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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火锅店老板和书商
从阿威言谈的内容中,从阿威那看人时似乎比一般的男人显得明亮的眼神上,还有他那说话时很有意思的肢体语言,说话中时而带出的本地口音的诙谐,等等的第一印象入手,霍丽丽便开始阅读阿威的那小说稿了。
这是霍丽丽多年来养成的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阅读习惯,这便是要读作品必先了解作者。
她的这个习惯似乎跟小时候语文老师讲课的顺序差不多,先是交代作者简介,其次是讲究时代背景,再次是讲课文中的生字生词,最后才是文的阅读,段落大意,中心思想之类的。
于是,从阅读阿威的小说稿开始,从那小说稿中那大量的颇为细腻的女性心理、女性生理、女性0生活的描述中,她也在极力地来深层次地全面地认识起阿威这个人了。
霍丽丽想当然地首先从他的私生活上推测了起来,她认为像阿威这样外表风流倜傥儒雅有致,而且又长相不俗的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男人,在他所经历过的日子里,一定会有不少的女人喜欢过他,甚至于可以说追逐过他,自然的在他的身上他的私生活中,很可能还会有不少的风流韵事,以及不少的桃色新闻。他写的是女人的生活,除了故事情节的构思外,女人的生活对他来说应该说要跟不同的女人交往之后才能获得的。
这个时候你应该承认莎士比亚老先辈说得那句名言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实际意义了,霍丽丽读阿威小说的真正的意义便是接触这个平台来认识阿威。
霍丽丽是一个直接感觉很强的女人。
也就是说是一个凭直觉生活的女人,而且这种直觉已经基本上成了她为人处世的前提条件,她也就自然地很自信她自己的这种准确的自我感觉。
说到这里,我们回过头来,不妨来看看这个书商的老婆霍丽丽本人经营的事业和她自己的家庭生活了。
你还不能不说这个书商的老婆霍丽丽其人其才还真是一般的女性之中少有的,就是在同龄的男人中间也并不怎么常见。
这个书商的老婆火锅城的女老板自有她自己独特的一面。
她原本是省城某大饭店的餐厅开票员,凭着自己的机灵和聪明,业余时间里她偷偷地学得了该饭店著名的国家特级厨师刘保茗老师傅的一手宫廷冷拼凉拌热炒的绝技之后,便适时地放弃了被老板左右的地位,转而,筹集了不到一万块现金,拉了小自己四五岁的高考落榜的弟弟小海,在省城的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开起了自己的餐馆,生意做得有滋有味,自然是很轻松地挖掘到了她人生的第一桶金。
尔后,整个省城里兴起了火锅热,她那学到的绝活便有些不怎么对那城里食客的胃口了,她便转而从省城有名的重庆火锅城里花高价挖来了一名四川籍的火锅师傅,又花钱雇人把原先自己餐厅里的那大圆桌从中间又挖空了,每个圆桌下都加装了带电子打火器的液化气炉盘,添置了几个液化气钢瓶,从此,正儿八经地做起了她的火锅生意……
只是,这个时候的霍丽丽已不是当姑娘时的那个肯学上讲的霍丽丽了,她已经对那如何给火锅调汤下料,如何配置菜蔬之类的烹饪技术不太感兴趣了,她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餐馆老板。换句国营企业的说法,她已成了一个的的确确的行政管理人员了。她把那“实惠火锅城”的日常管理权都交给了她弟弟小海,自己则仅仅每隔数天去看看,顺便收收帐,盘盘点什么的,把握住火锅店的经营策略,注重质量,保证服务,别让他们给自己砸了锅。
算来,从她个人开办“实惠餐厅”开始卖本地的酿皮凉面兼营炒菜米饭,到今天她的“实惠火锅城”雄踞一方,经过艰苦奋斗,加上她丈夫公司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至如今他们夫妇两人已经拥有了数百万元的身价和财产,不能不说这是她和她丈夫的能力在现阶段这个社会中的有效体现。
他们是属于那种国家政策允许的情况下新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也可以这样说,他们是国家十几年改革开放利益的既得者。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拼命奋斗吃苦耐劳和投机钻营,使得他们现在拥有了他们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子、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公司和自己的店铺门面。他们是优先圆了各种梦的共和国的新一代商人。
按说,这样一个什么东西也不愁,什么东西也不缺的家庭,应该是幸福的,应该是和睦的,然而,众所周知,那造物主却是极为吝啬的,当一个人拥有了此他便不会再给与他彼。
霍丽丽尽管拥有了物质财富的富裕,但是,她自己的家庭或者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却出现了看得见的裂痕,自然家庭的经营方面也就出现了危机。
也许是她这个火锅城的老板太注重物质的东西而冷落了自己丈夫的某种精神的需求了,而她的那个书商丈夫却又太过于注重那精神的东西了,于是,她的那个书商丈夫,一个戏剧般的成为她自己生活主宰的男人,在他们的家庭拥有了该拥有的一切物质财富之后,他自己在精神方面的追求,也就像他自己的书店一样每天都有新书进出,自然每天就都会有新的故事新的情感在流动了,至少,他是在自己的感情的生活上也翻翻花样了。
这样他便充分地利用了他们夫妻各自经营各自为政的机会,背了她,在外面泡小蜜,找情人,以至于入迷到终日不见人彻夜不回家,不管不顾她和儿子的地步。
一开始,霍丽丽像这个世间的所有受到委屈的每一个女人一样,跟他吵过,骂过,也打过架,杀过仗,上过法庭离过婚,也演过自杀又自救的游戏,弄来弄去却又一天天地跟他磨了过来。
整整八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夫妻之间实际上就没有过好过一天的日子,是呀!为了他们的儿子——贝贝,他们夫妇就磨到了至如今。
她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女人,她又是那种情感十分脆弱的女人。她自己的胆子其实很小很小,这一点,当任何人在她的店里用餐时,看到她热情地面对了她的店员,面对了她的食客,她机敏的谈吐,灵活适度的待人接物方式,不论怎样样说你都是不会相信的。
但当她一听到餐厅里那柜台上电话的铃声,店里接电话的服务员说是钱哥打过来找她的,你会看到她的脸色和神态唰地一下就变了。再看她抄起电话听筒,就看到她的脸色因为接电话由原来热情的粉红便慢慢地变成凝固的白色,接着又渐渐变得灰了,最后变得发青。语言也由原来的流畅一下子变得结巴了,那说话的神态也由原来的顾盼自如最后变得有些低三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