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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以后,铁塔借口有训练任务乘机溜开了,临走的时候丢给我一个极其暧昧的笑容,我直接选择了无视。
“这些天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在你附近出现”闫松失踪以后,我对李阿蒙的人身安全始终放心不下,以闫松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刚开始我确实非常害怕,后来警方也增派了许多警卫力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可能早已逃到了很远的地方”李阿蒙镇静的样子让我稍感安心,但她眼里的恐惧依然那么浓郁。
“要不你跟单位请一段时间的假吧,等到警方抓住闫松以后再去工作,你这样到处跑来跑去的,我真有些放心不下”我感觉闫松就像黑暗中的幽灵,一直静静地潜伏在我们身边,他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绝对会给我们致命的一击,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压抑感,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公安局已经对我的手机进行过特别处理,一旦我遭遇不测,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我对李阿蒙的说辞不敢苟同,警察的这些技术手段对他未必管用,毕竟他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自己多长点心眼就好了,现在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这件事情困扰我很久了”长江的身份,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帮忙查查我们营区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长江的人,是个瘸子,这样的人稍稍打听应该就能知道,我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我非常认真的看着李阿蒙,对于她的专业能力我没有任何的质疑。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阿蒙没有问我调查的原因,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总会在我身后默默的支持,这样的女人怎能不让人心疼。
后来我们又在一起聊了许多恋人之间的温情冷暖,但始终没有像恋人那般亲亲我我,想到铁塔临走时那暧昧的笑容,我顿时感到一阵好笑,孤男寡女在一起擦出点火花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回他是真的失算了。其实在我心里,更加在乎的是我和她之间的那种纯真。
几天以后,李阿蒙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当我从魏波手中接过电话的时候,我能感觉自己心中有种呼之欲出的呐喊,这个长江,果然不简单。
“李长江,男,汉族,1963年生人,1981年入伍,后因违反军纪被开除军籍”李阿蒙的调查结果颇为详细,完全证实了我的初步猜测,他是一个老兵,我敢肯定,他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兵。
“有没有查到是因为违反什么纪律被开除的?还有他的瘸腿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长江身上有着太多亟待解开的谜底。
“这个恐怕只有问他本人了,走访的那些群众说法不一,很难分出是真是假”李阿蒙停顿了一下,带着充满怜悯的语气说道“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住在你们营区不远处去的一个小矮棚里,我本来是想采访他的,但被他躲开了,他对外人似乎有种本能的排斥,根本不让我靠近”。
李阿蒙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似是而非的信息她绝对不会说给我听,她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专业记者,一言一行都要做到实事求是。
“魏波,晚上请你吃炒面”当我还给魏波手机的时候,随口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他用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瞪了瞪我,然后满脸通红的憋出几个字“牛,真牛”,上次的惩罚他仍然心有余悸。
夜,出奇的静,天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我很纠结今晚的行动,在这样一个下雨天,我不确信长江能否现身,或许他已在那个小矮棚里安然睡下。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收到请回到”我终究没能按住内心的冲动。
过了好久,墙外没有一点动静,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串深浅不一的脚步声慢慢响起,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双手猛的一抓墙头,借着脚上的蹬力,上半身伏在了高墙之上。
奶奶的,这家伙竟然戴着一个斗笠,我不禁感到一阵失望。
“几个?”
“一个”
“5块”
然后掏钱、取货,就在长江转身的时候,我叫停了他准备离去的脚步。
“长江,能否留下来好好聊聊”
“聊什么”
“你当过兵?还有你的腿伤,是因为战争造成的吗”话一脱口我就开始后悔,很明显我有些过于着急了。
“这些不是你该打听的,我只是一个卖炒面的小贩,你给我钱,我给你面,仅此而已”长江的话里明显多了几分怒气。
想到炒面,我不禁为他感到一阵悲哀,自从上次“炒面事件”发生以后,新兵们全都被吓破了胆,几乎没人再去买过炒面了。风险成本实在太高,肚子饿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不停的幻想过他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提着几盒炒面蹲在营房外面苦苦等候的画面,一夜夜的守候,一次次的失望,对于他这样一个身患残疾的老人,炒面是他唯一的生活依靠,而现在,他唯一的生活保障也被剥夺了。
今天我的出现一定让他非常诧异,他停顿了几秒钟终于转过身子。
“今天那个小女娃儿是你派来调查我的?”长江冷冰冰的话语让我有些心慌。
“是的,我从没想过要来伤害你”我尽量采用温和的语气。
“她很好,你也很好、、、”长江的言语不再冰冷,李阿蒙的善良外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想到李阿蒙,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闫松,他是一条阴毒狠辣的眼镜蛇,叫人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
“前辈,如果我请你做那个女孩儿的私人保镖,你会同意吗”我倒不是真的指望这个跛脚老兵能够对付闫松,而是想要为他重新找到一个赖以生存的生活保障。
“你出多少钱?我的出场费可不低”长江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我每个月的津贴三百块再加上这些”我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千块钱,是当初老爸留给我上火车时应付带兵干部的。
“好的,成交”长江爽朗的笑了,笑到最后竟然哭了,对于他这样孤苦了大半生的人,终究有些难以适应外人的关心。
“明天她会来找你的,她的安全、拜托了”说完我毅然跳了下去,我不敢去看长江的背影,因为我怕被自己的感情打败,无论站在何种角度,这笔交易都是最大的共赢,当我转身离去的时候,雨停了,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味道,似在迎接一个全新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