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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客人到了”托卡农场近郊的某废品回收站内,一个刘海遮住眼角的年轻人,蹲在废品站的围墙外面,鬼鬼祟祟的通着电话,不时用眼睛瞟一下废品站里的二层小楼,口中不停的应付着“是、是、明白”一类的暗话,通话结束以后,年轻人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脸上泛起一股躁动不安的潮红,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废品站的外面。
废品站的人离开以后,我便倒在沙发上面睡了起来,有虎哥在旁边看着,我不担心吴老歪敢耍什么心眼,这一路上跟他勾心斗角,精力消耗极大,突然放松以后,满身的疲倦立刻卷席而来,我只感觉头脑一沉,便死死的睡了过去。
虎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七点了,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很了解老猴子这个人,猴精猴精的,抓几个串路的小贼,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花上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心里感到一阵不安,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还有他身边的吴老歪,感觉总是怪怪的,这一路上,一直都被小武警死死的看着,根本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但是到了这里以后,就难说了,万一他和猴子来个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啊。虎哥不是愣头青,他早就过了那个义字当头的年纪,这条道上的人,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个义字,大多都被利字腐蚀掉了,这次他和京城的势力闹翻了脸,洪明集团在国内的势力必然会受到很大程度的打击,这笔账都会算到他的头上。这一点他早就想过了,他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境,就是为了向他的老大龙哥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另外,他带回了老大一直想要报复的小武警,将功赎罪,怎么地也会对他网开一面。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洪明集团的厉害他很清楚,一旦被抓住的话,生不如死,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远没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绝不会选择站在洪明集团的对立一面。
“咚咚咚”虎哥的思绪被清脆的敲门声声声打断,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门没锁”。
“虎爷,让你久等了,猴爷正在楼下的仓库里面审讯那几个毛贼,特意邀请你一同审讯,顺便给指导指导”毛子殷勤的说着,虎爷爽朗的笑着说道“哈哈,竟然还有老猴子无法搞定的毛贼,这倒是稀奇了,走吧,看看去”,我被虎哥的笑声给惊醒了,或者说是虎哥故意把我叫醒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处境危险,我和他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呵,那就请吧”毛子洒脱的走在了前面,接着是虎爷、吴老歪,我仍是走在最后一个,遇到我这样的对手,吴老歪的心里一定苦逼到了极点,这一点,从毛子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尽管这小子做了极力的掩饰,但是眼神里面的嘲笑和鄙夷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二层小楼的小面是间地下室,刚刚走到地下室的门口,便能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腐臭,那种味道比堆在外面的废品垃圾还要难闻,地下室里黑洞洞的,很明显,这个地下室是后来补挖的,远平和托卡这一带,由于处在喜马拉雅地震带,并不适合修建地下室,这些人一意孤行的挖了这样一间地下室,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操、我操尼玛的”地下室里不时传来阵阵响亮的巴掌声,刑讯逼供,这些我早就料想到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被行刑的竟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全都扒光了衣服捆在铁水浇筑的铁柱子上,其中一个小胖子浑身哆嗦,如果不是被绳子捆着,恐怕早就瘫坐在了地上,在他旁边的小男孩,看上去要镇定的多,就像一个即将就义的小英雄,脸都被抽肿了,硬是吭都没吭一声。
“两个小鬼,你们到底说还是不说,爷爷我可没有闲情再跟你们耗下去了,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谁让你们运货的,你们的总部在哪里?说出来就放了你们,不然就死路一条”两个小孩的对面,摆着一张竹篾编制的躺椅,上面躺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猴爷,人如其名,倒也没辱没了他的名声。
“虎兄,你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你不要见怪,来,你坐、坐这儿”猴爷脸上说不出的殷勤,对于这个大哥,简直尊敬到了极点。
“猴子,你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至于跟两个小毛孩子过不去吗?要不算了吧,放他们走,小孩子嘛图个新鲜,教训教训得了,你说呢?”虎哥自认为不是好人,但即使是做坏人,也要有个度,比如像猴爷这样对付小孩子的手段,无论如何他也使不出来,所谓盗亦有道,他做毒贩也是一样,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则坚决不能做,在他看来,把这两个孩子打成这幅模样,真他娘的算得上丧尽天良。
“老哥啊,不是兄弟我心狠手辣,你是没有搞清事情的原委,你别看这两个小子年纪都不大,但是绝对的人小鬼大,最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青年会,里面清一色的全是这种小鬼头,下手狠的要命,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角色,这两个小子,是他们在托卡农场的头头,今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们抓住,为此,我损失的好几个弟兄,嘿嘿,不过他们的下场比我们要惨多了,除了这两个,其余的十几个小鬼全被我们杀了,已经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躲在他们后面的帮派肯定会来找我们报仇。我就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根铲除掉这个不知死活的青年会,这样,我们在滇南省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如果今天不把他们的嘴给撬开,后果不堪设想”猴爷的解释顿时引起了虎哥的兴趣,一个全靠半大孩子组建起来的帮会,听着就够稀奇的,孩子能有什么战斗力,贩毒可是一个掉脑袋的行当,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个青年会能让见惯风雨的猴子如此忌惮,绝对不简单。
“小胖子,想吃这个吗?”虎哥抓起摆在侯爷身前桌子上面的一只鸡腿,凑在小胖子的鼻子尖上晃了几下,小胖子果然被他手里的鸡腿吸引住了,肚子里面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然后伸出舌头在干裂的嘴唇上面舔了又舔。
“只要你肯说出是谁让你们运货的,并且告诉我们,你们的总部设在什么地方,这个就是你的了,吃完以后,你就可以走了,回去以后好好的上学,你说好不好?”我不禁对虎哥有种刮目相看的敬佩,他这样的审讯手段远比猴爷这种纯暴力的方法有效得多。
小胖子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纠结,一方面是虎哥开出的诱人条件,另一方面是对兄弟和帮会的义气。
“虎娃,你要是说了,就不是我的兄弟”被捆绑的瘦小男孩龇牙咧嘴的凶了小胖子一句,小胖子立马抿着小嘴不敢说话,这可气坏了站在一旁的猴爷,他忍不住蹿了上去,照着瘦男孩儿的小脸砰砰捶了两捶。
“兄弟,我呸,有你这样带兄弟的吗,小鬼,你自己想死就去死好了,干嘛非得拉着你的兄弟一起去死,你觉得这样死了就牛逼了,我操,就算你们全都死了,那个什么狗屁青年会也不会来看你们的尸体一眼,别傻了,聪明的就赶紧交待了,然后该干嘛去干嘛去,何必非要给自己找难受呢”猴爷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去招呼那些真正的毒贩,也不愿意对付这种不知死活的小鬼,这些家伙就跟真的不怕死似的。
“哼,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呢,我们没有那么好骗”瘦男孩儿倔强的说道。
“操你奶奶个熊,你们不是小孩子是什么,算了,懒得给你们啰嗦,小猛,杀了这两个傻子,给他们活路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怪不得猴爷我心狠了”猴爷一脸心痛的摆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飞机头青年嗖地一声拔出一把匕首,作势欲往瘦男孩的脖子上面抹去。
“慢着,老弟,你既然把我给请来了,我若是不搞定这两个小兔崽子,岂不是会很没面子,这样吧,你们先出去,我来单独会会他们”虎哥笑着说道,他对这些小鬼很感兴趣,感觉就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叛逆、桀骜不驯。
“这样、啊,,好吧,那就有劳虎兄了,走吧,剩下的人全都出去”猴爷大喊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虎哥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随即打了一个OK的手势,在我走出地下室的时候,脑海之中一只想着这两个孩子看着我的那种眼神,难道他们认识我?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他们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