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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千秋似乎眉头间有几分疲惫,但这并不影响她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笑意吟吟俯视着左阳。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讲,这不是自己家!你别——别太过分!”左阳想往床里头缩,他开口说话都快咬了自己舌头。
北千秋一手抓住她衣领,还滴着水的长发从脸颊两侧垂下来,发尾落在左阳的外衣上,凝聚了一团水痕。看着他惊慌失措,北千秋简直开心的不得了:“怎么着,要是在自己家,我就可以过分了?你想让我怎么过分啊——”
“别闹。”左阳就要直起身来,北千秋却又伸手把他摁倒了,左阳后脑勺落回软软的床褥,北千秋白皙的手指按在他胸口,他的眼神显然懵逼了,伸出手护着自己衣领,在烛光微弱的红色中,声音有点弱:“我是不是不能反抗了。”
北千秋竟觉得他的表情格外诱人,束起的发髻还带着雨的湿润,她心里头真想低头狠狠咬一口,却抿着嘴强忍着笑意:“哎,你要是告诉我,我就让你摸一下。”
左阳脑袋也是一片混沌,竟然没问北千秋想要知道什么,而是问的:“摸……摸哪儿……”
北千秋一脸得意的挺了挺胸口,说道:“顶级柔软,真实触感。”
左阳低头看去,一脸决绝的咬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想去查,你也不要瞒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一手帮衬着建了这惠都,想要做什么?”北千秋俯下头来,气息紧紧贴来。
“你就想问这个?”左阳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你既然想问,直接就问是了,我不可能会对你有隐瞒。”
北千秋撒开撑着床褥上的手,直接趴在他身上,双手微微撑在他胸口一点,抬着脸和他对视说道:“这毕竟事关到你长兄,我以为你不愿意说呢。”
左阳有点后悔自己这么说了,他就应该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了之后好好占点便宜,可北千秋又趴在他身上,他心里也一片柔软,伸手将刚刚团起的被子拉过来,裹在北千秋身上,将她罩住,把被沿拉高,抬起来搭在北千秋头顶,挡住一片烛火,好似是夜里不睡的孩子偷偷躲在被子下点起一盏油灯,而他成了北千秋这个半夜不睡的孩子还在依依不舍的翻看的玩具。
在这一片小小天地里,左阳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颊,将那张脸埋在自己掌心里才笑着开口:“我没有什么好瞒的,这里主要是大哥在经营,他带兵绝对是经验老道,这里也收拢了很多外头的山寨流匪,自幽州往南一直到将近沿海,这片地方大多数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
他说着,却咽下了下文,决定先将便宜占到手。抬起了脸,有些试探性的将唇贴过去,自己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到她说话。他只想试探着几天前刚刚学到的东西。若是说上次有些置气和偶然,这回北千秋没皱眉没躲开,反而低低垂下睫毛,有些无奈又开心的喟叹一口气,确是对他极大地鼓励了。
左阳心急如焚却强装着慢条斯理的含住她的唇,相较于北千秋的从善如流,他的吃相倒显得不好看起来,可北千秋心里却只感觉满足。
渐渐地左阳将后脑放下来,放松的枕在褥子上,北千秋的气息追来,舔舐着他的唇舌,身子埋在他的臂弯里,如同一只猫儿一样伏在他胸口,如同喝水般轻巧不紧不慢的回吻他。
左阳渐渐有些心急了,北千秋总是在稳稳的掌握着这个步调,不让他的心急有处表现。他说不上不喜欢这样,却就是有些气结,北千秋唇角却含上了笑意,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拖着,故意不给他一点更深刻的东西,故意……
左阳忍不住抬手,将她稍微推开一点,气息微喘却心里七上八下,不好意思直接说,又不能不说:“这个我会了。”
北千秋的胳膊肘撑在他的胸口,有点压有点疼,他却很喜欢,只是她眯着眼睛长长的哦了一声,接口道:“我以为你还要我再教你呢,看来这样就够了。”
“别的。”他只肯说这么短的词,咽了口唾沫,愈发不自在了,补充道:“你,你抱我一下。”
北千秋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介意,伸出手来揽住他的肩膀,然而她本来就趴在他身上,这个抱不抱也没什么的,似乎跟左阳想要的东西南辕北辙。北千秋却笑眯了眼睛,似乎心情极好,左阳再度低声支支吾吾道:“我可以……摸摸你么。”
“你想摸哪儿?地方不同,收费不同。”北千秋回答的颇有她的风范,只是气息扑到他的耳边,左阳早已七荤八素,脑子里只想着要是全摸一遍,全部家当总够了。
脑子里这么想,他却不敢说,被子下的一团阴影里,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只说到:“我……我手凉,你让我暖暖手就好。”
那一双滚烫的大手,也倒是敢撒这样的谎。
只是今天的北千秋格外宽容,甚至说是她像一条引诱人的蛇也不为过,这种宽容让左阳心里头突突直跳。北千秋拿起他的手,贴在她肚皮上,只是隔了层衣料,他却感受得到肌肤的柔软与圆圆的肚脐,哦……还有北千秋的肠胃抽动了一下。
“咳,不小心,有点饿……”她笑道。左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嘴里凝了好多句关于要不要吃了他的情话,却终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想要开口顶她一句,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他伸手大胆的进到她中衣里,北千秋的肌肤永远都是凉凉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暖谁,他手指尖所有的神经都被挑起来,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肌肤。
左阳还是刚和她确认了一点点情感,就跟刚刚牵了手的小情侣,生怕做了什么多余的事,破坏了这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昵。他梗着脖子,想了半天,脑袋迷蒙,手上触感又那么真实,令想着她连抹胸也未穿啊……越想越多,最后总是憋不住,说了一句:“阿北,再……亲我一下。”
北千秋没笑,特别认真的低下头来,又跟以前不同的感觉深深吻下来。左阳感觉自己真不是个立场坚定的人,情之一字真是要人命,他明明之前还想着宣州一事,满脑子的都是攻城杀人,这会儿却软化了,溃不成军,云上浮着,忘了一切。
他若是个手握重权的人,跌进了这北千秋无意间搭下的陷阱里,也会被啃的尸骨无存。
左阳正沉湎其中,北千秋却又离了一段距离,任凭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后腰,开口的话语却很冷静。
“长公主一事你打算怎么办?”北千秋缩了缩脖子,任凭他滚烫的掌心暖了她的小腹。
左阳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本来不想告诉她的事竟也被勾出口,带着些鼻音说道:“出兵宣州。”
“出兵?!”北千秋愣了一下:“你要派多少人?”
左阳垂下眼睛,睫毛动了动:“当年柔然围攻安北都护府所在的云州,用了四千人,军临城下,围攻半月终逼迫云州驻守将军投降。宣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处淮南道最中央,想来出兵人数不该比当年柔然人少。”
“你疯了么!四千人围城,这又不是大长安,你这是要在中原腹地掀起战争!”北千秋猛然起身,抓住他衣领:“左阳——宣州百姓被围城后会如何,你若是出兵,此事闹上朝廷,你以为你还回得去长安么!”
“我还要回长安,令仪王的身份不得毁了,毕竟左晴还在长安。所以这次带兵的不是我,是大哥。”左阳闭了眼睛,轻声道:“我随军,但不显露身份,视情况潜入宣州,救出我娘来。”
“顺帝之所以让宣州带兵突袭长公主也是有原因的,以前各国割据,柔然还没入境,宣州是最难攻下的一座城,先不说半城依山,半城依湖,兵力与城内的错综复杂都不是你能想象的。”北千秋皱紧了眉头,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急色。
“我知道啊。”左阳抬起眼来:“到时候让大哥派人在外接应就好。你的人有在宣州的么?有没有人对宣州比较了解?”
“宣州不行。”北千秋摇了摇头:“现在宣州没有北门的人在,原来有的,只是自我到长安以后,各处人手不齐便调走了。我几年前到过宣州,还是有印象,倒是可以简单画个地图。”
“没事,我以前可是带人潜入过柔然军营的,一个宣州算不了什么。”左阳揉了揉她的脸颊安慰道,北千秋被他揉的两边脸颊团成球。
北千秋没说什么,想要勾一勾嘴角笑下,但最终还是没笑起来,她抱着被子滚到一边去没说话。左阳起身,感觉她刚刚趴在身上的地方,竟忽然有些不适应的凉意,他伸手又凑过去,握着她肩膀说道:“你不用管,留在这里也行,想要去幽州跟阿朝他们汇合也好。”
说了一句,北千秋也没理他。左阳头靠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说:
“我可都告诉你了,可、可以摸……摸一下吧……”
北千秋回头,脑袋狠狠磕在他脑门上,撞得砰一声响,左阳疼的差点背过气去,仰着倒在褥子上,耳边传来了北千秋恶狠狠的声音:“你这个慢热男!老娘已经没激情了!”
他竟傻笑起来,刚要开口,却听着下人敲门,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将军说等了您好一会儿了,眼见着这天都快亮了——”小厮垂手行礼道。
左阳才想起来,他跟左坤聊着事儿,实在放心不下北千秋,就找了理由出来,说一会儿就回去。结果让北千秋一闹,他竟傻着什么都忘了!就他哥的暴脾气,在那儿等了小半个时辰,岂不是要摔杯子了。
左阳连忙起身,恰好那小厮抬起头来,正看着衣衫不整的左郡王从那软床上爬起来,旁边赤着脚的郡王妃好像没穿什么的裹在被子里,刚刚隔着墙,他还听着两人笑闹说话的声音——可真他妈腻歪。
那小厮一连喝凉水冰着下牙根的表情,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脑门退出去了。左阳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却看着北千秋也爬起来,拿了衣衫放下床帐到里头换衣服去了。
“你直接歇下吧,还换什么衣服。”左阳束好腰带说道:“马上都鸡叫了,你睡吧,明儿早上我不让下人叫你,你睡到日头也没事儿。”
“我跟你一起去,关于宣州我还是了解,肯定能帮上不少忙。”北千秋火速穿好衣服,拿着一块巾子罩在湿漉漉的头发外头,挡住了洗后根本没束起来的长发。
左阳杠不过她,北千秋直直就出门了。等他们俩人到这府内书房旁,远远的却看着陆玖儿站在廊下和左坤在说话,只是陆玖儿的表情则不是刚刚的温柔,红了眼眶似乎气的直哆嗦,还没靠近,北千秋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你要是这样做,我娘俩就直接回老家得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要做这种事!”陆玖儿一串眼泪掉下来,手里紧紧捏着裙摆。本以为左坤那样的大男子主义,遇上她这样柔顺的姑娘,必定是她在事事迁就对方,却没想到她这般大声的直面着左坤。
刚刚还一脸肃杀的左坤,此刻扶额表情有些无奈,微微低头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一脸烦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不反驳,表情活像是个被妻子教训却怎么都不再理的丈夫。
“我就知道你心比天高!既然这样,就别找我这么个小门小户的!”陆玖儿狠狠擦了一下眼泪:“你倒是命都可以不要,我更无所谓,没了你这个要我伺候的大老爷,我指不定当个寡妇也过得好!你爱怎么造反就怎么造反去!”
她显然也是知道了左坤要围攻宣州一事,另加左坤迁就的样子,她就不可能只是左坤的妾那么简单啊。陆玖儿说着,竟将腰间玉玦狠狠拽下来,往地上一掷。
左坤面上一僵,连忙抬脚去垫了一下,那玉玦砸在他脚上,幸好没碎,弹了一下落在地上,他连忙把那玉玦捡起来,衣摆擦净了,面上几分没什么威严的恼怒,高声道:“好好地,扔这个作甚!骑马行军,我都没把我这个玦给碎了,你倒是发了脾气就要摔!说什么寡妇!你倒是想得美——”
可女人哪里是讲理的。
陆玖儿也是气急了:“是,我连个夫人也算不上,自然你死了,我也不是那个给你守寡的!”她说着转身就走,被那裙摆拌的几次趔趄,脚步还不肯停。左坤听了这话恼怒的额上青筋都冒起来了,抬手就要打她,看她走了竟悻悻放下手来,攥着那玉玦跟在陆玖儿身后。
陆玖儿个子小,他一个腿长的,跟在后头,跨了两步还要停一下,怕超过了前头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什么复仇将军什么行军百胜,这会儿半点威风都提不起来了,跟着陆玖儿的身影,穿过走廊后头看不见人了。
北千秋站着看的十分有趣,笑起来:“看来我们还要进去等你那大哥一会儿,刚刚见了我倒是嫌弃我一个女人家露脸,对着自己媳妇可不见得半分硬气了。”
左阳叹了口气,揽着北千秋往里屋走去:“也是没办法,一物降一物。走吧,咱进去等。”
过了没一会儿,见着左坤回来了,就是有点喜上眉梢的样子,看见了左阳,轻咳了一下,收住了那表情。装,真他妈能装,左家兄弟都是一个德行,倒是知道左阳学谁了。
只是他看着北千秋皱了皱眉头:“王妃怎么还不歇下,在这里做什么?”
北千秋胳膊肘捅了捅左阳,斜眼让他解释,自己托腮,看着书房正中央的桌面上,那张各色毛皮缝制的地图,指尖划过淮南道的官路,看着宣州。
左阳语塞,绞尽脑汁,开口道:“李蟾秋其实已经死了,是千山上有个知晓天下事的老道仙愿意辅佐左家,可他年——年事已高不能下山,所以灵魂出窍,借了李蟾秋的身子,然后来……来,来助我一臂之力。”
左坤的表情瞬间有些惊悚,满脸写的尽是——“你他妈在逗我?”
左阳又润色了一下这个扯淡瞎编但又好像真的贴近部分事实的故事,当左坤看着北千秋吸了吸鼻子,随手拿起旁边盘子上的石榴,翘着脚拨开皮儿就吃,竟然也相信这绝不是个大家闺秀的魂儿了。
北千秋随口问道:“宣州这湖近几年可有涨了水位?原有一处洞穴靠着山湖之间,若是旱季变回露出来,那里有条暗道,和宣州以前废弃的地牢想通,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了。”
左坤听她连这等事也了解,心里头信了大半,凑过来说道:“是,只是今年是不是就是一场暴雨,另加上这几天也连接在下雨,极有可能是涨了水位,但这条道好像自几年前就堵上了。”
“没堵上,那地牢早已废了,宣州知府就没管过,若是实地看一下,雨量不大,倒是可以考虑利用你们手下识水性的军士,潜入宣州。”北千秋开口道,左坤点了点头:“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左阳笑着揉了揉北千秋的脑袋,只说到:“你倒是除了会吃,还算有点用。”
左坤看着他低低宠溺的眼神与亲昵的动作,陷入了更加惊悚的沉思。
……他弟弟单身二十三年,竟跟年事已高不得下山的老道仙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