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熙雨澄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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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木雕机关也确实有那么些门道。

    几人乱出主意的出主意,递水的也手忙脚乱把水灌进了木雕肚子里,等真把它尾巴点着了,除了那尾巴尖儿一点静静燃着,木雕的其他地方都好好的,也不知上头涂过些什么,这防火能力杠杠的。

    不过慕长云是没心思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他紧紧盯着那木雕,只差能看出朵花儿来了,周围的几人也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了什么动静。

    一会儿,木雕的嘴里开始吐出薄薄的水雾,映着那火光,隐隐泛出了些荧绿色。

    只听“咔哒”一声响,这木雕底座突然往墙后挪了挪,那紧挨着墙的地方,竟是陷下去了一块,而后缓缓地,整个雕身都嵌入了墙内,尾巴上的小火也随之熄灭。

    再之后,就又没了动静。

    “莫非墙里有什么玄机?”蓝明明摸着下巴琢磨。

    仇小兰摇了摇头,道:“早就查过了,这墙就那么厚,没有什么暗门夹层。”

    这可怎么是好?好不容易找到个不对劲的地方,可却没了下文,真真急死个人了!

    慕长云并不理会这些,而是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花架上用来固定木雕的轨道,细细思索之下,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恐怕这木雕并非什么暗门开关,而是将花架与墙壁链接固定住的关键。而如今,木雕进了墙身,那么花架——

    想到就做,他立刻侧身走到花架一边,试着将之往侧里推了推,见没反应,就又往另一头拉了拉,立刻,花架就“哗啦啦”地被挪开了。

    众人这才见到了花架下的地面,竟暗藏玄机。

    要说这花架不过半尺宽,又空落落的,谁能想到它竟是在底下藏着一道暗锁呢?

    花架下方的地面比起他处来,略高起一些,方方正正的,正中间处有一圆形凹槽,槽内雕刻着一铜质怪兽的面纹浮雕,兽口中含着一枚小小的拉环。

    拉环仅指环大小,慕长云心中着急,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旁的危险,立刻便蹲下伸手。

    一旁慕思归看着自家连谨慎都忘了的大侄子,也不知该叹气还是该欣慰。

    侄子越发有人气儿了,该是欣慰的,可偏偏那对象……算了,不说也罢!如今只盼着人没事,不然后面还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拉环并不重,一指轻扣,便能拉动,之后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在整个屋里响起,地上铺着的那些原本根本撬不动的地板,开始高高低低地挪移起来,除了慕长云站着地方,其他人不得不纷纷蹦来跳去地躲开,场面一时有些好笑。

    动静很快就平息了,此时的屋内格局已与方才不同,在与花架对角的墙边,地面硬生生地咧开一个方口,显出一道楼梯蜿蜒而下,旁边还竖起了一排卖相不错的扶手。

    “这做的可真精巧。”慕思归研究了下,没看出太多门道,只觉得神奇,而他身后的阿晓却是面带痛色地看着这一切。

    村里的大祭堂,素来最是庄重,即便是后院里的屋子,竟被左情给改成了这幅样子,也不知村人们死前受了多少罪!

    慕长云半分不犹豫,起身便想往楼梯下走,被慕思归一把拉住:“哎,好歹做些准备!”

    说完,一边揪着人,一边跟旁边的云曦楼下属们要了些火把水食什么的,才把人放开,跟着走了下去。

    这地道内的风格与山下入村的密道有些相近,但显然被建造得更为平整舒适些。慕思归教着其他人小心脚下,避开一些刻有纹路的砖石,一行人走得并不艰难。他们都能感觉到,这阶梯是盘旋而下的,虽然一直在转圈,却并不很陡,只消多花些功夫,便可轻易走到崖下的位置。

    通道内还算干净,随着越走越往下,洞内的湿气也明显浓重了起来。很快,他们便走到了底下,楼梯结束后,面前是一条不算很长的平坦通道。

    等通道尽头的出入口打开,水汽扑面而来。

    外面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崖底林谷,而是一个小水湾。出口连着一块极小的平台,水边上停着一艘小船,最多也只能载三人。

    慕长云站在平台上往崖顶方向看了看,心中估计着这水湾的位置,应是自崖下绕到了背阴处,若要前往正对着崖下的位置,只需坐船往左边过去便可。

    “这船一次只能载三人,几位可有会撑船的兄弟?”这么一串人,也不好让他们直接回去上头,再说谷底情况不明,还需人手一起搜寻才是,慕思归转头便看了看蓝明明,示意他找个人当船夫。

    最后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苦着脸站了出来,楼里一群傻货都被楼主带坏了,别说会水,船都不会撑,真是不专业!

    于是慕长云与蓝明明率先跳上了船,剩下一群便只得挤在平台上。

    等目送慕长云他们晃晃悠悠地离去,仇小兰想想觉得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于是喊了几个人,让他们重新爬回崖上去,多找些人,再寻些木筏之类的,一起搬运下来,毕竟一次两人,太耽误时间了,万一自家楼主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耽搁的时间说不定就作大孽了。

    而另一边慕长云正心急如焚地立在船头看着前方。

    自水路转出湾口,很快便能看见整个谷底,入目满是静止不动的藤条,铺天盖地地将整个山谷堆满。水中也能看到不少长长的枝蔓随着水流飘来荡去,周遭一片死寂。

    藤枝的颜色依旧墨黑,却不似之前所见那般泛着幽光,反而显现出一些灰败的色调。

    蓝明明蹲下,将手伸到水中扯了扯船边的藤枝,发现这藤蔓竟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心下有些猜测:“这藤树莫非是死了?”

    慕长云不敢轻易判断,只等船一靠岸,便立即下地,吱吱嘎嘎地踩在厚厚的藤条上,循着藤枝蔓延的方向,往藤树树身所在而去。

    走了一路,藤树都没有半点动静,两人终于相信这大藤树竟真的死了,心中希望更多了些。

    蓝明明有些兴奋,自家楼主还真厉害,这么凶残的巨藤,就给弄死了!那么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很快,两人都走到了藤树干不远处,只见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有些歪斜地立在那里,周围有不少断裂的根枝散落,地上有不少干涸发黑的血迹,称得上一片狼藉,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活物。

    蓝明明在另一边搜寻,很快在一丛根枝下找到了一具干瘪的尸体,根据服装才能判断出这应是左情。

    “血被吸尽了。”尸体上残留着不少扎入的根须,根须同样成黑褐色,内里尚有不少干涸的鲜血。慕长云再度站起身来往四周扫视,心中盘算着柳栖雁可能所在的位置。

    照理说若是藤树死了,柳栖雁身上有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应不会远离此处,可他们把周围一圈都翻看了一遍,却完全找不到其身影,这究竟是为何?

    “或许楼主去寻食物了?”蓝明明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这周围全是藤枝枯木,显见是没有吃的,楼主下来了三天了,还跟藤蔓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哪怕受了伤行动不便,肯定也顶不住饿,“不如我们往周围找找,这藤树边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说不得在谷底边缘能寻到楼主的踪迹。”

    慕长云点点头,觉得这似乎是唯一可能的理由,便先与蓝明明分头往两边搜寻起来。

    剩余的人也陆陆续续地都过来了这里,一部分人同样散开寻找,另一部分人则清理起了地上铺着的藤枝,万一楼主不是去找吃的了,而是被藤枝给埋了呢?总之不能放过一切可能!

    于是谷中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各种喊叫声:“楼主——楼主你在哪儿——?”

    “楼主——楼主——”

    “柳公子——柳楼主——?”

    然而却一无所获。

    柳栖雁这三天来,意识一直沉在最深处,只静静地消化着藤心所带来的能量,直到外面嗡嗡声不绝于耳,才挣扎着醒来,就听到不远处一道人声响起:“柳栖雁?柳栖雁——?”

    !!!

    这是他家长云来找他了!

    柳栖雁心中立刻激动了起来。

    想动,却被周身包裹的冰壳子给阻住了;想大喊,嘴张不开;想运力,险些将体内肆虐的能量给走岔了道!

    最后这下实在太过危险,他才强迫自己忍下了焦急。

    此时自己这般情形,唯有将这藤心完全消化吸收完毕,方能破壳而出,好在一切就快了!只希望自家长云莫要着急,多等他些时候。

    慕长云此时都快不能压下心中暴虐焦虑的情绪了,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偏偏哪里都找不到人!若不是考虑到爱人有可能正昏迷着躺在哪根藤枝下,他真恨不得一把火直接把这些藤树统统给烧成灰!

    蓝明明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抱怨道:“莫不是这藤树把楼主给吃了,然后被楼主给毒死了吧……”

    “你别乌鸦嘴!”仇小兰送了他一拐子,没好气地瞪眼。

    “可这谷底就这么大地方,能找的都找过了,楼主又会去哪儿了?”

    仇小兰懒得理他,只矮身一根一根藤枝地翻找,心中也不免有些丧气。

    慕长云在不远处同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却看向了那依旧歪着毫无动静的藤树主干。

    哪怕真的被吃了,他也要把人挖出来!

    眼前的树干极为粗大,慕长云伸手拍了拍,半分不能移动其分毫,绕着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地上的泥有些松,树根下与地面似乎有些裂口。运力一掌击向树干,却发觉内力流入树干后,迅速向内里散去,而后便消失无踪,心中更多了些猜测。

    记得那左情的尸体,就是被根须所包裹的。

    恰在此时,他突然看到一只小松鼠从那杂乱的根枝中探出了头来,一见有人,似是受了惊吓,“唰”地便蹦远窜上了不远处的大树上,死死盯着下面的情形。

    而慕长云却并不理会,只觉心跳越来越快,猛地低头去拉拔起了树底下的根枝,拉不动的举剑便砍,好容易清理出了一片,他也顾不得地面脏乱,便趴下往缝隙里看去。

    缝隙里黑黝黝的,并不能看得真切,慕长云却觉得似乎有幽光在内闪过,待再要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他也不再犹豫,直觉自己找对了方向,起身便举剑往藤树上劈砍。

    慕思归正好走了过来,一见自家侄子拿着根细细的长剑去戳那粗壮的树干,顿时觉得画面有些蠢。

    叹了口气,他将慕长云拦下,道:“砍树还是找斧头吧,别摧残你那宝剑了。”

    清理藤枝的人手中都有斧头,很快,树干周围便聚集了好几人,一同对着劈砍起来。只是这树身极硬,用尽全力将斧头砍下,也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因此进展十分缓慢。

    而枯坐于树中冰壳里的柳栖雁,此时也到了最后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