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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沅一家人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迎新的队伍远去。
钱氏原本还算平静,只是一张脸紧绷着,看着载着田三娘的车马。
也不知谁说了一声:“这新娘子真是有福气,居然能嫁到那么好的人家。”
这人说的话,自是好话,立时便有不少人附和,还对着田希和钱氏说恭维话。
钱氏听了却捂着嘴哭了起来,众人自是安慰起钱氏来,有些个嫁过闺女的自是知道其中悲喜。
晚上吃饭的时候,显然没有中午来的热闹,田家的客人吃饱喝足之后,便早早离开。
“不是让你穿的好点来,你看看你这身衣服,还是出嫁的时候给你做的。我不是给了你好几件旧衣服,你怎么不穿?”钱妈妈站在角落里,正和一个年轻妇人说话。
那妇人头发毛糙,即使被很好的梳在一起,还能看到其中枯黄的色泽。身上穿的衣服,不少边角都磨损了,有几个地方还打着大大的布丁。
那妇人拢了拢头发,道:“你是来让我干活的,我穿的好点儿,怕手脚慢了。阿娘我可以带点吃的回去吗?”
钱妈妈握住那妇人的手,道:“早给你准备好了,你带了家伙没有?要是没带,我给你找一个,你明天再拿过来。对了我还给你留了个鸡蛋,你吃完再走。”
那妇人道:“阿娘这样不好吧,鸡蛋可贵了。我拿些菜回去就好了,那鸡蛋还是别吃了。”
“没事儿的,你快些吃了,也好沾沾福气,快点给我生个外孙。”钱妈妈将她藏好的鸡蛋拿出来,送到她女儿嘴边。
田沅在钱氏身边,安慰了好一通,这才回到自己房里歇息。等到客人散尽,钱氏便又哭了起来。
田沅也不用做什么,就是被钱氏搂着怀里,摸啊抱的。
田沅刚擦了把脸,准备换身衣服,躺床上去,她爹就来找她了。
吕良一说话就喷出一口酒气,惹得田沅皱了皱眉头。吕良开口便问:“我问你阿沅,借住在家里的那位道人,是不是年逾百岁?那道人有没有和你讲过,他曾去过何处,有没有面见过……”
就知道没有好事,田沅可知道那老神仙可是大大的有名,老神仙会来田家,完全是为了躲清静。今天二爷爷还说,有人再找老神仙呢?
田沅遥记得,这老神仙刚来他家的时候,他爹可不怎么上心,如今怎么向她打听气老神仙来了?
田沅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阿爹今天没有鲶鱼啊?阿爹你还没吃饱吗?要不要让人再给你拿点吃的?还是你想吃面?”
田沅不耐烦的甩出一连串问题,将吕良被酒精侵蚀过得脑子,绕得更加混沌。
吕良甩了甩头,上前抓住田沅肩膀,及其用力的摇晃起来。吕良嘴里还念叨:“你娘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没有教你吗?连我问的话,你都听不懂。快点回答我,你平日里一直和真人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快点说话!”
田沅奋力挣扎,只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挣扎实在显得太过无力。
吕良虽是个读书人,可到底也干过两年农活,他又喝了点酒,手劲儿格外的大。
田沅感觉快被吕良给提起来了,这一切太过突然,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田沅本能的用她一切能用到的部位,朝吕良身上招呼。
站在一旁的阿春早就吓懵了,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
田沅的力气和吕良根本没法比,她挣扎乱打的动作毫无章法,打在吕良身上,倒是将吕良给惹恼了,惹得吕良扇了田沅两巴掌。
田沅吃了这两巴掌,并没有老实,而是更加用力踢打吕良。田沅被吕良抓着领子提了起来,这个动作让田沅呼吸一滞。
这还是人吗?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得了这样的毒手。田沅睁大眼睛,用脚朝男人的软肋,奋力踢去。
不能让你全残,也要让你半残。田沅抱着这样的想法,脚越踢越高,田沅的腿以极快的速度弹射出去,踢到了她想踢的地方。
吕良没有想到会被田沅踢到那里,再说吕良在愤怒之中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这一下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以明说,吕良将田沅丢出去后,捂住了那里。
“咳,咳,咳……”田沅在地上爬了几下,快速离开吕良,防止吕良再次伤到她。
“救命!啊……”田沅大声的叫了起来。吕良站在她和门之间,她能逃出去的几率显然小很多,还不如放声大叫,引来别人注意。
吕良狰狞的脸孔,看向田沅,他的那双眼睛怨毒的看着田沅。在他心里,田沅已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个对他实施暴行的恶徒。
田沅的叫喊,终于引来了旁人,田希光着脚跑了进来。
田希见到吕良手里举着张凳子,正要向田沅砸去。显然田沅那一脚,并有影响到吕良的行动。
这时候行动显然比说话更加有利,田希快走几步,顺手抄起一张凳子,好不犹豫的砸向吕良的脑袋。
田希不放心,接连又砸了两下,直到吕良手上的凳子脱手,倒在地上。
田沅见到吕良倒下,这才张着嘴,不再大叫。田沅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来。
田希放下凳子,将田沅抱起来,焦急的道:“阿沅!快叫阿爷一声,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阿春哆哆嗦嗦的道:“老爷……大姑爷他打小娘子,他、他、他还打了小娘子的脸。我……我拦不住。哇……”阿春大声哭了起来,她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她虽然也被打过,可她爹娘都是肉贴着肉的打,从没拿家伙往她身上招呼。
田沅从田希身下跳下来,一只脚跳着,跳到吕良身边。刚才吕良为了不让田沅逃跑,踩着田沅的脚腕,还碾了几下。
屋里里并不亮,但这不妨碍田沅看清吕良的脸。吕良进来的时候还是戴着帽子的,只是从他像凶兽一般的殴打田沅的时候,他的帽子就掉了。
吕良昏倒在地上,脸上十分安详,没了清醒时的狰狞,看着就是个俊秀的文弱书生。
吕良就算读了再多的书,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打人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