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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落日的余晖,船驶进岛后的一个巨大水洞,洞内满是碎石,耳边只能听见如鼓的风声。
三个人弃船登岸,舵哥把船给拖到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准备给栓上,皮特和南净天站在岸边仔细打量着山洞。时间不长,舵哥面色苍白地走了过来:“你们跟我过来看看这个。”两个人觉得很奇怪,跟着舵哥来到了一块巨石的后面,看见那里藏着两条船。一艘是舵哥,另一艘没见过。舵哥指了指那条船:“你们看看这个。”南净天仔细一看,船板上歪歪扭扭刻了一个“水”字。舵哥咽了下口水:“这……这是水大胆的船,他……已经在岛上了。”皮特奇怪地问:“水大胆也知道这个隐秘的水洞?我还以为就你知道呢。”舵哥脸色绯红,嘴唇颤了颤没什么。
南净天感觉事情越来越怪异,越来越难以琢磨。
舵哥领着两个人顺路出了洞,来到岛上。纱岛不大,从后岛就能看见前岛的星星灯火。
三个人来到一处山往远处看着,皮特问:“净天,下一步怎么办?”南净天很茫然:“我也不知道。”他抬起头看看黑黑的天,雨,你在哪里,给我一启示啊。这时候,舵哥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都藏好。”
三个人躲进树丛中,只见不远处的山路上,走来一个奇怪的队伍。队伍里的人全部身着黑衣,最前边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在木柱上的女人。一些黑衣人正在吹着某种乐器,声音如咽,好像女人哭泣一样,尖锐低沉,听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皮特差从树丛里跳出来,这女人正是在船上看见的那个。女人眼神很空洞,好像知道自己的命运,嘴角挂着一丝看破红尘的笑。黑发如蜘蛛丝一般,在黑夜中飘舞蔓延。队伍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山路中,皮特等三人就藏在路边直直地看着。
皮特低声对身边的南净天:“净天,你看,她哭了。”果然那女人虽嘴角挂笑,但眼里却饱含一滴湿润的泪,只在眼里打转,浸湿眼角而没有流下来。舵哥用手指一捅皮特的腰,低喝了一声:“你闭嘴。”皮特瞪了他一眼,看见舵哥脸绷得紧紧的,知道此事可能非同可,便不再话。
队伍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草丛中的三人屏住呼吸。队伍沉默了很长时间,队伍中一个满头白发的黑衣人走到那女人面前:“你还有什么想的?”女人声音寒冷如冰:“其实你们没必要把我捆上给山菩萨献身,是我自愿的。”黑衣人:“你也别见怪,这是老规矩了。因为山菩萨长得很可怕……你不害怕吗?”女人摇摇头,没话。黑衣人叹口气:“难为你了,知道你是自愿的,我也不怀疑你的虔诚。但最虔诚的人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刻也会产生动摇。”
皮特一听这话,暗叫了一声“**”就要冲出去。舵哥一把拉住他,暗骂:“你不想要命了?”皮特还想有所动作,舵哥低声怒喝:“死洋鬼子,你这么出去,我们都得死。”
女人不再话,眼睛直直地看着远方。黑衣人一摆手,队伍里又传出那难听的乐器声,队伍开始往前走。
队伍渐渐消失在山林的深处。南净天低声:“跟上他们。”其他两人一听这话,都愣了。南净天低声:“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跟着他们走,或许能发现什么。”皮特一拍他的肩:“嘿,得对。”着第一个就冲出去了。南净天也跟在后面从草丛中爬出去,舵哥无奈,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队伍在岛上的山路上的迷雾中时隐时现,形如鬼魅,三个人不敢跟得太紧。
过了一会儿,队伍来到了一处群山环抱的空地。空地中央树立一个巨大的祭祀台,上面燃烧着冉冉烈火,一个全身黑衣白发苍苍的老头跪在台上,双臂张开,仰头看天,虔诚之极。台下跪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嘴里都在吟唱着一种单音节的歌,歌声沉闷单调,但古老沧桑,似乎能麻痹人的思维,让人丧失思考能力,昏昏欲睡。
那老头看见队伍到了,站起身来,双手一挥,下边跪着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
几个黑衣人推着那个女人来到祭祀台,大火映衬着女人的脸通红。老头来到女人的近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随即一声大吼:“开门。”话音未落,只见台上的烈火陡然飞腾起来,火苗直飞冲天。映天的火焰之下,祭台上开了一道大门。南净天等三人离得太远,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门里黑糊糊一片。几个黑衣人把住女人就要往里送,就在这时,突然从门里传出一声类似于猛兽的咆哮声,那声音太过猛烈,似乎把整个山都震得颤了几颤。
人群大乱,众人互相交头接耳,面色惶恐。老头脸色也变了:“山……山菩萨发怒了,一定是……是那个年轻人……”那满头白发的黑衣人皱了皱眉:“教长,不是我你,今天本就是祭祀之日,你怎么随便把外人给放进里面?”
被称为教长的老头口气非常严厉:“怎么?你来质问我?别忘了这是我们黑衣蛮族数百年以来的家法,不管是谁只要拿来了信物,我只能给他放行。”他看了看大门,把手在空中一举:“仪式照常举行,各位……”下面的人群恢复了安静,齐刷刷看着台上,场面顿时变得庄严肃穆之至。教长高声着:“在仪式之前,我们先来按家法惩治一个大胆狂徒,把他带上来。”
一个浑身破烂,吓得拼命挣扎的人被绳子给拉到半空中。教长怒喝:“纱岛是你随便来得吗?”那人吓得连喊救命:“我是……是跟那个人一起来的,我没恶意,我一个朋友需要枯叶草……”教长脸阴沉得可怕:“什么朋友?还没恶意?我让你离开纱岛,你为什么还不走,仍要私闯禁地?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不是我不容你,是整个纱岛都不容你。我们要先用你的血祭菩萨。”
舵哥看见此景,脸色煞白,呼吸变得极为急促。南净天轻声问他:“你怎么了?”舵哥睁大了眼睛:“那……那人就是水大胆。”
这时,台子中央的地面上裂开一个大洞。水大胆在空中给挂到洞上,地洞之中咆哮声不断,一股股腐烂的腥臭味从下面传出来。老头提起一把砍刀走到绳子跟前:“你去吧。”随即手起刀落,水大胆惊叫一声从空中落入地洞之中。舵哥一看,哎哟惊叫一声。皮特紧紧捂着他的嘴,口气也是非常严厉:“你不要命了。”舵哥焦急万分,只是喃喃地:“他……他……”
只听见扑通一声,水大胆掉进了水里。时间不长,就听见那水像开了锅一样哗哗巨响,里面还有水大胆极为惨烈的叫声,不少水从下面飞溅上来,老头等几个人都远远地看着。
陡然之间,突然一股血柱像喷泉一样,从洞里喷了出来,能有三米多高。血里还掺杂着碎骨,溅得到处都是。台上那几个人包括白衣女人浑身都被血给染红了。舵哥再也看不进去了,一翻身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眼,呜呜地哭了起来。皮特脸也白了:“太……太残忍了。”
南净天拍拍舵哥以示安慰。舵哥把手从脸上放下,声音冷极了:“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