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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裴轼卿出门,一个不速之客就上门来拜访,余妈进来说是冷蔷薇,宠唯一二话没说就让她赶人走,她可打不过冷蔷薇,请她进来不是自动送上门吗?
冷蔷薇穿着黑色风衣立在门外,听到余妈的回答,似乎早已经猜到是这个答案,也不恼,只道:“我明天还会来的。舒琊残璩”
她说完就走了,一刻也不耽搁。
宠唯一立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她的车子远去,罗茂跟她说过,冷蔷薇已经离开了阿瑞斯。
按理说她正好回到聂重溯身边,但却一直滞留B市,宁愿东躲西藏的,就是不肯走楫。
原因宠唯一不得而知,但怎么也和这次聂重溯要进行的会面有关系,冷蔷薇说到底都是他的人,还是防着的好。
合上窗帘,她把独自在小床上玩耍的裴驴儿抱起,香香她的脸蛋,看着她可乐的模样,不由温声道:“小东西,在笑什么?”
裴驴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四处看,然后朝她伸出手,挥舞着想抓她脖子上的东西谘。
“你要这个吗?”宠唯一拉起脖子上的项链,裴驴儿咯咯笑起来,她就取下项链放进她手里。
裴驴儿抓着项链就往嘴里塞,吓得宠唯一连忙握住她的手,强行把项链取出来。
这下裴驴儿可不干了,嘴一瘪,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滚,宠唯一连忙哼歌哄她,可这小人儿就是不买账。
哭声把余妈也引上来了,她急急道:“小小姐怎么了?”
宠唯一无奈地扬扬手里的项链,道:“想把项链往嘴里塞,我给她抢了,就闹起来了。”
余妈吓了一跳,“这东西可不能给她玩儿!”
宠唯一把裴驴儿交给她,有些无奈地道:“驴儿一直乖乖的,这次怎么那么浑。”
“小孩子找到喜欢的东西就想要,大人不给,就只能哭了。”余妈笑道:“我虽然没带过孩子,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可比这厉害多了。”
宠唯一讪讪抓抓头发尖儿,这么说女儿还是随她了……
余妈哄了好久才把裴驴儿哄睡着,宠唯一再也不敢戴项链了,还把家里晶晶亮亮的东西都收起来,免得女儿下次瞥见了想要。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她刚刚接起,那头就传来震耳的咆哮声,江慕青干嚎着道:“一一,你这次可要救救我!”
宠唯一一边把戒指收回柜子里,一边把电话支远,确定那边只有呜呜不明的低声之后才重新接起,“怎么了?”
“我娘要对我逼婚。”江慕青哀声道。
宠唯一笑了一下,“这不是很好吗?你也老大不小了,文优是没指望了,早点寻个人嫁了了事。”
“喂!”江慕青忿忿道:“嘴巴这么毒,以后裴驴儿要随了你绝对嫁不出去。”
“还想我帮忙吗?”宠唯一凉凉道。
“我错了!”江慕青立马改口,讨好道:“对方你应该见过一面的,参加过你的婚礼,是周彬的女儿,叫周夏。”
“我跟你说啊,这个女人的人品很成问题,混迹夜店,凡是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她,这样的女人,以后指不定要给我戴多少绿帽子呢!”
“这样中伤一个女孩子不好吧?”宠唯一淡淡道:“结婚那天来的人太多,我对这个人没印象。”
“名字你是没印象,但人绝对有印象,就是穿一身红色的那女的。”江慕青连忙道。
宠唯一瞬间就记起来了,她结婚那天,去婚宴的时候按照传统是穿着一身红色,其他女宾要避免冲撞尽量不选红色,只有一个女人,染着红发穿着红衣,不过她一直坐在边沿。也只是这个颜色比较扎眼,所以她才有印象。
“记得了吗?”江慕青问道。
“嗯,”宠唯一顿了顿道:“你爸妈不知道她的情况吗?这样还要让你娶她?”
“前几天她爸找上门来,翻出八百年前的旧账,说我们俩定了娃娃亲,死活都要我们两个结婚。”江慕青苦不堪言,偏偏他爹还认真的不得了。
“其实你爸可能并不是想让你和周夏结婚,只是想让你收收性子,你顺着他点儿,就没这事了。”宠唯一道。
“不可能!”江慕青大叫起来,“我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
宠唯一幸灾乐祸地道:“你爸的眼光真是犀利啊!”
“你还笑我!”江慕青无奈道:“唯一,要不你再抢一次?”
宠唯一拒绝,“再来一次,你妈得拿菜刀砍我。”
“再说,我现在的形象定位是贤妻良母,不能再生事。”
“那怎么办……”江慕青一瞬间变得低落,“我可不想守着那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你可以逃啊,”宠唯一轻描淡写地道:“万事有你姐顶着。”
江慕青叹了口气,“老实说,没胆子。”
“真诚实。”宠唯一意味不明地道。
江慕青苦笑,“唯一,不带你这样说风凉话的。”
“那周夏喜欢你吗?”宠唯一想了想又道:“如果她不喜欢你,这事就很好办。”
“她不喜欢我,但是非要嫁给我。”江慕青道:“还找上门来跟我谈条件,婚后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谁让你形象太差,所以对方才会把你当挡箭牌。”宠唯一撇撇嘴,道:“从花花公子变成三好男人,试试?”
江慕青没想过这么多,听她这样说,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不抱多大的希望,周夏那样周.旋在男人之间的女人,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会儿改变形象又有什么用?
听出他的迟疑,宠唯一笑起来,“你尽管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我不方便出门,到时候远程操控,让殷素素去帮你。”
“行,就这么说定了!”江慕青随即心情大好。
挂上电话,宠唯一心情也愉悦了,整日闷在家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她拿起简单修建放在阳台上的盆栽,心忖生活就是时不时要有些调剂才有意思。
哼起歌来,她左一剪刀右一剪刀,把整朵盆栽剪的光秃秃的,还美名其曰是艺术。裴轼卿回家后见到被她摧残过的盆栽,愣了一下,问道:“家里请的园艺师手艺怎么这么差?”
余妈在旁边直笑,宠唯一冷哼一声,道:“那是我剪的!”
裴轼卿掖着笑,道:“一一,现在是春天,树叶刚刚抽新,没有叶子的树就像没穿衣服的人一样,会被冻死的。”
他半打趣的一句话让宠唯一闹了个大红脸,理直气壮地来了一句,“我不穿衣服也不会冻死!”
裴轼卿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余妈也别过脸装作没听见,宠唯一后知后觉这句话有点暧昧的意思,索性别过脸不去看他们,踮起脚就往楼上跑,“我去看驴儿!”
裴轼卿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回到卧室里才轻轻搂住她的腰,道:“今天冷蔷薇来过了?”
“嗯,”宠唯一笑容敛了敛,点头道:“她为什么不离开B市?”
裴轼卿笑容微敛,用淡漠的口气道:“她可能还有没做完的事。”
宠唯一低头看着裴驴儿,道:“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我也不敢带着驴儿出门了,聂重溯和阿瑞斯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上次的事情重演,我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裴轼卿看着她的侧脸,慢慢变得温柔的宠唯一也有了软肋,是他和女儿让她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变得这么……脆弱。
双手环紧了她,他低声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每一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这不是好事吗?”
宠唯一想起了他满身的伤口,微微滞住,大风大浪他们也平安地过来了,她的确不应该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握住他的手,她轻轻一笑,“没事的,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裴轼卿注视着她,四目相对间,两人心底的情意默默地流淌交换着,让他们能感受到来自爱人的支持。
默了一会儿,裴轼卿才道:“我听说江慕青要结婚了。”
宠唯一未语先笑,“我猜他结不成。”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裴轼卿勾唇,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跟你说的?”
“他不想结婚。”宠唯一摩挲着裴驴儿的被角,道:“拜托我去搞破坏呢!”
裴轼卿蹙眉,江慕青这小子……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去呢!”宠唯一保证道:“我说的,再也不会惹爷爷生气了!”
裴轼卿心稍稍一宽,却听她道:“反正他们俩的婚事要告吹就对了。”
裴轼卿一顿,捏捏她的腰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别忘了你的保证。”
宠唯一眼角上挑,睨了他一眼,“我保证不会惹爷爷生气,所以这件事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裴轼卿顿时透悟了,原来她所谓的不惹宠正宏生气是这个意思……从喜好恶作剧变成腹黑,这个进化,指不定要祸害多少人……
宠唯一眼睛发亮,“最大限度利用已有资源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人生。”
“哲学家,”裴轼卿失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道:“该吃饭了。”
宠唯一被他牵着下楼,一个劲儿地往他前面凑,笑容甜美,模样乖巧,“裴叔叔也会帮我的哦?”
裴轼卿无奈,五指穿过她的长发,笑道:“需要什么,你跟翟大说就是了。”
“不过,大事得问过我。”他又补充道。
“收到!”宠唯一雀跃,笑眯眯地道:“闯大祸前我会跟你报备的,以免你措手不及。”
裴轼卿无语,暗暗祈祷裴驴儿千万要随自己……
*
裴轼卿鲜少主动联系冷蔷薇,然而这次,他却不得不多问一句。
“你应该猜到了吧,”冷蔷薇道:“聂重溯给我的任务就是带宠唯一到罗马。”
裴轼卿脸色沉下,她不接受这个任务,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底聂重溯还是忌惮你的,也不会对宠唯一怎么样。”冷蔷薇点到即止,她可不能当着裴轼卿的面要求他把宠唯一送到虎口。
“蔷薇,这件事我不能答应。”裴轼卿沉声道。
“我知道。”冷蔷薇扯唇一笑,笑容里却尽是苦涩,碰到裴轼卿这样的男人,这一生可以说是圆满了。
“我会用我的办法带她离开B市。”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她只有死,才能再见到聂重溯。
对于她的威胁,裴轼卿只道:“你不能离开B市,足够让你对聂重溯交差了。”
冷蔷薇苦笑,美丽的容颜上泛出迷茫,她不是交差,只是想再最后见他一面。
“裴四,对不起。”她道歉,然后挂上电话。
裴轼卿握着手机,滞了一秒后果断拨通翟薄锦的电话:
“看顾好唯一,别让冷蔷薇接近她。”
翟薄锦顿住,片刻后道:“把这件事交给慕瑾,我陪你去罗马。”
“交给你我最放心。”裴轼卿道:“唯一安全,我才能安心。”
翟薄锦深呼吸一口气,他很想拒绝,但说不出口,如果宠唯一被敌人拿捏住,裴轼卿只会投鼠忌器,无法展开拳脚。
“这件事交给我了,你放心去罗马吧!”他认真道:“四少,万事小心。”
“我知道。”裴轼卿静静合上电话,低头看着桌上的部署资料,罗马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一切就等聂重溯和阿瑞斯见面的时候了。
傍晚又开始下雨,裴轼卿开车去了格格的咖啡店。
细雨披靡,听到门铃响起的时候,格格笑容满面地抬起头,却在看到他时怔了一下,然后迎上去道:“唯一没来吗?”
“她在家。”裴轼卿立在原地,也不坐。
“坐会儿吧!”格格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格格端出刚刚煮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道:“这是店里的新口味,尝尝吧!”
裴轼卿喝了一口就放下,“咖啡不错,只是不合我胃口。”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格格并不在意他过于的直白,捧着咖啡道:“你来这儿,是有事找我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裴轼卿看向她。格格双手微微收紧,她无权无势,能帮上他什么忙?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聂戎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在他还没说出口来,她就紧张地拒绝了。
裴轼卿默默良久,格格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我的事情你一定都知道吧,聂戎已经带着孩子走了,我和他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说,我怎么样对聂戎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你很聪明,”裴轼卿打断她,同时起身道:“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你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也在罗马。”
格格顿住,紧握咖啡的手有松动的痕迹。
“如果愿意,就按这个地址找一个叫傅九的人,他会安排你离开B市。”裴轼卿将一张纸条放在她桌上。
格格伸出手慢慢拉过纸条,然后紧紧捏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