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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之后,先拍醒海尔薇和萨米尔。在没弄清楚事情经过前,他不敢掉以轻心。
清醒过来的两人异口同声道:“这次,我还是没有看清楚她的种族……”
“我也没有。”巴克回答道,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舞女的身上。这一次没有坠入幻象,然而他还是分辨不出。
舞女停下舞动的身体,这时巴克才看清那张脸庞。这时,一种声音直接在他心里响起来,没有通过耳朵。
“今天对于相遇来,是个好日子……三月的风信子,花瓣还沾染着清晨的露水。夜莺醉人的鸣叫令我心情也快活起来……”随着声音的响起,巴克立刻感受到了少女喜孜孜的情怀,嘴角不知不觉中挂着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他也回忆起自己和伊苏儿之间两无猜的男女情思。
接着喜悦被无限放大,感觉甜得腻了起来。
“他的微笑如盛开的玫瑰,他的身体比骏马还要健壮,他的智慧胜过最聪明的先知长者……”
就在这时,喜悦戛然而止,像是突兀的休止符,割破甜蜜,苦涩流了出来。
“今天,我独自一人、独自感受这里的黑暗、寒冷和悲凉。这里,没有你的身影……”
幽怨将起,无边无际。巴克只觉看不清未来……
出乎意料的是在幽怨中酝酿着的是平安喜乐,如同清朗的月光出现在黑夜。
“但是,因为夜色如此黑暗,才会思慕拂晓;因为天气如此寒冷,才会思慕朝阳;因为此刻如此悲凉,才会思慕你的身影。”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够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而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最后离别的幽怨化作美好的祝愿,等待的平静安抚了离别的创伤。平安喜乐,只愿时间就能如此飞逝,下一次重逢就能出现在眼前。
舞女完了,又一遍从头开始重复起来……
巴克惊觉而起,好可怕的精神感染力,不知不觉中,他竟然随着舞女的悲欢离合也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情难自已。
“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执念……”他发言了,脸色也郑重起来,这样的遭遇令他想到了一件相同情形的事。
前世有个很古怪的地方叫作折磨大厅,每个偶然涉足进去的人都不想在里面停留。因为进入那个大厅,就会无时不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受到拷打……一位传奇苦修者踏足后才解开这个谜题,原来这里聚集着无数被折磨死去的灵魂,生前长期的痛苦死后变作执念,无时不刻向来到此地的人倾述他们的痛苦。所有每个来到这块地方的人都会感同身受。
后来经证实,这块地方是蛛后罗斯的一处废弃的巢穴。
这女子不断地重复着相遇到热恋,热恋到别离的话语,那悲欢离合的感觉每一都传递了过来。是因为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生死都阻隔不了的执念。哪怕死后,她也不断传递着这份感受。
海尔薇道:“不知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现在身处陵墓中的位置……”
看见巴克有疑问,她继续解释道:“照理陵墓中通过守卫处,那么接下来会到达副墓室,以埃德蒙的身份应该会安葬他的妃子。这里却出现舞女的执念,就不难推断出舞女等待的人就是我们的埃德蒙大君了……”
再看向巨木时,那个舞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一对方尖碑。方尖碑之间的土地里似乎埋藏有东西。
巴克很清楚方尖碑的作用,就是传递某种信息的纪念碑。
上面写着什么?巴克看了看,好像是炼狱语……他的学识还不足以掌握这门语言,所以他等着海尔薇的解释。
吟游诗人一般都有语言专长,他们需要在大陆上游历,宣扬自己的名声,语言是最重要的技能。
海尔薇看了半天,脸因羞涩泛红:“对不起,我只是粗通炼狱语,只能解释大概意思。”
“大抵就是一些安抚,惋惜的话语,如果更准确的诠释,可以概括为迟到的挽言吧……”
巴克理解了吟游诗人的解释,不知为何,他觉得虽然这些话是镌刻在方尖碑上的,但是却远比不上那个舞女口中出来的言语来得深刻。
海尔薇少女心起,问道“她最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么?”突然缄默其口,因为她发觉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如果等到了就不存在执念了……
她又忍不住道:“那样不断重复着没有结果的等待,岂不是最最残忍的事?”
萨米尔那颗玻璃般敏感的心被触动了,他幽幽地看了海尔薇一眼,道:“如果是我,我也愿意一直等待下去……”
海尔薇一阵恶寒,假装没有听见精灵的回答,三人同行一段时间,活死人也可以感觉出萨米尔对她感情的不对劲,更何况是有着玲珑心的吟游诗人。
巴克趁着他俩聊天的时间,挖开了方尖碑之间的土地,里面埋藏的东西就显露出来。拂去细碎的泥土,一个麻布包裹出现在他手上。
打开包裹,三人都围上来,他们都对这掩藏在方尖碑下的包裹有强烈的好奇。
包裹中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连巴克都忍不住轻呼出来,这是近百个毁坏的沙漏。
当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漏尽,便会因为重力而颠倒,但由于每一次都会产生细微的偏差,久了一个沙漏也会坏掉。而一堆眼前的沙漏都是毁坏的,这个舞女究竟等了多久?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子,等待着,直到青丝变成白发,直到沙漏漏尽,不再复回。然后继续换上一个新的沙漏……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够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耳畔祝福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他又体会到了什么。
这份等待,凌驾于时空之上。
带上所有的沙漏,他离开这花园,情不自禁回过头来,舞女还站在世界树下,又开始了她周而复始的舞蹈,同时也开始了没有结果的等待。但愿在另一个时空中,你能够等到你的那个人……
(突然发现我该写都市或者历史来着……果然还是有颗文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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