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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勇来了没有?”这是李局长见到四眼警察之后的第一句话。
“局长,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你跟我说不是一样吗,我会转告我师父的”四眼警察紧张兮兮地问道,此时的李局长,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看着就会让人头皮发麻。
“告诉你也没用,非得你师父来不可,你再催催他”李局长显然动了情绪,嘴角又咳出了一丝鲜血。
“好好好,我这就问,你在床上好好躺着啊”说完,他便蹿了出去,生怕自己动作慢了,惹得局长不高兴。
四眼警察刚刚关上房门,便看到了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由远而近走来。
“小涛,局长怎么样了”宋勇看着一脸疲惫的四眼警察,在他肩膀上面轻轻地拍了几下。四眼警察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然后抬头看着宋勇说道“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病情很不乐观,身上到处都是插着管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连他最心爱的茶杯也给砸了。”
“问过医生是什么病了没有?”宋勇沉声问了一句,越是遇到紧张地时刻,他的内心反而越是平静,李局长常常夸他每逢大事有静气,将来可以成大事,他听了总是一笑了之,其实,他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做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就好,他不敢把这些说给师父听,如果说了,师父肯定会失望的。
“师父,我、、我没敢问”四眼警察糯糯的回答道,宋勇轻轻用手戳了一下四眼警察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瞧你那点儿出息、、”,四眼警察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他也感觉自己太没出息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小涛,你没做错什么,换成是你师傅,他也是不敢问的”女人温柔的声音,给了四眼警察极大的鼓励,他抬起头,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大门。
“师叔,谢谢你”四眼警察感动的说道。
“呵呵,谢我做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是你救了我师父”女子轻轻的笑了,这几个月,她就如同做梦一般,不仅如愿以偿地当了警察,还成为了李局长的小徒弟,宋勇的小师妹,她这辈分可就高了,诸如四眼警察这样的老警员,很多都要叫她一声师叔,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很不适应,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她这师叔也是不好当的,师父和师兄对她格外严格,每一科的训练标准都做比普通学员搞出一大截,她没有让李局长和宋勇失望,在每月的科目考核中,冠亚军榜始终都是榜上有名。
病房里面,宋勇沉默不语的坐在李局长的对面,这种极度压抑的气氛让他很不适应,他习惯性的抽出了一根香烟,刚想点着却看到了墙上醒目的禁烟标志,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够糊涂的,竟然想在病房里面抽烟。
“臭小子,你笑什么,想抽就抽,给我也来一根”见到宋勇,李局长的脸色好了不少。
“呵呵,还是少抽点吧,还指望你多扛几年呢,你要是撒手走了,我这个刑侦队长分分钟就要下台”宋勇忍不住的发出了阵阵苦笑,这年头好人难做,多少蠢蠢欲动的家伙想把他从刑侦队长的位子上掀下来,但是都被李局长给拦下了。他对这个位子并不在乎,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些逼他下位的人。刑侦工作,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从他干上刑侦队长的那一刻起,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多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是师父经常告诫他的一句话,他在以前总会嬉皮笑脸地不以为然,找些“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借口来敷衍塞责,但是真正当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心中对于正义的呼唤就会千方百计地逼迫着他咬牙前进,残忍而贪婪的燃烧着自己的潜能,他才四十不到的年纪,头上已是白发丛生,而自己的师父,也才不过五十出头,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再看看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哪个不是白白胖胖、养尊处优的活着。这就是两种人的真实写照,选择甘当人民的卫士,就要做好为民牺牲的准备,在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过程中,靠的就是刺刀见红的勇气,没有所谓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没有所谓的“退缩和逃避”,就像一个过了河的无名小卒,一旦跨出了那一步,就只能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向前冲锋。
“小勇,你老老实实的说,这些年在心里可曾怪过师父”李局长一脸希翼地问道。
宋勇看着李局长的眼睛,没有征兆的笑了“局长,如果可以重新选过的话,我绝不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既然做了警察,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正好相反,我很庆幸能够做了你的徒弟,这一路上风风雨雨、打打杀杀,每一件事都是按照我内心的本性来做的,之所以能一如既往的守着内心里的正义,正是因为有了师父你在后面支持,不然的话,恐怕我也沦陷和迷失了吧,这滩死水,太浑浊了”。
李局长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边境枪案的新闻你看过了吗”?
宋勇把头瞥向了窗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他能逃出这么远,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呢?咳咳”李局长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勇赶紧上前轻抚着李局长的胸口,待他平静以后才轻声的说道“上次我从雄西回来就告诉过你,他的安全不是我们警察能够保护得了的”。
李局长大概是想起了宋勇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他心中并不甘心,他沉思了片刻,继续对着宋勇说道“你去河口走一趟,看看能否打探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漏不留下一些把柄,你重点的调查风向,是摸清楚刽子手的真实身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长盛不衰”。
“嗯,就算你不安排,我也是要去走上一趟的,我这辈子,全靠你的那句“邪不胜正”活着,师父,你安心的养病,等着我的好消息”。宋勇说完,对着病床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
李局长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好转过身子把头侧向了一边,宋勇自觉地退了出去,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听见了无声的叹息,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