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谁的爱多一些,伤就多一些

莫道欢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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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只有路灯微弱的光照着空荡荡的路面。

    “心凉,想问你点事!”

    已经走到车门前,秦凯南忽然止住步子,回头来。

    史心凉微愣:“什么事?”

    “你结婚以后,过得还好么?”

    好还是不好,她说的上来么,一件接一件的事端接踵而至,让她措手不放,可是若论郑维熙和爷爷,终是好的鳏。

    “还好。”

    “好像很勉强的样子,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慕一菲也不会待你很好,不过,你却舍不下那个男人,有什么法子。”秦凯南落寞的眼神,深深地叹一口气。

    自觉得,他比郑维熙更适合于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去疼惜她照顾她,可是那又怎样,他的怀抱再温暖,她也不屑的对么?

    他很想回到过去,做一把随时给她遮风挡雨的伞,可是他没变,她却变了,变得坚强,变得沉默,变得隐忍,不再需要倾诉,不再需要依靠。

    史心凉默然,他的话是没错的,可是又如何,她不会因此而放弃这段得之不易的婚姻,放弃自己苦苦恋了太久太久的这个男人。

    “我过得很好,是你多想了。”

    “那就好,不过我想你答应我,如果哪一天觉得累了,就给我一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来,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史心凉笑一笑,有些酸涩,会有那一天么,应该不会的吧。

    她会和自己爱着的男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哪怕,他们之间会发生再多的磕磕绊绊,她都不会退缩。

    “好。”

    尽管心里觉得他的话不过是不可能实现的一个预言,可是又实在不愿意说出那个残忍的“不”字。

    秦凯南的唇角扬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明朗,他定定的望着月光下女子柔和的笑脸,一瞬间的失神,下一刻,快速的返身倒了她身前,猛地用力裹紧她透出淡淡柠檬香气的身体,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再飞快的放开,旋即含着笑意离开。

    秦凯南的车子稳稳驶离开去,转瞬之间就没了踪影。

    史心凉站在原地,发着呆,回神过来转身回别墅去,走了两步,又顿下来,直觉里,像是有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望着她。

    心里有些忐忑,状着胆子四下张望着,可是又什么都看不见,也许只是错觉女吧,自己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住在这么少有人迹的一幢别墅里,不心惊才是怪事。

    刚刚转过身,身后某处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望过去,就见一辆惹眼的兰博基尼在不远处正调转车头,而后飞一般疾驰而去,转眼没了踪影。

    车灯映照之下,尽管隔了一段距离,可是那开车人的大体轮廓还是看的个大概,那个人,应该是郑维熙。

    史心凉彻底的有些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见到自己和秦凯南在一起不高兴了么?

    他的确不止一次的表达过对秦凯南的厌恶之情,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自己不要和他接触。

    心里满满的不安着,回了屋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过去给郑维熙解释,才发现手机又一次自动关机了。

    结了婚后,慕一菲因为嫌她的这部手机丢人,所以替她买了一部价格不菲的新款手机,可是她总嫌太过于惹眼,一般只是在家里用,随身带着的时候极少,这一次也不例外。

    而她手里这部用了几年的手机,稍有磕碰就会关机,已经见怪不怪。

    电话拨过去,许久没人接听,再等一下,再拨,提示关机。

    …………

    郑维熙晃着手里的红酒,却没有要送进嘴里的意思。

    程戈凡已经先干为敬,对着一众狐朋狗友亮一亮杯底:“怎么样,干了!”

    作为婚礼前的一场聚会,他几乎请来了所有的发小,打算大醉一场,郑维熙之前本没答应过来,不知怎的酒席半酣就突然出现了,不过明显的有些不在状态。

    “哎我说郑总,怎么不喝啊?”有人质询。

    “之前和客户已经喝高了,头晕不舒服!”郑维熙笑笑,有些犯难的望一望杯子里的酒,还是一饮而尽了。

    他不是之前喝的高了,而是,因为心理实在不痛快。

    今天白天,开会时,史心凉给他打过电话,听秘书说起后,他就急忙的打回去给她,可是,却怎么都打不通,几乎一个下午,他都时不时地拨哪个号码过去,可是,一次也没有通过,害得他真个人都魂不守舍一般,只担心她有什么不妥。

    晚上匆忙的结束了和客户的饭局,就赶去那边,却好巧不巧的看见了那一幕。

    当时他因为酒后胃里不舒服,车窗一径都开着的,正打算下车。

    秦凯南真的是很过分,他说了那么多叫他气急的话,他怀疑他的母亲对心凉不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分明就就是居心不良。

    对着别人的的妻子,说那种话本就是不对的,过分的,最后他竟然还抱她,还吻她,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坐在车子里的郑维熙,当时借着酒劲,差一点就要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子和他理论一番了。

    不是因为他克制住了自己,而是因为当时史心凉的反应,太让他震撼了些。

    她竟然对他点头说“好”,对一个随时在原地等她被新婚丈夫抛弃的人,说“好”?

    他当时就震惊了,也怒极了,索性就没有动。

    而后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她竟然由着=那个男人对她又搂又抱,甚至于还恋恋不舍的目送那个人的车子离开,她太过分了。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爱得义无反顾么,为什么在自己一再劝阻之下,还要和秦凯南纠缠不休,她的心里真的有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位置么,还真是令人怀疑。

    郑维熙这里脑子浑浑噩噩的和众人推杯换盏,一面心里却是史心凉的影子挥之不去,冷不防身边有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有人打招呼:“维熙哥……”

    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这个人是晴澜,一样甜柔的声音,一样亲切的称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带给他恍如隔世般苍凉,已经有太久,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了,熟悉而又陌生。

    醉眼朦胧,他觉得面前的女人的却很像是他的晴澜,也许就是她没错,可是他却没有该有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反而,心里依旧是空落的像是少了似的。

    “呦,苏小姐,许久不见!”是程戈凡笑嘻嘻的开口,已经换了一个称谓,不再如以前般口口声声的嫂子叫着。

    “我约了朋友过来这里玩,她却放了我鸽子,不知道介不介意我来你们这里凑凑热闹?”苏秋婳笑得温文有礼,一副淑女气质。

    “欢迎,当然欢迎,苏小姐这么漂亮的美女作伴,开始给足了我们面子。”程戈凡一面笑嘻嘻,一面和身边因为酒劲上来满眼绿光的男人们打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再怎么不济,人家也是苏家的小姐,和郑家虽然最近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可是碍于慕一菲的面子,也不是可以随便打主意的,否则就是郑维熙也不会善罢甘休。

    见没了乐子找,几个男人就都有些失了兴致,只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酒上面去。

    郑维熙虽是醉着,可也决不至于就什么都辨不清楚,唇角一丝笑意苦涩,原来是苏秋婳,想想也是不可能是晴澜的,她走的那般义无反顾,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头?

    ……

    早起,天还只是朦朦胧胧有了一丝亮光,史心凉就打了车子直接去医院接回了苏阿姨。

    阿姨的腿虽然扭到,可是决不严重,休养了这两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虽然做不得什么活计,可是照应一下孩子没什么问题,而且维安在她面前似乎乖巧得多。

    心里装着事,安排好了就直接出了别墅的大门,她要回去郑家,她要找郑维熙解释一下,解释她和秦凯南昨天的事。

    一路坐在车子里,心里都在惴惴不安,也在深深懊恼,为什么要和秦凯南说那样的话,为什么由着他抱了自己,吻了自己却不曾推开,说起来也不怪他会不高兴了。

    郑家别墅,冷冷清清的再无他人,除了保姆阿姨。

    郑清昊和几个老朋友最近迷上了钓鱼,早吃晚归的,现在已经离开了。

    慕一菲去旅行也不在,郑维熙一夜没归。

    一个人闷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她一个人仰倒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屋顶,发着呆,心里,说不出来的恐慌。

    如果他因此要离开自己,那么,怎么办。

    会疯掉的吧。

    苦苦的寻了他七年,才终于把他追到手,如果就这么失去了,她还剩下什么,真的去到秦凯南身边,接受他的温情厚意么,那怎么可能,他一径是她的秦叔叔,她当做长辈一般敬重的人,从没有看他是一个爱人。

    眼里有泪涌出来,因为她的一番胡思乱想。

    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八点整,这个时候,如果他没回来,也许就证明昨晚上他大概都是在公司过的,等到他下班再做解释么,她又哪里等得及?

    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整理一下自己,就冲下楼去。

    保姆见她一脸异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切的问她怎么了,她只含糊的应了一下,就直接出去了。

    可是,才出了门,她就顿住了步子

    。

    豪华车子正缓缓驶过来,正是那辆郑维熙惯用的博兰基尼。

    车门打开,先一步下来的并不是她预料中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女人,她曾经恨之入骨,也曾经对她冷眼相向的一个女人,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有一阵子时间的,苏秋婳。

    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让她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才看到了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郑维熙是在苏秋婳的搀扶下下的车子,脚步有些踉跄,眼神有些迷离,衣装有些不整,衬衫领子裂开大半,露出大片麦色肌肤,袖口挽起到手肘处,西服反倒搭在臂弯里。

    想要急走过去,迎上他,可是不知为什么脚下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嗓子也像是卡了什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嫂子,你在家啊,维熙哥他喝得多了,我就送他回来了!”苏秋婳扬起笑脸,像是对待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一般打着招呼。

    许是因为她的话,郑维熙一下抬起头来,望过去,眼神冷硬疏离,只扫了她一眼,就别开去,径直向里走。

    史心凉压抑住心底的钝痛,跟上去。

    身前的男人半个身子都倾靠在女人身上,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暧昧不清,叫人心里生了刺一般难受。

    一进了客厅,男人就直直的倒进沙发里,倦倦的合上了眼睛,身子软的一滩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