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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轩辕染黛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谁知推开门后,竟看到李霆筠正沿着回廊向阁上走来,轩辕染黛心中一凛,连忙又把门关上了。
不多会儿,只见李霆筠便来到了门口,敲了敲门道:“阿染,可睡醒了么?”
轩辕染黛连忙道:“没呢,我还在睡着,王爷可有什么事么?”
“既然你在睡,那有事便待会再说吧,待会你醒了去趟玄英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轩辕染黛道:“好吧,我最后就去。”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轩辕染黛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虽然是毒师,但如今自己就像中了毒一般,却没有任何办法。本来和李霆筠只见正常的互动,如今看起来也觉得颇为诡异。李霆筠一说话,自己就觉得浑身发烧起来。
自己绝对是中了他的蛊毒!
轩辕染黛进殿时,李霆筠倒也觉得心跳微微变快,不过他尽力维持着镇定,摆出一副淡然超脱的神态。只见面前的人身穿一件的淡青色团花束腰裰衣,头戴一祥云纹流苏玉簪,腰间配一金丝菖蒲扇坠,显得清雅无比。
李霆筠指着自己身侧的位置道:“阿染,过来坐吧。”
轩辕染黛低着头,闷闷说道:“阿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阿染就站这听着便可以了。”
李霆筠嘴角一勾,笑着走向轩辕染黛。
轩辕染黛看他走来,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两人就这样你进我退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墙边。
轩辕染黛忙道:“阿霆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刚想离去,却只见一条长腿横亘在自己眼前,回身再想走,却发现李霆筠的手早已封住了去路。轩辕染黛整个人被他牢牢圈在墙壁与他之间,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李霆筠把嘴凑近轩辕染黛的耳边,用略沙哑的声音道:“阿染,你见了我,怎么倒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跑啊?”
“我哪有见到你就像见了猫……”
“没有么?”李霆筠向前挺了挺身,两人的距离便更缩短了,“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坐我旁边,为什么刚刚要告退呢?”
轩辕染黛垂睫看向一边道:“王爷若是只想叫阿染过来取笑,阿染可没有时间。”
李霆筠道:“取笑么?若是我告诉你,我叫你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轩辕染黛抬起头道:“是么,那阿霆,可不可以先松开我再说?”
李霆筠笑着摇摇头,然后托住轩辕染黛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轩辕染黛从未被任何人这样吻过,只觉得头脑中刚刚闪过的各种逃跑的方式一瞬间都被放大的空白挤了出去,就好像跌落深渊一般,而李霆筠是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于是手竟不自觉的也回抱住了李霆筠。
李霆筠见他竟也抱住了自己,心中窃喜,于是将轩辕染黛拦腰抱起,走向正殿中央的软榻。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似乎还并未从刚刚的惊慌中平复过来,脸上泛起一春日的桃花颜色,粉粉的倒甚是好看,加上眼角的两颗泪痣,此时倒显得有些娇媚动人。
轩辕染黛的手紧紧地攥着李霆筠的衣襟,当李霆筠将他放在软榻之上时也不曾松开。
“攥我攥得这么紧,”李霆筠调笑道:“是怕自己未来的夫婿逃跑了么?”
轩辕染黛忙松开手,道:“阿霆说笑了,适才不过是怕自己掉到地上,才不曾松开手,并非阿霆所言是……”
李霆筠从身后抱住轩辕染黛,头枕在他肩膀上,气息微微喷到轩辕染黛的耳廓,让他不自在的耸了耸肩。李霆筠道:“阿染,以前我不曾对你说过,我也不曾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中有了和你在一起的念头。虽然这个念头听起来很荒谬,和你相识也不过数月,然而你懂我,帮我,对我也有真心。我便觉得一天天的离不开你,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不过现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轩辕染黛道:“可是我们同是男子,况且阿霆始终是要娶妻的……”
“若是阿染不允许,不娶妻又能如何,就如同上次一般,阿染只消再让我染上一次怪病,我便可以一直和阿染在一起了。”
轩辕染黛叹了口气,道:“阿霆,其实昨晚我也想了很久,可是,我却不能分辨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因为我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想必你也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我的确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我是想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在你身边,还是给我点时间想一想,若是我想通了,再同你说,好不好?”
李霆筠听及此,便松开了手,道:“若是阿染这样想,我便不强求与你,你若是想通了,自己来找我便是。”
胤南客栈。
穆尔齐格看着一脸苦闷的轩辕染黛,竟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小黛黛你快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穆尔齐格捂着肚子扶着床沿瘫坐在地上,一边道,“想不到你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跑来问我,跑来找我的时候脸色铁青,我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哈哈哈哈,不对不对,你的确是被人欺负了,啊哈哈哈哈哈。”
轩辕染黛窘道:“找你解决问题,你倒嘲笑起我来了。”
穆尔齐格正了正神,嘴角却仍是有掩不住的笑意,道:“其实你问的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很好回答?这从何说起?”
穆尔齐格嘴角一歪,伸手就作势要向轩辕染黛的腰上搂去。
只见轩辕染黛身形一闪,便从穆尔齐格身前闪到了身侧,道:“大叔你这是作甚?”
穆尔齐格笑道:“看吧,这就是差别。”
轩辕染黛不解道:“差别?”
“听你的描述,那幽王想要碰到你,到好似轻而易举。然而我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即使适才不过想要碰到你的腰,却也毫无办法。证明你对他,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你自小就和我熟识,对我都尚且有防备之心。对他的感情显然是超过了我千倍万倍。”
轩辕染黛思忖片刻,觉得他说的的确有理,便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若是你自己不想,想必那幽王即便第一次得逞,第二次你也不会自投罗网。结果你今日竟再一次去了,便表示你对他还是有所期待的。此外,以你的性子,若是真的厌恶极了此人,便断断要离开王府。可一直到现在,别说离开王府,你甚至连一句抱怨他的话都没有,这还不承认自己喜欢人家么?”
“可是,我们俩……”
穆尔齐格皱皱眉,道:“别再拿你们俩都是男人这种破理由出来说了,若是他在乎这个,今天又怎么会和你说那样的话。若是你在乎这个,今日又怎么会来找我?小黛黛,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不要自欺欺人。欺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自欺,你就一直沉沦在这种麻醉之中,直到你发现欺骗不了自己的时候,你就好像退去麻醉一般,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相信我,那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轩辕染黛听了后思考良久,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叔提点。”
穆尔齐格笑道:“感情这种事,也就只有人不在其中时,才能看得清。不过小黛黛,以后你们俩若是有进一步发展,就快来与我说。我倒是很乐意听呢。”
轩辕染黛笑了笑,也不答话,转身便离去了。
穆尔齐格看着他消失在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笑着叹了口气。
轩辕染黛倒也没有直接回去,七转八转的倒来到了西粱坊,想到上次花非花带给自己的新出品的糕点味道着实不错,便连忙上前去看看。
然而进了西粱坊,却看到上次花非花坐着的地方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那男子一头银发,嘴角有些胡渣,身穿一件玄黑色的劲装,身后背着两把有些弯曲的剑,看样子倒似个刺客,见到轩辕染黛进去,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轩辕染黛向那男子做了个揖,道:“敢问花兄今日不在么?”
那男子听到轩辕染黛称花非花为花兄,竟从身后拔出那两把奇怪的剑,就要刺向轩辕染黛。轩辕染黛眼神一凛,向后疾退两步,伸出两根手指轻敲那剑的尖端,不一会儿,只见那剑的尖端竟氤氲出些许碧青的气来。
这时,突然一只折扇向那黑衣男子的手腕击去,黑子男子吃痛,便松开了拿剑的手。
轩辕染黛向外望去,只见花非花正站在门口,手中正拿着另一支折扇。
花非花见轩辕染黛看着自己,道:“哎哟,秦公子你怎么这时候来啊,这个是找我讨债的债主,恐惊着了秦公子吧……”
轩辕染黛笑道:“不曾,只是这位公子倒是好武艺,不知怎么称呼。”
黑衣男子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花非花见他这样,倒也生气一般地道:“上个月欠你的银子,不是说好了明日再还么,怎么今日到来要账了,若是伤了我这大客户,你担待得起么?”
轩辕染黛道:“秦某不曾伤到,花兄不必太为难这位兄弟。”
花非花见轩辕染黛也不追究,闲聊了几句,包了些上好的点心给轩辕染黛,也不收钱,便让轩辕染黛走了。
待轩辕染黛离去,花非花看着那黑衣男子道:“看到了么?”
黑衣男子笑道:“看到了,那必然是魂兮幽毒指。”
花非花道:“看来这秦公子果然如我所料,并不是一般人,定要好好的调查一下,不过……刚刚若不是我打掉你手上的剑,想必过不了半刻你便会中毒了。雾非雾,你倒说说,要怎么感谢我。”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抱起花非花便向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