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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雪雁看着重新出现的黛玉,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说什么?”林黛玉不可思议的看着雪雁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消失了?”
雪雁狠狠地点了点头:“姑娘,刚刚到底怎么了?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
“没事。”黛玉虽然也想不明白,但是她还是安抚着雪雁的情绪道,“这贾府里是越来越乌烟瘴气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
这下黛玉确信无疑,刚刚遇到的一定就是迎春和惜春让她同时提防的那个仙姑。林黛玉想起那块神奇的石头,又想起刚刚的警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生活是越来越难以控制。
黛玉到梨香院的时候,便看见门口的香菱和几个丫鬟婆子坐在长廊下做针线活。
“林姑娘来了。”香菱看见黛玉过来,笑着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屋里面喊道。
黛玉看着香菱脸上的笑容,莫名的就觉得心里温暖了不少。
挥手把香菱招到身边,还比等他说话,香菱便开口问道:“林姑娘,你这手是怎么了?”
黛玉笑着说是受了点伤不碍事,香菱便小心的走在黛玉一侧保持距离,生怕自己会碰到黛玉。
“林姑娘,你这些日子不在,我们姑娘可担心你了。”香菱小声道,“过了年开春后,我们姑娘就小选了,还说要是再见不到你一面,以后可真是机会少的可怜了。”
“我这不是来了。”黛玉笑着对身边的雪雁说道,“你和香菱下去玩吧,我这里不要你们侍候,进去和宝姐姐说说话。”
两人哎了一声,香菱便把雪雁拉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把自己做得绣品拿给雪雁看。
“这个香囊是给你的,这个是给紫鹃姐姐的。”香菱笑着挑出两个荷包塞给雪雁道。
“多谢你了,你看我来都没拿什么东西给你。下一次,我来看你。”雪雁摸着香菱给的荷包不好意思说道。
香菱摇了摇头,从盒子里拿出一条披帛道:“上次我听林姑娘问起府里三位姑娘怎么能让披帛有韧性些,所以我就上了心。这料子是我们姑娘给我的,我没舍得用,觉得韧性不错,所以这....”
“香菱你真好。”雪雁摸着披帛笑道,“我看也就是你真心惦记着我们。这一会你亲自给姑娘送去,她一定会高兴的。”
对于香菱,雪雁真的是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命运多舛,本来还能得一个好姻缘,如今看来,都被那个薛霸王给毁了。黛玉其实对香菱并没有多好,只是每一次送东西给宝钗时,都会捎带着香菱。倒不是说香菱有多特别,只是黛玉心里觉得香菱怪可怜的,经历了那般多的磨难,还能单纯善良如此,也真是难能可贵。
“香菱,你爹娘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雪雁低声道,“要是你记得,你告诉我,我们大人如今是一品大员了,要是姑娘开口,说不定你爹娘还能找到呢。”
香菱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道:“都记不得了。”
“一点印象也没有吗?”雪雁问道。
“嗯。”香菱道,“你也不用为我可惜,如今我们姑娘待我很好,太太也很好。我如今也挺好的。”
“你就是个傻的。你也不想想,如若不是那薛蟠毁了你本该得的姻缘,说不定你如今也是当家主母了。”每次雪雁提起这事,都觉得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就觉得怎么这薛姨妈和宝姑娘都这般好,怎么会有薛蟠这样的主。
两个姑娘低声围着香菱的身世感慨颇多,而黛玉这边则和宝钗开开心心的说着一些事儿。
“林妹妹,你这伤是怎么来得?”薛宝钗看着黛玉左手上包扎的绷带道,“姑娘家要是留个疤,可怎么好!”
“不碍事的,齐国公府里的大夫看过了,还给配了药,不会留疤的。”黛玉并未直接回答宝钗怎么受伤的话题,“宝姐姐,我有些话本不该说,但是如今既然不在府里住了,以后我们可就没之前那么勤快的走动了。这话我还是跟你说说吧。”
“妹妹有什么便说吧。”薛宝钗如今气色真的挺不错的,开春后就能参加小选了,如今元春成了一宫主位,这事在宝钗看来并不难办。
“你小选的事情还是让人在外面多打听打听,不要把筹码压在一个人身上。”林黛玉并不是多事的人,这提点宝钗一是觉得王夫人实在是太惹人厌了,她不喜欢看着她那么顺风顺水。二来,因为刚刚那个仙姑的事情,黛玉心里早就慌了。
如今对宝钗半是提点,半是有一点利用她来扰乱王夫人的视线,好让自己能够从这个神秘的仙姑手里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妹妹这话是说姨母?”薛宝钗低声道,“不可能的,姨母才收了我母亲的钱,说是会帮我好好盯着的。”
“我言尽于此,二舅母是什么脾性,我这做晚辈的不方便多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黛玉低声道,“这繁花盛锦之下到底埋藏的是祸端还是昌盛,可不是表面上的标榜就能看得见的。如今朝堂上...”
薛宝钗本就聪明,怎么还能从黛玉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来,只是黛玉却说着便不继续了:“罢了,这些事本就不是我们闺阁女子该关心的。宝姐姐,你自己凡事小心。”
薛宝钗心里为黛玉未说完的话着实着急,但是她又不好再问了。只能点了点头道:“今日妹妹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多谢你了!”
黛玉摇了摇头不语。
她提点了宝钗,让她能够不要那么信任居心叵测的王夫人,也算是帮了她一次,只是同样也有利用宝钗的意思,所以也算是两清,宝钗对她谈不上谢,她对宝钗也谈不上愧疚。
看着宝钗若有所思的陷入沉思,黛玉也不打断,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宝钗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把黛玉晾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本是想说些什么,结果听见外面有丫鬟进来说让黛玉回去和林海会合,说是宫里来了圣旨。
宝钗便笑着起身相送,而黛玉便起身和宝钗告辞。
一出屋子,便看见香菱捧着一个盒子和雪雁站在一起,看见她出来,便把盒子递了过来。
“是给我的?”黛玉笑着接过道。
香菱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没什么给姑娘送的,这便亲手做了一件披帛,韧性比普通的要好一些。姑娘不嫌弃便收着吧。”
说完香菱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料子是我们姑娘给的。我只是做了些活计。”
黛玉打开盒子,笑着摸着盒子里的披帛道:“我很喜欢,辛苦你了。等过了年,我接你们姑娘和你一起来我林府玩玩。这会子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罢便笑着把盒子交给雪雁,两人原路返回。
“爹爹,这被拐子拐了的孩子,还能找到爹娘吗?”黛玉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起香菱的遭遇问道。
“这不太好找。怎么了?”林海笑道。
黛玉这便把香菱的事情一说,“香菱算是难得对我真心好的。看她也着实可怜,就想着能不能帮一把,这毕竟不管怎么说,有爹娘在身边比什么都好。”
“你真是个心软的,你怎知她对你不是另有所图?”林海不以为然,贾府里一切人对林海来说,都没那么简单的。
“爹爹,你还不相信玉儿的眼光嘛!那也要相信师父。”林黛玉笑道,“师父曾经也说过,这香菱是个难得心思干净的。”
“哦?你是说李姑娘也这般说?”林海倒是来了兴趣,他可不相信谁能从李莫愁嘴里得一个不错的评价。
“可不是真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林黛玉没说的是,李莫愁知道香菱的身世后,只是感慨了一句难得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当时那般说,不过是因为李莫愁想到了自己的曾经,所以这厢对比下来,李莫愁是觉得香菱这丫头傻的可怜,要是她,下了药把一家子弄死才算解恨。
“好了,这事我记下了,等过了年我派人去看看。”林海无奈道,“等过了年,明年出了孝,爹爹让人给你多做点衣服首饰,看看你现在,都素净成什么样了!”
黛玉点了点头道:“好啊,还有姐姐,也要多做点。爹爹你是不知道,姐姐上辈子可只穿道服,真的好可怜的。”
“一会姐姐的,一会师父。爹爹还能忘了救命恩人不成?没有她,我们父女哪有现在的生活,爹爹还能不知道知恩图报?”林海笑道,“这一切爹爹都会操办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还只是个小姑娘呢。等出了孝,你就好好约着朋友玩玩闹闹。”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这一切她也是感激李莫愁的,如若没有她,自己和爹爹很可能就要被淹没在阴谋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