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风云倾,你皮痒了是不是?【8000+】

烟火满京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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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倾向来不属于天真纯洁一流,一看那些马贼神色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得疾首蹙额,几欲作呕,忽觉南宫缅拉了拉她的胳膊,将其掩在身后,用身体挡住众马贼的视线褴。

    领头的马贼见状,唰的一下取下挂在马侧的长柄砍刀,笑得十分诡异和邪恶,“不错的小白脸,啧啧……一个丫头片子哪里够分,这个俊后生归老子了!”说着打了下马便朝着南宫缅冲了过来。

    南宫缅揽着云倾腾空而起,正面迎着那个马贼飞身踢去,本以为一击即中,哪知那人也不是吃素的,见状忙在马上使出一个铁板桥,躲过了这一踢。

    急冲之下,南宫缅不得不落在马后,于是便形成了前后都有马贼的包围之势。

    马贼们显然被他的举动激怒了,收起淫笑的嘴脸,纷纷拔出鞍前弯刀,大声的嚷嚷起来,“兄弟们速战速决,能抓活的咱们就快活快活,抓不到活的,那就将他们掏肝挖肺清洗干净,晚上开开荤!”

    却见南宫缅抽出腰间王剑,不但不跑,反而迎着人多的一方俯身冲了过去…鲎…

    赤霄剑在他手中仿佛带了凛冽的光流,剑锋未至已有戾气先到,只是并非刺向马贼,而是横扫向最靠近他的几匹马……

    待众马贼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当先的三匹马已被削去了前蹄,随着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马儿哀鸣一声便倒了下去。

    在沙漠马匹是马贼生存的必需品,没了马相当于没了半条性命,所以在这里马贼有时候没有食物充饥宁可吃人也不会去杀马,而一旦获得食水也会先给自己的马匹享用。

    因而当他们发现南宫缅攻击自己坐骑的的时候,马贼立即红了眼,一面心痛马匹,一面对南宫缅恨之入骨,起先还因为其俊美想着手下留情,如今什么风流绮思之念全都被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着为他们的马匹报仇。

    南宫缅面对他们下狠手的攻击一律置之不理,除了巧妙的闪躲外,毫不还击,依旧专心的攻其马蹄。

    先前绕到南宫缅身后的那个马贼首领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直到第五匹马再次到地,这才挥舞着砍刀冲了过去。

    抛去摔下马去的五个马贼,此刻南宫缅依旧以一敌三,根本无暇顾及身后。

    这些马贼都是往昔一等一的高手,不过是因为流放或者避仇,不得不在此栖居,南宫缅若是和他们正面交手,对方再仗着人多群起而攻之,他很难讨到便宜,所以才会避重就轻,以伤马激怒马贼,让他们一时间方寸大乱,于招数上便没了配合的优势,失了先机。

    可是那马贼头领似乎已看穿他的意图,一面纵马驰来一面高声道,“不要乱了方寸,这小白脸故意的,摆阵……兄弟们摆阵——”

    另外仍在马上的马贼听言立刻醒悟,不再往前蛮冲。

    云倾见状,忙横身过去打算阻拦那个头领和其余三人汇合,奈何她是徒手,而那马贼却是骑马提刀,看到她的举动不由得虚晃一刀,“丫头片子让开,否则老子送你上西天。”

    说话间他已冲过云倾身侧,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便要到南宫缅身侧,那么他们再想脱身比登天还难,遂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自侧面扑上了马背……

    云倾飞身落在那马贼头领的身后,与他形成共乘一骑的情景,双手自他腋下伸过去便要拉缰绳。

    那马贼手拿长柄砍刀,是马上对敌的利器,远攻作战不在话下,而现在云倾与他贴身而坐,又是在背后,想要攻击却是不能,忍不住一面用力想要将她甩下去,一面破口大骂:“臭娘们,看老子不撕碎了你!”

    云倾哪里顾得上理他说什么,双臂紧紧攀住他,终于够到缰绳拼命地往回勒住,马儿受阻扬起前蹄不再往前冲。

    同一时刻,南宫缅已腾下手来,翻身举剑朝着马贼头领刺去,云倾也借机自后背给了他一掌。

    前后夹击之下,那马贼一个侧身摔下马去,云倾朝着南宫缅飞速伸手,白影一晃,他坐上了马贼之前的位置……

    二人乘马立即朝着没有马贼的方向打马而去,因为方才砍了五匹马的马蹄,一时之间,马贼倒也顾不上追他们,跑了一会,云倾回头望去,已看不见先前沙丘上的人影。

    漫漫黄沙之间,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个,仿佛方才的厮杀只是幻想而已。

    暂时脱险,云倾忍不住奚落道:“不是说要让怪物将咱们带出去吗?怎么跑的这么狼狈?”

    南宫缅似乎有些疲惫,说话的音量还有速度都小了许多,“这些不过是怪物的喽啰,真正的还没出现呢……”

    “这些喽啰你我对付起来都那么费劲,若是再来个厉害的……那……”云倾担心的说道。

    良久也不见南宫缅回答,于是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真的一个人来的边关?太后可知道?你这么一走那京中岂不是乱套了?”

    南宫缅闷闷的声音缓缓响起,“倾儿,可不可让我睡一会儿?”虚浮无力的声音好似无根的浮萍,轻缓的漂浮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云倾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才想起算上今日,距离苏君澈规定的时限还有两日,从他们派人传消息去京城,到南宫缅来到大漠……只用了八天,那么也就是说他从京城赶到此处,最多只花了三天时间……

    难怪苏君澈丝毫也没怀疑过他的身份,任谁也不会相信如此短的时间他便赶了过来。

    她注意到身前坐着的身影,白色衣袍边角上沾满了灰尘还有黄泥,如瀑如墨的长发也蒙了淡淡的尘污,不再光洁……

    是有多累?才能在打马狂奔中,危机四伏中,沉沉睡去……

    云倾不再说话,尽可能的挺直身子,为前边的男子作一个依靠,不让他因为睡着而倒下去,但是由于身高的差距,她为了起到支撑的效果不得不努力抬高自己,所以形成的画面极其诡异。

    以至于南宫缅醒过来的时候,怔了良久,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倾儿,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个小白脸……”

    听他的声音慵懒绵软中带了几分戏谑,云倾不由得稍稍放下了心,却没有放开南宫缅,反而直了直身子,让他继续以极其别扭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肩头,贼兮兮的笑道:“那你便做几天小白脸吧,尽可能的讨好本小姐,让本小姐也感受下奴役别人的优越感……等出了这里,怕是你又要凶我了。”说着说着便垮下了脸。

    南宫缅也不挣扎,静静的听她说完,才状似轻笑般的嗯了一声,“只要……你开心就好。”

    云倾此时的下颚正好贴着南宫缅的额头,只觉得凉凉的,却又丝丝汗珠沁出,本来说说笑笑没有过多在意,此刻听他恹恹的语气,这才狐疑的皱起了眉,“念之……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不要强撑——”云倾沉下脸故作严肃的轻叱道,“你这一路过来怕是几天都没合眼吧?别说是你,便是一头牛也受不了……你可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可有带着压制毒性的药丸?”她记得绵歌曾为了南宫缅服用方便,配置了许多药丸,虽不如汤药效果好,却可应急……

    哪知南宫缅闻言,挑起凤眸看了一眼歪头斜嘴打量自己的云倾,“你拿我比牛?”

    “你倒是会挑重点……”

    “倾儿……”像是在心里沉吟了许久,南宫缅这才低低的说道,“接下来恐怕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我不能及时护你周全……记得保护好自己。”

    “你在说什么……”云倾的心蓦的收紧,“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他就是快要死了,也只会邪魅的告诉自己,和他一起去死,永远都是不低头,不认输,不会示弱的一个人,他是那种就算处在多么不利的环境下,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身处绝境,可是现在,他竟说出让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话……

    南宫缅安抚似的笑出声来,“我只是假设一下最坏的情况,我还没兑现自己的诺言,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

    “诺言?什么诺言?”

    “给你当小白脸,讨好你,哄你开心……”

    “噗嗤——”云倾被他忽然反常的玩笑话都得笑出声来,“若是大凉的满朝文武听到他们威震四海的皇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将眼珠子瞪掉了?”

    南宫缅轻咳两声,面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低声道:“你开心就好。”

    马在沙漠只适合短途,如果长途跋涉难免体力不支,二人共骑一骑走出这半日,马儿的速度便渐渐缓了下来,口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南宫缅勒停马道:“下来歇息一会吧!”

    云倾扶着南宫缅下了马,看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不由得扯了扯唇,强笑道:“你看你现在连走路都要靠我,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当真成了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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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言,南宫缅叹息了一声,颇为幽怨的瞥了一眼她,“你这是嫌弃我了,是吗?”

    “不不不。”云倾一连说了三个不,站远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念之你当真是艳冠群芳,倾国倾城,特别是如今这般娇弱……真真堪比西施——”

    “风云倾,你皮痒了是不是?”话未说完,南宫缅已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无法继续说下去,邪魅的凤眸,因为连日的睡眠不足,眼角带了淡淡的粉红,眼皮越发的深刻,看上去较之往日更加的惑人心弦。

    见状,云倾给了他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还会生气……是不是至少证明他的身体状况还好……

    二人背靠着背席地而坐,大半日无水也无任何食物,云倾自己至少之前还有吃过和喝过,但是她估计南宫缅恐怕已经很久都滴水未进了……

    “我们真的能走出吗?”终于问出一直担心不已的话语。

    “你害怕吗?”南宫缅沉了一会开口问道。

    云倾摇了摇头,很想说,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怕,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结,如果真的能够从这里出去,那么未来如何尚未可知……

    于是,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我们一直在这里……在这里的你会说笑话,会和我打打闹闹,不必担心其他人其他事,你更不必再怀疑我……”

    因为腹空还有疲累的原因,很容易便会困顿,云倾靠着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朦胧间南宫缅听见她细碎的呢喃:“我却相信你……”

    南宫缅无声轻笑,信他?信他什么?能够带她出去还是从没有背叛……

    他转过身子将云倾轻轻抱在怀中,抬袖擦掉粘在她脸上的沙尘,倾儿,如果可以多希望你永远都这样想……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痛苦的事情……

    可是,说不定要亲手揭开这一切的,却是我。

    不远处沙尘渐渐扬起,如同金黄色的雾霭,月光之下,成为这寂静的荒漠中唯一的灵动。

    南宫缅缓缓抬起头,微微勾起唇角,平静的望着那一处,好似正在静心等待,等待那被扬起的沙尘之后大步走来的神秘之人。

    待沙尘落定,南宫缅身前已站了一个怪人,但见其长发披肩,干枯的打着结,好似经年不曾梳理,身上披了一件破旧的黑袍子,依稀看得出上面绣着复杂的图腾,但却因为年代久远而残破不全。

    那怪人的脸完全被额前的长发遮住,只能从晃动的缝隙中看到一些错综凹凸的皱纹,那皱纹多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他的五官了。

    “传闻,这荒漠中有食人怪物,妖法通天,见之者必死,想必阁下便是了。”南宫缅依旧怀抱着云倾,轻松的口气好像是在和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寒暄。

    “你在找我?”那人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嘶哑的几乎像是在嘶吼。

    “没错。”

    “所以你就斩杀我的马?”嘶哑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像是动了怒,“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宫缅依旧平静的说道,“何况我十分确定绝不会被你杀了。”说着垂首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云倾,她好似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完全没有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到。

    怪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月光巧妙的照在云倾的面容之上,明暗的浮影在脸上如同波光闪动,让她沉静的睡颜多了几分鲜活。

    仿佛可以看到她巧笑倩兮的于纵横阡陌间,摘花拂柳,闻香扑蝶……

    怪人在看清了她的面容后,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乱发遮掩下的枯老面容竟像是要龟裂开一半,生生挤出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凸起的浑浊眼球诧异中透着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她……她是……她真的是……”怪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云倾,却是朝南宫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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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云倾醒来的时候,周遭完全变了样子,她犹记得自己是依靠着南宫缅,坐在荒漠中的……淡黄色的月亮,又圆又大……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石床之上,没有南宫缅,没有月光……

    云倾坐起身子,打量起这间房子,这竟是一处石室,高高的石壁上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让人看不懂的花纹,像是某个古老民族

    的图腾,一直延伸到自己睡的床边,好像她才是这幅图腾壁画的中心。

    没有过于繁复的陈设,除了石床还有一张梳妆台,也是石头雕刻而成,桌面还有两侧依旧描绘着看不懂的花纹,桌上摆放着四个梳妆盒,皆是上了锁的,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里……是沙漠中人的居所吗?”云倾疑惑的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兴许是起身过猛,脑袋蓦地一阵晕眩,她慌忙扶着妆台坐了下来,然而手碰到石面竟是一痛。

    云倾赶忙抬手看去,右手食指上有一道刀口,不算深却足以见血,不过许是时间有些长已经渐渐凝固了。

    石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赤脚赤膊只在重要位置围了粗麻围裙的男子走了进来。

    云倾先是吓了一跳,慌忙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戒备的望着门口。

    那名男子却是头也不抬,以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角度弓着身躯,双手拖了一个木盘,上边摆放着一块烤的看不出是什么的肉,还有一碗熬得雪白的汤汁,“请姑娘用饭吧!”

    云倾低了头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去,那男子的脸怎么那么熟悉……想了想,她不由得“啊”了一声,再次跃开数步,“你是马贼,你……你……”

    这男子虽然换了服饰,垂着头,云倾仍旧认出他是之前那群马贼的头领,“是你们抓了我?你想干什么?”想了想又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呢?”

    “姑娘不是被抓来的,您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小的只是给您送饭而已……至于那位爷在另外一间石室休息呢!若是您想见他,小的可以带您去。”

    看着从始至终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腔子里的“马贼”,云倾有点纳不过闷来了,自己睡了一觉的功夫,醒来就全都变了,马贼变成了奴仆,荒漠变成了石室……

    她眨了眨眼,确信不是自己做梦,这才再次开口,“好,那你带我去见他。”

    那人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询问,“姑娘可要先用饭?”

    没闹清楚事情原委,云倾哪有心思吃饭?遂摇了摇头,“我不饿,带我去见他!”

    “是——”男子答言了一声,继续俯着身子退了出去,“姑娘请随小的来。”

    云倾一面惊异一面跟着他走出来,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巨大的石殿,雕刻精致的回廊笔直规整,延伸出无数条插口,分别通向大小不一的石室,若非有人带领,简直如同迷宫一般。

    “这是在地下不成?”云倾忍不住开口,本是自言自语却没想到前边带路的男子竟然恭敬作答。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荒漠之下的地宫。”

    他乍一开口,吓了云倾一跳,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起来。

    说话间,男子停在一间石室门口,轻轻推开石门,室内成排的铜灯火苗窜动,将里边的物事映成了一派昏黄的暖色。

    大门正对着最里边的一张石床,藏青色的帘幕被金钩挂起,云倾一眼便看见了让自己牵肠挂肚的那一抹俊颜。

    南宫缅平躺在床上,狭长的眉目轻阖,似是正在熟睡,静谧浅淡的如同一朵新开的白莲,干净的不染一丝尘世杂质。

    那人悄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石门。

    云倾走到床前,俯身望去,南宫缅身上的衣服已被清理干净,像是才沐浴过的样子,乌黑的丝发还带着潮意,贴在他的鬓边。

    她本想唤醒南宫缅,好问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他睡得如此沉酣,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下折射出斑驳阴影,即使看不到神情依旧觉得是那样的温润静好,一时间竟不忍心打扰。

    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如眼前之人重要了,云倾靠着床柱在角落里坐下,静静地望着南宫缅,若时光至此停止,岁月不再流逝,纵然青丝白发,也是难得的幸事。

    指尖的伤口忽然一痛,云倾垂头将手指放在唇畔轻哈着,却见榻上之人长睫微颤,悠然转醒。

    眸色如水,潋滟激荡,南宫缅犹带着初醒的慵懒,一瞬不瞬的盯着床尾坐着的女子,好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云倾便也不动,任由他愣愣的望着自己。

    良久,南宫缅方叹息了一声,转而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怕叫醒了再

    难睡得那么香甜。”云倾歪头说道,“我好像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梦见什么了?”南宫缅声音犹带着刚刚睡醒的黯哑,合着他磁性的语调,益发的温柔缱绻。

    “梦见咱们脱险,来到一处世外桃源,只有你和我,两两相对,就这样耳鬓厮磨,双双白首。”云倾轻轻俯身趴在南宫缅肩头,手指勾缠着他一缕发丝,“念之……人们常说大梦三生,也常说庄周梦蝶……原来真有这样的事。”

    说着她轻轻闭了眼,“嘘——”制止了南宫缅想要开口说的话,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总觉得你一开口,这梦就碎了。”

    南宫缅再次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云倾的肩膀,哑声道:“我也希望你永远都活在这个梦中……只是万一有一天梦醒了,你可会怪我?”

    “我……不知道。”

    顿了顿,南宫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继续道:“纵然你怪我,我还是舍不得你……倾儿答应我,不要想其他,只留在我身边好吗?”

    “嗯。”云倾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闷声答言了一句,带着淡淡芳香的气息喷洒在南宫缅面上,使得他整个人不自觉的加重了呼吸声。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下下很有节奏,像是多加重一分力气都会惊扰到谁,所以那声音控制的极巧妙。

    云倾从南宫缅怀里钻出来,扶着他坐起身子,这才发现他的手冷得刺骨,不由得低声道,“你身上的寒毒是不是复发了?之前就问过你,你偏生不好好回答我。”

    南宫缅安抚的拍了拍云倾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我没事。放心。”说着朝门口提高了嗓门,“请进——”

    大门应声打开,看清来人,云倾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她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怪人,虽然看不见他头发下的面容,却足可以想象出定是无比的可怖。

    南宫缅握住云倾的手,虽然温度刺骨,此刻,却让她感到极度的温暖。

    “大祭司。”南宫缅朝着来人颔首问候。

    “公子可好些?”被称作大祭司的男人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一旁的云倾,却是和南宫缅互相问了好,全然没有对云倾说一句话。

    云倾询问似得看向南宫缅,只听他介绍道:“这位是荒漠地宫……的大祭司。”

    “地宫的大祭司?”云倾蹙眉不解的看着来人。

    此刻那人方转头直视云倾,声音嘶哑的开口道,“我们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古老民族,作为族内的祭祀,我的使命便是守护我族的图腾以及瑰宝,所以我们世代居住在地宫之中,为了不让外人进入破坏,方有了妖魔化的传说,姑娘不必害怕。”

    云倾见他礼貌的和自己作了解释,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可是……我们怎么会到这里的?”才想起一醒来就带着的疑问,云倾侧头看向南宫缅,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凤眸有光影明灭不定,像是璀璨的星河,他笑了笑道:“昨日你睡得沉,我便没叫醒你,是大祭司邀请我们来做客的。”

    “做客?”云倾看着南宫缅飘忽的眼神,他不是一个说谎还会心虚的人,但或许会因为在乎而多一份疑虑,本想顺坡而下不再追究,可是又不甘心,“大祭司一直散播妖魔的传言,不就是为了将地宫隐藏起来,怎么反而会请人来做客?”

    大祭司询问似得看向南宫缅,好像一时间也解释不出了。

    南宫缅苦笑了一下,“有时候你聪明起来真的很骇人。”

    云倾垂了眸色,“所以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大祭司又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