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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赶路,张程缘和药王再回暗盟总部时,已是第二天。
“师叔,万一张远山那里没有解药,你还有其他方法救慧娘,是吗?”张程缘抓住药王的胳膊,用祈盼的目光望着他。
“我的方法太……现在还没到非要用那个方法的时候,你和老头子先向皇帝求情,赦免张远山的罪,达到他的两个要求,换取解药,若是不成,再用我的方法。”对于另外的解毒方法,药王现在不愿多说。
“好吧。先换取解药再说其他。”药王此时不说,必有他的道理,张程缘不再追问。
药王做事向来没什么底线,坏笑着说:“小子,你可以把张远山的媳妇和儿子绑来,直接威胁他交出解药。”
张程缘苦笑一下,“师叔,若是张远山但凡有那么一点良心,也不至于利用亲生儿子给慧娘下毒了。他第二个条件口口声声说想着一家团聚,但若真是遇上危及他生命的事,他会马上撇下腊梅母子不管。你想想,一个撇下结发妻子七年多,天天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男人,对腊梅母子,能有几分真情在里面?即使抓腊梅母子要挟他,他照样会向我提出让皇上赦免他的要求。若是我以杀了他为要挟,他必定会拉上慧娘垫背,死也不会交出解药。”
“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真的很难被威胁到。我先回屋休息,你还是考虑向皇上求情的事吧。”药王朝张程缘摆摆手,转身回房。
*
张程缘之前内力损耗,又加上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异常憔悴。老头子特别心疼,既心疼阿缘的身体,又心疼阿缘耗散的内力。恨不能活剥了张远山,但为了慧娘的解药,暂时还不能动张远山。
回想昨夜药王的话。
“你是在怀疑本药王的能力吗?等我治好慧娘,让她重新给你再做一套。”
老头子猜测药王虽没有解药,但一定有办法救慧娘,不然药王不会说那么肯定的话。
当老头子去药王那里追问解毒方法时,药王还是那句话,先换取解药,若是不成,他再出马。
当日晚上,皇上那里接到了暗盟盟主和少主的联名书信。第二天,皇上便下旨,赦免高寒罪责,并责令贤城知府撤掉对腊梅母子的监视。
张远山如释负重的朝自家院落走去,期待与腊梅母子的团聚。
张程缘一接到皇上赦免高寒罪责的消息,立马赶去找张远山要解药。然而,路上却遇上了不明蒙面人的伏击。那群人的打法并不拼命,而是故意缠着他,让他暂时无法脱身。他看出蒙面人的目的后,召唤隐卫出来,一起作战。
当张远山进入自家院落时,高声喊道:“腊梅、二蛋,我回来了。”
没有期待中的回答,进屋查看,期待中的身影没有,不想见的人影倒是有一条。
他心中顿时明了。卑躬屈膝地说:“属下参见世子。”
坐在屋中等张远山的人,正是寒王世子宇文天翼,今年二十岁,寒王一死,他立马接管了寒王的暗中力量。
金银珠宝被没收充入国库,宇文天翼没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本,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干几件他想干的事,还是可以的。“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为什么没去我那里请罪?是不是想弃主逃跑?”
寒王以前曾救过张远山的性命,最主要的是寒王有魄力,故而张远山在毒医那里学成之后,愿意跟着寒王,可眼前这个世子连寒王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及。
“不是,属下被通缉,并且时时被暗盟的人跟踪,怕连累到世子,故而没有去找您。”张远山心里再鄙视宇文天翼,嘴上还是非常客气,因为他知道,腊梅和二蛋此刻正在宇文天翼手中。
“我知道你想与腊梅和二蛋好好过日子,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你们一家三口立马可以团聚。”宇文天翼威胁道。
“世子,您请讲。”
宇文天翼冷哼一声,缓缓说道:“给张程缘假解药。”
张远山一直认为是慧娘夫妇害他前途尽失,压根没打算给慧娘真解药。这宇文天翼还真跟他想一块去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若是如此,他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三口的。”
宇文天翼再次威胁,“若是不如此,你便可以马上见到腊梅和二蛋的尸首。若是如此,本世子会保证你们一家人的安全。”
张远山假装紧张地说:“不要,不要动他们母子,我依您的意思就是。只要我给他假解药,你是不是就可以马上放了腊梅和二蛋?”
“我要听到慧娘已死的消息,才会放你们一家人离开。”
张远山犹豫,宇文天翼并没有安什么好心,若是如此,他们一家三口连逃跑都来不及,就会被张程缘碎尸万段。他要先稳住宇文天翼,再想办法救腊梅母子。
“世子,我能不能先见一下腊梅和二蛋?”
宇文天翼将张远山带到隔壁院落。腊梅和二蛋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封上。丫鬟柳叶正坐在一旁看着腊梅母子。除了柳叶,这院子里,还有三个专门保护宇文天翼的高手。
腊梅一看到张远山,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远山安慰道:“二蛋、腊梅不要怕,我马上回来救你们。”
说完他看了柳叶一眼,怪不得腊梅母子被捉大牢后,并未见到她。原来,她是宇文天翼的人。
此时的柳叶已没了往日的谦卑,一脸骄傲地说:“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目光便朝腊梅母子身上扫去。她生平最讨厌小孩,但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扮成丫鬟,每天陪张二蛋,现在忽然很渴望张远山不听世子的话,她也好狠狠地虐待腊梅母子。
张远山看出了柳叶心中想法,冷笑一声,“放心,我会听世子的话,你最好不要妄自行事。”
警告过柳叶后,他转身出了院子,回到自家院落。等待张程缘的到来。
内力耗损的张程缘被黑衣人痴缠了一刻钟,在隐卫的帮忙下,他成功脱离蒙面人的包围圈,快速来到张远山家的院落。
一进院落,只见张远山一人正坐在石桌前悠闲的喝茶,张程缘冷冷开口,“马上冬天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院中喝茶?”
话中含有警告之意。
张远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张程缘,张程缘并没有直接用手接住,而是瞬间打开钱袋,小瓷瓶稳稳地落入钱袋中。
“解药已给你,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腊梅和张二蛋怎么没在家?该不会被人抓走了吧?我严重怀疑你所给解药的真假。”张程缘缓缓开口。刚才隐卫汇报,有三个高手缠住他,让他无法继续跟踪张远山。
张远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旧保持镇定,“等你给慧娘服用后,看看管不管用便知真假。”
张程缘用怀疑的目光扫向张远山,忍住欲拍死他的冲动,扔下一句,“若是解药有假,我不会放过你全家。”
他快速离开。将解药带回去给药王查看。
药王研究了好一会儿,方肯定地说:“这解药确实是假的。”
“好个张远山,过河拆桥,真是不想活了。”张程缘愤怒握拳,青筋暴起。
药王马上劝解,“小子,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看这情况,张远山丝毫不顾念你们对他一家人的恩情,你再去找他,也要不回来解药,他身上可能根本没有解药。先治好慧娘,再做其他打算。”
张程缘压下怒火,面上镇定地问道:“师叔,现在要用您的办法救慧娘吗?”
药王点点头,“你先去陪慧娘,我和青墨、老头子商量一下。”
“好。”张程缘回房陪慧娘。
药王找到老头子夫妇,直接开口说:“现在情况紧急,只能用我的法子救慧娘,不知你们二人是否愿意配合?”
宇姨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配合。”
若是没看到慧娘的才能之前,老头子必然不会愿意配合,但如今慧娘是他认可的暗盟少夫人,他肯定会救。严肃地说:“师弟,你说吧。”
老头子很少喊药王师弟,只有在极度认真严肃的时候才会这样喊。
药王知道他这个师兄已做好心理准备。缓缓开口,“解毒方法是需要一个体内有三十年冰寒功内力的人,将一身内力如数传给慧娘。然后再服用我专门配制的解毒丸。”
老头子一听,有些着急地说:“问题是现在找不到你说的人。”
“所以需要你们俩的配合。”药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宇姨朝老头子微笑着说:“夫君,我们听清扬继续说。”
“我这里有一颗特效冰魄丸,可让青墨将功力瞬间提升到三十年的功力,但极其凶险,过程中,需要一个具有三十年以上纯阳功功力的人,在一旁辅助,稍有差池,青墨便会毙命。”
现在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不然药王绝不会说出此种方法,因为他害怕万一失败,既救不了慧娘,又害了青墨性命。
宇姨面不改色而且坚定地说:“事不宜迟,就按清扬所说的方法吧,我青墨这一生,只相信两个人的能力,一个是老头子,另一个就是清扬。如今这件事有你们二人的参与,我非常有信心。老头子,你呢?”
老头子点点头,“好,我会全力配合。”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药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交给青墨。
宇姨毫不犹豫地服下。
药王立马退出房间,留给老头子夫妇独处的空间。
半个时辰后,宇姨开始浑身发抖,“冷,好冷。”
老头子毫不犹豫地将老婆子揽入怀中,二人如年轻夫妻那般甜蜜地拥抱。
没多大会的功夫,老头子终于明白药王所说的配合,是指何事。
老婆子一个劲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他一把将老婆子抱起来,放到床上,床幔瞬间放下。
等在屋外以防不测的药王,听着屋内那“咯吱咯吱”的床响声,羞得老脸通红。纯阳功和冰寒功本就可以双修,故而当年青墨与他师兄水到渠成地走在一起。而他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年轻时羡慕,如今上了年纪,还是羡慕,不禁苦笑一下。
翌日,老头子夫妇打开门,宇姨脸上红润,老头子脚步虚浮,为了保住老婆子的性命,夜里他可谓拼尽老命。
药王、老头子、宇姨三人一同朝慧娘所在的房间走去。
此时,张程缘仍旧是一夜未眠,慧娘自从那一次醒来与他说过话之后,再未醒过来。他心疼地抚摸着慧娘的手,喃喃地说:“娘子,这些天你一直未醒,但我知道你是有知觉的,能听得见我说话。”
门“吱呀”被打开。
老头子他们三人进门。
张程缘立马起身,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药王一脸严肃认真,先开口,“阿缘,你师父已经帮你师娘将冰寒功功力提升到三十年,马上就可以救慧娘,你先出去吧。”
张程缘知道强行提升功力的危险,更知道若是救慧娘,宇姨需要将一身内力全部传给慧娘,那样的话,宇姨就会成为一个普通人。他“噗通”跪下,给面前三人磕头,“谢谢师叔、谢谢师娘、谢谢师傅。我和慧娘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三位长辈的恩情。”
老头子扶起张程缘,微笑着说:“阿缘,不用谢我们,等过两年你和慧娘接管暗盟后,尽心辅佐皇上,造福天下苍生,就算是谢过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恩情了。”
“行了,阿缘,老头子,我们都出去。”药王催促道。
片刻之后,屋内只留下慧娘和宇姨。
一天的时间,宇姨将毕生功力全部传输给慧娘。
之后,药王将亲手配制的药丸喂给慧娘服下。
翌日,慧娘在张程缘的一脸期待中醒来。
“娘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张程缘激动万分,双手紧紧握住慧娘的手。
慧娘只觉体内一阵寒流到处乱窜。
“阿缘,我好冷。”
张程缘忽然想起药王的告诫,赶忙躺到床上抱住慧娘。
温暖源一靠近,慧娘紧紧抱住。
“慧娘,好点了吗?”张程缘关切地问道。
慧娘的头在张程缘怀里蹭了蹭,“好多了,不过还是冷。”
说完,她的玉手不规矩地到处摸索。难得娘子这么主动,而且还是在白天,张程缘任其发挥。
一双玉手最终停留在张程缘的衣扣上。片刻之后,某人的衣服已被某女全部解开。
张程缘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是第一次被娘子脱光。随之而来的,是兴奋、激动和热情。
床幔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本欲进屋为慧娘把脉的药王,听到“吱呀吱呀”的床响声,快速停下脚步,只听这响声,他可以确认慧娘已痊愈,放心地离开。
翌日,张程缘一扫连日来的憔悴,精神抖擞。慧娘一扫连日来的病容,满面红光。夫妻二人一同起床。
张程缘吩咐人送来洗澡水,他们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隐卫送来早饭。
张程缘望着慧娘,开心地说:“娘子,你身上的毒终于解了,一会吃过饭,我们一块去感谢老头子、宇姨和药王。”
慧娘莞尔一笑,点点头,“好,先吃饭,我好饿。”
张程缘温柔地拉起慧娘的手,望着她,微笑,娘子十多天来,只能喝进稀粥,昨日一醒过来,没有吃饭,而是先将他吃干抹净,这会不饿才怪。
他将慧娘领到桌前,放开她的手。“赶紧吃吧。”
慧娘闻着饭菜的香味,使劲咽下口水,拿起碗筷,快速吃饭。
张程缘在一旁宠溺地提醒,“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嗯。”慧娘边吃饭边应声。
他们二人吃过饭,先去药王的卧房,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推门而入,屋里没有药王的人影。
张程缘环视一周,没有发现药王极其宝贝的那一套玻璃杯。微笑着说:“药王师叔应该是离开了,他这人平时最嫌麻烦,一定是怕我们过来磕头感谢,便不辞而别了。”
“没见到药王真可惜。以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他老人家。”慧娘崇拜医术高明之人,本欲好好看看药王长什么模样,没成想人家根本不给她机会。
“娘子,我们先去感谢老头子和宇姨。”
张程缘牵起慧娘的手,朝宇姨的房间走去。
敲门,仍旧没人应声。推门而入,房中空无一人。
只见桌上留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慧娘亲启。
慧娘拿出信笺,展开。
信中写道:
“慧娘: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老头子已离开这里,京城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
我和老头子知道你和阿缘醒来后,会过来感谢我们。但我要说一句,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个虚礼。只要你和阿缘二人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句实话,老婆子我羡慕嫉妒你,呵呵。你也许还不知道,你中毒这段日子,阿缘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为了你,耗损了大半的功力,憔悴到连老头子这么狠心的人都心疼不已。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恩,而是为了告诉你,你遇上了一个好男人、好夫君。好好珍惜。
你们先好好解决自己的事情,我们这边若是有需要你俩帮忙的地方,会随时联系你俩。如今你已有一身内力,不要浪费。阿缘知道冰寒功的所有招式,让他传授给你。好了,就说这些吧。”
落款处写有“宇姨”二字。
慧娘感动不已,既感动老头子和宇姨那不求回报的付出,又感动阿缘对她的那份情。
她将信放到桌上,一把抱住张程缘。夫君说过不愿听她说谢谢之类的话,那就让她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感动和谢意。
张程缘任由慧娘抱着他,轻拍她的后背。
“好了,娘子,为夫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表达一下感谢之情,但又不知如何表达吗?为夫交给你方法,只要今晚上,你像昨天那样热烈主动,就算是感谢为夫了,可好?”
慧娘放开夫君,脸上一红,回想昨晚,她确实很疯狂,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夫君,昨天让你见笑了。”
“哪有?为夫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笑话你?”张程缘将慧娘揽入怀中,“娘子,你能重新站在我面前,我好高兴。”
“阿缘,我们回房,我有话要跟你说。”
张程缘松开环抱慧娘的双手,任由她牵起他的手,回房。
一回到房中,慧娘将张程缘摁到椅子上,“阿缘,你坐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程缘乖乖地坐下。
“为夫,洗耳恭听。”
慧娘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阿缘,你一定很好奇我一个小农妇怎么懂这么多东西吧。”
张程缘点点头,微笑着说:“开始是震惊、崇拜,后来对你是习以为常外加爱慕。”
“夫君,你竟然崇拜我?我崇拜你还来不及呢。”
“慧娘,三年前的我,自从听到你提出制作土坯的法子,便开始崇拜你,那时候,我是一个只知道种田盖房子的汉子,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在你建议我继续读书之后,我异常愿意,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你。只是没想到后来遇上老头子。”
慧娘微笑着说,“感谢老头子对你的培养,把这么优秀的夫君送给我。”
一提到老头子,张程缘坏笑着说,“娘子,你别说,我们真得好好感谢一下老头子,改天也得让他也尝尝与心爱之人分开一段时间的滋味。”
以前,宇姨就在慧娘心里留下了好印象,不止一次地见过宇姨偷偷哭泣,她对宇姨心疼不已。这一次又是宇姨耗散全身功力将她从鬼门关上救回来,她一定要帮宇姨。赞同地说道:“等我们处理了张远山,定要抽时间好好感谢老头子。”
二人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慧娘神情恢复严肃,“夫君,刚才我的事还没有跟你说完。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张程缘捂了捂心脏的位置,“为夫已准备好,娘子请讲。”
“阿缘,我没读过书,没有师傅,却会这么多赚钱的法子,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因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一丝游魂。”
慧娘的话猛烈地撞击到张程缘的心脏,以前他派人查过慧娘,并且一直知道她有秘密,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惊人的秘密。
慧娘看到了张程缘眼里的震惊,瞬间,她有些局促不安,担心他会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慧娘低下头,太在意阿缘此时的想法,紧张的用手揉搓自己的衣服,正好错过了张程缘震惊之后的欣喜眼神,低声说:“阿缘,你……你是不是害怕我了?”
张程缘快速起身一把抱住慧娘,亲吻。
没有言语,仅用行动证明他此刻的心情,没有害怕、没有排斥,只有庆幸、怜惜和爱。
张程缘深知自己已离不开慧娘,庆幸上天将她带到这里;怜惜她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中生存多年还混得风生水起;爱她的灵魂,若是这个身子再换回原来的慧娘,他不会爱。
直到慧娘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
“娘子,现在明白我的心了吗?我爱得就是你的灵魂。”
夫君的接受速度令慧娘惊讶。“真的吗?哪怕有一天我的灵魂会忽然消失?”
张程缘认真地说:“若是哪天你不见了,站在我身边的慧娘便成了一个陌生人,我会等你回来,若是长时间等不回来,我就去你说的那个世界找你,既然你能穿越过来,我亦能穿越过去。”
慧娘感动不已。“阿缘,对你而言,从此我身上再也没有秘密。”
“慧娘,我也没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了,扯平。”
二人相视而笑。张程缘又问了好多慧娘以前所处世界的一些问题,慧娘一一解答。直到慧娘说得口干舌燥,“夫君,我们先不聊这些,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之前夫君内力损耗过大,这些天一直没合眼,昨晚又被她吃干抹净,她很担心他的身子。
张程缘牵起慧娘的手,温柔地说:“当然撑得住,这还得感谢娘子你呢,有你在,不,应该说有你体内的冰寒功在,用不了三天,为夫的功力便会完全恢复。”
慧娘先是疑惑,片刻后便明白怎么回事,冰寒功可以辅助夫君习练纯阳功。她高兴地说:“太好了,那这样的话,麻烦夫君先教我些冰寒功的招式吧。这身内力不能白费。”
张程缘身为男子,练不得纯阳功,但冰寒功是与纯阳功双修的一门武功,两门功夫的口诀和招式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好。”
三天后,张程缘内力完全恢复,慧娘也学会了冰寒功的基本招式,但因没有实战经验,还不能将冰寒功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目前只能发挥出一成功力的作用。
饶是这样,张程缘已赞不绝口,“我的娘子就是聪明,一学就会,三天的功夫,能发挥出一成的功力,非常不错。”
面对夫君的夸奖,慧娘喜不自胜,“有了阿缘的夸奖,我会更加努力哦。”
张程缘宠溺地欲轻刮娘子的鼻尖,慧娘稍稍一躲,他的手落空。故作生气状,霸道地说:“娘子,你的武功不准用在为夫身上。”
慧娘笑着哄道:“阿缘,我刚才只是想试一下自己的武功,看看能不能躲开,不要生气嘛。”
“过来。”
“哦,好。”慧娘听话地回到夫君面前。
张程缘再一次抬起手,慧娘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他轻刮鼻尖。
“这还差不多。”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慧娘便快速给了他一个爆栗。
“你竟敢……”张程缘用手捂着头,假装很疼的样子。
慧娘拔腿就跑,张程缘在后面追,二人施展轻功,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隐卫暗雨正好走过来汇报,打断了二人的追逐。
张程缘率先来到暗雨面前,“我要的东西拿到手了吗?”
暗雨恭敬地说:“启禀少主,已经到手。”
“很好,把那东西送给腊梅。”张程缘冷厉的目光,看向远方。
暗雨领命而去。
慧娘走到张程缘身边,“夫君,我们也该去找张远山算账了。”
*
此时张远山一家三口早已出了浩瀚王朝,进了西珠国的地界。
四天前,张远山从宇文天翼手中救出腊梅和张二蛋。他们一家易容后,连夜赶路。
张远山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既摆脱了宇文天翼的追捕,又甩掉了暗盟的人,殊不知,张程缘的隐卫一直暗中跟踪他们一家。
到了西珠国后,张远山带着腊梅母子住进了他事先买好的院落。
洗漱过后,腊梅哄张二蛋睡觉,连夜赶路的疲惫,让张二蛋很快进入梦乡。
腊梅起身,这些天一直忙着赶路,张远山不曾与她多说话,尽管她现在很累,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夫君,你可曾给慧娘解药?”
张远山微笑着说:“已经给过了,娘子放心吧。”
如今已出浩瀚王朝,腊梅不可能再有慧娘的消息,故而张远山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他算着时间,估计慧娘已经毒发身亡。
腊梅心中愧疚,毕竟慧娘对她恩重如山,如今的平安是利用慧娘换来的。“夫君,我总觉得我要遭报应。”
张远山哄道:“想什么呢?即使遭报应也是应验在为夫身上,娘子你不要多想,赶紧去休息吧。我出去购置点粮食。”
腊梅点点头,躺到床上休息。
隐卫暗夜趁张远山出门的功夫,跑进屋内,麻利地朝腊梅手上洒下一点粉末。快速离开。
*
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入西珠国,赶车的正是易容后的暗雨,马车内坐着的二人,正是易容后的慧娘和张程缘。
他们二人来西珠国除了找张远山报仇,还会顺带做生意。
住进客栈后,稍事休息,张程缘便拉着慧娘出门,低声说:“走,娘子,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慧娘任由夫君牵着手出门。
他们二人直奔张远山的院落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张远山急匆匆地抱着已深中赤焰之毒的腊梅出门,看他的样子仿佛是要找药铺。
慧娘看到腊梅中毒,没有丝毫怜悯,她对腊梅的态度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隐卫早已将她中毒期间,腊梅与张远山的对话原原本本地传达。既然腊梅在她这个恩人与张远山之间,作出了选择,就要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她曾真心待腊梅和张二蛋,最终却被他们一家害得差点中毒身亡。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张程缘望着张远山的背影,淡然一笑。一掌打死张远山,实在是太便宜他。
他欲将张远山让他经历的痛苦,加倍奉还。
张远山抱着腊梅边往前走边喊道:“腊梅,你一定要撑住,这毒为夫能解,等到了药铺,我马上给你配药。”
腊梅之前服过赤焰的解药,故而此次毒发速度很慢,若是快速救治,定能挽回生命。
此时的张远山无限悔恨,之前毒害慧娘,为了防止张程缘拿到解药,他只留下两粒解药,分别偷偷地给腊梅和二蛋服下,其余的尽数毁去。只毁了解药,却没毁掉剩下的赤焰。本想留着继续害人,结果让别人钻了空子,将赤焰下到腊梅身上。
张程缘朝暗雨吩咐道:“跟上张远山,记下他所用的药材。”
暗雨应声而去。
只见张远山进入药铺之后,扔给药铺伙计十两银子,“这里有没有床?我先把我娘子放下,我要抓药,时间紧迫,性命攸关。”
药铺老板看在十两银子的面子上,将腊梅安排到后院的房间里。
张远山快速抓好药,塞给伙计,“麻烦你马上熬药,开锅后,小火熬一刻钟,药材钱,过会我另付。”
药材本来应该煎熬半个时辰,但腊梅体内的毒不等人,张远山只好将煎药时间缩短。
伙计一听心里乐呵,敢情刚才那十两银子,白送给他们药铺了,赶忙拿着药材去煎药。
张远山赶忙去后院陪腊梅。
他握住腊梅的手轻轻说:“腊梅,腊梅,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过来的。”
没过多久,伙计端着药碗进来。
张远山接过后,又递出十两银子,客气地说:“谢谢你,麻烦你按刚才那个药方再帮我抓十四副药。这十两银子是抓药的钱,若是有剩余,不用找给我了。”
“好咧。”伙计拿着银子乐呵呵走出去。
张远山朝四周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他人在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入刚送来的汤药中。混匀后,一勺一勺喂给腊梅喝。
腊梅服药后,过了半个时辰,缓缓醒过来,身体虚弱至极,“夫君,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不过现在毒已解了大半,连喝半个月的汤药就会好起来的。”张远山安慰道。
腊梅苦笑一下,虚弱地说:“夫君,我中的毒可是与慧娘当初中的一样?”
张远山为了掩盖自己害人终害己的行为,撒谎道:“不一样,你这个毒没有她那个霸道。”
“我们这是在哪里?二蛋呢?”
“刚才你情况紧急,我便抱着你来药铺,二蛋在家中睡觉……”
不等张远山说完,腊梅急忙说道:“二蛋还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赶紧回去。”
“好。”
药铺离张远山家也就一刻钟的路程。张远山背上腊梅,拿上刚抓好的药材,朝家走去。
当他们二人到家时,家中院门敞开。屋中早已没有张二蛋的身影。
腊梅焦急地说:“快点去找。”
“好。”张远山把腊梅放到床上后,立马出屋寻找二蛋。
腊梅欲起身,怎奈根本没有力气,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嘴中喃喃叫着:“二蛋、二蛋……”
*
暗雨向张程缘汇报,“少主,那张远山在药材铺抓的都是普通的解毒草药,不过他在那汤药中加入了另一种东西,属下不知是什么,他很宝贝那个小瓷瓶,一直随身携带。还有,他的儿子张二蛋被宇文天翼的人抓走了。”
张程缘缓缓开口,“哦,是吗?你先下去吧。小瓷瓶的事你不用管,继续监视张远山。”
“遵命。”
暗雨退下。
慧娘坏笑着说:“夫君,我想找人试试武功。”
“好嘞,走。”张程缘非常明白娘子的意思。
慧娘和张程缘这次易容成老头和老太太的模样,并不怕别人知道他俩会武功。他们找到张远山的时候,张远山正在焦急地找儿子。
张远山意识到危险时,已被慧娘和张程缘堵在一条死胡同里。
“二位,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拦下我?”张远山示弱地问道,他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两个人的内力在他之上,欲瞅准时机,使毒逃走。
慧娘根本不与他废话,直接出招。刚开始慧娘的招式有些凌乱,但与张远山越打越顺手。张程缘在一旁观战,正好趁此机会让慧娘增加实战经验。
三十招过后,慧娘连出三掌,均打中张远山。
张远山口吐鲜血。趁慧娘不注意,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朝慧娘身上撒去。
慧娘躲避不及,药粉如数洒在她身上。
张程缘并不着急,因为慧娘吃过接百毒的药丸,如今冰寒功在身,已不怕赤焰之毒。
“呸,你敢对老娘使毒,我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慧娘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张程缘配合地用石子点了张远山的穴道。
张远山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怕赤焰之毒?不可能,决不可能,世间已无拥有三十年冰寒功之人。”
“没有嘛?”慧娘坏笑地反问道。
张远山还欲说话,慧娘哪容他继续说话。冲着他的头,一顿揍,直到他的脸变成猪头模样方停手。
之后,慧娘运功,将衣服上的赤焰,如数还给张远山。从张远山身上搜出三个瓷瓶,拿在手上,与张程缘扬长而去。
张远山口吐鲜血,瞬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