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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醒过来之后,对于陈轩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或者说,这个小孩非常冷静,冷静得令人感到可怕。小孩的名字叫做亚当,和陈轩合力埋葬了这条村子的所有人后,两人一兽就那样站在十字架墓碑前,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亚当突然间感到一阵失落,他惊慌失措地左右张望,一点也没有了之前平淡冷静的样子,当他看到了身旁的陈轩时,一把抱住陈轩的腿,浑身颤抖起来。
陈轩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孩的资质再不凡,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小孩而已,在埋葬这些人之前或者他还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现在,却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陈轩单膝跪下,把亚当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呵护道:“哭出来吧,这样会好过一点。”亚当听罢,先是愣了一下,抬起头错愕地看向陈轩,当他感受到陈轩眼中的温暖时,再也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凄厉的哭声连一旁静静趴着的鲁尼也感受得到,想起自己才刚出世就死去了的母亲,鲁尼也不禁悲切地吼叫起来,就这样,一人一兽伤感的声音,在整个小村里游荡着,为那些枉死的亡灵送行。直到亚当哭累了,沉重地睡在陈轩的怀里为止,陈轩就那样轻轻地单手抱着亚当,另一手抚mo着鲁尼的头,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坟前,一夜无话。
第二天,亚当再次恢复了他冷静的一面,甚至比起陈轩第一次见他时,还多了一些东西,一些名为长大的东西。至于小狼鲁尼,则依然是那只快乐无忧的小魔狼,整天奔奔跳跳的。
“前天,那些人突然间闯进了我们的村子,开始时他们说他们是佣兵团,进入无尽山脉中被魔狼和魔豹的领地战争所波及,只剩下他们这些人,希望我们能够收留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养伤。村长爷爷心地善良,答应了他们。谁知等他们的伤都养好后,竟然反过来袭击我们的村子,于是就有了你所看到的一幕。”亚当语气平淡,仿佛阐述的不是他村子的灭门血仇,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一样。
这样的性格连陈轩都没有办法,亚当除了昨晚那脆弱的一面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冷静,或者以前的他还会有笑容,但经过这么一役之后,却是完全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陈轩有把握慢慢感化亚当,但这是需要时间的。
“那么你呢?为什么你能活下来?我看你的身体并没有系统地锻炼过,但却能够在十几个混混的手下保住性命。”陈轩也不想再提起村子的惨案,只能转移话题,而实际上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我天生对危险有着超强的感应,当然,这是指真正的威胁,而不是人心造成的潜在威胁,哪怕是神,也没办法估摸得到人心吧。我曾经在一群魔狼的袭击中完好无缺地活了下来,虽然最后累得抽筋了,但狼群却是在这之前就被的表现我吓退了。”
“那么,为什么你要相信我呢?要知道虽然昨天是事出突然,但毕竟我当时的确有要杀你的意图。”按理说,除非是鲁尼这样和他心灵相通的,否则任谁对一个曾经对自己产生杀意的陌生人都不会如此信任。
“你知道吗?”亚当一脸狂热地说,“当我进入了那种神奇的状态时,我感觉自己就是神!”“神?”“没错!没有感觉,没有感情,没有感知,抛弃了凡人的一切主观意识,以一种完全客观的视觉去看待这个世界,那种感觉,没错!我就是神!”亚当手舞足蹈地说,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只是这样的玩具,太可怕了,“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杀意不是对我而发,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内心中的挣扎,我能够感受到你在清醒过来那刹那的歉意和对我的怜悯。我知道这些就够了,更何况,我相信你将会是个伟大的教师,不是这样吗?我的老师。”
看到亚当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陈轩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亚当崇拜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学识的渊博。陈轩遇到这样的学生,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幸运。或者和陈轩在医术上的天分相比,亚当还有所不如,但在其他方面,陈轩却是拍马都赶不上亚当。亚当的智力本来就高,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超强,尤其是领悟到了那种非人的思维模式,即使平时状态只能使用很少的一部分,但那也已经非常恐怖了。
亚当以一种超高的速度吸收着陈轩传授给他的知识,陈轩甚至在想,除了中医一途,亚当不用五年,就会完全超越他,而且因为亚当还是个小孩的原因,他还能飞快的吸收魔法文明的一切,包括陈轩会的炼金术,到时他的成就,或者真的可以比肩神吧。
两人一兽在两天后终于回到了小镇,只见莎莎早早地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对于莎莎的身份,陈轩早就告诉了他,亚当在看到莎莎后,第一时间却不是打招呼,而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分析道:“从脚印的深度,衣服的湿度,和现在表现出的表情来看,师母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就已经开始在这里等了,有这样的师母,却是老师的福气。”本来打算来个拥抱的陈轩和莎莎听到亚当的说话后,都相相囧了,有这样的学生,陈轩以后的生活,怕是想平凡都不能了。
当陈轩问起小镇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时,莎莎却说最近镇长家里好像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客人一直都是穿着黑色的斗篷进来的,而到了镇长家里后就一直没有离开,镇长曾经很是严肃地吩咐过莎莎,如果陈轩回来的话,要他第一时间去找他。
陈轩听到连一向马大哈性格的镇长都认真起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他吩咐鲁尼先跟莎莎回家,自己带着亚当向镇长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