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依依惜别

宽窄包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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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宥拉离开的那天,比粉丝们所猜测的日期要晚一些。从节目中潜水之后,她回到家中,和父母进行了一场并不那么愉快的沟通。

    朴宥拉觉得庆幸的是,她做到了像崔胜弦嘱咐的那样,保持冷静,不要乱发脾气,尽量好好的沟通。所以当漫长的几天对峙走过,朴爸爸和朴妈妈也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女儿变了,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被改了大学志愿也只是沉默着逆来顺受的少女。

    他们的女儿,朴宥拉,早已有了自己的主张和追求。那样的一些想法,或许是早就根植在她心中的,但直到这一刻,直到现在,朴宥拉终于有了勇气,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而且在面对父母的反对时,一步不让,只用全无笑意的目光看着两位老人,无端地让人心悸,无端地让习惯于掌控的朴家父母发现,或许这一次,不能够再继续按照他们的想法来了。

    总觉得,如果再继续反对下去的话,他们就会失去这个女儿了。

    同时也第一次发觉,朴宥拉的主张是那样强烈,而目光灼灼的她像是一团焰火,夺目而生机勃勃。

    一场争吵到最后,朴爸爸和朴妈妈选择了退让。在女儿默默地收拾着行李的时候,在女儿安静地吃完饭又一言不发地走开时,两位老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们真的很怕朴宥拉就此远走,不再回来。

    原来这么多年里,早就习惯了家里有个漂亮懂事的女儿,无论带到哪儿去都能获得别人交口称赞,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也从来不让父母操心,一点都不让他们麻烦。

    原来,对那样乖巧懂事的女儿不断抱怨,督促着她更好,督促着她去做他们曾经想做的事,已经变成朴爸爸和朴妈妈各自的执念,变成他们的私欲,变成他们任性而一意孤行的驱使。

    朴宥拉走的前一天,行李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崔胜弦第二天没办法去送机,便提前打了电话叫她去公寓那边见面。

    朴家父母难得一致地提前下班,回家后却只剩空空荡荡的屋子。朴妈妈在女儿的卧室里转了几圈,桌子上的东西少了很多,衣柜里也空了不少,可是立在床头柜上的全家人合照,却没有被放入行李箱当中。

    朴妈妈眼圈一红,无力地蹲在窗前,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只露出一点点呜咽。

    朴爸爸独自在客厅带了会儿,也还是没有忍住跟了过来,听到自家老婆压抑的哭声,吃了一惊的同时却立马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再扫一扫房间中已经空了不少的摆设,以及摆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朴爸爸突然间便懂了他夫人为什么而哭,因为就在他的视线再一次回到孤零零的相框上面时,他的心也被猛地一刺,然后有种叫心痛和后悔的情绪,突然间涌了上来,快要从眼睛中滴落。

    与朴妈妈的反应如出一撤,朴爸爸也是在快要哭出来时,快速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右手捂住了双眼,捂得死死的,仿佛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骗过自己,骗过大家,仿佛这样他就还能够接受,他从小养到大的宥拉明天就要飞去另一个国家。

    而归期未定。

    翻了新年的首尔,冻得人都不想出门。崔胜弦想着自家妹子第二天就要走人,只觉得心脏都要被割成两半,一半放在首尔和弟弟们一起准备时隔三年的团体专辑,另一半随着朴宥拉登上明天的飞机,跟她一起去意大利,日日夜夜地都盯着她,每天每天的都对她说自己很像她,让她不要被风骚的意大利男人勾引……

    鬼神大人的危机意识来得太强烈,依依不舍的念头也来得太深切,所以两个人在他的单身公寓腻歪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后,眼看着时钟里的指针已经快要滑向十一点,崔胜弦却是忍不住地把靠坐在他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宥拉,今晚不要回去了,好吗……”

    低下头去在女孩的耳边低喃着,带着眷念以及撒娇的语气。

    然而怀中人却是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还惩戒似地捶了下他的手臂,半是好笑半是娇嗔地道:

    “呀!”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朴宥拉今晚真的留下的话,以她父母的作风来看,第二天她大概就走不了了……

    崔胜弦接收到女孩眼中的谴责意味,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靠谱。但双臂圈在女孩的软腰上面,就是舍不得放开,一颗心就是沉甸甸的,还有好多想说的话都坠在里面,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宥拉……”

    崔胜弦直接把头又埋到了女孩的脖颈旁边,一边呢喃,一边轻轻地吻在她的颈窝。

    “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呼吸间的热气,很快就弥漫到朴宥拉的脖子上,让她的脸也不自觉开始发烫,让她也被崔胜弦的情绪带得惆怅,又被这气氛带得暧昧与缠绵。

    “欧巴……”

    朴宥拉略回过身来,抬起手臂反手抱着崔胜弦的后脑勺,五指只是微微用力,便引得崔胜弦默契地低下头来。

    两个人都闭上眼,只用纠缠确认彼此的存在。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哪天,到那天之前,不知道会让这唇舌寂寞多少个想念的瞬间。

    所以,谁都不忍心先退开,只是一味地抚弄,一味地痴缠。

    当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凌乱,当温度烫得吓人的手心,覆上了绵软的胸口。朴宥拉终于还是被吓了一跳,隔着毛衣按住某只蠢蠢欲动的大手,脸颊绯红地说了声:

    “欧巴不要。”

    如果说刚才的动作,只是意乱情迷之下毫不自知的举动的话,这会儿被朴宥拉含羞带怯地看着,崔胜弦却愈发明显地察觉到,手下那美妙而温暖的触感。

    然而他没忍住,抓了抓……

    “欧巴!!!”

    这一次朴宥拉是真的羞怒了,一边拽出某人很不自觉的手,一边快速地后退,拉开了上身之间的距离。

    “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我还是先回家了。”

    红到耳朵根的女孩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崔胜弦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冒失,这会儿也跟着尴尬,闻言只是摸了摸鼻头,轻轻回了句:

    “好,我送你。”

    大半夜的,加上又是寒冷天气。崔胜弦也没再召唤什么司机,只是自己伪装了一番,裹得跟只熊一样之后,把朴宥拉半揽在怀里,两个人一起下楼去,绕到两个街区之外拦了出租车。

    “至龙前两天说,想把你设计的饰品,放到之后的mv和打歌现场中去用,他跟你说过了吗?”

    崔胜弦箍在自家女票背后的手臂依旧强势,但其实还是有些为之前的事心虚,于是干脆找了别的话题,想让刚才那件事对女孩所造成的冲击,赶紧被甩到外太空去。

    “嗯,说了。”

    朴宥拉窝在崔胜弦的怀里,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声音里已经重新带上了笑意。

    说实话,刚刚经历袭胸事件之后,她其实是太过害羞,所以显得有些愤怒,有些僵硬,又有些尴尬。崔胜弦是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能和她这样亲密的男人,她不习惯,不敢,但不意味着她不喜欢,尤其是当从公寓里出来之后,崔胜弦一路都在小心翼翼查看着她的神色,还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直到上车之后,都坚持着把她裹在大衣里面之后。

    头靠着男人宽阔坚实的臂膀,眼望着首尔寂静而绚烂的夜,朴宥拉原本坚定的心,也化成了一汪湖水,里面还有游来游去的鱼,那是她向着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蠢蠢欲动的爱情。

    “胜弦欧巴。”

    她转过身来,把自己埋进崔胜弦的怀里。

    “我不走了好不好。”

    声音被崔胜弦的大衣掩盖了一些,有点瓮瓮的,又软绵绵地,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然后她感觉到,崔胜弦又抬起了大手,在她的后脑勺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修长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轻轻地滑过去,再滑过去……

    朴宥拉突然无端地有些恼恨,为什么每一次,手指都离开得那样顺利,为什么没有和她已经流到后背的黑发缠在一起。

    这样的情绪来得太过任性,来得太没有道理,所以等她气哄哄地抓住崔胜弦的手指,同时坐直身体后,她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的情绪和举动实在是太过小孩子气。正好窗外有熟悉的景物飞过,朴宥拉指着外面,果断地转移了话题。

    “我到了!”

    这场送别,从公寓送到了出租车上,又从出租车上,送到了朴家所在的小区里面。

    眼看着两人已经在小区里绕了好几圈,连从熟悉的家门面前都路过了好几次了,朴宥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欧巴,明天不是还有行程吗,早点回去吧。”

    崔胜弦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把女孩柔弱无骨的手握得很紧。他拿出手机来确认了时间,确实已经太晚了,无论对于明天要飞走的她,还是明天上午要去跑通告的他,都已经太晚了。

    空虚地插在另一只口袋中的手,挪出来摸了摸朴宥拉的脸侧,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起之前那一幕,虽然后来他一直在回避,怕再让朴宥拉生气,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宥拉对不起,欧巴是因为喜欢你……”

    女孩踮起脚来轻轻吻在他的唇上,把他未完的道歉都封在了口中。

    “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也喜欢……”

    朴宥拉鼓起勇气说了这样一句,然后突然就抽出了手来,笑着向自家家门跑去。

    崔胜弦愣在原地,突然间有些混淆,不知道朴宥拉刚才说的也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也喜欢他,还是也喜欢之前那……

    女孩跑到家门口时,回过头来又看了崔胜弦一眼,双眼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星,娇俏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爱你。”

    朴宥拉无声地说出这三个字,满是笑意地眨了眨眼,便消失了身影。

    把那口型反复地模拟了好几次,崔胜弦才终于确定了含义。想着女孩之前那灿若桃花的笑脸,想着她唇齿间所有未竟的话语。崔胜弦突然间觉得,原来他家宥拉也有像狐狸一样的时候,半是狡黠,半是勾引,居然让他生生地在她家门口又站了半个小时之后,第二天行程跑完,就已经忍不住想要飞到她身边去,把她吻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