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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米远的距离,老者看着年轻人的背影,眼眶干涉。
池木修不敢相信又急切地回头,特助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满意疑惑。什么样的人,能让如今这样地位处事不惊的男人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很好奇。可看到一位老态龙钟佝偻白发老人时,他更加困扰。
“阎伯!”池木修几乎是忘情惊呼,这令一直在看着他的特助对老人更加不敢小觑。
一声久别重逢的呼喊,阎老汉沧桑昏黄,往日精光不复存在的双眼中布满了薄雾,拄着拐杖颤巍巍朝池木修走去。
池木修快步上前,搀扶老人,内心不比老人的激动要少。甚至鼻子发酸,多年来隐忍的情绪也在一瞬间控制不住,眼白微红。
“阎伯……”又是一声呢喃,千言万语,不及这一声称呼。
阎老汉沉默着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皮包骨的右手拍在池木修搀扶着他的手背上,甚感欣慰。
因着刚才樊遗爱的电话,池木修回头,特助鱼柯快步走过来,默契的等候他交代什么。
“查闵青的行踪,要快,要具体。”
鱼柯收到指令,点头,“是。”
“修儿,你有事的话别管我,先忙去。”老人慈祥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人。
池木修摇头,“阎伯,我不忙。”心脏揪疼。
“老大,需要让人来开车吗?”鱼柯收到指令,要去保密据点查闵青的行踪,自然是不能留在这里。
公司里,池木修称‘老大’,陆三和鱼柯那就是一左一右仅次于池木修的‘老二’,没谁比他们俩更有话语权。
“不用,我自己开车。”挽着老人胳膊,池木修朝门前的车走去,扶老人坐到后面后,他绕到前面,打开驾驶室车门迈了进去。
鱼柯目送池木修离开,伸手打了个的士,说了地址。
宽阔的马路上,飞驰的宝马X5M里,从后面看着越发成熟稳重不似从前的池木修,阎老汉抬手又抹了把辛酸泪,难言激动。
手握方向盘抑制情绪,池木修不敢去看后面的人,往事历历在目……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少年被十来个半大孩子围殴,从工地上回来的两个人吓走了那些暴戾的打人孩子,救下了那个将要断气的少年。
那个少年,是流浪街头的池木修。
那两个人,是阎老汉和他的儿子。
他的命,是他们父子俩捡回来的。
池木修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初的阎家父子,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池木修。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的恩情,他们就凭空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一样,让他一度迷惘。
自从救了他以后,他们父子替他看伤治病,甚至知道他无父无母之后,愿意拿钱让他上学!其实对他们来说,经济条件并不富裕,他们却依然肯拿出一部分钱给他花,他一直铭记于心。
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想要让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孩子上学,是难于上青天的事。不得不说,是命运吧,就在父子俩为小池木修上学的事情发愁的时候,一天晚上回家,就捡到了一个皮包。
父子俩不是不识字,可他们看不懂里面的票据以及各种文件。不过他们认得皮包里的名片,于是,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找到了酒醉醒来后的失主。
失主找到阎家父子后,千恩万谢,要拿钱以表谢意,他们父子俩说什么都不要。那人就说了,有什么难事的话可以去找他,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一定替他们办到。
当时看那人的装扮,不像普通人,阎老汉试着说了孩子上学的难处,没想到,那人一口答应了下来,当天,池木修就去上了学。
阎老汉父子俩不知道的是,那人是教育局一把,他丢失的皮包里装着的,是他受贿所得,人,虽然不是公正的好人,却还是举手之间成就了池木修的未来。
期间,不管他们父子俩怎么换工作的地方,总是不忘给池木修汇钱,虽然后来池木修凭借着奖学金以及自己勤工俭学的钱,不再需要他们的支助,可他依然不忘他们父子给他的恩情。
一直到七年前,他们突然断了联系,池木修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车停稳,阎老汉侧头看着车窗外豪华的别墅,有点退缩之意,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阎伯,我们……到家了。”打开后车门,池木修看着老人,伸手去拉。
阎老汉点头,慢慢挪了出来。
池木修搀扶着老人刚走到客厅坐下,鱼柯的电话打了进来,“老大,闵小姐去了加拿大,预计30分钟后下飞机,在温哥华国际机场。”
池木修淡淡‘嗯’了声,挂断电话,给樊遗爱打了过去。
京都机场那边樊遗爱接到电话,浑身泄了气,躺在椅背上,闭上的眼中,有痛楚和愤怒。
她竟敢偷跑?她竟敢不顾一切的去找其他男人!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她竟做的出来!
悲痛之后,樊遗爱恢复神色,启动Veneno,电话打给蒋乐,“我要闵青这五年里所有的资料。”
“大半夜的抽什么疯!”蒋乐嘴上是这么说,可人,还是从*上爬了起来,往书房走去。
难得今天他没有出去,早早就进了被窝,还被捞了起来。
樊遗爱听到那边动静,没回话,也没挂断手机。
“她又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想起来现在要她这五年的资料了?”以前不是没说过,可他那时候什么反应,一副不搭理的样儿,任由她自生自灭。
樊遗爱还是没搭理,蒋乐进了书房打开电脑输入一行数据,跳出特殊窗口,边对电话里的人讲,“得,我不问了,等下发你邮箱。”
‘嘟嘟嘟嘟’
樊遗爱挂了电话。
私人别墅里,池木修看出老人的拘谨,干脆蹲身在老人面前,抬头轻问,“阎伯,你和阎大哥这些年去哪里了?你们过的还好吗?”
虽然阎老汉的儿子比池木修要大出许多,可他依然喊他‘阎大哥’。以当时池木修的年龄,喊阎老汉‘爷爷’的话,有些不合适,于是,就成了‘阎伯’、‘阎大哥’。
阎老汉闻言,直点头,“好!好!好……”说着,红了鼻头。
池木修从老人的神情中看出异样,“阎伯,出了什么事吗?”
阎老汉决定来找池木修的时候,就没打算隐瞒他什么,缓了口气,说了起来,“修儿,你不要怪阎伯和你阎大哥的不告而别,全是因为没办法。”
池木修点头,表示理解,坐到了阎老汉紧挨着旁边的沙发上。
阎老汉眼神空洞,双手握着拐杖,叹了口气,“你阎大哥他……没有了。”
池木修一怔。
再看老人,他模糊不清晰的眼中,有着难以形容的痛彻心扉。
“说出来丢人,我也不怕你笑话,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和你阎大哥正在工地里干活,家里来了电话,电话接到手里,那边你阎大哥媳妇就开始哭哭啼啼,说是被人……被人玷污了……”
多年的摸爬滚打,池木修听到这里倒很淡定。
阎老汉继续,“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爷俩就回了家,回家以后,你阎大哥就去找人算账,后来,唉!”老人抬头长出一口气,“只怪我老头子没本事,让他们夫妻俩被人欺负了去。”
回忆起心痛往事,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想装作放松,却微微颤抖,“你阎大哥被人活活打死,媳妇的事情也在村里传到沸沸扬扬,她抵不住流言蜚语难听话,受不了男人的死,喝毒药自杀,也没有了!”
池木修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够强大,可,“您后来怎么不来找我呢?”
以他近几年的情况,完全有能力照顾这个无依无靠的老人!
其实阎老汉早就知道池木修如今高高在上的地位,说起这个,他原本红润含泪的眼睛有了光泽,转为笑意,“他们俩虽然没有了,可老汉我还有个孙女,这次来找你,就是为她而来。”
池木修紧紧揪着的心,莫名放松,有人陪着,总好过孤寡老人要好太多。从老人突然转变的态度神情上来看,老人是挺疼爱孙女的,甚至是……引以为傲。
说起孙女,阎老汉嘴角笑意不掩,“媳妇是个聪明的,她给我老人家留了个好孙女。从初中起,她就让孩子在城里面上好学校,也因为每周都在学校里住,才没有给她知道,她妈妈被人玷污的事情。”
看来,老人家是豁达的,否者,说起这痛心事,怎能如此平静。
“好在出事的时候孩子不在家,不是什么光彩事,街坊邻居帮衬着,把丧事办了下来,孩子回来的时候,我骗她说,她爸爸妈妈是吃了毒蘑菇中毒不治身亡。”
那阎大哥对池木修向来不错,池木修只想问,“后来那些恶人呢?”
阎老汉叹了口气,“老天有眼,只手遮天的人也遭到了报应,家里被查封,沦为乞丐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说完恶霸,阎老汉继续说他的骄傲,“孙女叫语言,是个很乖巧的女娃。村子里乱嚼舌根的人太多,害怕她哪一天听到不该听的,我就想带着她离开。刚好,她考学靠到了这里,我就卖了家里的老宅,在这里租了个小房,我们爷孙俩过的挺踏实。”
池木修只偶尔点头,认真的听老人讲话。
老人泪水还未干透的眼中突地有了哀默,“修儿,我来,是想拜托你照顾语言。我,怕是熬不了几天了。”
看老人家现在坐在这里好好的,可多年的中药陪伴,还是让池木修闻到了淡淡药香。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不会不切实际,也不擅长说些虚伪客套的话,只牢牢盯着老人,听他说话。
阎老汉痴痴笑道,“要不是放心不下语言,我是不会来打扰你的。”
多少变了心忘恩负义的人存在,可他相信,池木修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池木修是多么的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功,他不想叨扰,可终究是不放心宝贝孙女。
老人家的意愿表达完,松了口气。
池木修起身去拿电话,“阎伯,我们现在就去检查身体,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看好的。”
阎老汉以为他是要拒绝照顾孙女,神色慌张,池木修继而讲道,“您放心,您的孙女,就是我的亲人,我理应照顾,我会好好照顾您和语言的。”
听了他的话,阎老汉算是得了定心丸,拦住池木修要往外打电话的手,摇头,轻笑,“修儿,不要忙了。我能活到这岁数,已经很少见了。人啊,都是寿终正寝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池木修心疼了下,又蹲身在阎老汉面前。
对池木修来说,阎家父子真的是他的再生父母,对他有知遇之恩。“阎伯,您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别老说丧气话。”
老人摇头,“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不行,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这是准备走了,就是舍不得小语。”
池木修真心开口,“阎伯,我这里没别人住,您和语言住过来吧,让我照顾你们。”
阎老汉一寻思,可以呀!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待他撒手人寰之时,孙女没人管。
虽然这样不合适,但是和担忧孙女的心相比,他还是选择了听池木修的。
有了池木修的承诺,阎老汉放下了心,明显可以看出他没了来时的拘谨紧张。苍老的脸上,甚至带了些许笑意,“修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世上,受过陌生人恩惠的人多了去,可回过头来可以不忘初衷的,没多少。
说实话,当时他和儿子在工地里打工,收入很可观,在村子里,他们家是第一个盖起楼房的,多少人眼红。资助池木修,完全在他们的承受能力范围内,算起来,没花他们多少钱。
可当初的那些小事,对池木修来说,却是改变他一生的转折。
“阎伯,我们先去拿东西搬过来这里,然后我们去一趟医院检查身体。”池木修眼里的老人,不亚于亲生父母。
阎老汉眼神呆了下,“不用,修儿,来,你电话给我用一下,我给小语打个电话。
池木修没多想,直接把自己电话给了阎老汉。
坐在阎老汉旁边,池木修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忙音,一直到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阎老汉明知道,这个时候阎语言在忙,根本不可能电话带着身边,平静的将电话还给了池木修。这样,池木修就有他孙女的电话号码了。
池木修一句‘多打几次试试’还没出口,阎老汉拄着拐杖起了身,“修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等池木修有反应,阎老汉就转了身,池木修担心他的身体状况,“阎伯,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您和小语的家,不说什么走不走的。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去办。”
阎老汉笑着摇头,“在‘离开’之前,我想去见几个人,了了未了的心愿”。
“我送你过去。”
“阎伯想一个人过去,放心吧,我老头子还没那么不自量力,不行的话,我一定会不客气的麻烦你。”说完这段话,阎老汉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池木修跟在他身后,“阎伯,我让司机送你去车站。”
如此想来,这里根本就打不到车,阎老汉点头同意。
从池木修这里出去,司机把他送到车站,他坐着城际公交,去了影视城。
影视城威廉古堡中,阎语言刚从另一个片场赶过来换好女巫服,化妆师正在给她快速涂抹化女巫妆。鱼龙混杂的场地里,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和阎语言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眼睛搜索到阎语言,连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她面前,“语言……你……你,你爷爷……你爷爷他晕倒了!”
阎语言猛地一惊,化妆师两手化妆道具举高手,脸色不怎么好的等着她的反应。
“在哪里?”阎语言的心,猛地提了上去。她一直知道,爷爷身体不好,这些年来,一直在用中药维持着。
女孩儿指指外面,“在荷花亭附近。”
阎语言不顾一切奔跑过去时,荷花亭周围围了几十号人,她慌忙拨开人群挤进去,看到爷爷躺在地上,明显还是摔到时候的狼狈模样,一瞬间,她心尖儿的酸楚无法形容,立刻红了眼眶。“爷爷。”蹲跪到地上,托起了老人的身体。
“我已经打了120,等一下急救车就来了。”旁边女孩儿的话听到阎语言耳朵里,她回头仰视,对拿着手机跟着着急的女孩儿说了声‘谢谢’,将老人抱到了怀里给他取暖。
救护车过来,阎语言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说要进行急救,让她去交钱,她才想到,自己是匆匆忙忙从片场跑出来的,身上穿着的,还是女巫服,脸上是半成品女巫妆。她现在,身无分文,电话也没有拿。
她求医生先动手术,自己回去拿钱,医院依然不同意。
正在她沮丧无能为力时,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你用我电话打给你家里人吧。”
阎语言抬头,看到一张惊艳却不施粉黛的脸,而后无力摇头,“我没有家人。”
陆一楞住,看她这一身行头,“要不我先替你交费,先给老人家急救要紧。”
阎语言不敢置信两眼放光望着陆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对彼此来说,就是陌生人,她却愿意帮助她,阎语言鼻尖一酸,牢牢攥着拳头,点头,“好!”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憋在了嗓子眼,她只想祈祷爷爷能睁开眼睛看看她。
交了费,阎老汉被推进抢救室,陆一没多留,给阎语言写了自己的账号,走人,留下阎语言一个人守在急救室外。
等待的时间,分分钟都是煎熬,阎语言每每想到爷爷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都会默默流眼泪。
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终于终于,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看到她,说了句‘脱离生命危险’,其他话她没有听清楚,看到爷爷被推出来,跟着去了病房。
阎老汉转醒时,第一句话就是管阎语言要电话。
阎语言红着眼,顷刻泪如雨下,“爷爷!”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惊肉跳,她不想再来一次,一次就够了。
阎老汉在吸着氧,阎语言一哭,满脸五颜六色,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奇装异服。
看样子她是从片场跑出来的。原本,他就是要过去找她,没想到,还是力不从心,走到半道儿就没有知觉了。
护士过来查房,检查了各项数据,笑着说‘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老人病,太常见,对他们来说,早就麻木了。
一来这话安慰病人和病人家属,二来缓解病人的紧张,减轻他自身的负担,有利于身心健康。
阎老汉的身体状况稳定后,阎语言才顾得上去想其他。
她从片场跑出来,还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虽然人家喊她的时候,知道她什么情况,可她自己失误,忘了请假。
拿了阎老汉的手机,阎语言忙给片场打了过去。
那边人接起电话,先礼貌‘你好’了声,“哪位?”
阎语言说出自己时,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暴走,没等阎语言张嘴,那头机关枪似的,分贝音量剧加,“阎语言,以后你还想在演艺圈混不想了?知道不知道因为一个你,耽误了我们多少进度?男女主角在片场干等了3个小时!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不知道?啊!你知道不知道?!”
狗血淋头的架势,阎语言深感抱歉,就算被骂死,她都没敢回半句嘴,默默低头,等对方没力气发火了,才敢张嘴说话,“能帮我喊如如接个电话吗?”
都怪她脑子不好使,没记住别的号码,只记得剧组座机号,就直接打到了这里。
那头人明显一怔,“你找她干什么呀!怎么,一个人不过瘾,还想再拉一个垫背的?”
阎语言,“……我很抱歉,没有打招呼就跑了出来。我现在在医院走不开,可以麻烦你帮我喊下如如吗?”
在这个剧组,她就和年如如关系还差不多,对她说爷爷晕倒的就是她。要不是给她碰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没一个人肯出手相救,她暗暗发誓,以后若是遇上老人需要帮忙,她肯定义不容辞。就算现在到处都是负面新闻,可她依然会去做,做之前,学着旁人手机先拍照就好,这样也不怕出什么令人伤心的事。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医院?怎么,你被车撞快死了?”
电话那头明显不友好的语调,阎语言一个没忍住,闭了闭眼,挂断了电话。
老人欺负新人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可这一刻,她还是没能忍住。
到护士站问了爷爷的情况,护士说,现在阎老汉的身体特征基本稳定,只等着恢复就好。回到病房,见老人家在看电视,她就把电话放回到爷爷衣兜里,跟阎老汉说过以后,回了片场。
她这一身儿,得回去换呐!
还有好心人给她垫付的钱,她要还啊!
还有剧组,她要去赔礼道歉呀!
爷爷住院这几天,她总不能不管吧?
寻思着要怎样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公车已经开了过来。她这一路,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旁人看她的眼光,好在公车直接开到影视城,她下了车,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她所在的剧组。
这么一折腾下来,已经夜里将近11点。
今天要拍夜戏,大部分人没散场都在,她先问了人导演在什么地方,工作人员跟她说了以后,加了句,“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等会休息时间过去比较好。”
阎语言虽然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可她脾气还行,和剧组里的人关系融洽,听了工作人员的话,阎语言趁机去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服,卸了妆。
做好一切离开这里的准备,她拿出手机,准备给陆一转账过去。
手机打开,有32个未接来电,她心慌了下。
12个剧组座机的,9个年如如的,7个导演助理的,3个这戏男主角的,刚进组的时候,男主角给她留了号码,说是有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虽然她一次都没打过。
还有最早的一个陌生号码。
统共32个电话,有31个都是从这个地方打到她手机上的,她电话装到了衣兜里,朝片场休息区走了过去。
至于那个陌生号码?阎语言一般没有回拨电话的习惯。无视。
避免不了的,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臭骂,阎语言欣然接受。和拍戏比起来,她更在乎的是爷爷他老人家。
好在导演没有多为难她,也幸好她是无名小辈,没有签违约金什么之类的文件,导演只冷若冰霜的给了她一句,“以后不要来拍我的戏。”就这么高抬贵手放过了她。
虽然有些可惜,可她出了片场,仿佛轻松了很多。
影视城一趟下来,已经将近凌晨1点。
这个时间点,早已没有了城际公交,她伸手拦了的士,去了医院。
医院病房里,池木修稳稳当当拿着水果刀,给苹果削好了皮,耐心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他身后鱼柯立马递过水果签,往阎老汉面前送。
阎语言以为爷爷早该休息了,蹑手蹑脚的来到病房,却看到房间里有两个陌生人。
房间里三个人一并看向阎语言,阎老汉先开了口,“小语,快过来。”对门口的人招手。
阎语言对两张陌生的脸点头示意,走到了病*前。
阎老汉拉住孙女的右手,眼里全是笑意,对着池木修,“修儿,我孙女,阎语言,你可以叫她小语。”
池木修对阎语言微微一笑,阎语言却是对他没什么好感,扭头对阎老汉怨念,“都几点了,怎么还不休息?”
池木修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脸上始终挂着笑。
阎老汉不情愿的重新躺到*上,“我都休息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有人来陪我说说话,你还有意见。”
“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受打扰。”在池木修看不见的地方,她剜了眼阎老汉,却让鱼柯看了个真真切切,鱼柯忍不住偷笑。
池木修敏感地看向鱼柯,鱼柯立马收起表情,恢复了扑克脸。
“好了知道了,就你啰嗦。”阎老汉忙拉过阎语言,看池木修,“这是你修大哥,以后若是爷爷不在的话,他能照顾你。”
过去,阎老汉从来没有在阎语言面前提起过池木修。
这是阎语言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第一次见到真人池木修。
她知道池木修,亚洲首富,就算她不八卦,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晓得他是何方人也。只是看着真人,要比电脑、报刊、书籍上的影像更加完美。
对,就是完美,从外形来说,是完美的。
她甚至有些思量,那些负责拍摄他照片的人,是不是太嫉妒他的身材容貌而特意把他拍的不好看?
不过……
“谢谢你陪我爷爷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回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他这样的人,是她一个小弱女子不敢奢望的,姑且干脆潇洒。
鱼柯猛然看向阎语言,她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吗?她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蠢话吗?
简直是个名副其实的‘蠢女人’!
自己孙女的脾气,阎老汉还是了解的,瞧她现在脸色难看的,保不住等会儿能怎么样,笑对池木修,“修儿,你陪我老头子这么久了,快回去吧。”
池木修想来,自己也不便多留,走之前,问阎老汉,“阎伯,我请个护工来照顾你吧?”他也没时间每天往这里跑。
“不用!”阎老汉还没张嘴,阎语言先发制人。
池木修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嘴角维持的笑,显得僵硬。
阎老汉拉了拉阎语言,阎语言不情不愿的酝酿了下情绪,回身没有看池木修的眼睛,佯装去收拾桌子,“我已经辞职了,不用工作,可以照顾好爷爷,你也不用再来了。”
鱼柯瞠目结舌盯着阎语言,这女人!脑子怕是有病吧?!
池木修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对阎老汉笑着告辞后,出了门。
原本阎老汉还想说她没礼貌,不曾想,他还没张嘴,阎语言就开始原形毕露,数落开,“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啊?”
‘若是爷爷不在的话,他能照顾你。’
“我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医学发达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条件,我现在也赚了很多钱,可以把病看好的,你怎么能灰心呢?”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每每阎老汉做了什么阎语言不满意的事情,她就开始像老师训学生一样的教育连篇。
“还有,爷爷,你是怎么认识那种大人物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啊?还‘修儿’,你喊得怪亲。”
阎语言对阎老汉的没大没小,那属于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阎老汉直言不讳,“我的意思很明确,给你找个靠山,也好让你今后不受委屈,有个人照顾你,我才能安心上路。”
阎语言心口一疼,“爷爷!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也会好好的!”
阎老汉抬手怜惜地抚摸着她头顶,“傻丫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不切实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与其把钱浪费掉,还不如买点好吃的养胃呢。”
阎老汉知道,她刚才对池木修的排斥,是出于对他的气。
“小语,多个男人过日子到底是不一样的,爷爷也没强求你们做什么,只是给我找了个接班人来继续照顾你罢了,以后见到人家,可不许像今天这样耍小性子听见了没有?”
阎语言烦躁的挥手,“知道啦知道啦!”转身去打水简单洗漱。
由于几年前阎老汉和儿子塌实肯干,所以他们家经济水平上还挺不错,加上如今阎语言自己拍戏,她自己还有个小健身房,阎老汉的医药费住院费各种费用不用发愁,少了因为钱而发愁的烦恼。
虽然她连三流明星都算不上,可她心满意足,不用凡事赶那么紧,人不都说了吗?一份付出一份回报,一份努力一份薪酬,人的所得,和他自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能怨天尤人,如今这样的现状,阎语言很知足。前提是,有她,有爷爷。
池木修隔三差五的过来一趟瞧瞧阎老汉,阎语言每天守在病*前,除了去上卫生间,其他时间,她都和爷爷在一起,阳光合适的时候,推着爷爷到小花园晒晒太阳,天儿不好的时候陪着老爷子在屋子里看看电话,挺惬意。
主治医师说,“老爷子可以出院了!”还开玩笑着,“别占我们医院*位了,赶紧回家舒服去吧!”
是啊,医院条件再好,哪里有自己的家舒服。
吃了晚饭,阎语言乐颠颠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家时,阎老汉突地吐了口血,阎语言连忙摁了铃,老爷子再次被送到了急救室。
阎语言孤身一人靠着墙壁等在急症室外,时间一秒一秒走过去,周围静得可怕。
她此时此刻的脑子,整个是蒙的,她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了!她想哭,可她又不敢哭,害怕爷爷醒来后担心。
走廊里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从脚步上来听,应该不是一个人。
池木修身后跟着鱼柯,阎语言抬眼看到他俩,没有一丝反应,重新闭上了眼,靠着墙壁头疼。
鱼柯其实很好奇阎语言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要说她对他崇拜的老板欲擒故纵吧?他一点没在阎语言眼里看到丝毫迷恋迟疑。说她真的是不想和老板打交道吧?可她每次也没拦着老板见老爷子。
这一刻,阎语言什么想法都没有,管他是不是亚洲首富,爱谁谁。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池木修没有好感,甚至是反感,看到他就想咬人。
可她还是忍住了。
虽然忍的很辛苦,好比现在,她好想好想扑过去抓着池木修狠狠,狠狠地咬一口,能咬掉一块肉最好。
兴许是仇富心理作祟。
阎语言闭着眼睛,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人的话,看眼睛最准。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别人看出她的心思,不愿意被别人窥视,所以,她始终不吭一声,沉默着靠墙闭目养神。
再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心悸,阎语言险些喜极而泣,红着眼眶,筛糠一样的身体,奔到了还在昏迷中的爷爷身旁。
医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只有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加上阎语言性格和善,长的又漂亮,年轻医生自是对她颇为好感,破天荒地紧跟着她的步伐,一路跟到病房,在她身后说手术结果,“老人家上了年纪,不免有些小毛病,没什么大碍,不过你还是放宽心些,别太难过反而误了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就没有人照顾老人家了。”
阎语言对爷爷的救命恩人感激不尽,人家还对她这样好,她酸着鼻子回身感谢,却不料,撞上了池木修好整以暇的样。
年轻男医生随着阎语言的视线同样看向池木修。
池木修是谁,怕是整个京都城没几人不知,没几人不晓,偏,这医生也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呵’声冷笑,没搭理池木修,对阎语言说着话,“有事叫我,今天我值班。”
阎语言感激之余,一时还没从心悸中回神,只点头示意,说不出话来。
要说,阎语言是个特别坚强的女孩儿,可每逢遇到这种事情,她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控制不住的脆弱。
医生揉了揉她发丝,转身离场。
阎语言对池木修没什么好感,池木修这会儿,对她也没多感冒。
阎伯都这样了,她还有工夫和人打情骂俏,真是本事的不得了!
俩人正无声无息的互相反感着,病*上的阎老汉转醒,喊了池木修。
池木修上前几步,握住了阎老汉的手,“阎伯,我在。”
阎语言忍住心口那股火,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