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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郑舒窈母女俩说了一阵儿,便来了个小丫鬟对姚氏说了些什么,姚氏又叮嘱了一句郑舒窈,才走了。
玉兰树后,萧袭月以为墙根听完了,可以偷偷撤了,却不想,又来了个微瘦的丫鬟。看那形容鬼鬼祟祟的,定然……有猫腻。
“窈儿大小姐……”
郑舒窈有些迫切。“来了吗?”
瘦丫鬟还没来得及点头,萧袭月便觉身旁不远处的月门处,晃出一抹颀长的白影来。郑舒窈一眼看见,立刻眼睛湿润了。
“靖宇哥哥……”
白靖宇脸色和萧袭月之前看见的脸色十分相近,虽没有不悦,却没有给人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尽管还是一张脸,大约是眼神没有热度。
“你回来做什么。”
白靖宇短短一句质问,郑舒窈立刻红了眼眶、白了脸。
“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为什么别的女子你都能见,就是不愿见我?”
“你就要嫁做人妇,你我不该相见。”白靖宇似觉话确实重了些,微叹了口气,“舒窈,你怎的还不明白?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更遑说媒妁嫁娶之事。”
“我知道你是因为怕伤了誉哥哥,所以你才将我让给他的,对不对?”郑舒窈眼泪哗哗,半是问,半是自我安慰,语气中对秦誉似乎还残留着旧日的责怪。
萧袭月身边,荷旭瞪了眼郑舒窈,用眼神和萧袭月说了一句:这女子真是好生不要脸,娘娘可莫要跟她一般动怒、伤了自个儿。萧袭月虽然有些生气,但也不至于到上伤自己的地步。
那方男女还在继续。
“舒窈,平津王曾对你是极好,你要懂得珍惜。”
白靖宇似不想再说下去,转身想走,可恰好就在转身的那个角度,透过树叶缝隙、一眼就看见了双含了微惊色的大眼睛。两束视线一对上,各自都是眨了下眼。
尽管只是一双眼,白靖宇已经认出来,那树后躲着的就是萧袭月。那目光尴尬闪烁的神态,显得几分可爱。可惜,这女子已经成了平津王的侧妃,不然或许还可以多了解了解。
有听墙根儿的“旁观者”,白靖宇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匆匆地从萧袭月身旁的月门跨出去,还不忘丢给她一记略僵的微笑眼神,似打招呼。
萧袭月心说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果然十分有礼。
白靖宇走后,郑舒窈跌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抹了眼泪,爬起来,进了一间屋子。
萧袭月本就是偷窥,不便久留,免得节外生枝。
从偷听的园子出来后,荷旭一直愤愤不平。
“娘娘,这国公府的孙小姐也真是的,两头咬着不放。显然就是在白公子那儿受了气,就找咱们殿下哭诉、安慰。要是个有种的,便一心喜欢一个就是了,这般脚踏两只船真真儿是让人讨厌。不对,殿下这条船早就开了,那白公子那条船应该也开了,她现在是两只脚都扎在水里,两边都想爬!贪心。娘娘咱们不能放任她来咱们王府搅合,早晚是个祸害!”
心里头本来的那点儿不快,被荷旭这番话一说、一逗,萧袭月心里也好了许多。“得失全是自己造的业,怪不得旁人。若她真是做孽,常走夜路必撞鬼。”她们母女若敢造次,她定不会手软。现在的息事宁人,不过是顾忌秦誉与郑舒窈的关系。
萧袭月回到最开始的回廊,领了那树丛里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去安排的园子里坐了坐。
此园子里男男女女有五十几人,服饰打扮不尽相同,南北东西的风格都有,大部分都年纪偏大,多以中年为主。虽然人多,却不显得吵闹,显然都是望族、大户儿来的,懂得规矩,眉宇间有气度,都是见过世面的。
萧袭月站在园子门口,将园布置中打量了一回。园中有对弈的凉亭,有赏荷花的小拱桥,赏花踏青的小花园也有两三处,看布置,应当是专门用于招待客人小憩、消磨时间的。国公府真是“有心”,看来姚氏这个家治得十分春风得意。
园中五十几人中,女眷约有三十几人,三五成群其中有一半儿是上回赏梅的贵妇小姐们。贵妇甲乙丙也在里头。此番,见了萧袭月来,笑说的神态都是僵了一僵。上回作证的四个夫人、小姐都没有来,大约是因着上回之事得罪了这些眼光刻薄、心胸又不甚宽广的妇人,受了排挤。
倒是她害了她们。她们不敢对她如何,便用排挤拥护过她的四个人来打她的脸。萧袭月心底轻哼了声,抬步跨下月门处的一方小石阶。
萧袭月才进园子,便引起了一番注意——
这时,园中谈论声忽然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朝萧袭月进来的门口看来,隐约有惊疑、赞叹之声传来。
在这一半儿敌意、和一半儿探究的目光中,萧袭月款款走入园子中。
贵妇甲乙丙那十余人见了萧袭月,也是惊了一惊。今日萧袭月的打扮比上次华贵了许多——锦绣长裙滚着金银丝线,雍容华贵如牡丹,偏生又生得一张清秀、灵气的脸,华贵而不俗。鸦鬓云云,精巧的金钗步摇,随着她步子一步一生辉,华贵、大方又点缀了精致、玲珑。
美。这是大多数人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然后才是好奇,再有就是来自上次赏梅的妇人的敌意。
这般显眼,娘娘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荷旭跟在萧袭月身边,被那五十几道目光顺带瞟着,心底略不自在,但反观之正主萧袭月,却神色自如,步履轻盈而稳当,似乎半点儿都不紧张。
萧袭月步入园中,各人终于都缓和回了神色,虽各自都继续着方才的事儿,对弈的对弈,下棋的下棋,赏花的赏花,但都显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往萧袭月这边瞟来。一是因为萧袭月的形象气度尊贵,二是因为她的年纪轻,只身而来可见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和地位的。
“哟,方才还没认出来,原来是平津王府的萧侧妃娘娘。看来,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上回那个贵妇甲。贵妇甲是与夫家一起来的,方才她丈夫一直往萧袭月这边瞟,惹得她很是不高兴。虽知道萧袭月厉害,但她自认为比高夫人聪明得多。贵妇甲等自己丈夫走了,才发难。若是她男人在场,定然不许她这么做。
贵妇甲一语道破萧袭月身份,将那侧妃二字咬得极重。贵妇甲一句话,园子里的人对萧袭月的目光从欣赏、嫉妒,变成了唾弃、鄙夷。
侧妃,便是妾。或许对民间之人来说十分最贵,但对着园子里的达官贵人之流来说,那便是奴才般的存在。这里头的女人要么是正妻,要么是嫡女,哪个会将妾室放在眼中?是以,都有些失望,有几个老者还皱了眉头——身为妾室,没有家主在到处乱走,且还穿得这般贵气,简直是没规没距!
萧袭月明白贵妇甲的意味,眯了眯眼,也只是瞬间。萧袭月没有笑,也不算冷,声音还算礼貌。“原来是谭夫人,上回见你与高夫人相谈甚密,这些日子听闻高夫人卧病,不知杨夫人有没有去探视一二。”
语末,唇角微勾,萧袭月给杨夫人送去一丝笑意,含着冷。语中威胁,只有上次赏梅的人才明白。
贵妇甲因着上回赏梅发生的事,本是对萧袭月有些忌惮,但眼下满园子大多数人的“支持”,也并不怕什么了。“娘娘自称‘本宫’,我孤陋寡闻,不知娘娘居的是何‘宫’。”
这话十分不客气。本宫之由来本是居一宫才有的自称,这话显然是讽刺她是侧室。侧室有宫,是极少极少的。
“杨夫人你确然孤陋了,我平津王宫有一处椒兰宫,本宫便是住在那里头。”
椒兰宫?那不是正妃所在居所么?众人知道的都略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位侧妃是个得宠的主。
贵妇甲杨夫人确然不知道这一层,没想到张口就出师不利,不如自己预想的那般顺利。幸得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立刻抓住把柄道:
“萧侧妃娘娘,你为何对我家夫人不称敬语,我家夫人乃朝廷二品命官之妻,年纪也长你一辈,直接你来你去,还公然说我家夫人孤陋,侧妃娘娘是不是该道个歉呢?”
贵妇乙、丙也随声附和,仗着大家、尤其是那几个老者,都向着她们,是以又说了几声尖酸的话,引得旁人也跟随着低声说萧袭月的不是。妾室充当家主来招摇过市,便罢了,还这么不懂礼貌。
荷旭要帮萧袭月说回去,却被萧袭月抬手制止了。
贵妇甲杨夫人装模作样的训斥了随身的丫鬟。“主子们说话,有奴才插嘴的份儿么?”
丫鬟亦是十分的勇于牺牲,小声嗫嚅:“奴婢冤枉啊,都说正室才是主,奴婢……”
杨夫人嘴里虽教训着,但心里却是满意,对上萧袭月的眼神里得意之色毕现。就说你萧侧妃是奴才,如何?王府里只有两个主子,一个平津王,一个未来的王妃。王妃显然已定下郑家孙小姐,她萧侧妃算个什么东西!
“萧娘娘,我也不要你道歉了。做长辈的心胸都宽广,不会计较,来来来,过来赏花吧。”
萧袭月并不着急,将这贵妇甲杨夫人那番演给众人看的戏,安静地看完了,声音轻而缓的说道。
“长辈?本宫的长辈,只怕杨夫人担当不起。”
杨夫人不料萧袭月冷冷的抛出这么一句。园子里的人也本以为这侧妃是出于弱势,不敢如何,却没想到萧袭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杨氏三四十年的岁数,还当不得你这十几岁的长辈了?”贵妇甲杨夫人说。
贵妇乙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倒是还前所未闻。杨夫人吃的盐,只怕比娘娘吃过的米还多。”
贵妇丙自然也是和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也附和进来。
萧袭月听完了三人尖酸刻薄,叙述道:“本宫少时幸得太皇太后宠爱,收为义女,封千岁乡君,可呼千岁。当今陛下重礼教,依然尊称我一声萧姑姑,与太后同辈。此番杨夫人要做本宫的长辈,岂不是说,要做皇上的祖上、太后的长辈?本宫说你担当不起,也是如实而言。”
贵妇甲杨夫人被萧袭月一席话,堵得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心底害怕得紧。陈太后的长辈、皇帝的长辈?她就是有一百颗脑袋,怕都是不够砍……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刚才只是玩笑话,玩笑话。”杨夫人费力的扯出个笑容,困难得仿佛脸都要被撕扯出几道伤口。
“玩笑话?杨夫人的意思是说,皇室的尊严和辈分,在你眼里只是个玩笑?”
萧袭月这话一出,园子里有嘶气之声,似被这了不得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可是藐视天子、皇室的重罪啊,要杀头的。萧袭月这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在众人、尤其是那些不认识萧袭月的人心底,翻起惊涛。原来,这女子便是传闻中北齐唯一的一个可呼千岁的乡君?如此来说,她这一身打扮,根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是对主人家的尊重,并不是越矩!
杨夫人面如猪肝色,后背发凉。“不敢,不敢。娘娘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杨夫人主仆先前那装模作样的高贵像,一下子孬得跟猫儿面前瑟瑟发抖的老鼠,吓得慌了神儿、破了胆儿。
园子里众人这才似有明了——定然是杨夫人对这位萧侧妃不知何故怀恨在心,装模作样的借着他们的风教训人的!心里也有种被利用被欺骗的气愤。
“杨夫人,你怎地不早说这位是千岁乡君呢?”
“莫不是你在平京这么多载,还不知道吧?”这是反讽。
有更直白、机灵的,一下子回过味儿来。“感情方才是拿咱们当刀使……”
虽然声音不大,都是私下三三两两说的,但园子本就那么大块儿地,还是能听得清。
贵妇甲杨夫人不是不知道萧袭月是有过那么个头衔,不过平时萧袭月一直低调,她方才听丫鬟说那话时只顾着得意,一时忽略了。
杨夫人的夫家刚小解回来,打算领了夫人走,便见园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问了两句得知情况后,脸噌一下就上了怒火,又不能发、忍得脖子上的青筋发粗,又是怕、又是怒。拽了自家婆娘,往萧袭月跟前走,隐约能听见是让贵妇甲暗暗过来给萧袭月赔不是的。
杨夫人哪里肯,甩头就走了。看来也是个娘家硬气的主儿。
这一番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
平京里的贵族自是知道千岁乡君的一些比较出名的事迹,外地来的,就不甚明了,只是隐约有过耳闻说是个了不得的女子,是以都跃跃欲试地与萧袭月聊了一聊,倒显得先前那些平京城里这些国都贵妇受了冷落。
贵妇乙、丙虽然不高兴,但是看了方才杨夫人那般惊险,再没敢吱一声儿!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请园子里的人去用膳的地方。
这园子里除了那几个散布在北齐各处功臣旧部老者,都是些中等地位的人。像杨夫人这样的二三品官的夫人,确实也算是能够扬眉吐气。更尊贵的,都不在此处。
筵席设在一名叫“广良园”的大园子里。加上国公府的人,以及未在园子里小憩的人,约莫共有两百多号,还未算这些主子带的随身丫鬟、小厮,确实不少。
红毯将园子一分为二,那头连着一屋门宽大丈许的斋,里头布置得红红火火,上座三把比一般大木椅还要气派的黑木椅子,中间那把镶着雕金边儿,铺了软垫,估摸是给老太君坐的。两旁也有平常尺寸的木椅各六把,估摸是拜寿时,给郑大、郑二、郑三以及媳妇们坐的,末梢几把给孙子辈儿的坐。
萧袭月既来之则安之,静待这那给她密信的人,给她秦誉的消息。
这园子里人多了,各自都坐在划分好的区域。萧袭月此番也乐意隐没在人群里。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便是要让人知道,她萧袭月来了国公府。就是要人知道,她是怀着身孕来的。若她有半点闪失,那便是你国公府干的勾-当!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耍横,她也会,且吃好喝好了,完毕了再演出戏给人看看……
萧袭月之所以愿在方才那园子当着众人面与杨夫人有冲突,便是要显眼。若姚氏敢对她出手相害,她也有后招!只要她敢!想落她的孩子,她便要让她姚氏提起此事就害怕,深深的给她长一记教训!
萧袭月看了看桌上的菜,虽然精致,但是指不定就是含了什么毒的。荷旭眼睛将那菜都扫了一回,在萧袭月耳边仔细说了说。竟然每一道菜里,都有一种孕妇不能吃的东西。
哼,这是姚氏在警告她。姚氏恐怕也没那么傻,会在菜里下毒害她,只怕招数不在此。
等了许久,还不见老太君出现,贺寿筵席也不知何时开始,萧袭月坐得有些累了,胃里有些不适,便出了园子去旁边的小花园里透透气。
说起老太君,萧袭月其实并不认识。前世也没有遇见过这老人。老太君是老国公的正妻,嫡系一脉的儿女都是她生的!包括萧华嫣的娘亲郑氏。
“娘娘,你看那水潭里的荷花儿,竟然这么早就打上骨朵了,这远远的好似都能闻到一阵香气。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也好。”
荷旭扶着萧袭月往小水塘边走,过去却发现有个老太太倒在水塘边儿上了,湿了半只脚,像是昏了过去。
荷旭惊得轻声一“呀”。
“娘娘,那儿有个老太太晕倒了。”
“过去看看。”
老太太穿着半旧的暗赭色底勾深色花的锦缎衣裳,脚蹬一双半旧的黑布小鞋,暴露在外头的皮肤苍老得泛着些许黄斑。萧袭月记得这老太太,是在之前小憩的园子里,不知是谁家的老人。
只是现下怎地孤身一人躺在这水塘边?
“娘娘,看她模样似乎是想摘那荷花骨朵踩滑了,你看那水边儿的脚印儿。”
萧袭月见水边长了浅浅水草的湿泥地上,确实有一踩滑的脚印儿。印子大小也与老太太的脚大小相符。
萧袭月伸手欲去扶她,可手伸到一半儿突然顿住了。不,不对!那脚印儿的纹理方向是斜着的,若是那个方向,身子应该往水塘里倒,而不是往后倾!若是往后倾,那脚印儿应当是从岸往水塘里的方向滑。
可是就在萧袭月收回手的一瞬间,晕倒的老太太倏尔睁眼!一双眼白浑浊发黄的眼睛炯炯有神、盯在人身上如刺一般扎人!
恨。
萧袭月从老太太的眼睛看见浓重的恨!难道是……萧袭月一瞬间明白过来。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老太干枯的手如铁爪一般紧紧抓住萧袭月的手腕,恨意的脸立刻化作惊恐惶然!
“救命、救命……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你放手!”荷旭反应迅速,忙来抓扯老太的手爪,萧袭月想要制止荷旭却是已经晚了,荷旭已经碰了老太的手。老太太被那么一砰,一声夸张的惊天痛叫,在地上挣扎着、滚着,手里还死死的攥着萧袭月,虽然满口喊救命,却是显然想将萧袭月拽倒在地上。
水边本就地滑,萧袭月怀着肚子,情况十分惊险!
“娘娘,娘娘,哎呀……”饶是荷旭如此老辣的丫头,也一时慌了。
萧袭月被拽的身子摇摇晃晃,几次险些跌进水塘。
“呀!老太君。”
“快将那贼人拿下!”
正这时,突然冲出来一队奴才主子,共有十几人,正是国公府的人。两高手一个翻身、咻一下跃至萧袭月跟前,欲将她一掌打进水塘。
不好!萧袭月一惊,荷旭闪身一挡,挡在萧袭月跟前挨了这一掌,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此时老太太已经松手,两人见一掌不成,还要再打!分明就是要害人!
萧袭月方才见那一群国公府冲出来的人,已经明白了。千钧一发之际,颜暮秋冲出来,将二人从背后两脚踢进水塘里!噗通两声,水花四溅!
姚氏从围观的人群里钻出来,见状先是一惊,再是一急:“呀,这是如何了?”
老太满身泥,惊惶指着萧袭月:“她……是她!推我进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