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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奇道:“我这琴行虽说不大,但是各种琴倒是应有尽有,无论是三弦琴,七弦琴,甚至连马头琴,我这边摆放的皆是有的,怎么会没有你娘教你的那一种呢?”
轩辕染黛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记得,娘教我弹奏的那一种琴,是弯曲的琴身,上面约莫有二十几根弦的样子,到和这里这些琴都不大相似。”
姜氏听闻此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轩辕染黛道:“俊小子你在这里等候片刻。”说完便进了里屋。
李霆筠看向轩辕染黛,眼中倒是也有些疑惑:“弯曲的琴身?这种琴听起来倒甚是少见。”
“我只学过那一种琴,倒是万万不会记错。”
过了半晌,姜氏从里屋出来,手中抱着一把琴,那琴倒真是弯曲的琴身,整个琴身雕刻为一个凤凰,琴头则是凤凰嘴中衔着的一支灵芝,共有二十三根弦,不过似是很久没用,上面倒是有些许灰尘。
姜氏拿了块抹布开始细细的擦拭起这把琴来,道:“俊小子,你说的琴,可是这箜篌?”
轩辕染黛看了一眼,那琴倒正是自己幼时所学之琴,忙道:“正是这种,刚刚您说这是叫……”
“箜篌,据说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我这边也甚少做这种琴。眼下这一把,便是当初有人花重金求我帮她制作的,然而时隔这么多年了,她却并未来取,现下你若想要,便拿去吧。不过,在我这琴行,倒有我这琴行的规矩。你若想要此琴,需先用此琴弹奏一曲,我若听了喜欢,这琴你才能拿走。”
轩辕染黛听闻此言看向李霆筠,只见他笑着点了点头,心下稍稍安定,转身对姜氏道:“那秦某便献丑了。”
轩辕染黛将那箜篌置于身侧,然后席地而坐,双手抚上琴弦,唱道:
“问什么虚名利,管什么闲是非。想着他击珊瑚列锦幛石崇势,则不如卸罗裾纳象简张良退,学取他枕清风铺明月陈抟睡。看了那吴山青似越山青,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争闲气、使见识,赤壁山正中周郎计,乌江岸枉费重瞳力,马嵬坡空洒明皇泪。前人勋业后人看,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姜氏听完,眼中竟满满的全是赞许之意,道:“果然俊小子不但人长得俊,这歌声曲声倒也是俊得很,只是这曲中的意境,以你的历练,唱出来倒是少了些什么。”
李霆筠撇嘴道:“姜姨自己听了曲子便偷着乐呵下便是了,又没有让你品评,你倒说说,这琴是卖还是不卖?”
姜氏转头怒目而视道:“你这臭小子如今嘴倒是越来越尖酸了,我同俊小子说话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在这儿多嘴。”
李霆筠道:“好好好,我不多嘴我不多嘴。”
“俊小子,这琴你便拿去吧,姜姨我留着这把箜篌倒也是没用,毕竟会弹箜篌之人也并不多见,今天你来找它,说明它与你之间必有缘分。”
轩辕染黛也并不推辞,微微笑道:“那便多谢姜姨了。”
两人同姜姨说了一会儿话,便转身离去了。
紫金宫的秋澜殿内,太后正坐在正中的九凤牡丹椅之上,斜眼看着殿中跪着的人,道:“萧将军,哀家今天召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
原来殿中跪着的正是萧岳,他低着头道:“太后娘娘有何疑惑,臣定将知无不言。”
太后轻笑一声,转身对身旁的嬷嬷道:“给萧将军赐座,你便带其他人下去吧。”
那嬷嬷应了一声,让人搬来一把椅子给萧岳坐下,便带着其他下人下去了。
太后从身侧拿出一只簪子把玩起来,似是不经意的问道:“昨夜幽王别苑出事,萧将军也在幽王别苑之中吧。”
“萧某夜里睡得沉,竟不知出了事,还是第二日才知晓的。”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岳一眼,道:“萧将军此话当真?那哀家再问你,与幽王通行之人之中,有一个西域人模样的少年,据说那少年善于用毒,可有此事?”
“是的,随行倒的确有这样一人,不过萧某与他并不熟悉,也并不了解。”
“若是将军如此说,那便没有意思了。”太后眼中突然精光盛盛,道:“探子的密报中,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将军和那少年同住一屋,那少年上不了马车,还是将军将他抱上车的呢。将军在宫中可是人尽皆知的冰疙瘩,怎么对那不熟悉的少年却是如此热心?”
“太后娘娘多虑了,微臣不过是礼貌性的帮个忙而已。”
太后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个玉镯,放在手中把玩着,笑道:“不知道将军是否熟悉这个玉镯?”
萧岳抬眼看去,之间那玉镯之上赫然有一圈银色的装饰,上面倒是雕着个“萧”字。
“自然认识,此乃当年萧家奉给娘娘的玉镯,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若是你效忠于本宫,效忠于皇上,那你们萧家就会一直被本宫捧在手心,放在这高高的架子上。若是你有半分的违逆之心,你可知道,这玉镯从本宫手中掉下的后果?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还望将军先想想自己的家族,不要被某些东西蒙住双眼才是。”
萧岳道:“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出了宫门,萧岳便见到穆尔齐格坐在宫外不远的一个云吞摊上,正点了碗云吞望着自己这边的方向,见自己向他走来,倒是低下头假装吃云吞了。结果一下子吃的太急,反而呛了几口,不停地咳嗽起来。
萧岳笑了笑,立马上前拍了拍穆尔齐格的背,道:“怎么这么傻?”
穆尔齐格咳嗽止住了,却还是低着头,眼睛看向那碗云吞,道:“是啊,怎么这么傻……”
李霆筠和轩辕染黛回到别苑的时候,萧岳和穆尔齐格却早就回来了,穆尔齐格看到轩辕染黛抱着个大家伙,倒是很惊奇,道:“小黛黛你倒会弹箜篌么?以前怎么没见你弹过?”
轩辕染黛道:“小时候倒是学过,只是当年娘下葬之时,我便把那箜篌与她一起埋了,之后便再没弹过了,所以你倒是没见过。”
“只是你买这箜篌回来,倒是要做什么?”
轩辕染黛笑了笑,说道:“秘密。”
回到寝殿,李霆筠对轩辕染黛道:“阿染,只怕一首箜篌曲,倒不一定能有多少新意。”
“我自是知道这点的,所以,我的箜篌曲,必然会加上点别的与众不同的东西。只是一时我还没想到能有什么办法,不知阿霆你是否有什么好点子?”
李霆筠一时倒也犯了难,看向窗外,却见窗外的睡莲之上却赫然趴着一只蝴蝶,顿时想到什么,对轩辕染黛道:“阿染,你可以控制蛊虫,那寻常的虫子是否也能控制?”
轩辕染黛道:“若是没有训练过的,自然是比较困难,不过倒也并非不可能。”
“那,若是你弹琴之时,身边引来彩蝶飞舞,岂不是……”
“倒是个新鲜的主意,只是我驭蛊,是要使用短笛来控制的,而如今弹着箜篌,却不能吹笛,怕是很难让蝴蝶都飞过来。”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娘亲在时,倒的确是可以通过箜篌之声召来蛊虫,我去翻看下娘亲留下来的书籍,看看是否有办法实现。”
李霆筠道:“那我便再给你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主意。”
轩辕染黛笑笑,拿出食指在李霆筠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也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翻看了娘亲留下的好几本书,的确发现了用箜篌控制蛊虫的办法,不过比起使用竹笛,便需要更强的内力作为支持,因为箜篌的声音本就不如竹笛清脆,蛊虫并不能很好的受控。
翻到最后一页,也没发现能在几日内就练成的方法。
穆尔齐格此时倒是正好来找轩辕染黛,看到他愁眉不展倒是觉得奇怪,道:“小黛黛你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郎君和别人跑了的怨妇模样?”
轩辕染黛瞪了他一眼,道:“乱说什么?我只是在烦恼如何用箜篌招些蝴蝶罢了。”
“小黛黛,是不是王爷对你不好?这么这么快就想着招蜂引蝶了?买那个箜篌是要去当歌伶么?”
轩辕染黛伸出手在穆尔齐格脑门上拍了一下,道:“真不知道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是想用箜篌,招揽一些真正的蝴蝶围绕我。以便六天后太后的生辰祭典的节目不至于太寒酸。”
穆尔齐格听闻此言,咯咯笑道:“招揽蝴蝶又有何难,我帮你便是了。”
“你有什么方法么?”
穆尔齐格笑道:“虽然不是用琴声来招揽蝴蝶,不过我的方法,倒的确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招揽到蝴蝶,现下,估计没有比我这个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