身,这是我特制的圣水。你先喝下几口,能不能保住你的命,就看阎王爷收不收人。”
这招惹听人多了,安可研的胆子,自然是水涨船高。反正这杀手盟,安可研也不是第一次得罪。
眼尖看到无心开始翻白眼,安可研脸色微变。假意比包袱里翻出一个水袋,面不红脸不喘的随口编了个谎。
将水递递了过去,示意无心赶紧喝下。
没有言语,也没有追问水袋中的圣水为何物。撑着一口气,无心仰头豪气的打开水袋,连喝了几大口。
水甘甜,没有丁点的药味,就像平时喝的水。
但无心并不怀疑,这所谓的圣水有假。毕竟,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必要骗他。而且,无心很快惊喜的发现,冰冷的身体涌起一股暖意。
舒服的无心眯起了眼,细心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好了,看来是暂时保住命。你忍着点,别一口气没撑住挂了。”
转身又从包袱里翻出一把买来防身的匕首,倒了些灵泉水当是消毒。
轻轻的割开了无心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看的安可研都有些感同身受,惊惧的拧紧了眉头。
鲜血仍在流着,箭看着刺的颇深。又想到古代的箭,一般都是有倒刺。这该有多疼,这男人竟然能忍住,没有哼一句疼字。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自己,安可研早就撑不住晕过去了。
“取吧,我能挺住。”
随手捡了根脚指粗的木棍咬住,无心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正当安可研准备下刀之际,停好马车的林叔突然进来。看到庙里血腥的一幕很是震惊,好在林叔见识也不少,没有大喊大叫。
“安夫人出什么事了,这人是谁?”
“林叔先别问,等会再说,我先救人。”
林叔镇定的反应,让安可研跟无心都松了口气。加快了速度,安可研忍住恶心感,用力的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箭还没有取下,大量的鲜血喷出,迅速的染红了安可研的双手。
无心刚恢复少许色泽的脸,再次惨白的吓人。双唇皆是血色全失,苍白的似墓中沉睡的吸血僵尸。
“该死,伤到血管了。撑住,别晕过去。快,再多喝几口。”
基本的医学常识安可研是懂的,看到大量喷出的血。自是猜到了什么,目光沉沉。快速的拿过水袋,将水袋中稀释过的灵泉水倒向伤口。
见血稍止住,安可研迅速的又将水袋塞给无心。
“安夫人,取箭要一鼓作气,别停下来。”
眼前的男子一身夜行衣打扮,虽不知其是什么身份。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点林叔还是信。
人命关天,林叔连忙上前提醒。
“快取箭,我能挺住。”
连喝了几口这奇妙的圣水,无心缓过气来,坚毅的冲安可研点头。
“好,那我开始了,你忍住。”
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安可研接连深吸了几口凉气。压下心里的恐惧,有灵泉水在一定会没事的,先前救凤阮寒那家伙现在不是好好的。
咬牙闭上眼睛,安可研狠力的一把将刺入血肉中的利箭,硬生生的给拔了出来。
一道血箭喷出,没有防备的安可研,当场被喷了满脸的血。大量的鲜血,不要钱似的蜂拥而出。安可研张开眼睛,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动作利落的倒了些灵泉水,见血稍止才改而用无心给的金创药。
“谢谢。”
箭头取出,无心庆幸这箭上没有涂剧毒。否则,他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不用跟我道谢,记住你的承诺。”
掏出手娟,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瞥了眼基本过关的无心,安可研意有所指的提醒。
“请主子放心,无心从不是没有口齿之人。”
感激的注视着安可研,无心毫不犹豫的认主。眼前的妇人给无心的感觉,绝不普通。哪怕,她连一丝丝的内力都不具备。
想到那神奇的圣水,难道主子是神医谷的人?
“那就好,林叔麻烦你帮我一起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
“好。”
一句主人打消了林叔许多疑虑,江湖中打打杀杀的,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惊奇太多,有个武林高手保护安夫人,算来也是好事。
这人看着杀气重,却不难看出,是个讲理的人。
下雨天打水容易,沾了血的抹布只要在雨中好好冲洗片刻。这些血迹很快就被冲淡,就着雨,安可研将沾血的衣服换洗。顺便也将满是血的脸洗净,露出了干净美丽的芙蓉脸。
林叔跟无心猛然看到安可研的真容,皆是惊愕的愣在了原地。
“你、你是安夫人?”
望了眼微凸的肚子,林叔惊为天人,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主子。”
无心亦是震惊的移不开眼,完全没有想到,刚认下的主人长的如此倾国倾城。
柳眉如画,水灵灵的眼眸如墨玉,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娇俏的小脸,配上那粉嫩诱人的红唇。仅一眼,就让人情不自禁感觉怦然心动。
美丽也是一种罪,这样倾世的美貌。若是背后没有相应的权势,这将会是一场灾难。
“怎么了,吓着你们了。出行不便,稍做点伪装省麻烦。无心,你这身夜行衣必需换下,林叔可以劳烦你给件衣服替无心换下。这里有五两银子,算是我的补偿。”
林叔的衣服都是最次棉麻,不值几个钱。记林叔的一份好,安可研给银子也爽快。
“这怎么好意思,林叔不能要您这么多银子。都是些旧衣,送一套给这位公子穿还是林叔的福气。”
摇头不好意思的拒绝,林叔哪敢同意,一件几十文一匹的麻布服收人五两银子当酬谢。
“林叔别客气,就这么定了。”
霸气的将银子塞到林叔手中,根本不给林叔拒绝的机会。
“那、恭命不如从命。”
见拒绝不了,林叔也不好一直推脱。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这位安夫人,想到先前聊起的那些话。怕是掺了些水分,不过林叔多少能理解。
这样的大美无依无靠独自出远门,若不使些手段保护自己,谁知道会遇上些什么。
“主子,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盟里的人若知道我在这里,必定会连累主子。”
见林叔一走,无心挣扎着试图坐起身,准备离开破庙。
“等等,你的伤还没好,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外面还在下雨,伤口要是淋了雨容易发炎。没有带包扎伤口的棉布,先将就着简单的包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先别急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将无心按回地上,从包袱里挑了件干净的裙子。勇猛的用手撕成不规则的条状,没有更好的条件,安可研耐着性子细心的帮无心包扎好。
破庙也不算小,有心想藏一个人应该并不难。
“可是?”
白嫩的小手,不时的触碰到身体,无心不知所措的涨红了脸。僵住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了主子。
“没有可是,我是你的主子。从现在开始,我的话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只要确定是自己人,安可研从不会小气给予关心。
察觉到无心的异样,安可研并没有当一回事。她这是在救人,无所谓男女之防。
不过,无心的身材挺不错。伸出咸猪手,坏心的假装无意摸了一把无心的胸肌,没享受过男人的剩女真心伤不起啊。
手感真好有木有,喷鼻血的冲动。
她后悔了,怎么没有想到让无心直接入赘,给她当上门女婿。
这么man又听话的男人上哪去找,她当时咋脑子没转弯,只想到拐回家当保镖。
现在后悔给不给?
好吧,本质而言,咱安大美女骨子里也是色女一枚。
谁让老祖宗早有言,食色性也。
“主子,男女受授不轻。”
无心红着脸避开了主子的碰触,是他多想了吧。主子怎么可以对他……
不可能的。
“那、那个你别多想,刚才只是帮你检查。没别的意思,小白呢?”
心虚的干咳了声,打死也不承认,她刚才色心大发猥琐了一个大好青年。安可研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小白这个小跟屁虫。
眼睛一亮,迅速的转移话题。
“主子说的,可是那只白色的小狐狸?我看到它从侧门出去了一会。”
真的是检查,面带疑惑的微拧了拧眉,无心总感觉有些怪异。
眼波流转,也不敢过多的深想。以他的身份,哪有资格想这些。况且,主子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岂会看上他。
想到了什么,无心从袖口中掏了个药瓶。在安可研不解的目光下,倒了些药水在脸上涂涂抹抹了一遍。轻轻的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第一印象冷,本该是文质彬彬的脸,因为那双冰冷充满着沧桑感的眼眸破坏了。
不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还是因常年戴着面具不见光,皮肤白的惊人。虽是如此,无心长的好看这点是事实。
麻痹的,美男还是这个架空时代的盛产不成?
“OhmyGod!这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你易容了,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人皮面具吗?”
吃惊的倒抽一口凉气,安可研还真没有看出来。无心这张脸,居然是易过容的,表情一点也不见僵硬。
盯着无心手中薄薄的面具,安可研有些心慌的问。要是无心敢说是,她一定吐给他看。
主子刚才在说些什么瓜?
疑惑的抿了抿唇,多年的习惯。从不去问不该问的事,无心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不是,这是用特殊树脂制成的面具,主子不必害怕。不好,有马中蹄声,有人正往这里过来。主子你们快走,我留在这里挡住他们。”
耳朵动了动,无心敏锐的听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不顾伤口未好,迅速的拔剑起身将安可研护在身后。
“有人?确定是杀手盟的那些人,外面下着大雨,走来不及。你先躲起来,我跟林叔布置一下,看能不能骗过他们。”
越是情急,安可研更是智理,有条不紊的做出安排。
“不能确定,可是?这怎么可以,万一……”
“好了就这么定了,快去躲起来。”
拳难敌四手,有她跟林叔拖累,无心自己也是重伤未好。跟人硬拼,那是去拿石头砸石头自找死路。
“是,主子小心。”
主子的命令,无心不敢不从。将薄薄的面具贴回脸上,注视了一眼主子。握紧了手中的剑,纵身一跃,跳上神坛到神像后躲了起来。
“安夫人衣服拿来了,人呢?”
“有人往这里过来,我让他先藏起来。林叔一会不管来的是谁,千万别慌。”
时间紧急安可研来不及跟林叔慢慢的细说,只能是捡着重点叮嘱。
刚想到小白,赶巧小白正拖着几只还活蹦乱跳的雉鸡回来。吐在绑着雉鸡的野藤,兴奋的凑到安可研跟前。前脚指了指捆在一起的三只雉鸡,得意的眯起了好看的狐狸眼。
“好了小白别耍宝了,你还怕我耍赖骗你不成。有人来了,警戒。”
小白那点鬼心思,哪逃得过安可研的法眼。
这家伙,是在惦记着她早上说的话。下着大雨,偷溜出去猎这些雉鸡。
“吱吱。”
主人放心,有小白在谁也别想伤害主人。
动了动鼻子,小白敏锐的嗅到了无心所藏的位置。见不得光的笨蛋,关键时刻还是它出力才行。自信满满的挺了挺小胸脯,小白有种被需要的喜悦。
“这小狐狸真聪明,懂人性。”
吃惊的看着表情丰富,似能听懂人语的小狐狸,林叔看的两眼发直。
“该死的什么鬼天气,好好的下这么大的雨。妈的,真是倒霉透了。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走快点,别给老子当自己还是什么贵人千金小姐。你们现在都是最低贱的下奴,要是不听话,卖不了什么钱看老子不抽死你们。”
尖锐的破口大骂的,是一名穿着官服的遣送官。四人一起,负责这些被抄家的老老少少,送去各地发卖。
对这些罪奴,不管如何打骂都不会有人敢管。算起来这些还是规矩,若路上不好好调教,谁愿意买这些不听话的罪奴。
一个心情不顺,便可一鞭子狠狠的抽下去。
看到有人在鞭子下,被抽的皮开肉绽,烦躁的心情立马舒服了许多。
“啊,爷爷我好痛,不要打我。”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痛的哇哇叫,害怕的缩着身子。
“闭嘴,不许哭,再哭老子就抽到你不敢哭为止。”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乖,小宝快别哭,官爷孩子还小求求您高抬贵手。”
满头华发的陈老爷子,以身护着了家里唯一保住的孙子。开口为孙子求饶,没想被另一个官差,一脚无情的踹倒在地。
“老家伙吵什么吵,你们爷孙在外面站好不许进庙里。洗洗脑子,别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你们看什么看,不想进去避雨,可以跟这老不死的一起在这淋雨。”
同是罪奴,大家再不忍,也没有立场开口求饶。
就是开了口,这些冷血的官差也根本不会听。相反,还会将自己拖下水。一路的经历,让大家都沉默下来,不敢抬头多语。
“臭丫头你过来,随老子进去快活快活。”
被另一名官差点中的是楚家的小姐,模样也算是周正。倒霉一个月前嫁入了杨家,给杨知府做了继室。
衣服被雨水打湿,露出姣好的身材,让官差看了顿时色心大起。
“不要,求官爷发发慈悲放过奴家吧。奴家刚流产不久,身子经不起折腾。官爷要是想开心,不如就让奴家的贴身丫环小梅陪您。这丫环还没有被男人碰过,包管让官爷喜欢。”
弃车保帅,为了保全自己,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不、不要,夫人饶过小梅。”
不幸被主子给卖了的小梅,脸色发白的疯狂摇头。扑通一声,重重的冲主子跪下,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
“闭嘴,我是主子,你没有权利说不。”
这位杨夫人别看着年纪不大,但却是个狠心。冷哼了句,一脚将忠心耿耿的小梅踹倒。也不怕寒了小梅的心,更没有想到,同是罪奴哪还有什么主仆之分。
躲在庙中的安可研跟林叔,看到这一幕皆是震惊不已。特别是出生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安可研,看到这泯灭人性的一幕,残酷的视觉冲击。
要此刻安可研手里有一把枪,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没有人性的官差一枪给毙了。
“安夫人别冲动,他们是官府的人。”
细心的林叔,察觉到安可研的表情不对,急忙小声的提醒。
民不与官斗,林叔虽也看了心愤,却不敢冲上去做傻事。
“最毒妇人心,不过老子喜欢。你们两个一起陪我进去耍耍,自己去进,还是让我老子将你们就地正法。”
兴致上来的官差可不管这对主仆怎么闹,干脆准备二人一起拿下。
“官爷你怎么舍得这样欺负奴家,今天先让小梅伺候您。过多二天,等奴身子好点了,包管将官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识实务者为俊杰,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在路上,被这些官差给折腾没。为了活下去,杨夫人不惜豁出贞洁,对着这个满口黄牙的官差撒娇乞怜。
“夫人?”
主子的无情,让小梅大失所望。
咬咬牙,为了保住清白小梅抱着必死的决定。咬咬牙,拼尽吃奶的劲狂奔,若是真的逃不掉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被打上官奴的印迹,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要么就是被卖入花楼里,从此一张朱唇万人尝。要么就是被大户人家买去,终身为奴至死,连嫁人的权力都没有。
“大胆罪奴,竟敢妄想逃跑。”
啪的一声,这个满口黄牙的官差策马追了上去。手中的鞭子一甩,精准的缠了小梅的脖子。得意的大笑,不顾小梅的挣扎直接快马将小梅拖着走。
鞭子死死的勒住了小梅的脖子,一下子就溢出了血痕。
泥水无情的冲刷着小梅瘦弱的身子,尖锐的石子不断的刮破小梅的衣衫。将露出娇嫩的肌肤,刮的血肉模糊。
“不,求求你,杀了我吧。”
痛苦的张了张口,小梅恨不得立刻便死去。
“杀了你,你想的倒美。敢跑,看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手起鞭落,正当这个狠辣的官差意图再次动手之际。安可研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庙中出来,厉声喝止。
“住手。”
圣母什么的安可研暂时不去多想,只知道再不救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被人残忍的折磨致死,她定会良心不安。
“安夫人,不可?”
林叔想阻止,还是迟了一步。
这四个官差,还有十余个戴着沉重脚链罪奴,皆看到了安可研美丽的脸庞。
“想不到这破庙之中,还藏着如此佳人。好,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官爷就饶她一命。不过,这位夫人想救这个罪奴,是不是该给点表示。”
松开了手中的鞭子,余威色眯眯的坐在马上打量着安可研。张嘴一笑,那满口的黄牙让人尽倒胃口。
偏偏余威本人并不自知,还爱笑的很,动不动就露出这一口吓人的黄牙。
“大胆,你这话是何意?敢冒犯本夫人,小心你们的狗命。”
冲林叔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几个连九品芝麻官都称不小的官差。安可研岂有害怕之理,不过,老话说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也不敢太过大意,冷眼瞥去,即使穿着普通的素服照样可以让人感觉贵气逼人。
“这位夫人,不必管小梅这种卑贱之奴。他们都不是好人,夫人别因小梅的事为难。小梅命贱,死了也是好事。”
奄奄一息的小梅,缓过气看到出口救她的是位美丽的夫人。似乎还怀着孩子,小梅是个好的。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恩人受连累,反过来劝安可研别去救她。
眼中的感激,却是实实在在,没有一点的虚伪。
“闭嘴,贱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这位夫人误会了,呵呵,下官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贱奴是官府让下官送去发卖的罪奴,夫人要是想救她,只要给一百两银子便可。”
欺软怕硬在官场上最是常见,被安可研慑人的气场吓唬住。
有色心也没有那个色胆,谁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什么身份。瞧瞧那雪白的小狐狸,若不是那些钱多闲得慌的贵妇,谁会费这个神去养。
余威等立马不敢再放肆,生怕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贵人,丢了这份吃香的差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见话。
既然口头上不能占到什么便宜,若这位夫人是路过的贵人。定能出的起高价,思及此余威心下暗喜,张口漫天要价。
一百两银子?
对这寻常人家,这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林叔吓的抽气不已,正想开口提醒,别被这些黑心肝的官差当冤大头。哪想,安可研抢先开了口。
当然,林叔还是多虑了。安可研也不是吃素了,从来都是她占便宜,哪轮得到几个不长眼的笨蛋宰她。
一个被伤的快没了半条命的丫头,开口一百两银子,直接上国库抢银子不是更快。当她不懂行,别说是罪奴,就是上等的战俘顶多二、三十两就能拿下。
“哼,一百两银子?你到是胃口不小,一个半死不活的罪奴,出一两都没有人愿意接收。晦气,我亏本出五两银子,你可以不卖。但若这丫头在半路出了事,这位官爷头上的乌沙帽?”
别有所指的眉一挑,似是而非的威胁才更让人心悸。
“五两?”
余威有些傻眼,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深不可测古怪的女人。直觉告诉余威,惹不得。
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瘫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小梅。余威咬咬牙,只好点头收下这五两银子。
“好,五两就五两。”
蚊子再少也是肉,翻出小梅的奴契,狗腿的递上。
柿子挑软的捏,硬上安可研这样身份未明的硬茬就怂了。
“小、小梅谢过夫人,给夫人磕头了。”
终于脱离了这些魔鬼的黑手,小梅激动的嚎啕痛哭。咬牙撑起身,感恩的冲安可研不断的磕头。
头破血流亦没有停下的意思。
“够了,快起来。”
小梅的疯狂之举,让安可研感触良多。
真是个实诚的丫头,生怕小梅磕出个好歹,忙上前扶起小梅阻止这种自虐的举动。
“夫人,求求你也买了我们吧。”
“好心救苦救难的夫人,也救救我们。”
“好小梅,救我。”
见小梅成功脱离了苦海,找到一个善心的主子。其余的罪奴,包括小梅的前任主子,也纷纷跪地冲安可研磕。
只是他们算过了一点,安可研可以同情小梅的遭遇。却不会脑残的将一堆的麻烦揽上身,更别说这其中还有个别自私自利之人。
见死不救便算了,居然还想踩上一脚,落井下石。
虽说都是天涯沦落人,被寒了心的小梅面对大家乞求的目光,选择了无视。
主子的恩情大于天,从没有人这般关心过她半句,小梅铭记于心。
她现在是有主子的人,应当一切以主子的利益为先。岂能因自己的私心,让主子再烦心。这辈子她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谁要是敢欺负主子,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坚定的暗暗发誓,小梅定下了一生不悔的追随。
“停,大家都别跪了,本夫人暂无兴趣买人。小梅随我进去避雨,还能坚持吗?”
冷淡的看着这些心思不纯的罪奴,安可研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想的到美,她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睨了一眼不拿小梅当人的渣女,不屑的冷哼。
“小梅可以。”
“小梅你别走,我才是你的主子。快帮我求求这位夫人,救救我。”
杨夫人见小梅没有理她的意思,不由的有些急了。起身便想追上去,哪想官差手里的鞭子更快。
啪的一声,狠狠的抽向杨夫人的双腿,疼的杨夫人两腿打颤狼狈的跌倒。
却仍是不死心,焦急的紧盯着小梅,不放过一线希望。小梅这蠢丫头一向最听话,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的。
“主子,你我同是罪奴,何来的主子。”
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曾经的主子,小梅突然发现。她真的是傻的可以,这样恶毒的女人。还是一心一意的侍候,从没有想过二心。
被小梅犀利的话堵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杨夫人一时间没了下文。眼睁睁的看着小梅进了庙里,失神过后,眼中迸射出一道怨毒的精芒。
“小贱人,想甩掉我自己快活,我决不会让你如愿的。”
“林叔,麻烦你把这三只雉鸡杀了,晚上烤着吃。小梅你过来,把衣服换下,再上点药。对了我包里还带了几块生姜,林叔麻烦你顺带煮些姜汤,大家都可以喝祛寒。”
“夫人,小梅没事的,忍几天就好了。不用浪费这么好的药,小梅马上就去换衣服,煮姜汤的粗活让小梅来做。”
小梅从小被卖身到楚府,偶然识得几个字。一眼就认出了药瓶上贴的金创药字样,金创药小梅也接触过。精贵的很,要好几十两一瓶,只有主子受伤才有资格用。
像小梅这样的下人,顶多用木炭灰跟口水擦擦就了事。
“你叫小梅对吗?别逞强,你身体伤的很重,不擦药不行。这是你的奴契,自己收好。要是记得自己家在哪里,等雨停了自己回家吧。”
罪恶的奴隶社会,将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折腾成这副模样。
小梅毕恭毕敬的眼神,让安可研别扭的慌。
“夫人不要小梅吗?小梅自小被卖,早已不记得家人。若夫人不需要小梅,小梅只能来生再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红着眼眶,小梅决绝的一头撞向庙里的石柱。
“停下,小梅别做傻事,我没有说不要你。”
安可研根本没有想到,她的一番好意,会让小梅想不开。一心求死,吓的冒了身冷汗,急忙拉住小梅。
“小姑娘有话好好说,安夫人是个好主子。”
一旁看着的林叔,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小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宁为奴为婢,也不要自由,真是个死忠的傻丫头。
“真的吗?夫人,你还要小梅。”
“当然是真的,奴契给我。以后别叫我夫人,叫主子吧。”
叹了口气,身边又要多一个人。
转念一想,这也不算是坏事。小梅一看就是个懂事的,留在身边照顾省得她事事都要亲为。入乡随俗,必要的适应也是必须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观小梅的眉眼。以小梅的性格,定不会有背叛她的一天。
“小梅见过主子,谢主子肯收留小梅,小梅定不负主子的救命之恩。赴汤蹈火,哪怕主子叫小梅去死,小梅亦不会皱一下眉头。”
喜极而泣的抹泪,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疼的跟火烧似的。小梅愣是忍住,没有吭一句疼字。
只要能得到主子的认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快别哭了,快去把衣服换上。这药必须上,再贱的命也是血肉之躯。不上药怎么好,对了,喉咙是不是伤到了。快喝点水,润润喉。”
确定小梅没有再寻死之意,安可研松了口气。
找了件干净的衣裙,不容拒绝的拉着小梅到马车上换下湿透的囚服。
脱下湿衣,看清小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安可研看的直皱眉头,除了刚添的鞭伤。还有各种的陈旧的烫伤,刀伤,以及青青紫紫被掐出来的淤痕。
瘦弱的身体,竟然承受过如此多的虐待。让安可研看的心酸,真不知小梅的父母怎么就这么狠心。舍得将小梅卖给别人为奴,女孩不也一样是从娘胎里出来的。
“主子,小梅不疼。”
看主子眼色行事,小梅小小年纪便懂得。安可研那么明显的关心,小梅自然是看的出来。
冰冷的心,划过一道从没有过的暖流。嘴角扬起了轻快的笑容,更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不疼才怪,忍着点我帮你上药。以后你安心的跟着我,只要你不背叛,有我一口肉肯定少不了你一口汤。”
看着早熟的小梅,安可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认真的给了小梅一个定心丸,只希望小梅别让她再失望了。
一夜到天明,无心面不改色的躲在神像后。
雨过天晴,太阳已高高挂起仍不见追杀他的那些人出现。无心以及安可研皆是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杀手盟的人没有出现都是好事。
简单的吃了点干粮,大家各自赶路。
唯有杨夫人无精打采的直打瞌睡,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又盘算着怎么偷到钥匙逃跑,又是算计着怎么从安可研包袱里偷点值钱的东西。
可惜有小白守着,盯了一个晚上愣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气的杨夫人想吐血,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吱吱。”
一个晚上过去了,主人都没有提到那件事。小白顿时有些急了,见着又重新出发去那什么城。小白急的拉住安可研的裙摆,比手划脚叫个不停。
那些坏人没有出现,主人怎么还不带它去可以变出东西的秘密空间。
真是急死狐狸了。
“安静,林叔停一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会。小梅你不用跟着,在马车上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无奈的睨了一眼闹腾的小白,安可研只好借口让林叔停车。
“吁,下了一晚的雨,路滑安夫人小心。”
将马车稳稳的停下,林叔搬来椅子不放心的叮嘱着。
“主子,小梅一起给主子把风。”
休息了一晚,小梅感觉身体从没有过的轻松。伤口不疼了,只是有点痒。小梅知道这是伤口在恢复,听到主子要下车方便。
忠心的小梅哪肯自己在马车上停息,不管主子会不会遇到危险。
“小梅听话,不许下马车。无心你出来吧,上马车休息。”
两个都是病号,这么重的伤还没好,也不知道好好休息。大家已经分道两路,杀手盟的人也没有个影。
无心的箭伤,不允许运内力,跟在后面走了这远的路。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裂开,这家伙是个闷葫芦,希望别太糟糕。
“是,主子。”
从树上跳下,无心一板一眼的冲安可研点点头,便乖乖的上了马车。
“他?”
小梅正想问,这个从树上跳下的男人是谁。安可研头也不回,快步抱着小白钻进了树林假装方便。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安可研迅速的抱着小白闪身进了空间。
“吱,好多的水果,那是?”
一晃眼,周围的景象便变了样。小白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满树的各种水果。口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动了动鼻子。
敏锐的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小白打了鸡血似的。迫不急待的从主人的怀里跳了下来,用力的嗅着。
果然,主人凭空变出的灵泉水,就是这里出来的。
“小白,不许弄脏了灵泉水。”
低头就想趴在泉眼边喝个尽兴,被主人一句话喝止。小白委曲的垂下眼帘,可怜巴巴的望着安可研。
“主人,为什么不给小白喝这里的水?”
“不是不给你喝,是不许你用爪子弄脏了这口灵泉。这个木碗给你,用碗来盛,随你喝多少都没问题。”
将木碗递给小白,安可研笑着解释。
“谢谢主人,我就知道主人对小白最好了。”
小白接过碗,撒娇的在安可研脚边蹭了蹭。
“小白你会说人话了,不对,你刚才说的明明还是狐语。为什么我一下子能听懂了?”
后知后觉的安可研,突然发现她居然听懂小白说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一下子就能听懂小白说的话。
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在空间里的原因。
是了,除了空间,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主人,我知道原因。我被强制认主了,以后主人生小白便生,主人死小白也活不了。小白亏大了,就连灵狐的寿命也跟主人共享了。本来小白可以活一千年,现在只剩五百年了。”
拉耸着脑袋,小白委曲的掬一把泪。
这下子,就是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好奇害死狐,指了指眉心上一缕火焰形状的印迹。小白心里那个叫悔,怎么就一时想不开,非要吵着看主人的秘密空间。
一进来,好处还没捞到,就先把自己先给坑害了。
“什么,小白你是说,我也可以跟你一样活五百年?”
惊悚的倒抽一口凉气,安可研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巨大的馅饼,这么突然的就砸在自己头上。活五百年,那她岂不成了妖怪了。
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可能被人架起来火烤,想想就让安可研打了个哆嗦。
“是啊,所以说我们灵狐族,从不会认人类为主。小白之前跟着主人,只是想混点吃喝。关键时刻出手保护主人,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认主。”
大家现在都绑一条船上了,小白干脆主动的招认当初的目地。
“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贪嘴。好了,别难过了,事情都这样了。我很惜命的,保证不让自己早死。你呆在空间里随你怎么吃,想出来跟我说一声,先闪了。”
谁不想长命百岁,占了大便宜。心里偷着乐,爽快的任由小白折腾空间里的东西。
反正只要灵泉没事,那些水果跟蔬菜长的贼快。小白就是敞开肚子吃,也不可能有吃的完的一天。
“主子遇上什么高兴的事,这么开心?小白,怎么没有跟主子回来。”
回到车子,望着不时咧嘴笑个不停的主子。小梅看的一头雾水,忍不住好奇询问。
“没什么,小白去猎食了,不用管它。玩尽兴了,自己会回来。你们自己相互介绍过了没,小梅这是无心,无心这是小梅。”
见两人默契的摇头,安可研一脸黑线。
“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拘束。我这没有太多的规矩,大家随意便可。无心你的名字太过特别,我帮你改一个吧。不如就跟我姓,叫安平。不会引人注目,叫着也顺口。”
不加思考,安可研随口便想了个适合的名字。
“安平?谢主人赐名。”
对于一个从小无父无母,二十几年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的无心。突然让她有了名字跟姓名,心里的激动,无法用言语形容。
极力的装着镇定,微抖的手还是将他内心的情绪泄漏。
“那个,主人。我、我可以也跟主人姓安吗?用小梅的名字太久,我不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
期待的望着主子,小梅问的很是胆怯。生怕听到拒绝,毕竟,对于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下人而言。能得到主子的赐姓,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若不是正好听到主子给无心赐名,小梅也不敢冒失的开这个口。
就在忐忑的小梅以为无望之际,惊喜却来的那么及时。
“当然可以,那小梅以后全名就叫安小梅。”
“安小梅谢过主子。”
恭敬的福了福身,小梅咧嘴傻笑。
只是一句话的小事,安可研没有想到。她的无意的决定,竟让两人高兴的眼睛都在放光。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如孩子般挚诚。
日久见人心,不管以后大家如何,此刻安可研觉得能凑一起成为主仆真心不错。
考虑到马车上有两个伤患,林叔刻意的放缓了速度。这一走就是足足半个月,才到达东临城。
再次道一句,这古代的交通伤不起啊。要真遇上什么急事,要赶去另一个较远的地方,估计黄花菜都谢了。
将剩下的五两银子补给了林叔,简短的几句告别。安可研迈步进了城,等着查看这东临城是否就是她想要的久居之地。
小梅与安平随后跟上,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护着主子。生怕路人不小心撞伤了自家主子,以及肚子里未来的小主子。
“兄弟,你听说了没有,二王爷娶亲了。我听二舅家的三堂弟的妹婿说起,王妃是安尚书家的千金。据说这位安小姐才貌双全,二王爷游湖偶遇。”
“一眼就相中了安小姐,第二天就凑请皇上赐婚。短短三天,便将安小姐娶进王府。”
未知名神秘兮兮的大叔,得意洋洋的讲述着。
那乐呵的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娶了尚书千金的是他。
“一边去,都是八百年的旧闻,也好意思拿来晒。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位安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货。一刚门就在王府里搞风搞雨,恶整王爷后宅的妾室。气的王爷都没心情去碰她,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眨了眨眼睛,又一个凑热闹的青年,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起大家的胃口,就连路过的安可研,都暗暗竖起了耳朵留意。
心里更多的还是震惊,根本没有想到。短短才半个月时间,凤阮寒这家伙手脚这么快。
将安香雪这位大小姐娶了,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安可研没有在现场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凤阮寒绝可不能看上安香雪。
脑子一个激灵,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凤阮寒这家伙,该不会是还记着她说的那些,替她找安香雪报仇吧。
“怎么着,快说别卖关着。”
“这件事我也知道,我也是听一个亲戚说起。据说这安侧妃受不了寂寞,私通了王府的一个家丁。被王爷抓了个现形,也亏得王爷大义。只是痛打了安侧妃一顿,没有休了安侧妃,更没有一剑斩了安侧妃。”
“这安侧妃真不是东西,亏得王爷对她情深。要换了我,非得将这对狗男女扒皮丢到大街上,让大家好好瞅瞅。看他们还有没有脸,不知羞的狗东西。”
“要我说,应该是乱棍打死。”
走在大街上,说到二王爷谁不是敬重有加。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纷纷将这位不检点的安侧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该怎么处置安侧妃。
眨眼间讨论就成了群愤,甚至有人偏激的想到。杀上京城,往安尚书门口砸鸡蛋。迁怒的认定,是做父母的没有教好女儿,才会出了这种不要脸的贱人。
听到这,安可研要是还不懂是怎么一回事,那真得找根面线上吊了。
这家伙,将小白花受过的委曲,尽数还给安香雪那蛇蝎女了。手脚可真快,她还没有想到怎么出手,戏就落幕了。希望凤阮寒别太快将安香雪给玩死了,等她抽出身上京城亲自整死这位大小姐。
“不管如何,昔日高高在上的安大小姐,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觉,挺不赖的。”
暗爽的低喃,要是小白花看到安香雪的下场,也该可以瞑目了。
“主子,这里看着好热闹,我们要在这里定下来吗?”
这皇亲贵族的闲话,小梅可不敢多嘴的议论。
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小梅一心一意的想服侍好主子。知道主子怀着身子被休,又被娘家所不容,小梅不仅没有一丝的轻视。
反而加上的为主子心疼,主子这么好的人,那什么姑爷定不是个好东西。
“嗯,你们俩没有意见,就在东临城落脚。先在客栈住几天,找人牵牵线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买。房子在城里,或者是城外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要住的舒心。”
许多事安可研还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买个小院难不难,需要些什么手续。最重要的是,需要多少银子。
希望别贵的太离谱。
“主子我们当然没有意见,一切听主子的。只是,主子手里要是银子要是不多,可以不急着买房。租也可以,小梅懂绣活,也可以帮人洗衣服挣银子。”
被夫家休弃出门,一般得到的银子都不会太多。主子又没有娘家依靠,坐吃山空。忠心的小梅,生怕主子不知生活的艰难将银子一子就花光了。
不懂细水长流,以后等小主子出生要是没有银子那可不行。
“主子要在哪里买,需要多大的院子,银子我出。”
没等安可研答话,安平眉都没皱一下,豪气的主动用自己多年存下的银子垫上。
“我才是主子,哪能用你们的银子。都别担心,银子我有。安平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哪里有适合小院。要是有带适合避暑,可以种些水果的山庄也行,银子不是问题。”
小梅跟安平的心意,安可研都懂,心里高兴。总算是救对了两人,真心想回报她,没有藏别的心思。
“是,主子。”
捕捉到主子眼中的坚持,安平无条的服从。安排好主子找着客栈歇下,便匆匆的去打听消息。
“公子,您看那是二小姐吗?”
眼利的招财一眼就认出了安可研,连忙提醒着自家公子。
“二小姐,哼,想不到被赶出了尚书府。这贱人过的更潇洒了,居然还有丫环随行伺候。不要脸的贱人,肯定是找到奸夫了。”
顺着招财所指,范云超也看到了正在客栈里吃着东西的弃妻。那比之以往更为绝艳的脸,让范云超一阵失神。
完全没有想到,被赶出了尚书府,安可研变得更漂亮了。气质大变,没有了以往令人轻视的鼠胆,反倒让人更移不开眼。
要不是眉眼依稀能认出,范云超都不敢相信。这个美艳的妇人,会是昔日鼠胆的二小姐。穿着普通,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就是大小姐也比不上。
眼尖看到那微凸的肚子,范云超眼中的惊艳。
倾刻间变成了怒火,这个该死的贱人。不仅婚前偷人*,居然还怀上了野种,简直是不知廉耻。
“我们走,眼不见为净。”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可研,范云超甩袖转身离开。
“公子等等我。”
“范云超,他怎么会在这里?”
被范云超吃人的目光瞪着,除非是死人,才一无所觉。发现对方竟然还是老熟人,大婚大当休弃小白花的前夫。安可研微愣,很是意外。
完全没有想到,在这远离京城的地方,会遇到熟人。
好在对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倒让安可研松了口气。至于范云超什么时候农民翻身做主,安可研没有心情去理会。
反正。对于她而言,范云超其实什么也不是。
“主子怎么了,那人是谁?”
警惕的盯着范云超离去的背影,小梅生怕安平不在,有人要对主子不利。她一个人,人小力微可敌不过对方两个大男人。
“别担心,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吃东西吧。”
摇了摇头,安可研并不想过多的去纠结。
二天后,安平火速的将房子的事搞定。只花了五百两,在郊区买了个不错的庄子。说是主家生意失败急需银子,匆忙的办好手续,直接拎包便可入主。
连另请丫环婆子的事都省了,若大的庄子,一应俱全。
租了辆马车,来到以后的家。还没进门,就让安可研意外连连。这占地上近千坪有七成新漂亮的庄子,只花了五百两便弄到手。
让安可研觉得有些便宜过头了,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费神细想,一时间又想不出个理所以然来。
官府的地契跟房契都写了她的名字,对方现在就是想耍诈反悔也来不及了。
“主子,这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庄子吗?好漂亮,依山傍水很适合主子在这养胎。”
知道主子不缺银子,小梅心也放宽了不少。欣喜的四处打量着,小梅高兴的冲安平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整个后山都属于主子,门前那几十亩租出去的农田也包括在内。就算以后主子没有再嫁,也不愁养活小主子的银子。
“马马虎虎。”
踏着优雅的步子,小白傲骄的抬头扫了眼。
被主人一个眼刀扫来,小白心虚的低下头。当即没有节操的马上改口,讨好的道。
“主人别生气,小白表达错了。这庄子是小白见过最最好看的庄子,想到以后能天天跟主人住在这里,小白真是太幸福了。”
“小马屁精。”
看着古灵精怪的小白,安可研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嗯,不错。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冲安平使了个眼色,将车夫的银子结了。率先迈步进了庄子,两排早早等候的丫环家丁,以及管家孙长寿恭敬的异口同声大喊。
“恭迎主子,主子万福金安。”
“无需多礼,你们谁是管家?”
扫了一眼这些训练有素的下人,安可研眼底闪过一抹惊诧。特别是看到后面一排整数二十孔武有力的青壮家丁,让安可研想不怀疑都难。
这些家丁似乎都是身怀武功?
屈居于乡间小小的山庄,未免太过大材小用。偏偏这些人看着她时,眼中没有一丝不敬,垂眸眼珠子一转。安可研猛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些人恐怕都是他安排的。
那什么庄子的主人生意失败,怕也不是真的。
“回主子,属下孙长寿是庄上的管家。”
毕恭毕敬的上前抱拳行礼,眼尖瞥见新主子的美貌,孙长寿脸上并无太多的吃惊。似乎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新主子是个难得的美妇。
这细微的表情,安可研尽收眼底,更是确定了心里的猜疑。
抿了抿唇,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思绪。
素手一挥,挑眉懒得兜圈子,直接挑明道。
“孙管家?你们是司徒尘派来的人对吧。”
司徒尘?
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安平瞬间便想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司徒家。
对司徒尘的大名,安平亦有耳闻。司徒家下一任准家主,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主子,很是意外。主子居然认识司徒尘,难怪他也觉得这庄子拿下的太过顺利。
该死,他大意了。还好这些人对主子没有敌意,若是这些人是杀手盟里的人?
想到这里,安平早了身冷汗。短短半月平静的日子,竟让他失去了警惕。说来也奇怪,这么久了盟里居然没有再派人来追杀他。
按理说,未见尸首,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主子明察秋毫,令属下深感佩服。难怪让公子另眼相看,既然主子猜到了。属下也不敢欺瞒主子。确实,我们是公子特意派来侍候主子的,不过主子可以放心。既然来了这里,从今以后我们的主子除了您,再无他人。”
见人三分笑,孙长寿到是人精,当机立断的表明立场。心底那微不足道的不甘,很好的隐藏起来。
左右人已在此,若是被遣送回去,无法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那才是真的丢人。
“孙管家真会说话,也罢。你们想留下便留下吧,只是有些事我希望你们心里有数。我讨厌人背叛,若是有人瞧不上我这,大可现在离开。”
犀利的眼刀一眼扫去,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让安可研意外的是,没有一个人动摇。目光闪了闪,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果然都有二把刷子。司徒尘这份人情,让安可研觉得有些沉重。
默默的记在心上,眼波流转,收起了眼中的严厉。这些既然是司徒尘特意挑来的,想来也不会坑她。
“很好,没有人有异议,以后希望大家相处的愉快。孙管家,回头麻烦你替我给司徒尘传个信,他的心意我收到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挥退了这些做事的丫环婆子,想到了什么。安可研取了一张银票,浅笑着交给孙管家。
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考验。
“孙管家这一千两银票你收着,作为庄上日常开销。”
“是,属下定不负主子的信任。”
弯腰双手接过了银票,孙管家瞄了眼手中的大通银票。对新主子的大手笔很是意外,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安平。
杀手盟排名第三的无心,主子能短短时间收服。就连江湖中被视为传说的灵狐,都没能幸免。
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趴在一旁的小白狐,孙管家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倒是他眼皮子浅薄了,公子爷看的上眼的女人,岂是一般的小人女。
“嗯,你也退下吧。小梅,安平你们陪我在庄上走走,一起认认路。”
无意多去理会孙管家心里怎么想,安可研迫不急待的想四处看看。
这么大的庄子,以后都是她的,想想就让曾身为房奴飙泪的安可研激动不已。
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可算是有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这庄子应该是那些有钱人建的别院,闲时偶尔住上几天。处处景致迷人,走道两旁都种上了各种鲜艳的百花。有贵气逼人的牡丹,也有雅致人称花中君子的兰花。
都经过定期的人工修剪,错落有致。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后院还有个不小的花园。小桥流水,还有一座漂亮的人工假山。
让人目不瑕接,除此之外。
观赏鱼池也是花园里的一大亮点,池里养了不少锦鲤。不时的浮出水面,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不仅没有吓跑。反而纷纷凑了过来,张着嘴巴似乎在等人投食。
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绽放的荷花轻轻的摇曳着,淡淡的荷香让人瞬间感觉心情大好。
除了这些赏心悦目的鲜花,必然也少不了各季的果树。让主子既可在观赏之余,又能随手体会采摘的乐趣。
瞅见路边桃树上那一棵棵诱人食指大动的毛桃,跟挂了满树的李子。满意的频频点头,安可研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不敢置信这么大一个庄子以后都是她的。
“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安平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低着头,安平一板一眼的道。
小梅看着树上的果子,也是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却又懂事的不敢冒失去开口。
“小梅想吃?自己去摘,说了不用太过拘谨。”
笑着瞥了一眼小梅,安可研并不缺这些果子。看着这满树红通通的李子,也忍不住诱惑摘了棵浅尝。
咬了口,好看的柳眉微拧。
“这李子真酸。”
酸归酸,却很对胃口。酸儿辣女,轻抚肚子,安可研若有所思的暗忖。
肚子里的小家伙,可能是个调皮的男孩。摇头轻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安可研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只要是她生的,男女都是她的宝贝。
可惜不知道插种的男人是谁,管他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只要他别半路跳出来,跟她抢宝贝便可。她可不想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白白就拱手让人。
“谢谢主子,好酸这李子。主子喜欢吃酸吗?恭喜主子,小主子肯定是个公子。”
相处了一段时间,小梅对主子的脾气也算是了解。知道主子不是个小气爱计较的人,欣喜的道了声谢。也兴致勃勃的随手摘了几些,不怕脏摘了就往嘴巴里塞。
酸中带着点甜味,让人情不自禁的一尝再尝。
小白用爪子无聊的摧残一朵开得正艳的山茶花,瞥了眼果树上大小不一的桃子。不以为然的眨了眨眼睛,小声的嘀咕。
“真是笨蛋,这么难吃的果子,也吃的津津有味。主人空间里的水果,比这些水果好吃一百倍。”
“就你嘴巴最甜,跟抹了蜜似的。安平你再帮我办几件事,请些村民把后山开垦出来。种上适宜这里生长的各种果树,另外去城里盘下一间门面。怎么装修,到时我将设计图画给你。”
做吃山空不是安可研的作风,在这里定下来了。就该考虑以后的生计,虽说眼下是不缺钱。但是没有一点目标,混吃等死人生该多无聊。
有这么好的基础,不做出点事业,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空间,安可研立时有了想法。
衣食住行,这一针一线做衣服安可研是没什么兴趣。对现代那些潮流的款式也没有多少印象,谁让她长的实在不咋的,怎么打扮也跟漂亮不搭边。
干脆就放弃了,不过吃食方面,安可研绝对是饕餮中的饕餮。
对甜点尤为最爱,各类中西式糕点,信手拈来。为了省钱,更是专门上网学,再自己细细研磨改进。
学得如何?
就连挑嘴的老妈都赞好,直夸谁要是娶了她下辈子都有口福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在未来老公面前表现。想到这个,安可研郁闷的叹了口气。
男人啊,都是外貌协会的铁杆会员。
这古代便宜的东西多,但糕点这块,不知为何贵的离谱。明明就那么几款糕点,什么桂花糕,白糖糕。甜腻的很,这些最次的糕点一斤都要半两银子。
稍有特色的糕点,更是贵的惊人。除了那些有钱的贵妇,平民百姓就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女人跟小孩子的钱总是最好骗的,若是将现代那些漂亮的西式糕点搬到这里来。
安可研百分之二百的相信,肯定能火爆,广受欢迎。
天生我才必有用,若是她在做糕点的水里再下点功夫。日进斗金,定不在话下。思及此,安可研笑的差点没流口水。
“是主子。”
没有任何疑异的点头,安平认真的应下。
不过主子惊人的才华,还是让安平吃惊不已。
“店铺,主子您要做生意吗?”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梅好奇的追问。
“嗯,不挣钱怎么养活你们,别跟我说教。你主子我可不是那些俗人,没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女人也能顶半边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高兴就好。”
眼利的捕捉到小梅眼底的那抹不苟同,安可研笑了笑,趁机给小梅洗脑。
“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听着主子大逆不道的话,小梅震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一地。
只是,望着神采飞扬自信的主子,小梅眼中登时转为浓浓的崇拜。要是她也有主子这样的魄力,那就好了。
静静站在一旁的安平,听到这番话,脸上的平静刹时破功。凝视着被他视为一生主子的女人,安平嘴角微扬,更是坚定了心里的信念。
如此不凡的主子,值得他心甘情愿去追随。
正值农闲,地里的稻子跟花生都种下,附近村里的村民听到有活计。而且工钱比在城里干活多近一倍,谁不心动。
开山种果树,本身没有什么技术,只要有力气就行。为了多挣点银子,不仅村里的男人,就连妇人也有不少加入了开山的阵营中。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安可研想做的事其实一点也不难,不出两天后山便开始热火朝天动工种果树。
至于店铺的事更是简单,孙管家主动提供消息,将司徒尘名下的一间铺子租让过来。
安可研趁着这几天,迅速的将店铺的装修图画好。又让人安排,做了个简单的烤炉。为了方便,偶尔解解嘴馋,庄里也顺便让师傅砌了一个炉子。
不消一个礼拜的时间,便可以正式开始试做蛋糕。
“主子,这蛋糕怎么做,跟鸡蛋羹有什么不同?要不主子跟小梅说说,看小梅能不能做出来。主子肚子这么大了,进出厨房万一不小心碰着可不好。”
紧张的看着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主子,小梅看的是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留神,主子有个万一。
“这个不好说,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多做事少说话,赶紧将炉子烧开。一会奶油打好了,很快就可以进炉子里烤制。”
没有专业的机器打奶油,用纯手工将蛋跟牛奶打成奶油很费劲。好在有灵泉水改造,身上总有一股子用不完的怪力。
由于没有巧克力跟其余材料,只能凑合着试做水果蛋糕。偷偷的添了点稀释的灵泉水,刚烤制了一半,那浓浓的蛋糕香气飘散开来。
嗅到这股香气的人,纷纷暗自咽口水。
就连人到中年,不甚喜甜食的孙管家,都禁不住眼睛一亮。好奇的盯着炉子里的东西,等着看主子折腾了好些天的蛋糕,是不是真如主子所说的那么好。
“好香主子,是不是快好了。”
两眼放光的盯着古怪的烤炉,小梅从没有嗅过这么诱人的香气。
“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将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安可研相信只要没有烤糊,这新颖的蛋糕肯定能受大家欢迎。
五分钟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安可研取出了蛋糕,看着蓬松金黄的蛋糕松了口气。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不仅没糊,而且烤的极不错。
利落的用干净的小刀切去边角上微焦的蛋糕,露出蛋糕中最松软的部分。再涂上一层薄薄的奶油,最后才将切好的时令鲜果撒上,漂亮的水果蛋糕顺利完工。
“蛋糕做好了,大家都可以过来浅尝,看看好不好吃。小梅,这块是你的。安平、孙管家你们也试试,看会不会甜腻了点。”
轻舔去手指上沾的奶油,好吃的让人想将舌头都吞进去。虽然做工粗糙了些,但有了灵泉水的加入,美味大大的提升。
要是这样都满足不了大家的胃口,安可研只想说,你太挑剔了。
“主人,小白也要。”
一跃跳上桌子,小白生怕被忽略,心情的挥着爪子提醒大家它的存在。
“知道了,还能少了你的份,贪吃鬼。”
能听懂小白在说些什么,交流起来方便许多。食指轻点小白的小脑袋,安可研切了一块蛋糕端到小白跟前。
“吱吱,谢谢主人,小白就知道主人对小白最好了。”
护食的小白飞快的将蛋糕收拢到怀里,生怕被人抢了似的。那狗腿的表情,看的大家吃惊不已。
“主子,小白好聪明,好像真的能听懂主子说的话。”
小梅并不知道小白灵狐的身份,只以为是普通的小狐狸。
“那是当然,我可是灵狐。”
得意的挺了挺胸,小梅的夸赞,让小白很是受用。毫不吝啬的冲小梅投去一个友善的目光,当下决定,下次进主人空间借花献佛送一颗水果给小梅当是奖励。
对灵狐的传说有不少,关于灵狐能听懂人话亦有人云。只是这传说归传说,从没有想过真的能亲眼看到灵狐的种种机智。
孙管家还有安平默默的垂下头,没有多作议论。
主子有灵狐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少。大家误以为是普通的小狐狸,对主子而言反而是好事,少一个人打主子的主意。
“主子,这蛋糕非常不错。软柔蓬松,甜腻适口,特别是这什么奶油吃起来很奇特。吃起来不错,老少适宜。一经推广出去,必定能得到大家的欢迎。”
作为忠实的管家,孙管家浅尝了几口。眼睛不由的一亮,不住的点头,认真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心里很是佩服,主子能独自研究出这种奇特的糕点。
原本主子花大价钱,说要开间糕点店。孙管家并不太看好,毕竟,这东临城老牌的糕点店不少。都有自己的老顾客,想分一杯羹太难。
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好吃。”
安平一口气将主子分给他的小块蛋糕,迅速的吃完,也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好香好软,太好吃了,这是小梅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一连串的好,不仅是小梅,就连有幸浅尝一口的厨娘跟打下手的丫环。也纷纷点头赞同,发亮的看着桌上还剩几块的蛋糕。
一个个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些好吃的蛋糕占为已有。
实在是好吃极了,吃下去感觉浑身都舒服,疲惫全消。
蛋糕的魅力,早在安可研预料之中。不过看到自己亲手做的蛋糕,这么受大家欢迎,还是让安可研感觉成就感十足。
“大家喜欢就好,孙管家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找几个可靠的厨娘,我将做蛋糕的手艺传给她们。等店铺装修好,就可以选定日子开业。”
按着安可研的想法,是想在各地开连锁糕点店。只是眼下人手不够,又还没正式起步。
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进行,再者,一口气也吃不下一个胖子。银子任何时候都是赚不完的,稳扎稳打也没什么不好。
争取在肚子里的宝贝出生之前,将在东临城的首个糕点店推广出去,便是安可研目前的首要目标。
“主子请放心,属下已经在安排了。”
分主子分忧解难,是孙管家的使命。主子还没有开口吩咐,孙管家便想到了这点。早早买下了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娘,只等主子要人。
“哦,这两个抽空带来给我看看。”
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恭敬有加的孙管家,没有想到孙管家连这个都提前想到了。
这孙管家是个人才,做是很有心。司徒尘将他送来她这小小的庄子做管家,算起来还是埋没了。
“见过主子,老奴有事禀报。”
都是司徒尘特意挑送来的人,说话的陈妈也是个能人。既懂接生,也做过小姐们的管教嬷嬷。不慌不忙的上前福了福身,眼中掠过一抹不确定。
“陈妈无须多礼,出什么事了,陈妈尽管道来。”
细心的察觉到陈妈异样的表情,安可研收起了笑容,沉声询问。
“回主子,刚才老奴在门外遇见一位老夫人,自称是主子的婆婆。说要见主子,老奴没敢自作主张让其进门,不知主子要不要……”
谨慎的留意着主子的表情,陈妈没敢说门外的老妇,因为她的阻拦在门口骂的极难听。
“婆婆?难道是她。”
表情微愣,差点下意识的反驳。她连男朋友都没拍一个,哪来的婆婆。
灵光一闪,猛然记起了小白花的憋屈下嫁的男人。再联想到前些天在客栈遇到范云超的事,眼珠子一转,安可研很快明白过来。
这事肯定是范云超说漏了嘴,就是不知道。这位难缠的‘婆婆’找来,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思来想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这上门即是客,断然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她可不是小白花,小媳妇似的任人欺辱了去。
嘴角微扬,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她到要看看,这位过气的婆婆找来目地何在。
“陈妈,将人领进来。”
“是,主子。”
主子的事没有下人教唆的份,以陈妈看人的眼光。不难看出,她这位新主子绝不是软柿子。相反,有主意的很。庄里有这么多人护着主子,也不怕被一个外来的老妇给欺了去。
恭敬的点点头,陈妈领命退下。
“主子?”
自古婆媳几乎都难和平共处,小梅担忧的皱起了眉。
“没事,走吧没什么好担心的。随我去会会这位不请自来的前任婆婆,孙管家让人随意上壶粗茶便可。”
将手里吃到一半的蛋糕三二口解决,用清水净了手。接过另一个丫环青儿递来的手娟,拭去水渍。将小白抱起,有条不紊往客厅走去。
孙管家与安平相视了一眼,等着看戏。
“让开我要进去,老娘可是你们主子的婆婆。你们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信不信老娘让安丫头乱棍将你们这些狗奴才打杀了。”
“真是没天理了,婆婆亲自上门,做媳妇的居然不懂出来迎接。真是没规矩,也不怕走路被雷劈死。挨千刀的,我们老范家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黑心肝的媳妇。”
双手插腰,周红玉怒瞪着拦在大门分毫不让,孔武有力的两个门卫。气的眼珠子都快喷火,仗着身份,骂的那个叫欢。
“这位夫人还请留点口德,我家主子有请。”
陈妈没有想到眼前的粗妇,都这会功夫了,还没有喘口气的意思。甚至撒泼撕扯着门卫的衣服,凶悍的还咬人,看的陈妈眉头拧的都可以打上几道死结。
主子看着也不像是普通出身的姑娘,怎么会遇上这等粗俗无视的妇人当婆婆。
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懂收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往头发上插了一堆的金光闪闪的发簪。穿着更是离谱,当自己是年轻的姐儿,穿的花红柳绿。
俗,一看就知道不是有教养的人家。
暗暗摇头,陈妈突然觉得。主子被弃休摆脱了这么一个无礼的婆婆,也是好事一件。不然,必定大半辈子都得遭罪。
“哼,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带路,一会看我怎么让安丫头整死你们。”
一听有戏,周红玉心下暗喜。
看来是没有找错人,买下这个庄子的新主人,真的是那贱丫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是她眼皮子浅薄了。完全没有想到,被赶出尚书府不检点的媳妇,身上还揣着这么多银子离开。
早知道是这样,就让超儿将她追回家。就算真的不要这个媳妇,好歹也将银子骗到手。
大小姐给的那五百两银子是不少,一家子大手大脚的花没多久,眼见着就快见底了。大小姐现在可是风光的侧王妃,欺软怕硬的周红玉可没有胆子将主意算计到大小姐身上。
想着大小姐整人的手段,周红玉想想就心惊胆颤。
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疯言疯语的老妇,陈妈气的有些内伤。
这还有理了?
让主子整死她,白日梦做多了吧。
深吸了口凉气,压下心里的不悦。陈妈垂下头,尽职的引路,没再浪费口水多说半字。
“哎哟这庄子真不错,肯定值不少银子,这死丫头可真会享受。离了尚书府,反倒做起人上人来了。都不知道孝顺长辈,藏了这么多银子。也不知是偷的,还是安大人偷偷塞的?”
贪婪的四处扫视,周红玉不时激动的自喃。
好像花的是她的银子,肉疼的不时咒骂几句。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转,也不知又在算计些什么。
“这么好的地方,读书肯定比较集中。要是超儿在这里读书,一定会事半功倍,指不定还能考个状元回来。”
瞅见水池边上景致迷人的凉亭,周红玉兴奋的又是一阵嘀咕。一点都没有避忌,也不怕让庄里的下人全听了去。
那洋洋得意的表情,看着真是欠抽。
“安丫头你现在架子是见长了,知道婆婆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让几个看门狗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你的脸,还有肚子是怎么一回事?”
刚进客厅,人还没看清,周红玉便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责问一通。眼尖瞅清正正当当坐在主位上,雍容贵气的安可研时。
惊愕的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不敢相信眼睛所见。
昔日任人欺压的蠢丫头,摇身一变,一身气质就连大小姐都拍马赶不上。
抱着一只漂亮的小狐狸,还有兴致养起宠物来了。
一个淡淡的眼刀扫来,让周红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战栗。莫名的感到心悸,仿佛心里的那点心思被看穿的错觉。眨了眨眼睛,周红玉几乎以要为是认错人了。
唯唯诺诺的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一张妖精似的脸,要是能送进宫里,肯定能将皇上都迷都的七晕八素。
那明显突起的肚子,让周红玉很快记起了新婚当天被掳的事。要是没有认错人,想来这肚子里的野种,就是那天有的。明知是大小姐的安排,收了银子作为安抚,还是让周红玉大为不悦。
死死的瞪着安可研的肚子,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婆婆?哼,周妈好大的架子,还得让我亲自去迎接你。你觉得你配吗?且不说你不过只是尚书府的粗使婆子,我与你儿子也是清清白白。婚礼当天便被休弃,周妈不会天真的觉得我还是任你欺辱的小媳妇吧。”
这人还没有进来,安可研便听到了这个不知所谓的过气婆婆,难听至极的叫骂声。
自认不是好脾气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容人这般无礼的撒野。板起了脸,别说上前迎接,就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冷冷的睨视着眼珠子直转,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主意的周红玉,不客气的厉声道。
想用以前对付小白花那套来拿捏她,哪有这么好的事。
周妈?
脸色陡变,周红玉完全没有想到安可研这个媳妇儿。不仅样子变了,就连软柿子的脾气也改了。
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差点让她招架不住。
脸跟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气的周红玉肺都快炸了,深吸了口气。想到此行的目地,周红玉理智的暂压下火气。
心里也清楚的紧,这被儿子离休的媳妇,要是来硬的眼下她怕是斗不过。
不行,她不能发火。万一这死丫头将她扫地出门,想沾便宜可就没戏了。
想到这,周红玉悔的肠子都青了,不该让超儿休了这个媳妇。再怎么瞧不上眼,安可研这臭丫头也是安大人家的二小姐。
虽说是庶女,更在新婚之夜被人破了身,但好歹还占着小姐的名头。看看转眼就翻身了,谁知道会不会是安大人偷偷给安排的补偿。
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
周红玉到是能屈能伸,压着心底的熊熊大火。收起尖酸的语气,硬是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脸。
“可研啊,这话可不是这么说。那天超儿是有些急上火了,你该懂的。男人遇上这样的事,哪个不介怀的。不过,娘知道这事错不在你,事后超儿也后悔了。”
尽可能的放柔了声音,周红玉装着一脸心疼的望着安可研。
至于有多少诚心在里面,恐怕只有周红玉自己清楚。当初一口一个破鞋,让范云超休了小白花,骂的那个叫欢快。
“匆忙的离开尚书府追你,哪想你人早就离开了京城。人海茫茫,身上的盘缠用的差不多,只好回老家再做打算。老天垂怜,让超儿在又遇见了你。”
“儿媳妇,既然超儿有心悔过。咱以前的事就一笔抹过,一家人和睦过凑合着日子。你放心,这肚子里的孩子,娘也会让超儿视为已出。儿媳妇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超儿为了给你争光。在安大人面前争一席之位,努力读书准备明年考取童生。”
费尽唇舌扭转形象,周红玉可算是煞费苦心。就是说话间都没有忘记,小心翼翼的留意安可研的表情。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周红玉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死丫头怎么不上勾?
“周妈你想太多了,这句儿媳妇我更是受用不起。休书已给,断没有反悔的可能。至于范云超考取童生,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周妈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没有别的事,周妈回去吧。”
戏谑的看着谎话连篇,脸不红气不喘的周红玉。左一句娘,右一句亲切的儿媳妇。以为这样就能哄得她心软,踏进范家这个火坑。
天真的让人无语,范云超是什么货色,她还傻的去稀罕。
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在客栈范云超那吃人的眼神。范家原本是安尚书府的家生奴才,恐怕范家没少在安香雪那里得了好处。
得了银子,又从尚书府脱离了奴籍,这胃口可真不小。
孙管家等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主子发威,气的这个自找上门的妇人快吐血的样子,皆是松了口气。
“哎,儿媳妇等等,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不是还在气超儿,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床头要架床尾和,做妻子的本应以为夫天。你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在外帮你撑着,苦的可是你跟肚子里的孩子。”
打落满嘴血牙往肚子里吞,周红玉气的脸色发青。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语气听着却让人感觉有些阴阳怪气了。
怀着野种,还有脸跟她拿乔,给脸不要脸。
被人玩过的烂货,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就是给超儿做妾她都嫌脏了老范家的地。
“多谢周妈关心,我没有觉得哪里苦。正好相反,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安可研不咸不淡的挑了挑眉。
“儿媳妇你自己脑子这么不开窍,没有男人的日子哪能说好。你就不怕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听娘的话,原谅超儿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娘还会害你不成?”
“做女人,要学会大度,不可对自己男人斤斤计较。超儿这么喜欢你,儿媳妇你可不能负了超儿的一片心意。”
越说越顺溜,周红玉还真是将自己定位成大好人了。耐着性子一个劲的劝说,似誓要将安可研劝服的势头。
大度个鬼。
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连帅哥的边都没够着。值得她去倒贴,有病吧。
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安可研听的打心底里反感这些说词。
“够了周妈,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人倒胃口。直接说吧,你这么费尽心机找来我这,目地是什么?”
不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妇人,安可研干脆直接挑明了问。免得再听一堆的废话,耳朵都快长茧子。
“死丫头,你这是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好声好气跟你说话,非要唱反调。就算超儿休了你,我照样也还是你婆婆。孝顺我是你的本份,从今个起,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明天你派人去,接超儿一起过来住,以后娘帮你掌家你好好养胎便可。”
被一向瞧不起的媳妇,用看小丑的目光不屑的盯着看。周红玉一肚子火气,顿时直冲大脑。
哪还有心思再顾及其他,扭曲着脸,不客气的道出了此刻的目地。一屁股找了个位置坐下,还真就当自己是主子,嚣张的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做事了。赶紧给我上茶,走了半天的路。脚酸死了,老姏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捏捏脚。一点眼色也没有,怎么侍候主子。”
人贵自知,望着露出本来面目的周红玉,安可研真有些被雷倒了。
自以为是的话,让人听的满脸黑线。
将掌家的权利交给她,亏这老太婆想的出来。
这周老太婆,还真是不客气,当这是自己家了。还想让她将范云超接来一起住,甚至,没等她答应。就叫嚣着指使庄里的丫环跟陈妈服侍。
还按脚呢?
她以为她是谁,是宫里高高在上的老佛爷不成?
“主子?”
大家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事情转眼就发展成这样。这个自来熟的老妇,竟敢当着主子的面,使唤陈妈给她捏脚。
“周妈要是今天你来我这,就是为了端长辈的架子。强占我的庄园,那不好意思,你的算盘打错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赏你一口茶水已是看在旧识的面子上,仁至义尽。”
冲大家瞥去一个安心的目光,嘲讽的轻哼一声。轻拍了拍有些狂躁的小白,皮笑肉不笑的拒绝。
跟她说什么本份,脑子被门夹坏了。
“你这话是不想孝顺我这个婆婆了?真是没天理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不知廉耻,新婚之夜被别的野男人破了身就算了。还怀上野种,现在更是没规没矩,连长辈都不懂孝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生儿子没屁……”
这话还没完,一道残影闪过。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打的周红玉头晕眼花,满脑的星星。
一眨眼,半边脸就肿的跟猪头有的一拼。
“不许咒主子,否则,杀了你。”
酷酷的丢下一句警告,眼中尽是浓浓的杀气。回到原位站好,安平眼中的危险不减。
“啊,疼死我了。死丫头你敢指使下人打我这个婆婆,我不活了。老天爷不开眼啊,让这等毒妇还好好活着。”
被人当众打脸,回过神的周红玉,气红了眼。扯开嗓子哭天抢地的大骂,她到是想跟以往一样,狠狠的教训这个小媳妇。
瞄了一眼板着脸,杀气腾腾瞪着她的男人,周红玉只觉得脚底板涌起一股寒气。
缩了缩脖子,嫌命长了才敢跑去动手。
这死丫头可真是今非昔比了,还请到这样的高手保护。
“是啊,老天爷真不开眼,还没有劈死周妈这种居心不良的毒妇。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让人真想掏出周妈的心看看,这颗心长的有多黑。”
骂她安可研还能当笑话,左耳进右耳出。
但这死老太婆不该拿她肚子里的宝贝说事,冲安平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安可研阴鸷着脸,起身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撒泼的周妈。
似看小丑般,怒极冷笑着反讥。
“你?”
语噎的僵住了身子,周红玉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胆小如鼠的小媳妇。会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天,居然用她刚说过的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脸黑的快可以媲美锅底,差点没气的喷血。
小梅还有孙管家等,则听的忍俊不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在心里大呼解气,这种不要脸的粗妇,就不应该给面子。
“怎么,周妈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薄良的挑眉,瞅见气的快七窍冒烟的周妈,满意的勾唇一笑。
有些人就是欠虐,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只会当你是在放屁。非要给点颜色,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好啊你,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这张小嘴利着。大小姐都让你骗过了,不过,你以为这样老娘就拿你没办法。做梦,老娘有的是办法让你翻不了身,你等着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气的抓狂的周红玉,盯着安可研的肚子,当即一计上来。
别有深意的一笑,找到突破点,还怕这个臭丫头不乖乖顺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错觉周妈盯着她肚子看时,那诡异的目光。脸色微变,安可研厉声质问。
无形的气压直逼周红玉而去,有一刹那,周红玉有种被人掐住肚子喘不过气的错觉。
心有余悸的后退一步,这死丫头怎么变的这么吓人了。一个眼神,简直比尚书府的老夫人还骇人。
“什、什么意思,要是我让云超告状官府。讨要这个孩子,说孩子是我们范家的种,你觉得你还能保得住吗?交出休书,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为了银子,周红玉豁出去了。
兴奋的道出心里的想法,为母则强,她就不信这个真就不在乎。
“哼,周妈好算计,为了银子。连这都认,不过若是周妈想借着这个,逼我就范借口还是太过牵强了些。我跟你儿子八字还少一撇,周妈想让你儿子戴绿帽,还早了点。”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安可研没有想到周红玉想的毒计,居然会是这个。
硬要抢肚子里的孩子,借这个威胁她。当她是好欺的,可惜就是算计错人了。就范云超那怂样,她还真就瞧不上眼。
就是请来给她当端洗脚水的小斯,她都嫌碍眼。肚子没几滴墨水,就沾上文人的清高,搞得好像是小白花高攀了他。
也不想想,要不是安香雪母子搞的鬼。小白再差也是安尚书家的二小姐,会坠落到下嫁给府里的一个家生子。
“这位夫人,做人别太过分了,贪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到这,孙管家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一句。
公子要护的人,岂容这么一个不知耻的老妇给欺了去。要是公子知晓,定然会震怒。这牵连出的后果,可不是孙管家敢去想的。
虽然没看公子跟主子相处的情景,但公子背后为主子做过的种种。不难让人看出,公子爷是真的对主子动了真心。
眼下主子是没有答应公子爷的意思,但这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主子,要不要我将她处理了。”
安平的话,直白的让人毛骨悚然。
冰冷的目光扫来,吓的周红*软的直打哆嗦。
“主人,小白出马好不好,保管一口就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坏人,敢欺负主人,当它是透明的。
挥了挥爪子,小白也是充满敌意的将周红玉锁定。
“你、你们别乱来,杀人可是要填命的。”
失策?
她怎么一时冲动就把心里的主意道了出来,孤掌难鸣,反倒让自己陷入了被动。要是这些人来真的,想到这个可能,周红玉更是吓的冷汗直冒。
手脚抖个不停,结巴的想逃离,眼睛频频望着门口。
“周妈,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杀人填命,那是对普通人而言。你也是尚书府的老人了,想必见过不少夫人还有安香雪打杀下人,可曾见官府的人来找事。只要有钱有权,人命有时候真的什么也不是。”
痞痞的邪笑,安可研故意火上添油,加深周红玉心底的恐惧。最好是自己吓破胆,省得她再费事。
一劳永逸,以后都别再贪心的找上门。
果然,安可研的话迅速的加深了周红玉的惧意。想到后宅那些阴毒的手段,周红玉脸色都变了,刷的一下煞白如纸。
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注视着二小姐美丽的小脸。在周红玉眼中看来,就是慑人的妖精,随时可能将她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是了,能将大小姐都骗过的人,岂是简单之辈。
“二小姐我错了,看在你我曾是婆媳一场的份上。二小姐饶了老婆子我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二小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怕死的周红玉,哪还有心思顾及什么婆婆的威严。心悸的放软了态度,赶紧找机会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以后再慢慢计较。
“哼,你确定你能说到做到?”
知道怕了,这会功夫又变成二小姐了。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这老女人眼底的异芒。
锐利的目光横了眼周红玉,安可研没傻的轻易放人。有着小白花的记忆,清楚的了解,这便宜过气婆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
糊弄她,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当、当然,我发誓,要是我再你二小姐麻烦。就、就让我不知好死,天打雷劈也行。”
咬咬牙,周红玉忙做出指天发誓的动作。
“发誓就免了,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毫无用处可言。我要实质的东西,将你身上值钱的物件,还有银子全部留下,我可以当今天的事什么也没发生放你走。”
不能真的要了周老妖的命,好歹也让她放点血。
对付这种贪财的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光其所在意的钱财。来一次就抢一次,抢到她不敢再来。抿唇诡异的邪笑,看到周红玉肉疼的表情,安可研心里暗爽。
戳中周红玉心窝了,瞥了眼那满头的簪子。要是纯金的,拿去当了应该能换点银子让大家吃顿好的。
“什么,这怎么可以。你又不缺银子,不是,二小姐咱能不能换换别的条件。”
要她留下钱财,那不是在割她的肉。
周红玉的习惯是将自己的私房钱带在身上,从不藏在家里。因为范老头是个嗜赌的老赌鬼,藏在家里十有*都是会被找到。
这次出来也是一样,棺材本都是随身带着。足足有五十两,加上身上值钱的饰物,算起来少说也有个百八十两银子。
这些东西交出去,回去一大家子可都要喝西北风了。不断的摇头,说什么周红玉都不肯答应。
“周妈,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要是我没有记错,那件事周妈一家应该也有参与对吧。哦对了,差点忘记了,那杯加了料的酒好像就是周妈端进新房的。”
脑子猛然记起了什么,安可研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的渗人。
“没有,二小姐误会了,周妈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二小姐的事。二小姐可是周妈的媳妇,周妈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银子我给,这些簪子能不能?”
步步后退,周红玉没有想到安可研会记起这些。目光闪烁心虚的别开了视线,这些是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要是告到官府,超儿考取童生走仕途的路子,可就彻底的黄了。
咬咬牙,为了儿子的前途。周红玉不得不硬着头皮,退一点不死心的恳求。
上前一步,安可研并不给周红玉后退的机会。没有再急着答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像是看穿了周红玉心里的那点小伎俩。
孙管家跟陈妈暗暗点头,传言果然是不可信。主子比起京城那位安侧妃,更为精明。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去强求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或许,以前主子在安尚书府,都是在扮猪吃老虎。找机会从尚书府脱离出来,现在这样,能自己当家作主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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