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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才说出来,杨氏他们都震惊了。
“山木,你说什么呢?”于大山十分的惊讶。
山灵制止了于大山,“爹,我赞同哥的做法,无论孩子跟谁姓,都是咱们老于家的骨肉,何况我也想过,要是哥不这样做的话,那我的孩子都要有一个跟爷爷姓。咱们不能让爷爷家到他这一点就断了。
于大山他们也赞同了,这山木可以有七个八个孩子。只是个姓氏而已,跟谁姓不是姓啊,他们不会因为孩子姓薛就不好好对他的,无论他姓什么,都是于家的骨血,他们一样疼。
但是薛老头却不这样想,他坐不住了,他以为薛家到他这代就要绝了,可是山木竟然说愿意让孩子跟自己姓。
这个冲击比让真短命的孙女嫁入于家还要强,可是这孩子确实真短命跟山木的骨血。
退一万步想,只要今天他同意了,以后即便不喜欢山木跟郑家的骨血,他不是还有山灵嘛,山灵可以给他生一个跟自己姓的孩子啊。
“好吧,我可以同意山木将那丫头娶进来,但是真短命就不能跟着来于家,我可以打印给他一些钱养老,但是要进于家的门。别说是让孩子跟我姓,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同意的。”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爷爷,只是多了两副碗筷而已。”山葵说道。
薛老头怒目而斥,“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两副碗筷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不共在天的仇恨,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们是不可以和平相处的。”
“爷爷,让郑爷爷他们呆在清阳村,你呆在傣灵园,你们一年也见不上几面的。”山木说道。
“那过年过节呢?你们是打算不我这个孤老头撇下在傣灵园了?”
“我不是这也意思,我......”山木觉得十分的为难。
突然门口传出来一声响动,赵天晟说“是谁?”
然后出去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谁啊?”李氏问道。
‘赵天晟摇了摇头,“不知道没看见人。”
“爷爷,你给我们点时间考虑考虑吧。”山灵想还是在放放,看来不解开他心里的这个结,山木他们俩是不会顺利的。
薛老头一听完就回了屋,心想你们就是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真短命进于家的门。
山灵拍了拍山木的肩膀说,“哥,我找机会在劝劝爷爷,爹上门提亲的事情在押后几天吧。”
于大山点了点头,“嗳,明天我上门去跟郑大爹说一下,本来说好是明天上门去提亲的。这样看来只能延后了,这薛家和郑家都是几十年的事情了,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化解?这苦的不是孩子们嘛。”
“慢慢来,反正哥和欣竹嫂子岁数还小的。”山灵想。
“还小?这欣竹都十六了,山木都吃着十八的饭了,你二叔那会早就成亲了,都有了山田了。”李氏说道。
杨氏看了于大山一眼羞涩的说道,“你爹娶我的时候十九了,在他们那一辈里,已经算是老光棍了,所以啊山木已经不小了。”
山灵看着山木。心里为他哀叹,这也太夸张了吧,在21世纪人家四十几岁才成亲的都不在少数。二十四五岁结婚的都已经算是早婚了,虽然国家规定女的二十男的二十二就能成婚。但是在一二线城市里的青年,有很多都说不愿意早早的被婚姻束缚。
要说十七八岁,二十几岁成亲的也是大多数,因为女孩稀缺,有些是十五六岁就被订下了。尤其是农村,有多少男人一辈子打个光棍,有些地方还出现花数十万钱就为了买一个媳妇的情况。
还是这古代好啊,虽然这里重男轻女了些,但是至少,女方父母没有那么势利,女子挑成亲对象也不一定要你有车有房。
大多数的男人,只要家境一般的,都能讨个媳妇儿。
看着山灵在那里撇着嘴,杨氏说了句,“你呀,只要满了十六,我们就要把你也嫁出去了。幸好你嫁的是本村,娘想你了,几步路就能见到你了。”
“是啊,都说好女不出村,咱家山灵那么优秀,早就被咱们村的伙子留下了。”
李文武高兴的看着山灵,心想山灵就是一个好姑娘,他今后一定好好对她。
赵天晟想的却是,一定要赶紧让山灵把婚事退了,这样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他要风风光光的将山灵娶回来。
山灵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好女不出村”
还有这样的说法?“好女不二夫”她到是听过,不出村到是第一次听。
要是好的女孩就不出村,那不弄成整个村的就是近亲结婚了嘛,那遗传病的发生率可是很高的,怎么对的起他们的后代呢?
一个村的,大多都是你跟我家有点亲戚关系,我家又跟你家有关系,那关系盘根错节的,都是还几代人的事情了。
山灵也没有回答他们,就回了屋,大家以为她是害羞了,山灵也懒得解释。
刚刚睡下去一小会儿,傣灵园的后门就被敲响了。
山木还没有睡,就去开门,“欣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郑欣竹着急死了,拉着山木就问,“山木,我爷爷来过了吗?”
“你爷爷没有来过啊,他怎么会来呢?”山木想的是,他爷爷跟薛老头不对盘,在一起就相看两生厌,何况今天也没有听欣竹说她爷爷要来啊。
“我爷爷说明天你们要到我家提亲,他来接我说一起去买些米在回去。可是子啊准备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我新买的扎头绳落在饭馆。爷爷说让我和妹妹在那儿等他,他回来娶,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我爷爷都还没有回去。”
郑欣竹哭了,她真的怕爷爷会出现什么三长两短。
此时山葵他们几个也出来了,山灵问,“他离开你们多长时间了?”
欣竹说,“两个时辰了。”
“从城东到傣灵园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一个来回也才需要半个时辰,他应该早就跟你们汇合了啊。”赵天晟说着。
郑欣竹拉着山木说,“你说爷爷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啊?呜呜......”
“爷爷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呜呜.....”郑欣宜也哭了起来。
此时薛老头摔门出来,“哭什么哭,号丧呢你们?真短命早就该三十年前就死了,能活这么就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了。何况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真短命害了我全家,这回他终于要受到报应了。”
郑欣竹听完后就要上来厮打薛老头,却被山木紧紧的拉着,“我爷爷招你惹你了,你个乌鸦嘴,竟然敢咒我爷爷,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是真短命,哼。”薛老头十分的生气。
“够了,咱们现在应该出去还好找找郑大爹,而不是在这儿吵架。”于大山皱起眉头。
“你们说刚刚咱们听见的声响是不是郑爷爷发出来的?”赵天晟问道。
山葵也立马说,“他会不会是听见薛爷爷说要想欣竹嫁给山木,他自己就不准进于家。他觉得自己是累赘,所以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有这个可能。”山灵说道。
“呜呜.....呜呜呜......不会的,爷爷不会丢下我们姐妹两的。”郑欣竹拼命的摇头,就是不愿意相信,郑怀远会离家出走。
今天晚上,于家所有的人都出去找郑怀远了,山木跟郑欣竹先回了郑家村,看看是不是他自己回去了。
然后由郑欣宜带着于大山,李文武,他们去郑怀远经常去的地方,看看他在不在。
李氏和山葵还有赵天晟,上官飞,他们几个去了郑家的坟地,山灵怕他想不通,去那儿跟家人告别一下。
山灵留守傣灵园,看看郑怀远会不会自己回来,杨氏和翠花干着急,只有薛老头倒头就睡了过去。
到了大半夜,还是没有找到郑怀远,薛老头却偷偷借口起夜,出来看了两回,其实他只是嘴上不说,从他的行为上来看。他还是担心郑怀远的。
“爷爷,其实你还是担心郑爷爷的。”山灵说道。
薛老头好像觉得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尽是夸张的表情吗,“我会担心他,除非东河水倒淌,太阳往西边出,我巴不得他早点儿死了。”
山灵好笑的看着薛老头,并没有拆穿他,反而问他,“那你平时那么好睡,为什么今天晚上起了好几回夜了?”
“那有什么,我茶喝多了。”薛老头就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关心郑怀远。
山灵却难过的说,“你说要是郑爷爷真的遭遇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啊?”
山灵本以为薛老头会回几句的,却没有想打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
这时于大山他们回来了,“爹找到了吗?”
于大山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点着油灯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他。”
“山灵,给我端个火盆出来。”上官飞喊道,他郁闷的要死,竟然让他大晚上的去坟地,幸好没有遇到鬼,否则真是要被吓破胆了。
山灵瞪了他一眼,“你这时要叫我去哪儿找火盆。”
“你锅里还卤着猪头和下水,拣一些火炭来不就行了。”上官飞说道。
山灵很不情愿的进屋去端了一个火盆,还拿了一截松毛,用打火石把松毛点燃,让上官飞恰了进来。
上官飞胯完,赵天晟和李氏也胯了一下,看来这些古人还是挺迷信的。
“二婶,你们找到了吗?”李氏摇了摇头,“哪有啊,那个鬼地方阴森森的,大晚上的谁愿意去啊。”
李氏说完还打了一个冷噤,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三更半夜的去那地方。
“那咱们只能等我哥他们回来的消息了。”山灵招呼着大家赶紧去睡,明天傣灵园同样要做生意的。
薛老头回了房间,可是在黑夜里却睁着个大眼睛,毫无睡意。
山灵登了一小会儿,什么就回来了,说是郑怀远没有回去过,欣竹怕她爷爷,后半夜回去,所以就等在了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欣竹来说,郑怀远根本就么有回去过,山灵让于大山回去,让山田约着他的手下那几十个工人一起去帮忙找找。
傣灵园照常营业,做菜那些交给了李氏跟张氏,山灵一面照顾店里一面,询问着情况。
薛老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好好看的话,你会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睡着,那眼珠在不停的转动,他也是有些急。
细细看的话,你还会发现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有深深的黑眼圈,当然每个人不是忙着傣灵园,就是忙着找郑怀远,根本没有人好好关注他。
找了一天,该打听的都打听过了,都说没有见过郑怀远,“他会不会在他儿子落崖的地方?”
山灵话才说完,一个汉子就说,“不在,我们在,郑家村的时候也想到过了,可是却了那儿,根本没有人到过的痕迹。”
“你们先回去休息,这工钱照发。”山灵说道,心里却在想都这么久了,他到底能够去哪里。
一天一夜了,一个孤寡老头,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他能够怎么度过这么多天。
第二天,他们还是帮忙出来找,毫无线索。
第三天该回去干活的都回去了,郑欣竹和郑欣宜姊妹两都哭红了眼睛,成了个泪人了,差点水漫傣灵园。
山灵他们又忙着生意又忙着找人,每一个个人都非常的憔悴。
“爷爷,你以前跟郑爷爷处的很好,你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山灵看着薛老头问到,这两天薛老头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山灵能够感受的出来,他很急的。
薛老头说“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他处的很好都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自从薛家厄运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跟郑怀远打过交了了。
山灵也是抓破脑袋都想不通,郑怀远到底却那里了?
一会儿过后,等山木他们放学回来了,山灵才说,你们问问,爷爷家的坟地在哪儿,看看郑爷爷会不会在那里。
“他怎么会去那里呢?那是爷爷家的祖坟,又不是他家的。”山葵直接就是觉得,去了也是白去。
山灵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可是当年薛老头媳妇自杀了,多少因为他的原因,他会感到内疚的,接着是他父母死了,他肯定会更加内疚的。
“我说咱们还是去看看,管他的,在的话就最好,不在的话也没啥子关系,咱们就当多找了一个地方。”
“我去”赵天晟说道,好像山灵说什么他都支持。
山木也十分的赞同,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试一试,这几天欣竹的憔悴他都看在眼里,心里生疼。
赵天晟,山木山葵一起去了薛家的坟地,本来是想约上官飞一起去的,一听是坟地,他摇头摇的嘴皮打颤,不去就不去。
现在想想前几天他们去了郑家的坟地,裤脚都还在扇风。
山灵在算着帐,看着旁边的薛老头,心里也十分的心疼他。
薛老头趴在前台的那张桌子上,枕着双手就这么的睡着了,山灵悄悄的给他盖上了一件衣服。
他就是一个倔老头,明明心里早就原谅了郑家,可是嘴上死都不饶人,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一直都在耿耿于怀,是因为他不想提起过去。
怕郑怀远笑话自己,可是经历了那么多,郑怀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自己都被命运捉弄的啼笑皆非,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薛老头呢?
郑怀远和薛老头这辈子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他们之前有深厚的友谊,这不过是被那命运穿上了互相厌恶的服装而已,只要这层皮扒开了,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从薛老头这几天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郑怀远不见了,他心底比谁都焦急。
山葵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山灵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薛老头。
山葵了然,山灵的意思是不要打搅到薛老头睡觉。
此时傣灵园里的客人还有些,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薛老头都能睡着了,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多累。
两人来到门口,“怎么样?”
山葵歇了好大一会儿气,表达也溜了,然后说道,“郑爷爷果然在薛家坟地,可是咱们怎么也把他拉不回来。”
“你们三个大男人还拉不动一个老头子?”山灵觉得是齐了怪了。
“是啊,郑爷爷是逮到什么就拉什么,我们也怕伤了他,所以没敢用强。”山葵本来想说的是,那老头的脾气性格也不得了啊,相当相当的二,要是这两人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定会更精彩了。
“你等着,我跟你去看看。”山灵脱下傣灵园专门的服装,这是山灵前段时间设计的,翠花跟杨氏,还有张氏娘三,她们一起做的每人一套。
转身的时候见薛老头,眼睛瞪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山灵知道他肯定是全部听到了。赶紧去后院交代了一下,然后跟着山葵就去山上,薛老头死活都要跟着。
几人来到薛老头家的坟地,见旁边有很多酒瓶罐子,东倒西歪的,郑怀远跪在薛老头家的祖坟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薛头的婆娘啊,那天我不是故意将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我就是跟小琴多了句嘴,谁知道小英子啊外面啊。是她传出去的,再说了不就是人家说说嘛,你干嘛想不通,吃了砒霜呢?”
“这么多年来,一想到那件事情我就后悔啊,我把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该多好呢?何必说了出来啊。”
“我也遭到报应了,媳妇儿年纪轻轻的就离我而去了,我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儿子拉扯大。本以为能享老了,他却掉下悬崖,落了个尸骨无存,我儿子媳妇听说后,当晚就掉了脖子,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照顾两个孙女儿。这样的报应,也够了,现在我还成了孙女儿的累赘,要是我活着,就会让她找不到好婆家。”
山灵摇了摇头,哎,本来就没有多大点儿事情,两个老家伙,谁都不愿意先服软,闹到今天这副田地。
本想上去劝劝他的,薛老头却更快他一步,郑欣竹姐妹两护在郑怀远的身前,生怕薛老头上来就会揍她们的爷爷。
“欣竹嫂子,你领着欣宜妹妹过来,爷爷不会伤害郑爷爷的。”山灵说道。
郑欣竹看看自己的爷爷又看看薛老头,在看看山灵,咬了咬牙,将郑欣宜拉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姐姐,你放开起,我要回去早爷爷,万一那个老不死的老薛头欺负爷爷怎么办?我要去保护爷爷。”
郑欣宜看了看他们在的方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两家的恩怨,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郑欣宜似懂非懂,山灵却赞赏的看着她,山木心疼的把自己媳妇儿楼在怀里。
坟地里的薛老头也跟郑怀远一样,拿起地上的酒喝了一大口,薛老头酒量不好,郑怀远赶紧夺了过去。
“老薛头,你从小心脏就不好,那些大夫都说,你不适合饮酒,喝了伤身子,你别喝了。”
抢酒的手顿了顿,薛老头自嘲的笑了笑,“你都还记得。”
郑怀远像个傻子一样的笑着说,“我怎么会记不得呢?小的时候,我不但是你老薛家的放牛工,还是你的书童。要是咱们没有遇到小琴,或许你早就金榜题名了。”
薛老头摆了摆手说,“提那些干什么,你我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几天可以活了,我整天浑浑噩噩的,自从晓晨离开了我,我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以前书本上识的的字早就忘了。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年轻气盛的薛大元了。”
郑怀远“哈哈哈”仰天长笑,“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放牛娃了。”
“噗嗤”薛老头笑了。
郑怀远说,“嗳,你我都被命运折腾的够呛,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薛老头也哭了,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或许还有一种叫友谊,叫朋友的东西一直存在着,只是彼此没有好好珍惜罢了。
“真短命,你还怪我,在你洞房花烛的时候给你下药吗?”
郑怀远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成亲的第二天我说的只是气话,事后我就想通了,就是因为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才会跟我开玩笑,跟我生气。看我抢走了小琴,才会生气,都是因为咱们是好朋友,你展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你的真性情。”
薛老头笑了,“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咱们斗了这么多年。”一想起这么多年的日子,就觉得那是一把把的心酸啊。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扛着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独自在黑夜舔舐自己的伤口,他早就遗忘了,原来他还有一个朋友。
“你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真怀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啊。”郑怀远哭着说道,“我好想回到咱们小的时候,叉开脚丫子,在田里跑呀跑,去河里捉鱼,去树上掏鸟窝,还会拿弹弓把隔壁二叔家的牛打的跑了。”
薛老头也想着他们的过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些都是潜藏在他大脑深处,这辈子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尘封着自己,不愿意让自己想起过去,其实埋藏的不仅仅只有痛苦,还有微笑和幸福。
“老薛头,我真的不是故意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不知道小英在外面,否则我死都不会说的。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很自责,要是当初我不口快,你媳妇儿就不会吃药死了。”
薛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恨的只是自己,或许我媳妇儿就只能活那么久吧。她命就只到那个时候啊。”
“我一直把错强加在你的头上,看着你也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我非但没有去帮你,反而在后面大笑。其实我也知道想.....”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嘛,你是怕我笑你,笑你家人死完了,笑你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让别人笑,但是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饿哦笑你。”
薛老头哭着点了点头,“是啊,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什么都了解我。”
“老薛头啊,其实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啊,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啊,我怎么会笑你呢?”郑怀远说道,他们都是苦命的人啊。
“是啊,咱们都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有那个意思嘛。”或许是想通了,薛老头倒是放下了很多。
郑怀远看着薛老头,拉着他的手,说,“你我都是快七十几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几天能活了,或许今天还喘着气,明天就一命呜呼了,咱们错过了三十几年的友谊了,让我们老了在做一回兄弟做一回朋友,好吗?这样我死了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薛老头也含泪的看了看他,把自己另一只手也拿过来压在郑怀远的手上,“好,咱们这辈子在做朋友,在做兄弟。”
两人哈哈大笑拿起酒坛子,互相喝了三口。
酒坛一摔,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彼此,一步一步的离开薛家的坟地,这真的就是一对老朋友,无论经历过多少岁月的沉淀,命运的捉弄,他们都始终没有放弃对方。
山灵和郑欣竹他们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山灵知道他们的心结解开了。
薛老头看着山木兄妹三个,摆手大喊,“咱们明天就去提亲,我们把小竹风风光光的娶回来。”
郑怀远笑了,然后对欣竹姊妹两说,“小竹,小宜,来给薛爷爷跪下。”
郑欣竹听话的跪了下去,她知道爷爷和薛爷爷终于和好了,郑欣宜年纪小,还不懂事,不想跪面前的这个薛老头。他老是欺负爷爷,可是被郑欣竹拉着,只好嘟着嘴的跪了下去。
“薛爷爷今后就是你们的亲爷爷,你们以后要把他当做自己亲爷爷一样的对待好吗?”
“好。”郑欣竹感激的看了薛老头一眼,那眼里的坚定,早已在说明,薛爷爷她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反观郑欣宜却在那里,极不情愿的努了努嘴,那眼里的不甘,薛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才真实,有喜怒哀乐的一家人才是有血有肉的一家人,一个人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展现在你的面前,他才是那个真正在乎你的人。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别人面前展露真性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山灵一家就准备好了糖酒,然后拉了一马车的东西去了郑家村,薛老头也是第一回回到郑家村。
说实话三十几年前从这里搬了出去就再也没有打算回来过,今天明明是下聘礼的好日子。
家里全是欣竹一个人在操持,郑怀远领着薛老头挨家挨户的去串门子,有些跟他们一辈的人,都一把岁数了,见到了彼此,都感慨万千。
诉说着小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们一直沉浸在这种快乐的回忆了。
薛家的祖宅还留着,村里的人一直都么有动过,薛老头在那些老朋友的带领下,一起打开了三十多年都么有打开的家门。
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郑怀远说这么多年了,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从墙上爬过来帮他们打扫一下房子,修剪修剪枝桠,花草。
围墙的那边的墙壁上的梯子,一看就是好几十年了。
“真短命,以后啊,你走大门,不要子啊翻墙了,咱们这把老骨头,要是摔倒了,就不好了。”薛老头十分的感动,一步步的看着家里没有变换过的摆设,脑子里回放着小时候,家里的点点滴滴,有开心的有悲伤的,有哭的,有笑的。
他留恋的摸过,自己父亲常坐的椅子,拿起了自己房里媳妇儿梳头的梳子,还有他娘最喜欢的那串项链,当初走的急,忘记带了。
他娘死之前都还念叨着,这是她最喜欢的项链。
还有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秋千,他家的牛棚,他给儿子做的木马......
这一天,薛老头又哭又笑的好几回了,郑怀远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在旁边默默的陪着他,陪着他哭陪着他笑。
山灵出来找薛老头他们回去吃饭,问了很久才知道他们去了薛家的祖宅,一路的问着去。
在门口的时候,山灵没有进去,而是子啊大门外等着他们,一会儿于家人都来了,还有郑欣竹姊妹两。
薛老头留恋够了,才依依不舍的出来,看见山灵还有于家人,泪水迷失了眼眶。
“爷爷,我们在这里等你回家吃饭。”
薛老头“嗳”了一声,然后高兴的牵起山灵的手,一步一步的回去了,他还有家人。虽然爹娘没了,媳妇儿走了,儿子也夭折了。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朋友,有家人,有牵挂。
这又压糖酒顺便把婚事也定了下了,腊月初九的杀鸡吃,腊月十一过门。
这个地方的“杀鸡吃”指的是男方提着数十只鸡,来到女方家,杀了吃。
要请女方家所有的直系亲属亲戚,来到家里。一起欢聚一堂,吃了这顿饭以后,男方要给女方亲戚每家一包糖,一包糕点。
等女方出嫁的时候,他们都要跟着送亲,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也要来送礼。
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饭吃完以后,女方会领着男方,挨一埃二的把自己的亲戚介绍给男方,让他跟着改口,改了口后,那些长辈的亲戚们还会给红包,也叫“改口费”,虽然数目不多,但全是满满的心意。
知道薛老头要回来,今天郑怀远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来他家帮忙,所以吃了十几桌的饭菜。
饭后他们把薛老头和于家人送到村口,嘱咐薛老头经常回家。
薛老头说他在镇上的傣灵园让他家有空就来找他喝茶。
郑怀远跟薛老头约好了,明天就领着孙女儿一起搬去傣灵园,自从跟薛老头解开心结以后,他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他们都十分的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毕竟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有几年的朋友可做啊。
这份友谊断了三十年,他们一定要把它接上。
第二天薛老头亲自去街上的老王家买了一张床,支在自己床的旁边,还为他新买了被褥。
幸好山灵给他的零花钱还在,要不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去买。
看着这样恢复生气的薛老头,山灵发自内心的高兴,哥哥婚事也定了下来,她又要开始忙碌了。
这傣灵园的房子看来得抓紧重盖了,住的人多,房子只有那么几间,太挤了。
看看李文武那张大便脸,山灵就知道,他一定是郁闷坏了,一定是薛爷爷把他的位置给挪了,换上了郑爷爷的。
“小武哥,你放心,过几天我就让山田哥来盖房子,你忍耐几天,就有新房子住了。”
小武摇了摇头说,“没事的,那两个爷爷,好不容易能够冰释前嫌,让他们多高兴高兴。”
山灵也笑着说,“是啊,他们这把岁数了,直叹岁月不饶人,他们巴不得立马把这三十几年缺失的都补了回来。”
赵天晟一出来就见山灵跟李文武在一起,他赶紧过来说,“山灵,爷爷今早买了好些东西,不知道钱够不够啊。”
赵天晟从前几天开始就决定了,凡是惦记山灵的,他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他就是要整天子啊山灵面前绕,让她看见的都是自己。
当然他不会像个傻B一样被你看出来,他的出现看似都是偶然,实则处处都是故意。
他就是不给山灵与那些肖想她的男人们在一起。
山灵点了点头,然后进屋递给了薛老头一百两,“爷爷,这钱你拿着。”
“山灵,爷爷用不了那么多。”薛老头十分的感动。
山灵将钱塞进他的手里说,“爷爷,你跟郑爷爷,用空了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溜溜鸟,晒晒太阳,钓钓鱼,听听戏曲。在哪儿都要钱的,你放心吧,傣灵园这么红火,这点钱,你孙女儿还是能苦的来的。还有郑家村的那些爷爷们要是来找你们了,吃个饭什么的,你总不能让人家开钱吧。”
薛老头一想是这个理儿,然后爽快的把钱塞进怀里,“那以后爷爷就靠我孙女儿养着了。”
山灵笑着说,“你放心,我在外面赚钱,你尽量花。”
“那该有多少人羡慕爷爷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谁的爷爷,你孙女儿可是响当当的傣灵园老板。”山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臭屁,惹得薛老头和进来的赵天晟一阵大笑。
李文武在外面憋屈的要死,怎么这个赵天晟老是在他跟山灵独处的时候出现呢?
今天董栎和张成他们也来了,还有那几个夫子,祁夫子是想天天来,可是一个教书先生,囊中羞涩,没多少机会来下馆子。
“山灵啊,生意怎么样?”祁夫子问道。
“每天都是这样,爆满,你们可要等一会儿才有座位了。”山灵对他们说道。
董栎说“没关系的,等一会就等一会,待会儿我们跟天晟他们在一起玩会儿在吃饭也不迟。”
“山灵,你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要不你嫁给我得了,我家就缺你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主人。”张成看着这火热的傣灵园一阵的羡慕。
这时李文武刚好从里面出来,听见张成这样说,赶紧回道,“美得你,山灵可是我未婚妻,做梦去吧你。”
董栎见他们俩在一起吵着,打趣的看着山灵,一脸的羡慕,“山灵啊,依我看啊,天晟对你也是情根深种啊。你可真有福气啊,就拿着李文武来说,都绝非池中之物啊。你知道吗?他学习的那个速度叫人汗颜啊,才短短一个月,就比咱们学习三四年的知识还要厉害啊。”
“此话怎讲?”
祁宇接了话过去,“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山灵心咯噔一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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