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3)失败了的离婚

独踞龙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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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失败了的离婚

    阿威见她这样,知道她在那里有意识的在刺激自己的神经,试图通过抽烟使自己保持镇定,似乎那作用也不是很大,于是,看了一眼她抽烟的狼狈样子,手伸过去取下了她手中的香烟,见芹没有拒绝,放在那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上,而后,咂了咂自己的嘴,习惯的摇了摇头,便在那里轻声地劝解道:“好了,别这样,不能抽了,就不要硬逞能呀!”

    阿威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任谁听了都觉得不能拒绝。

    他又看到芹的满脸鼻涕眼泪的窘迫样子,顺手掏出了自己的小手绢给她递了过去,让她擦擦。

    “不!谢…谢…!”

    芹一抬手拒绝了阿威的关心,自己便顺手掏出那口袋中自己的小手娟,擦拭着自己流出的眼泪和鼻涕,两眼仍然紧紧的盯着她自己吸了一口就被阿威放在那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沿上正在袅袅的冒着白烟的香烟。

    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用手理了一下不知啥时候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那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冒着泪花,她看定了手里拿着手绢的有些讪讪的阿威,似乎还在生气的有点严肃的出口就是一句。

    “阿威!你这个混蛋,你和你老婆要离婚这事,你为啥事前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阿威听了芹的这一句像埋怨又像是询问的话,脑子里有点糊涂了,愣了一愣,将自己刚才掏出的手绢装回到自己的下衣口袋里,口里半天没有吱声,心里却在那里十分不乐意的说道,哎哎哎,我的芹大小姐,好了好了,你也未免管事情管得有点太多了呀!我阿威跟我老婆离婚这事可跟你半点的毛的关系都没有,你瞎掺和什么呀?再说了,你觉得你是那根的葱呀,我阿威又凭什么要来找你商量?

    阿威自己的心里这样想着,也这样嘀咕着,那眼神里便似乎明明白白的留露出了点什么意思来。

    芹是何等样聪明的女人,一下子就从阿威的那眼睛里读出什么来了。

    竟如此,接下来她说话的那声音反而一下子就显得高亢起来了,只见她对着阿威大声地斥责道:“哦,你也许觉得没有什么,是不是?可你就没有替我想一想,你知道吗?现在这个单位的人们都在那里传说你阿威和老婆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我芹在第三者插足。阿威!别以为你和我在一起聊了聊天就想着我小芹就一定会跟着你走,就一定会嫁给你,小子,你做梦去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猴头样子,看看能不能配的上本小姐呀!”

    骂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芹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把那自己的小手使劲地在他们两人面前的那张办公桌上拍了一下,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子一般的,然后,又接着怒吼道:“阿威,今天你给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小芹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给你阿威说过我要嫁给你,做你的老婆。你说呀!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这事,要不我们就去见老局长。”

    芹的话像是一排排的炸弹似的,一时,炸得阿威真有些晕头转向了。

    ……

    这又是一个他阿威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离婚影响问题。

    他就不明白的是自己和自己老婆之间的婚姻纠葛,原本,就根本没有跟芹这个女人有什么相互的必然的联系,由于以前可能自己和她来往的比较紧密,或是她们相互之间在做一些事情时,在不防备之间,让单位上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同事们给有所觉察,或者说直接的看出来了,于是,就被单位上的一帮子闲着没有事干的爱说别人家的长短的长舌妇同事给牵强附会了,以至于他们离婚的事情传出来之后,倒是弄得那芹自己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没法说清了,这才逼迫着让她自己出此下策,直接就找上门来找阿威亲自论理亲自对质了。

    瞬间,阿威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小芹到值班室跟自己吵仗的本意了。

    她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是在阿威的跟前,当着那些喜欢指指点点喜欢说三道四的同事们面,以这种有点儿特殊的方法来洗刷她自己而已,是啊!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只是这么做的风险对阿威本人来说有点大了。

    难办的是,这种似乎显得十分牵强附会的事,要是传到自己的妻子梅的耳朵里,她要再以此为由头跟阿威闹起来,那可真是黄胶泥落到裤裆里,不是事也是事了,那时,他阿威的这场离婚的闹剧又谁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瞬间里,阿威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这事了。

    不久前,阿威已经对原本打定主意离婚的这件事自己持了否定的态度,现在,被芹打上门来这样一顿没来由的叱问,阿威越发觉得自己的这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离下去了,这件事情弄得不好,除了眼前可见的摧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庭不说外,自己这辈子的前程恐怕也都会毁在这离婚上,另外,又可能要央及其他的无辜女人了。

    想到这里,阿威便也一下子从哪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样,用手在那办公桌上拍了一下,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开始质问起那芹道:“小芹,你说我离婚?跟谁?跟我老婆!你没有事干了在这里胡说的啥,我阿威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离婚,我什么时候跟单位上的那个人说过我要离婚?”

    说到这里,阿威缓了一口气,顿了一顿,两眼看定了似乎还在那里激动不已的芹,继续又接着说道:“奥,谁家没有个碟大碗小的家务事?谁家又没有俩口子吵架拌嘴的破事情?俩口子只要一吵架,一有个什么事,就是要离婚了?这又是谁给你注定的?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没有根的话(花)?你们这些没有事情干得臭女人是不是一天吃饱了就撑得没事干了,专门来传播那些别人家里没有影子的闲话?要真是这样的话,对不起,现在就请你从这里滚出去,别叫我老婆看见了,还真的怀疑我跟你黏糊到一块儿了,那时候,我阿威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阿威的这一番话可真是言辞激烈,里面夹杂着质问责难,甚至辱骂,显出了一副他被芹的责难给激怒了的样子。

    特别是后面的这两句话,阿威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而且是用手指着外面的院子说出的。

    此时,值班室外面院子里的那棵树下面,前面看着这个值班室在指指点点的几个同事,这会儿全然停止了指点,听到那值班室里阿威和小芹在吵架,又有几个人却又悄悄的加入到里边了。他们站在那里,竖起了耳朵,仔细地谛听着那阿威和小芹的争吵声,有的人还在那里捂着嘴偷偷地发笑。显然,这些同事们似乎都异乎寻常地关注着阿威的离婚事宜,也关注着电力局这位显然已经是大龄女青年的婚姻走向。

    特殊的东西往往最能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在此刻却显得那样的准确。

    芹前面只是说话的声音加大了些,试图通过自己和阿威大声谈话的某种努力,在单位上消除她留给人们她是阿威两口子离婚的第三者的这种不良影响,她更没有想到,就在他示意阿威看外面院子里聊天的同事们的表情的时候,阿威其实早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便在那里非常认真的开始了跟她巧妙的配合。

    只是,这个时候,芹自己却反而显得有些糊涂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自己来找阿威辩论和吵架的初衷了,看到阿威那显然是很生气的样子在质问自己,一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给他说些什么好了,不由的睁着两只大眼睛显得迷惑不解地望着阿威发起愣来,一时间,自己的心里便陡然生了疑,她怀疑自己先前听到阿威离婚的消息是否准确了。

    见阿威发火般的说完了自己的话,站在那里盯了她的脸也在发愣,她便看定了他的脸,慢慢地带着试探地口吻轻轻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阿威,难道你们两口子真的没有离婚吗?”

    她的那大眼睛里不经意间闪出的某种难以说得清的喜悦之情一下子就冲淡了她前面的那满面的怒容,满面的忧虑。

    阿威很快的就捕捉到了那芹的情绪变化,见她这样问话,心旌不知不觉地动了动,他迅速地朝着外面看了看,突然回过头来,两眼紧紧的看定了那芹的眼睛,一下子压低了原来说话的声音,柔柔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那眼镜背后的目光里立刻传递过去了一种火热的东西,似乎瞬间里要将站在那里的芹的一切烧化似的。

    芹那忽悠悠的大眼睛接过了阿威的火热,然而却回复了阿威一个嗔怒的挖眼,接着便就又闭起自己的那眼睛来,双手合十的抱在自己的胸前,只见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嘴里喃喃地说道:“天呐!我还以为你阿威真的要跟你老婆离婚呀!真要是那样的话,那我芹这一辈子的罪孽恐怕就永远也难以恕得完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她双手合掌,一副虔诚的佛教徒的摸样,嘴里咕哝咕哝地说着,慢慢地那声音就变得越来越低了,及至听不到了。

    ……

    那一刻,阿威真的又激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啥此刻的他竟觉得自己的鼻腔里酸酸的,眼睛里也好像有一股热流,感觉温温的,但却没有流下来,喉头里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使劲地咽下去。

    他急促而又使劲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冲淡着心里渐浓渐浓的某种情感,使劲地向下吞咽着他已经能够感觉出来的苦水。

    很快,达到自己目的的芹便出门走了。

    院子里的同事们也都就散了。

    于是,单位上原先传说的阿威要离婚取小芹会计的谣言很快就消散了。

    只是,这一切处在离婚漩涡中的阿威本人不知道,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而已,这件事是同事们后来给他说的。

    中午时分,儿子赟赟背着书包闯进了阿威的值班室。

    这个小家伙平时不怎么轻易到父亲值班的地方来,今天来了就有他来的目的。

    这一点又是阿威没有想到的意外。

    他对着有些惊讶的父亲阿威瞪圆了他那一点儿尘埃都不染的大眼睛问道:“爸爸!你怎么这几天老是不回家?我算了一下,都四五天了。我妈让我来找你,说吃午饭哩。”

    听到儿子一点儿也不设防,又埋怨又关心的问话,阿威的心里又是一热。

    此刻,他才发现儿子都已经悄悄地长大了,都能喊自己回家吃饭了,想到刚才芹的一系列的质问,阿威便一句话都不说的随便收拾了收拾办公桌上自己的工具什么的,也没有再等那中午接班的同事小王到来,上班中他第一次的早退了。

    他不想给儿子扯谎说些什么加班或是倒班的话来掩盖什么,就急急忙忙地同了儿子赟赟一块儿回家了。

    路上,儿子赟赟跟他并排走着,小小的人儿,以前不怎么喜欢拉手的他,今天竟然紧紧地拉着父亲阿威的手,而且,给阿威的感觉是他的那小手捏得很紧很紧,有意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东西似乎是真怕他这个当爸爸的给跑了一样。

    阿威习惯的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路上渐渐变得多了的行人和车辆,便开始找出些话题来同儿子交流起来了。

    他问儿子的学习情况,儿子便在那里给他认真的汇报着,说他的语文成绩不错,算数成绩中等,并说他的绘画也不错等等。他又问及他和同学的关系,儿子就给他总结道,整体上还不错,跟大家都能够玩到一起。

    接着又鼓起自己的小嘴说,他特别讨厌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这话倒是特地引起了阿威的兴趣,便微笑着鼓动儿子说下去,赟赟见爸爸感兴趣,也便嘴上不管什么禁忌的,边走边跟他说,他们有一个叫珍珍的女同学,对他特别的好,每天早上都要给他带上一罐哇哈哈饮料,还给了他不少的洋画片。

    “可前提条件就是要我跟她一个人好。”

    赟赟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爸爸,在那里继续说道。

    “我要是跟别的女同学玩的话,她就不高兴了,你说讨厌不讨厌?”

    说完这句话,赟赟突然站住了,抬头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阿威反问道。

    阿威听了儿子的反问,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小舒,见儿子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一回头连忙摆脱了儿子探寻的目光,赶紧附和道:“是有些讨厌!是有些讨厌!”

    说着就要继续接着走路,见儿子赟赟不挪步子,便有些惊异地回头看着他。

    只见儿子继续盯着他的眼睛,又猛然问了一句:“爸爸!听妈妈说你不要我和她了,这话是真的吗?

    阿威听了儿子的问话,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和那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时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给这个快要七岁的儿子说什么话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