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尸魔重现【6000+】

烟火满京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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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刘禾面无表情的开口:“凶手近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黎幽都已承认,他看不透南宫缅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不知袁副帅身手如何?”南宫缅笑笑问道。

    “袁兄弟师承昆仑派玄乙真人,虽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你有此一问莫不是看不起咱们黄巾军?”刘禾抬了抬下巴,似乎对他的问话深感不满,自己与袁弘从幼年便是至交好友,后来一起组建了黄巾军本打算大干一场,岂料横生意外,实在令人扼腕峻。

    南宫缅听言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帅所言甚是,袁副帅早年劫富济贫,好善乐施的事迹在下颇有耳闻,曾经为恶一方的尸魔都栽在其手下,销声匿迹,这样的绝世高手怎么会仅凭一掌就毙命在黎幽教主手中?”说着,好看的细目轻轻扫过。

    目光若有似无的带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但凡触及他黑的发亮的眸光,皆是浑身一凛,再看去,那潋滟如春水的双目并无半点厉色鲫。

    “还是说……我教教主的武功已登峰造极,如此说来……今日诸位还能站在这里和在下好好说话,实在是要感激教主的手下留情?”南宫缅收回目光,继续不急不缓的说道。

    刘禾能在寥寥数月组建一支足以和朝廷抗衡的军队,他自然不是鲁钝之辈,南宫缅暗藏疾风的话语虽未明讲,他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疑点?

    但见他略一沉吟,“那……阁下觉得是有人暗中出手?”

    岂料南宫缅笑着摇了摇头,“这在下可就不知道了。”说着看向云倾,“在下不过无名小卒,大胆说出心中疑虑而已,至于事情究竟如何,恐怕还是要大帅和蔽教圣女来商讨了。”

    一旁听得入神的云倾,忽闻南宫缅将话题扯到自己头上,一脸憋屈的朝他摊了摊手,她哪里知道什么真相……

    南宫缅握拳抵在口上干咳了两声,却是不看云倾一眼,退至一旁。

    云倾眨了眨眼,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刘禾探寻的目光,“呃……大帅,至于凶手嘛……”一边尽可能的放缓语速,一边搜肠刮肚的寻找托辞,仍旧不忘在心里骂了十几遍南宫缅,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实在可恶!

    余光扫过一脸好整以暇的某人,云倾郁卒至极,他究竟想干什么?

    刘禾忽然打断云倾的话,道:“听了贵教诸位的一席话,本帅也有些疑问,“就在方才,前锋营的几个弟兄浑身是血的趴在营前,口里清清楚楚的说是遭玄墨教弟子所害,说罢,齐齐咽气……现在想来也有些蹊跷之处,诸位若是想杀人何必留下活口?”

    闻言,云倾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前锋营不过是些普通士兵,这里随便一个人若想要他们的命,怎么能给他机会跑去报信?”说着心里也开始泛起疑云,“有人故意安排,意在挑拨?可是怎会有这般凑巧的事情?恰巧跑到人前,又恰巧说了该说的话,才一起咽气?这是人,又不是木偶,如何能够做到这么万无一失?”

    说罢,在场众人无不紧蹙了眉头,的确,如果说有人陷害,那也太不合常理了,可是若是不是被人陷害,那么那些人临死前为什么要诬陷玄墨教?

    云倾想不通,本能的回头寻找南宫缅,却见他负手仰头,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帐篷顶上的通风口,看着四周精致的花纹出神。

    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还得指着自己……云倾腹诽着拧紧了眉头,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忆着南宫缅和刘禾的对话,还有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遗漏了,却又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黎幽忽然后知后觉的开口:“这么说来,本座有可能就不用偿命了……是么?”

    刘禾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话,心中却暗暗纳罕,这样的人怎么当得教主?

    金屈极其不满的瞪了黎幽一眼,嘲讽的开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让你这女人当了教主!”

    闻言,黎幽登时瞪红了双目,“姓金的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金屈冷笑,扫了一眼一旁眉头紧蹙的云倾,语带挑拨的说道,“还想学人家整什么傀儡,你自己比傀儡还蠢,丢尽了玄墨教的脸!”他虽然气黎幽,却也是带了几分关心,只恨这个女人如此没脑子,若非她一出事就先认下来是自己杀了人,他们何必如此被动?

    黎幽刷的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朝着金屈扑过去,“姓金的,本座一直念在你是前辈的份上不计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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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别吵!”云倾隔在二人中间,推开黎幽,抓住金屈的手臂,“你刚说什么?”

    被云倾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金屈不由得退后半步,“属下,属下说她丢尽了玄墨教的脸!”一咬牙索性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是这一句,前边……”云倾不理身后张牙舞爪的黎幽,继续问道。

    金屈本有勾起云倾不满的意图,故意提及当日黎幽想要挟持她做傀儡的事情,此刻听言,面色一囧,吞吞吐吐的道:“属下……说……她比傀儡……还蠢……”

    云倾呆呆的松开了他的手臂,出神道:“傀儡……”深邃的眼眸忽然一亮,“大帅……本尊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成全?”

    刘禾一直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们,听言,不由点了点头,“何事?”

    “能否带我们去看下……看下袁副帅的遗体?”

    “这?”刘禾面上闪过一丝难色,心道:你们如今尚是杀害袁兄弟的嫌犯,怎能让你们去惊扰他最后的安宁?

    云倾会意,清楚现在的局面是不能激怒眼前之人的,于是很识时务的退步道:“或者让我们看一下方才遇害的几位兄弟……”

    刘禾沉吟了一会,微微颔首,朝着身后的随从一挥手,便率先走了出去。

    一个士兵上前,道:“诸位这边走。”语气冷硬,眼中满是堤防。

    云倾不由苦笑,看来就算罪名得以洗刷,这黄巾军与玄墨教的龉龌也是解不开了。

    云倾一行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黄巾军包围着,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不知拐了几个弯,方来的一处相较清净的帐篷外。

    与其他的圆顶帐篷不同,长方形的棚子三面只是挂着白帘,四个角用竹竿支撑,与其说是帐篷倒不如说是个棚子……显然是为了临时停放尸体而搭建的,简陋的略显仓促。

    棚子门口挂了四盏白纸糊的灯笼,里边昏暗的烛光透出来,打在幽灵般的白帘上,格外的诡异。

    刘禾早已等候在门口,此刻背对着他们,仰头望着高挂的灯笼,似乎在出神,听见下属的通报才缓缓回头,精明沉暗的眼睛中,有一丝痛意不胫而走,或许袁弘的死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痛心。

    “请吧——”刘禾退开一步,将门口让了出来,看着云倾说道。

    云倾看了看幽森惨白的白棚,透过微风掀起的帘幕,依稀看到里边横七竖八陈列着的黄巾军遗体,大约有十几具。

    她吞了吞口水,这还是她第一次一口气看那么尸体,难免有些害怕,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缓步往里走去。

    云倾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有任何恐惧的神色,都会触怒黄巾军,在这些热血男儿心中躺在里边的都是他们的生死之交,骨肉兄弟,恐惧?那是对死者的不敬。

    黎幽等人自是不会害怕,他们身经百战,杀人流血早已司空见惯,如果怕死人,恐怕早已被吓死了。

    云倾感到身侧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转头,望进一双如水的眸子。

    见她看过来,明亮的双眼勾起好看的弧度,安慰似得眨了眨。

    没来由的让她觉得有些侮辱,怎么?她看起来就是这么没用是吗?之前是谁一副好整以暇,现在装什么好人?用力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南宫缅细碎如星子的眼眸染上捉摸不透的黯哑,跟着她亦步亦趋而行。

    已有黄巾军率先将几具尸首身上的白布撩开,前方的小桌上还有尚未燃尽的线香,透过缭绕的烟雾望去,像是一场来不及转醒的噩梦,许是被那些将士们忧伤的表情感染,云倾竟没那么害怕了。

    只见她走至摆放香炉的小桌前,拈了三根香就着烛火点燃,恭敬的鞠了三个躬,“诸位兄弟,惨遭不幸,小妹深表扼腕,特来悼念以慰英灵,我等虽非真凶,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妹今日即在此,便定为诸位讨回公道,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云倾一番话虽说的并不多么华丽感人,却是真心实意,刘禾见她知礼且不矫情,不由得朝她投去一抹友善的目光。

    查看尸体本就让她有些心虚,这么做多半是求心安,然而看到刘禾的目光,云倾大大松了一口气,无心的举动到让黄巾军紧张的关系有一丝松动,未尝不是好事。

    几具尸体尽数双目紧闭,面部表情平

    静,似乎死前并未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像是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

    云倾犹豫的看着尸体的身子,黎幽已走了过来,大喇喇的拿起死者的胳膊查看,“好手法……”她指着那尸体的肋下一道一寸见宽的剑伤,赞叹道,“瞧,好刁钻的剑法,正面出剑却是右肋骨中剑,穿过肝肺刺入心脏,一剑毙命……”

    南宫缅抬头看向髯翁,“髯翁医术高明,请问这样一剑下去的人可还能活着逃离,并和人通风报信?”

    髯翁自昨晚便一直别别扭扭,此刻听言,虽然不大乐意回答,但是大局为重不得不应声,“这样一剑下去,血脉立断,纵然不死,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剧痛之下开口都是问题,别说和人报信了。老夫敢保证,中剑之人撑不过两步,就会毙命。”

    “看来你们是见鬼了啊?他们和你们说是玄墨教杀了他们,你们确定不是鬼和你们说的吗?”金屈抱臂冷笑。

    刘禾也眼带疑惑,很是不解,当时他亲眼见到……并不会有假,可也的确不合常理。

    南宫缅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挪动尸体,顿了顿,又退了一步,朝着黎幽礼貌的说道:“教主可否移动下他的头?”

    黎幽一愣,见他抿起好看的唇线,一向淡然的神色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晶亮的眸子像是含了惊艳的蛊惑,于是本想说不的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照做了。

    事后,黎幽很是不解,自己怎么就被利用了,显然那个狗皇帝是不愿意碰尸体,她堂堂一教之主居然中了美人计?

    云倾怔了怔,难以想象黎幽居然会听南宫缅的话,心想着待会太阳出来了,一定好好看看方向……

    正在神游的她,忽然被南宫缅捏了捏手臂,“你看——”

    云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尸体被黎幽挪向一侧露出了脖颈,细小的一个针眼成暗红色,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若非此时对于黄巾军来说是很悲恸的时刻,云倾几乎想要大跳起来,“是了,果然……”

    刘禾已站了过来,听言道:“可是有何发现?”

    “大帅请看……”云倾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南宫缅,眼中含了得意的神色,“那个针孔所在的位置是天鼎穴……”

    刘禾侧了侧头,眼中有一丝不解,“天鼎穴并非要害……”

    云倾点头道:“大帅不仅英雄盖世还通医理,佩服。”

    对于她的奉承,刘禾不置可否的一笑,但凡习武之人对于基本的穴位都有所了解,实在算不得什么……

    “大帅可曾听说过江湖上盛传的一门邪术……”云倾继续说道,看到所有人眼中露出的诧异,不由放沉了声调,“驽尸……”

    “尸魔?”刘禾挑眉,眼中是难以置信的讶异,“不可能,尸魔早在多年前便被袁兄弟击败,隐匿无踪了……即便他重出江湖……也不可能杀得了袁兄弟。”

    尸魔是多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的一个魔头,没人知道是男是女,也没人见过他本来面目,更无人见过他出手……只知道他可以任意操纵死尸,令其进攻敌人或者说话交谈,和常人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活人会痛会背叛……而尸体不会,如同丧尸一般,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驽尸之术本传自湘西一带,目的是为了送客死异乡的人回家,却被后人改进成了危害他人的邪术,实在可恶……驽尸的秘密并非什么咒语邪术,只是一颗摄魂钉……”云倾继续解释道,“从死者的目前状况来看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想来袁副帅脖颈也有这么一个血洞……至于尸魔究竟是他重出江湖蓄意报复还是另有他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云倾话说完,在场之人皆是一片静默,各有所思。

    忽然黎幽大叫了一声,“啊……按照圣女的意思,当日和我对话的……不是活人?”虽然她自诩胆大,但是一想到和自己交谈相处了好几个时辰的……不是活人,仍旧不免浑身一冷。

    金屈仍不忘冷笑奚落:“你连死人都能再打死一次,果然厉害。”

    刘禾沉默良久,方道:“这件事本帅还需再调查一番,毕竟就算袁兄弟和这几位前锋营的士兵都是被人用驽尸术操纵了,也不能说明跟玄墨教无关……”说着,顿了顿,方有些艰难的继续道,“毕竟众所周知,玄墨教一向擅长巫蛊邪术……”

    云倾摊手,看来怎么说黄巾军都是认定了玄墨教脱不开干系了。

    “其实很简单,想要知道是不是玄墨教所为很容易。”南宫缅适时地开口,“我们在场几个人中,除了在下还有圣女擅长用剑……黎幽教主使鞭子,金堂主擅掌法……髯翁……擅毒,若是用剑想来除了在下,无人能够取袁副帅的性命了,当然也有可能他们隐藏实力……所以只要查看下袁副帅身上……看看致命的伤口,就知道了。”

    “没错,袁副帅若不是被黎幽误杀,所以身上肯定还有其他伤口,如果也是和这几个人一样一剑毙命,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根本没有抵抗,一种就是那人剑法出神入化……而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是玄墨教能够达成的,相信这一点不需要多解释吧?”

    刘禾不愿意有人惊扰自己兄弟的遗体,但是事已至此想要知道真相这是唯一的办法,因而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正打算转身招呼下属去准备,却见一个黄巾军哨兵跑了进来。

    “大帅——”

    “何事惊慌?”刘禾蹙眉,本能的觉得不安。

    “大帅,灵堂……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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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赶到灵堂外的时候,只见大火已经烧开,许多黄巾军不住地提水过来,却也是杯水车薪,火势越演愈烈,大有不将此处烧成灰烬,誓不罢休的意思。

    “这——这是怎么回事?守灵的人呢?”刘禾顿足怒道。

    虽是临时搭建的灵堂,但因为袁弘身份的特殊,这里并非简易的帐篷,为了防雨水四周乃至棚顶皆是用木头加固的,虽没有房屋结实,也是相当牢固。。

    黄巾军不过是少部分的人过来料理袁弘后事,根本没有携带救火的水龙,一时间,只靠人力提水来扑这熊熊烈火根本不见效果。

    实在令人想不到,本是一片苦心的刘禾,却是因为这番苦心害的袁弘尸身不保。

    这时,灵堂中隐约听到有大声呼救的声音,奈何搭建木棚之时,为图稳妥,排列的十分紧凑,那人在里边被倒塌下来粗沐压住腿,根本冲不出来。

    大约那灵堂中的人和外头的士兵十分相好,听到呼声便有几个作势要冲进火场,被刘禾拦住,“火势太大,何况这么浓烈的浇油味……你们进去是送死吗?”

    闻言,云倾接口道:“大帅的意思,这些人是人,里边的那个就不是?活该被烧死?”

    刘禾目光明暗不定,望着熊熊大火一字字道:“外头的是我兄弟,里边的也是,何况还有袁兄弟在里边……”说罢一撩衣摆,便朝着灵堂冲去,“作为大帅,我不能看着我兄弟送死,但是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兄弟受伤害。”

    “说得好。”一袭白影挡住刘禾的去路,却是自始至终默默站在一旁的南宫缅,“大帅若有事,黄巾军岂不群龙无首?”说着,只见他拿过一旁士兵手中的水桶,将水尽数倒在身上以及头上,迅雷不及掩耳的跃进了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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