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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慕容韶华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震惊。
“许是我刚才说的过分了,但是,那个没有大脑的武夫突然冲出来帮东方恒说话,如果要说他是路见不平单纯想要拔刀相助的话,我可不会相信,当然,相信皇上也一定是知道,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皇上,你说呢?”沐羽看向慕容韶华的水眸波澜不惊。
慕容韶华有些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羽儿,我说过的,我唯独不要做你的皇上……”
“我的条件是……”沐羽有意抢白,却还是被慕容韶华抢先,“我的底线是,我只想要你做我的皇后!”
“皇后?”沐羽眼底的清澈被划开,“皇后只是皇上一个人的,如果我是皇后,而你不是皇上,怎么办?”
“羽儿……”慕容韶华脸色一沉,阴沉道,“我绝对有能力让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后!”
“可是前有狼后有虎,”沐羽的笑容冰冻,冷言道,“你需要我的帮助!”
慕容韶华沉默了,他仔细的看着面前精致的人儿,她,自己到底知道她多少?而她所想,又的确是他如芒刺在背日夜头疼的问题。
“羽儿,你打算要我用什么交换?”慕容韶华心底压抑着一个声音,他不想真的听见。
“话说,印象中还没有当过皇后……”沐羽好笑地看着慕容韶华凝重的神情有如兵临城下,便故意道,“你让我尝试一下,我不会贪心,半年就够了!”
“羽儿,你知道我的心意!”慕容韶华此时面如土色,他有些不悦,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对着沐羽拿出他身为万人之上的脾气。
“那就三个月,”沐羽也不介意,继续道,“不过也许你等不到三个月,就会被我这个冒牌皇后弄的焦头烂额,所以我们得有言在先,到时候你可不能一声令下就把我给斩了!”
“羽儿,我只有一句,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皇后!!”慕容韶华无比坚定的重申。
沐羽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韶华,又低下头对付佳肴。
两人都陷入沉默,许久,沐羽才幽幽道,“我说过,一辈子的事情,得一步步的走下去,如果连明天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谈一辈子的话,是不是太过牵强了?而且为后一事,不过是一步棋,分出胜负后便可弃之。”
“你的意思是……”慕容韶华恍然顿悟,“羽儿你是想……”
沐羽浅笑着一大块肉就堵上了慕容韶华的嘴巴,欣慰道,“你知,我知,即可。”
“可是……”
“慕容韶华,我们就以三月为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沐羽似乎轻声叹息,放下碗筷便起身走出去,“不是和你,就永远都不会是和你,下辈子,都不行……”
慕容韶华顿在那里,看向沐羽背影的视线仿若碎成千片万片,他清晰地听到了她说的每一个字,痛楚,瞬间撼动了全身。
“小姐,今日那丞相府的二小姐搬进了丽荣阁,”小宫女苹果型的清秀脸庞,一边帮沐羽递着备好的水果,一边酸酸地唠叨着,“还有那大尉府的大小姐……”
沐羽倚在睡塌上,专注的盯着手中的书本,只是不时接过新鲜的水果,似乎全然听不到小麻雀的聒噪。
“小姐!!”小麻雀见沐羽一点女人该有的情绪都没有,更加气愤了,“小姐,青青是害怕您受委屈,您才进宫,根本不知道这后宫里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小麻雀……”沐羽无奈的看着臂弯上纤细的手,眉头稍动,叹息道,“我都有些后悔把你救出来了,是不是现在这个世道,好人就是没有好报?!”
“小姐!!青青就是不明白,皇上的眼里,分明是除了小姐,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怎么还会一反常态接二连三地同意那些女子进宫,虽然都没有封衔,可是小姐是没有看到,那些女人……”青青淡淡的眉眼一脸的鄙夷。
沐羽不觉轻笑出声,她摇摇头,安慰道,“连你都能看出来皇上的心思,那你还担心什么?”
“小姐,我的小姐!”青青更急了,红红的脸蛋简直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青青就是担心那些女人会嫉妒小姐而伤害小姐啊!不过小姐放心,只要有青青的一天,绝不会让那些女人得逞!”
“小麻雀,我有些困惑了,”沐羽睁大水眸,好奇地望着青青,“青青这么勇敢,怎么会被那些个宫女大妈们欺负成那样?!”
青青脸色一变,即刻恢复原态,委屈道,“那,那是她们人多……势众,青青……没有回手的余地……”
沐羽看着青青明亮的双眸中已经滚动起泪珠,只好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温柔道,“青青不哭,是我过分了,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就由青青保护我,好不好?”
“蒽!!”青青立刻吃了蜜枣般咧开最大的笑容,沐羽也随着她淡淡笑着。
重又将视线回归到书上,沐羽却不能再定下心思专注书中的内容了。她不动神色的注意着青青忙碌又小心不弄出声响的身影,暗自在心中做着计较。
要不是几日前她偶遇一场女人间的群架,要不是她看着那几个宫女藏在身后的明晃晃的尖刀,要不是看到她倔强如同一头愤怒的牛犊的神情,要不是她心中片刻闪现的差池,她是决计不会将她带在身边的。
本就是不会停留的人,又加上一个人,不是帮她,只怕会是害了她……
可是,她忍不住。
沐羽轻声地在心里叹息,她刻意忽略那个总是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身影,同样的,是她忍不住。
沐羽无言地收了书,走出华贵的凤坤宫。秋风已起,夏华渐逝。
沐羽突然间一种压抑的悲伤地涌上了心头,她忙不迭地嘲笑着自己,原来自己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到了秋天了,也会情不自禁地回首默然,就该尽兴地泛滥心中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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