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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迪博士,那个家伙醒了”这是我睁开眼睛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的眼睛忽然被人蛮横的用手掰开,刺眼的电光深深地穿透了我的瞳孔,危险的气息让我立刻变得紧张不安,我感觉脸上有种烈火灼烧过的疼痛,上下嘴唇仿佛是被缝在了一起,稍一用力便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告诉我,你能想起的一切”来人用手揪住我的耳朵,疯狂地对我吼叫着。我能感觉他的愤怒,却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耳朵里面只有蜂鸣般的嗡嗡声,感觉就像几千只蜜蜂在我耳边打转。
“蜜蜂、、好多蜜蜂,他妈的快把这些蜜蜂赶走”原本躲在暗处嗡嗡作响的蜜蜂突然幻化出了实体,让我不由感到一阵紧张,这些蜜蜂的样子非常奇怪,感觉就像美国的F-22隐形战机,当我想要睁大眼睛看清他们的样子时,蜜蜂们全都掉头逃得干干净净。
“妈的,我让你装傻”一只脸盆大的拳头飞向了我的眼睛,在我看来,它运动得实在太慢,比蚂蚁的速度还要慢上许多,如果我想躲开,绝对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是此时的我,身子正被五条铁链严严实实的捆在石柱上面。我终于看到了向我挥拳的那个人,他的身上穿着沾满鲜血的白色大褂,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那些血丝就像一团密密麻麻的输油管道,我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正在流淌的红色血液。
感官上的奇特变化让我有种欣喜若狂的冲动,即便身处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监狱,我的内心仍然抑制不住井喷式的激动。
“够了,暴龙,你就算打死他又有什么用,他是一个神经病,什么都不记得,同样也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了血衣大褂男子的拳头,那只拳头停顿了几秒,突然改变了移动方向,重重砸在了我耳边的墙上,成片的石灰片儿从墙上脱落到地上。
“凯迪博士,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吗?你让我怎么向躺在医院的那些兄弟交代?”血衣大汉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哼哼的的喘着粗气。
“暴龙,你这个脾气真得好好改改了,兄弟们被他打成那个样子,别说你不同意,我也不可能放过他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这个小子的背景你还不知道吧,第三师听说过没有?他们已经派人来了,就是为了这个小子”凯迪博士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考究的金丝边框眼镜,这种风度偏偏的男人,再高傲的姑娘也会被他身上的气质迷倒,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凯迪博士不好女色,他曾坦言,这一辈子只为精神病人而活,在他看来,谈恋爱、结婚生子简直就是浪费精力,他宁愿把这些精力全部放在对精神病人的研究上,人们对于他的执着,无不报以深深地敬意,这个知识渊博的留美博士,当之无愧地成了第三精神病院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第三师?这些土匪、、、、”两人此起彼伏的谩骂声逐渐消失在了监狱的门口,我在心里暗暗的吐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原本已经放下戒备的神经再次崩了起来。一个幽灵般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浮现在我眼前,尽管它被黑色的纱巾严严实实的裹在里面,但我非常肯定,黑纱里面一定藏着一具人类的躯体,这是一个畸形的躯体,连同肉体里面深藏的灵魂,同样畸形而且堕落。
“兄弟,帮个忙好吗,麻烦帮我把身上的链子解开一下”我被五条铁链困在石柱上面,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难受,原本对于黑影有所忌惮的我,此时已经彻底放弃了戒备之心。黑影站直了身子也不会超过一米,蹲在地上的时候,则更是小的可怜,就像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猫,不能给人任何的威胁。他正蹲在地上,忘我的摆弄着地上的石子,不时发出几声呵呵的阴笑,稍微显得有些诡异。
黑影对于我的请求无动于衷,仍是兴致盎然的摆弄着他手中的石子,对于这样一个神经兮兮的狱友,我不禁为自己的呼救感到汗颜,或许,寂寞的威胁远比铁链的束缚更加令人压抑。
“你在玩游戏吗?我能和你一起玩吗”我试探性的向他问着问题。
“不可以,这个游戏只能我自己玩儿,因为会死很多人”黑影终于说话了,我忍不住地想要欢呼。
“为什么会死人呢?因为你手中的这些石子吗”我感觉跟他对话充满了乐趣。
“这不是石子,这是原子弹,原子弹你知道吗,会死很多人的”小黑影的声音有些颤抖。
“哇,这么厉害,能让我看看吗?”我忍不住的对他调侃道。
“不可以的,我答应过他们,不把原子弹给任何人、、啊,你们这些骗子,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来抓我,我要炸死你们、、炸死你们”小黑影不停地砸着手上的石子,在漆黑的夜里碰撞出一片片的火花,他的癫狂让我颇为忌惮,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一惹怒了他,光用石子都能把我砸死在这石柱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当机立断的选择了沉默。过了好久以后,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安安静静的蹲在地上玩着石子,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我不知道精神病院把我和他关在一起有着怎样的阴谋,昨晚的煎熬让我有种筋疲力尽的疲惫,精神病人的喜怒无常我无法揣测,如果能在这里关上十天半月,我不怀疑自己也会变得跟他一样,或许,在我的影响之下,永不了多久,他手里的原子弹就升级为**了。
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小窗射进屋里的时候,小黑影子已经蜷缩到了墙角一侧黑暗的角落,就像一只畏惧阳光的黑暗生物,对光明充满深深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