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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涌,回过神来的时候,荀清精气神明显低落了不少,捡起地上最后一片碎玻璃,站起身的时候,她问赵砚:“还想不想喝酒?”
“酒、酒?酒在哪儿呢?酒在哪儿呢美女?”
赵砚朦胧的醉眼闻言后,四处张望寻找。
“想喝酒就跟我上车!”
荀清说着便去开车门,顺手将刚刚捡在手里的那些玻璃渣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中。
“好!好!上车就上车……”
赵砚随手把刚刚捡起的玻璃渣都扔进路边的草丛里,然后咧着嘴摇摇晃晃地上了荀清的车,他终究是喝多了,脑子已经不大清醒。
暗青色的轻翼飞鹄在学校门口掉了个头,本来已经进了学校大门的它又掉头开出去了,疾驰的暗青色车身迅速融入大学城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赵砚上车的时候还好,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东拉西扯地找荀清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题,但车子开出翰林学院后,车窗外变化不大的夜景,让他昏昏欲睡,然后没有很久他就真的睡着了。
刚刚驶出大学城范围的时候,荀清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铃声也没有吵醒赵砚,赵砚依然在吧唧着嘴巴沉沉地睡着。
“小清!你到哪儿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呀?”
手机里传来荀清母亲荀李夫人担心的声音。
“妈咪!我今晚不回来了,有点事,我会找地方住的,您不用担心!您早点休息吧!”
荀清一边认真的驾车,一边神情不变地回应着她母亲。
“这样啊!好吧!妈咪知道了,那你明天早上回家吃饭吗?”
荀李夫人又问。
“明天再说吧!好吗?妈咪?”
荀清这么回复。
荀李夫人还想说什么,荀清率先说:“妈咪!就讲到这儿吧!我明天回来再说,我现在在路上开车呢!就讲到这儿好吧?”
荀李夫人:“啊?好、好!那、小清你开车慢一点,小心一点!”
“知道了,妈咪晚安!”
“晚安……”
“嘟嘟……嘟嘟……”
荀李夫人的话音未落,荀清这边已经结束了通话,荀李夫人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往卧室那边走去。
……
暗青色的轻翼飞鹄如一只轻盈的飞鸟低空飞掠而行,几乎悄无声息,却又快疾无比,一路向着秦淮河畔的酒吧街而去。
轻翼飞鹄,一款低调而优雅的中档车型,深受中产阶层的独’立女性所喜爱。
轻翼飞鹄在行径一个十字路口之后,侧方向一辆黑色汽车突然从路边的树荫下启动,不远不近地缀在轻翼飞鹄的后面。
黑色汽车中,副驾驶座上的一个黑衣人捏着耳边的蓝牙低声说:“已经跟上目标所在的车!目标今晚在一辆轻翼飞鹄上,车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和目标的具体关系不明。进一步行动,请指示!”
“好!好!明白!清楚!保证完成任务!”
与蓝牙里的上级通完电话,黑衣人对开车的男子打了个向前的手势,并低声而坚决地说:“跟紧了!绝对不能把目标跟丢了!今晚目标喝醉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今晚,我们完成任务的难度就要翻上十几倍了!”
“好!放心!丢不了!一个女司机……”
开车的男子明显没把轻翼飞鹄里的荀清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荀清只是众多女司机中的一个。
而女司机的车技,一般是不需要期待的。
这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通过手机与上级联系完的时候,轻翼飞鹄驾驶座上的荀清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也传出了声音。
先是几声兹兹的杂音,随即耳机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署长!署长您能听见吗?我是小妖!小妖有事向署长汇报!”
荀清眼神变得幽深一些,车子还在继续向前疾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蓝牙上的麦克风,淡淡地道:“我在。”
仅仅只是这两个字,但蓝牙耳机里的小妖声音马上就变得尊敬起来。
“署长!卫星监测刚刚显示,一辆距离您的座驾两百米内的车上,刚刚有通话,而且通话语音中提到您座驾轻翼飞鹄的名字,由此,我们立即对那辆车上的通话进行实时全面监控,然后发现那辆车上的人,对您车上的一个什么目标有歹意,虽然对方话里的意思,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署长您,但我们还是觉得应该提醒署长您一声,并请示署长是否需要对那辆车上的歹徒做击毙或者抓捕处理?”
小妖汇报的时候,荀清的神情始终没有多少变化,只在小妖提到对方的目标的时候,她微微转首,看了一眼早就陷入沉睡的赵砚。
待小妖汇报完毕,荀清淡淡地吩咐:“全部抓起来吧!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处理!”
小妖:“是!署长!”
荀清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如遇反抗,就地击毙!”
“是!”
……
荀清关了麦克风,想了想,干脆将耳中的蓝牙耳机也摘下来扔在车台上,这么一会时间,先后接到两个电话,已经让她感觉厌烦,今晚她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再受打扰。
荀清没有回头去看跟踪她的那辆车,也没有把刚才的汇报放在心上,依然专注地开车向着秦淮河畔的酒吧街驶去。
在快要到达酒吧街的时候,在荀清没有回头的情况下,半路上一直跟在轻翼飞鹄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突然被斜次里冲出来的一辆大卡车撞中,大卡车完好无损,黑色轿车则横着在地面被大卡车推着向前十几米,才勉强停了下来。
街边惊呼声此起彼伏,被撞中的黑色轿车车头已经在冒黑烟,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踹开,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的男子额头带血地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还没站稳,就被路边突然冲出来的两个高大男子反剪住他的双臂。
随即,大卡车上也下来两个人,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男子也抓了出来。
且不提这件事后续会留下多少影响,反正荀清没有回头去看,昏睡中的赵砚也没有察觉。
轻翼飞鹄在酒吧街尽头的转角处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见旁边那间酒吧招牌上的名字,灯光闪烁中,三个大字——醉美人。
赵砚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他肩膀,推了几次,他终于被弄醒,皱着眉头勉强睁开一只眼,大着舌头不耐烦地问:“搞什么?想找、找死啊?”
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中,赵砚好像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跟他说:“还想不想喝酒了?酒吧到了!想喝酒的话就下车吧!”
酒吧到了?
“喝!我要喝酒!要喝酒……”
赵砚脑袋已经转不动了,但听见喝酒两个字,还是下意识地附和,心里还想着继续喝酒,努力睁着眼睛,伸手在车门那里摸了几次,才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然后轻一脚重一脚地下了车。
荀清绕过车头,走到赵砚身边扶着赵砚胳膊。
“走吧!进去喝酒!”她淡淡地说。
“好!好!”
赵砚一边歪歪斜斜地半走半倚在荀清身上,往酒吧大门走去,一边咧着嘴嘿嘿笑着仰头望向灯光不断变色的酒吧招牌——醉美人……
也不知是哪个书法家帮忙写的名字,写得倒是很有韵味,就是字体歪歪扭扭,有点难以辨认,尤其是在已经有好几分醉意的赵砚眼里,就更觉得招牌上的那三个字难认了。
“什么美人?”
赵砚歪着头努力睁着醉眼努力辨认,荀清没有为他解答,然后就听见他突然一拍双手,笑道:“熏美人!对了!一定是熏美人!熏熟了就可以吃了……”
荀清:“……”
荀清还是没有接赵砚的话,她知道他这个时候说的话基本上都是醉话,跟他掰扯不清。
醉美人里面的气氛不像大部分酒吧那样乌烟瘴气,酒吧里有乐手在弹钢琴,只是钢琴,醉美人里面的空间不小,但座位却不很多,所有的座位都散落在酒吧四周,酒吧内的灯光偏暗,暗红色的灯光让一切看上去都显得朦朦胧胧,诗情画意。
荀清扶着赵砚靠里面寻了个不起眼的座位,要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
然后两人就藉着酒吧内的音乐和美景喝起来,今晚赵砚之前喝的是啤酒,这个时候陪荀清喝红酒,两杯红酒下肚,头就晕乎得厉害了。
有些喝酒经验的人都知道,酒是不能混着喝的,两三种酒下肚,就算是酒神都招架不了多久。
很明显,赵砚不是酒神!
所以他吐了,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吐在桌脚旁边的垃圾桶里的,但很可惜,醉酒后他的视线很模糊,第一口就吐偏了。
荀清的反应很奇怪,自从赵砚在翰林学院门口那里说了“葬情”,“埋葬自己的爱情”之后,她就显得有点反常,意识总有种抽离的感觉,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开车的时候走神,现在喝酒那就更加走神了。
赵砚扶着桌子在那里吐了又吐的时候,酒吧的侍应生都被引来了,她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出神的目光好像在高脚杯里晃动的红酒中追忆过往的风花雪月。
“女士!女士?请问需要帮忙吗?”
侍应生看着在吐的赵砚,犹豫着上前询问荀清的意见,荀清却宛如未闻,别说回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侍应生有点尴尬,想了想又问还在吐着的赵砚:“先生!先生?需要帮忙吗?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呃……呜……”
赵砚的回应是再次吐出一些夹杂着啤酒气息的汁液,一连吐了七八口,他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还可以吐得了。
“哎呀!臭死了!走走走!我们走吧!再坐下去我也要吐了!”
邻近一桌的高挑女子掩着鼻子突然站起来,拉着她的男人叫嚷着要离开,她男人也没有拒绝。
“嗯,这里是坐不下去了!咱们回去!”
……
侍应生看见邻近几桌的客人一时间就走了好几桌,剩下的几桌客人也在掩鼻的掩鼻,皱眉的皱眉,抗议的抗议。
醉美人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吧,也许在其它酒吧里,客人喝多了吐了都很正常,吐在哪儿,其它客人都不会在意。
但这里是醉美人,这里的客人普遍都是小资阶层的,对环境的要求比一般逛酒吧的客人高多了,最见不得闻不得酒鬼嘴里吐出来的那种酸臭味道。
侍应生赶紧在把赵砚扶去卫生间,一边扶走赵砚一边喊另一个服务生去把赵砚刚才吐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
赵砚被扶走了,荀清却依然没什么反应,好像没看见,又好像是无所谓。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赵砚早就趴在荀清面前的桌子上睡着了,偶尔砸吧几下嘴巴、嘟囔几句梦话,荀清眼睛也迷离了,醉眼迷离,第二瓶红酒喝干了。
“侍应!再拿一瓶红酒!”
倒了又倒手中的酒瓶,发现再也倒不出一滴之后,荀清眯着眼睛又喊了一声,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喊拿酒了。
侍应走了过来,担心地看了一眼睡着的赵砚和快要醉倒的荀清,犹豫着说:“女士!抱歉啊!我们酒吧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您和您的朋友请回吧!想喝酒的话,欢迎明晚再次光临!”
“打烊了?”
荀清睁了睁眼,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侍应,久久不语,此刻她不仅已经醉眼迷离,两腮也早已酡红。
和赵砚醉后喜欢说胡话不同,荀清虽然也醉了,但她酒品不错,点点头,努力又睁了睁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赵砚,说:“帮我把他扶出去!扶到我车、我车上!给我叫、叫一个代驾!给、给我们在附近找、找一家酒店!酒店……”
……
这天凌晨,赵砚半醉半醒间,发现自己好像又做梦了,这次的梦境有点奇怪,他眼睛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模糊看见一个全身很白很白的女人在他身上折腾个不停,那感觉很销魂,却也很虚幻,因为这次的“梦境”实在是太模糊了,似真似幻,赵砚根本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梦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