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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空中无边的黑幕宛如巨形锅盖扣在首都郊区时,万千种鸟兽戴上消音器一般暂时停止了鸣叫和骚动,哨兵们开始从营区宿舍向哨位走去。
几名身体单薄消瘦的年轻队员身边都有老队员陪同着一起走,他们慢腾腾的脚步和疑惑的表情,让人感觉到他们走向那一个个陡峭的简易哨楼充满着说不出的害怕。
昏暗的灯光下像龙卷风形成的气团,主角是各种各样的飞虫,没膝的草丛中到处是动物跳动的身影,几个象征当地民俗历史的黒木雕像站立在树林里,它们手杖或者巨斧上爬着手掌还长的多腿蜈蚣,手电照耀下蜈蚣鼓起的脊背透着暗红的血液……
一个脸颊凸出嘴巴刚长出稀疏绒毛的小队员边走边喝着刚从国内带来的“惊叫”饮料。
他不停地问身边的高个子队长,“这点子弹够用吗,野兽要是冲上来我是打还是跑?”
“你三个弹夹里有七十五发子弹,所有敌人进入你十米内区域时,边鸣枪边射击!”大个子队长是孟大,他搂着小家伙肩膀的手紧了一些,另一只手帮他矫正着防弹头盔,“小疙瘩,你记着,要是危险再一遍遍鸣枪,那是傻子。”
“直接击毙?”小疙瘩说话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脸皮是白皙带着胎儿肥的稚嫩模样。
“看具体情况!点射肯定不行,直接连发稳妥。”大个子说。
“孟队,我真不怕暴徒,就是感觉无数只鬼眼往这里看……”小疙瘩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还有各种爬行动物惦记我的细皮嫩肉。”
“狗屁,你胸前是什么?”不等他回答大个子拍着四枚蓝塑料壳防暴烟弹说道,“把它扔出去足够干掉五平米以内所有喘气的玩意。”
“这是什么原理?”
“浓烟加烈酒鬼神全赶走,特战队特制!”孟大看他脸上有疑问又告诉他,“没点猛的,咱不敢来这里。”
“我怕巫师带着一群小鬼来欺负我。”小疙瘩迈过前面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后小声说道,“x洲巫师吃小孩的新闻我都翻烂了。”
“小弟,问你个事。”孟大“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悄悄地问他,“你小*长毛了吗?”
“长了点……”小疙瘩天真地说。
“靠,这不就完了吗!你是成年人了。”站在陡峭木梯前面的大个子手掌拍了拍他胳膊告诉他,“上去吧,纯小伙辟邪!”
看着小疙瘩一步步走上哨位放置用品,他又交代说,“小兔崽子放心吧,今晚备勤队严阵以待,对你这个小青皮萝卜给予最大关照。”
孟大走进营区时,院子里热闹的场面已经转入室内,队员们从半人高拉杆箱里取出大大小小的物品耐心地摆放,蚊帐杆、洗漱袋、水壶、水袋堆积了房间两排铁床中间狭小的位置,马仕琦顺手将摘下的包装袋扔向垃圾桶。
他伸手掏自己物品时险些被一条坚硬的细绳刮破手指,“破玩意”,他悄声骂了句后把一尺长的绳子连同旁边一包黑乎乎的东西扔掉。
“别啊。兄弟!”孟大一个扣篮动作抓住了那些不起眼的东西抬手放在自己闲置的上铺。
“哥,什么玩意这么金贵!”马仕琦心不在焉地问了句,继续按照大小长短顺序摆放自己的物品。
“线锯、艾蒿,”孟大弯腰举起一个小箱子时里面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这些瓶瓶罐罐,你要是一碰没准全碎了。”
“老大,唐僧西游取经还没带这么全。”马仕琦循着瓶子撞击声往这里看了一眼,“你不会把饭钵、尿罐还有你妈给你做的稻糠睡枕都带来了吧。”
“要得要得,俺的是黄豆枕头,专治颈椎病地。”一个队员操着浓浓的川味说,“还有干辣子、南皮酱。”
“小孩伢子,出征沙湾国是维护和平,不是长途旅行,”听着马仕琦背对着他发出一声“唏嘘”声后,孟大看了一眼都在忙碌的队员说道,“大家听着点吧,千万不能大意,没有九九八十一难,也得脱层皮。”
马仕琦惊吓的吐着舌头,其他人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
送完哨,孟大重新回到宴会厅里。
不一会功夫,格雷格里·维办公室外侧会客厅是一番别样景象,中间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夏青带着孟大、任宏杰、谷小玥坐在背对窗户这边主宾位置,对面是格雷格里·维和州长哈桑还有各部门头头脑脑组成的东道主团队,桌上的牛排、沙拉、打开的沙丁鱼罐头有序地摆放着,格雷格里双手优雅的放在洁净的桌布上,慢条斯理地和夏青聊着,大容量的高脚杯内红酒已经只剩下浅浅的一点,陪客们看着他们聊得尽兴,三三两两地边吃边聊。
格雷格里正和夏青交流着称呼的问题——进入他这个半私人空间里,夏青一只称呼他“先生”,还让谷小玥用英语直译过来。
“同样是这样一个词汇,有何不同意义吗?”格雷格里凸起额头下面双眼释放着不解的光芒。
“在我的国家,先知先觉,对生活有大感悟者,或者某些领域权威的人才能被称为先生。”夏青用自己特有低沉的话语告诉他,“先生是种无比的尊重,他必然不言而威,言语行动有无可抗拒的号召力。”
“您这是信任我!”格雷格里口气依然沉稳有力,“我二十岁走出家乡,三十年间走遍了联合国所有任务区,每次都选择临山靠海的地方工作,讨厌那些不停地演讲,宁肯把更多时间放在林间海滩思考中。”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格雷格里先生好雅兴。”夏青看着眼前这个颇有内涵的老维和更像行走在大学校园里长者,“先生的生活里还应该有茶文化这项内容,这样更能提升您的思想境界。”
“我知道的,你们的茶叶,是思想家的精神**!”格雷格里说,“只是不知道像咱们之间通过几杯茶水能提升友情吗?”
“当然,面前摆上一杯清茶彼此已是精神贵族。”夏青举起酒杯说,“格雷格里先生,我以酒代茶敬您一杯。”
“夏队长,如果你身边危机四伏,还能静心品茶吗?”格雷格里礼节性地抿了一口红酒问道。
“能,只要枪口没有指到脑门上。”
“蛟龙特战队要防暴要平叛要打掉各方愤怒杀戮的贪婪之心,您下面这茶怎么喝下去呢?”格雷格里显然是在试探夏青的态度。
“先生,我们手里拿着打击和沟通的双刃剑,打要打的师出有名,沟通也是以诚相待,还是那句话:不会主动抬起枪口对准任何人。”夏青这样阐述自己的理念,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是朋友间交流情感的平静话语。
“能不让一个平民死在你枪下吗?”格雷格里语气里充满了忧虑,“我听怕了他们的惨叫声,现在倒是愿意和林间鸟兽去聊天说话,那样我心里反倒舒服不少。”
“谷小玥,拿一套我的正装过来,放在格雷格里先生处。”夏青吩咐完后又指着胸前印在衣服上的红旗说,“如果连平民都死在蛟龙战队枪口下,您到时候在这里给我打个叉号。”
“你够坦诚!咱们可以做朋友。”格雷格里喝了一大口酒后脸上泛起了红润的色泽,然后做了请的手势后带着夏青到旁边沙发上单独交流。
他们谈到了彼此家乡,双方说出卢旺达和华夏哈x滨时彼此都感到震惊。
“卢旺达这个名字,只要在我脑海中出现十遍,就得马上拨通电话要救心丸,不信你问她!”脸色青紫的格雷格里说完后,叫了声端着餐盘送来热汤的兼职护士“叶琳娜!”
“司令,有什么需要帮助吗?”画着淡妆的叶琳娜走过来懂事地问他。
“没事的,”格雷格里不想让她担心自己,于是举起大拇指赞誉道:“晚餐做得不错的,你对蛟龙特战队的同事很用心的!”
叶琳娜微微一笑转身拿着分酒器热情地给大家添酒。
他知道夏青在等待他说下去,于是告诉了对方这样一个事实:“那是我的家乡,九十年代为数不多的种族大屠杀的罪恶地,那是整个人类的耻辱。”他低头说着时颤抖的手指上被夏青手掌压在了上面,“所以,我远离了那里,远离让自己站在刻着所有亲属名字的墓碑前,灵魂不得安宁。”格雷格里还沉浸在巨大悲壮中。
“远离那里你心情能好些,那就多做长途旅行。”夏青想起了勤劳善良的家乡人们,“当年以x列人就是躲在哈x滨各个高墙内免受杀戮,又是当地人扔进去了黄豆和苞米让他们免受劫难。”
“全世界哪都有善良的人。”格雷格里说。
“我外婆还把水管接到以x列人家里,冒着被发现绞死的危险,供应他们几百人饮水。”夏青说,“至今她还被那些人牢牢的记着:李淑梅。”
“后来呢?”格雷格里问。
“前些年她去世时无数被救人披麻戴孝赶来送行,连街道上的猫狗都发出伤感的哀鸣声。”夏青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动物往往比人更有感情!上帝是公平的,我身边终于多了一只不好斗的队伍!”格雷格里大口地喝下了微烫的热饮。
“对待行凶的暴徒子弹始终是上膛的,面对弱者总得关上保险。”说完后,格雷格里告诉夏青自己少年时每天都会徜徉在野外,唯恐哪帮发了疯的凶手再次冲进小镇子重重寻找屠杀的快感,每天都是在丛林里和虫儿鸟儿还有四脚野兽游玩,一起对唱彼此发出对方听得懂的声音倾诉,甚至是讲述自己烦心事,一直到村寨冒起袅袅炊烟时才回到家中。
“从这时开始你爱上了大自然?”夏青显然在全身心听他讲述。
“上帝为我打开的那扇窗户中尽是杀戮,我在自己创造世界里感受快乐。”格雷格里耳朵开始急剧缩动,显然有声音在耳朵里出现,他嘴里吹出了一种嗡嗡的声音。
这种特低的声音只有他身边的人能够听到,两米多远外的餐桌上哈桑、孟大、任宏杰他们开始换上了华夏产的兴安红烧酒,索罗门每喝一口都会把强烈的酒气吐出去再吸回来:“这才叫真正的酒,一口下去血液流动神速加快,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