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在此岸弄我的笛(4)

不甚了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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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此岸弄我的笛(4)

    莫南骁:“……哦。我还可以学别的菜。”

    吴霜故意和他作对:“不用学了,我突然觉得在外面吃饭也不错。”

    莫南骁:“哦,那都听你的。”

    当你想和一个人吵架,却怎么都吵不起来的时候,是特别容易崩溃的。

    愤怒非但不会因为对方的让步平息,反而会燃得更旺。

    比如现在的吴霜。

    “你饿么。”

    莫南骁不太会关心人,问问题的语调免不了有些生硬。

    他摸了摸鼻尖,问:“要不要出去吃饭。”

    吴霜彻底不耐烦:“不吃,不想吃。莫南骁你够了,别来烦我。”

    莫南骁怔住,他不知道吴霜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应该是他做错了吧。和女孩子相处,他是没有经验的。

    “我知道了。”莫南骁说,“我下去。你别生气。”

    吴霜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莫南骁看着吴霜关上卧室的门,随后迈步离开。

    **

    回家以后,莫南骁一直在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无奈始终想不通。

    犹豫了很久,他总算鼓足勇气给吴霜发了一条短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我只想照顾你。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

    吴霜躺在床上,看到莫南骁的这条短信时,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一滴一滴地落下,枕巾被打湿了一大片。

    他怎么这么傻呢,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不是认真的吗?

    他爸妈那么爱他,难道没有提醒过他么。

    吴霜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她才回过神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吴霜接起来,将手机放到耳边。

    “朵朵,你爸爸他——”

    听到这个声音,吴霜的脸色骤变,她冷冷地打断对方的话:“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爸爸他刚才走了……他让我告诉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原谅他。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念叨你……”

    吴霜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消化这个事情。

    ——他死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就这样死了。

    吴霜仰起头,将眼泪憋在眼眶里。

    她不能哭。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哭。

    “他死了,是老天有眼。”

    说这话的时候,吴霜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掐住自己大`腿上的肉,用疼痛保持理智。

    “像你们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死了就死了,这种事情没必要打电话通知我。”

    “吴霜!你还是人吗!?”

    那边,女人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的。

    “他再不济也是你亲爸!当初的事情是我们错了,现在他都走了,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这辈子投胎变成他女儿,我已经在遭天`谴了。”

    这一声大笑,终究是让泪水落下来了。

    之后就再也止不住。

    吴霜把电话掐断,将手机扔到一边。

    她盯着枕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疯狂地捶打。

    “你活该!你活该你活该!”

    “你早该死了,这是报应——”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么,别做梦了。我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吴霜把枕头狠狠地摔到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刚上幼儿园时,爸爸妈妈一起开车去送她,在窗户外边看着她上课。

    有一次生日,他从外地赶回来,给她买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

    他说,我家朵朵宝贝过生日,我当然要回来。

    “啊——”

    吴霜捂住眼睛,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再不做点什么发泄的话,她一定会死的。

    **

    莫南骁一直盯着手机等吴霜回复短信。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莫南骁有些兴奋,飞快地跑去开门。

    吴霜是光`着脚下楼的,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的。

    莫南骁看到她这个样子,担心地问:“你——”

    刚说了一个字,吴霜就扑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胳膊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近乎疯狂地用牙齿磕着他的嘴`唇。

    莫南骁一只手摁着吴霜的腰将她提起来,让她踩到自己的脚面上。

    天气冷了,光脚走路对身体不好。

    “跟我做`爱。”

    吴霜贴在莫南骁耳边,气喘吁吁。

    莫南骁:“你给我答案。”

    吴霜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做完了再给你答案。”

    莫南骁:“……”

    ——

    这绝对是他们做得最激`烈的一次,吴霜就像疯了一样,缠着莫南骁做了一夜。

    各种各样的姿`势都试了。

    好几次莫南骁都不想再做了,吴霜就爬下去——

    莫南骁刚开始了解这件事情,在本能面前,理智根本没有一点说服力。

    男人的征服感和优越感,有百分之五十需要女人来给。

    当一个独立强大、刀枪不入的女人为了他放下`身段、放下姿态时,征服的快`感会让人理智尽失。

    他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而她是他攻下的那座最大城池。

    一夜未歇。

    北京已到初冬,七点钟天刚蒙蒙亮。

    吴霜从莫南骁的怀里挣脱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莫南骁坐起来,从后边搂住她的腰,头轻轻地靠在她光`滑的后背上。

    吴霜攥紧手里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松开。”

    莫南骁愣住。她还在生气么?

    他以为昨天晚上那样就算和好了。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想了想,莫南骁还是听话地松开了她。他不想让她更生气。

    吴霜背对着莫南骁穿上衣服,站起来的时候,还有液体流出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特别脏。

    穿好衣服后,吴霜又坐回床上。

    她摸上莫南骁的脸颊,低头在他下巴上轻吻了一下。

    接着,她将嘴唇移到了他的耳边。

    “莫南骁,我们完了。我要去找下一个人了。”

    莫南骁红着眼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吴霜笑笑,“意思就是,我一开始就是跟你玩的,没想着认真。因为没有体验过比自己小的男人是什么感觉,就想寻个刺`激。现在,我没兴趣玩了。”

    莫南骁抓住吴霜的肩膀:“你在说气话。”

    “别天真了。我没有无聊到和一个比我小的男人撒泼打滚的地步。”吴霜轻浮地拍拍他的脸颊:“你就当是免费锻炼技术了。以后找女朋友的话,她们会很舒服。”

    莫南骁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吴霜没说话。

    他重复:“我喜欢你。”

    吴霜还是不说话。

    “我只喜欢你。”

    莫南骁近乎执拗地重复着一句话。

    吴霜一把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最看不起死缠烂打的男人。我马上就会搬走,以后我们不会再见。”

    ……

    吴霜一瘸一拐地从莫南骁家里跑出来,她捂住嘴唇一鼓作气跑回了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他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都不认识他。

    这样,他便可以像以前一样单纯地活着。

    她太脏了,根本就配不上他。

    ……

    吴霜走后,莫南骁木木地从床上起来,走到卫生间冲了一个澡。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他丝毫没有察觉。

    **

    吴霜订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她很早之前就有去美国定居的打算,签证上个礼拜已经下来了。

    她本来想拖一拖再走,为了莫南骁。

    可现在……没得选择了。

    他有一个那么幸福的家庭,有那么爱他的爸爸和妈妈。

    同样的,他的爱人应该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有明朗的笑容和温柔的个性。

    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然后就再也不回头。

    吴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当天晚上就匆匆赶到了机场。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离开的消息,sim卡出门之前已经扔了。

    “我会用我所有的运气换你后半生的平安喜乐。”

    候机时,吴霜用手指摸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自言自语。

    “我的退出,就是你最大的幸福。总有一天你会懂。”

    ……

    莫南骁发烧了。

    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强拿起手机来给诗风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诗风和莫逆。

    “南骁醒了啊。”诗风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护士帮你量量体温吧?”

    莫南骁听话地点点头。

    三十六度,已经退烧了。

    诗风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抱住莫南骁,“怎么突然就生病了。这么多年都没发过烧,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妈,我失败了。”莫南骁的声音很低:“她说,她对我从没认真过。”

    诗风能看出来莫南骁很失落,她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抚他。

    “没关系啊,南骁,我们会遇到更好的。”

    “我和她发生关系了。”莫南骁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诗风是过来人,早晨过去的时候,看看房间里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妈跟你说过的,人生路上所有的苦难和挫折,都是老天对你的馈赠。我们不怕失败,也不要被失败打倒。好吗?”

    诗风尽可能在莫南骁面前保持理智。

    其实,她根本没有这么淡然。

    那是她的儿子啊……哪个母亲愿意看自己的孩子被伤成这样?

    莫逆盯着他们母子二人看了一会儿,干咳一声:“吃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