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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染黛就这么一直被李霆筠拉着到了东市的一角,正奇怪为何要来这。就看见李霆筠快步走到一个摊位前坐了下来。李霆筠抬头一看,摊位的旗子上写着“王记年糕汤”几个大字。
“年糕汤?”轩辕染黛奇道,“年糕不是过年才会吃的东西么?怎么这里倒有卖这个的。”
李霆筠笑道:“有人吃,自然便会有人卖。”说完便叫了两份年糕汤。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年糕汤便呈了上来,轩辕染黛看着李霆筠道:“怎么两份看起来倒似不太一样?”
李霆筠笑道:“我适才在别苑已经吃过了,这两份都是点给你的,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份。”
轩辕染黛看着李霆筠期待的眼神,便开动起来,其中一碗是甜的,赤小豆和银耳红枣等辅料,咬一口年糕,便觉得花生粉的香味从舌尖蔓延开来。轩辕染黛不由得奇道:“这个是怎么做的?倒比我小时候吃的年糕汤好吃许多倍。”
李霆筠笑笑不说话,道:“那你再尝尝这碗?”
轩辕染黛便又拿筷子夹起一块年糕,这碗是咸的,下面有大虾,青菜,汤头是大骨汤,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轩辕染黛便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秒,便叫出了声。
只见那年糕当中,竟包了厚厚的一层辣酱,虽说酱味回味鲜甜,但是刚下口之时便会被辣到,轩辕染黛从未这般狼狈,不住地咳嗽喝起水来。
李霆筠笑到快要断气,缓了好一会儿,上前帮轩辕染黛拍拍背,道:“阿染,平时我们在一起,总觉得你太拘谨,其实你这些毫无防备,看起来需要人保护的样子,才更让人觉得可爱。”
轩辕染黛哭笑不得,只是把那份年糕汤往李霆筠面前一放,道:“点了也不能浪费,我吃那碗甜的便够了,不如阿霆把这碗吃了吧。”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漏夜出了城,李霆筠嘴还被辣的生疼,嘟嘟囔囔地说不清楚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轩辕染黛道:“去找草药,自然是去周边的山上,不知你可知道着京城外可有哪处奇花异草较多的?”
李霆筠道:“若说奇花异草多,离这里五里之外倒有一座天绝岭,因为山壁陡峭,倒是有不少奇花异草,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你需要的那种。”
“既如此,我们便快点出发吧,要找的东西并不少,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李霆筠看了看四下,道:“现下天都快黑了,还是找驿站的马车送我们过去吧。天黑路滑,倒是非常难行。”
轩辕染黛点点头,便和李霆筠搭乘驿站的马车往天绝岭行去。
到了天绝岭,只见此山倒甚是陡峭,杂草丛生,连能够勉强行人的道路都没有。李霆筠向轩辕染黛伸出手,道:“来。”
轩辕染黛疑惑道:“来什么?”
李霆筠道:“自然是让你来我背上啊,这里崎岖难行,杂草丛生,怕是不好走。”
轩辕染黛听他这样说,心里暖和和的,道:“背着我,你不也不好走么?还是算了。”
李霆筠一听这话倒是不依了,强行将轩辕染黛背了起来,然而背起来后,却对往哪儿走完全没有头绪,只得问道:“所以……现下要往哪儿走?”
轩辕染黛叹了口气,拿出一只小瓶子,将瓶口向前放置,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一只蜜蜂缓缓地从瓶口爬了出来,那蜜蜂通体金光闪闪,十分好看。李霆筠道:“这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轩辕染黛笑道:“这叫萤蜂,毒师可以用它找到一些需要的草药,而我们这一次,要找的便是冥昙。”
“冥昙?那是什么?”
“昙花一现,大都是说昙花之美稍纵即逝。世人皆赞叹昙花开放时之美丽,却不知冥昙之美却是更盛,只是冥昙生长之处人迹罕至,且蛇虫鼠蚁众多,世人皆不能得以近观。加之即使有人见过,恐怕也只以为是普通的昙花罢了。”
李霆筠思忖片刻,道:“听起来倒似是个非常少见的花,到不知道这山上,是否能寻到那花儿的踪迹?”
轩辕染黛趴在李霆筠的背上,捏捏他的脸道:“我倒也不知,一切便看你皇兄的命大不大了。”
只见那萤蜂在空中盘旋几圈,发出嗡嗡的响声。突然在空中定格下来,接着便缓缓地朝着前方飞去。轩辕染黛见状,拍拍李霆筠的肩膀道:“跟上它。”
李霆筠到底是练过武之人,即使背上轩辕染黛跑起来也不是非常吃力。轩辕染黛这才知道李霆筠的怪力是哪儿来的,变更放心地趴在了他的身上,笑道:“千万别跟丢了哦,你的背好暖,我先睡一会儿。”
李霆筠笑道:“想睡你就只管睡便是了,只是别把口水流在我的衣服上。”
轩辕染黛脸一红,头枕在李霆筠肩上,便闭上眼小憩起来。
过了快半个时辰,那萤蜂便停了下来,李霆筠将轩辕染黛放了下来,见他睡熟了,一时倒也不忍心叫他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却并没有看到那冥昙的踪迹。只好蹲下身,轻轻拧了下轩辕染黛的面颊,道:“起来啦。”
轩辕染黛蓦地睁开眼,倒似完全没有防备一般的懵懂,李霆筠心头一漾,便又吻上了他的唇。
轩辕染黛这才清醒过来,微微推开李霆筠,看着萤蜂朝着的方向,前方的草丛看上去倒似平静无比,但是萤蜂就是不敢靠近,踟蹰着在原地打转。
轩辕染黛将母亲的短笛拿出来,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在这夜晚,只有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轩辕染黛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宛若仙境中的人儿一般。李霆筠看着,到好似进入了梦境。
“小心了,一会儿千万不要乱动。”轩辕染黛小声提醒。
笛声突变,好似呜咽和啼哭一般,时大时小,时而断断续续,时而婉转悠长。不一会儿,草丛中便传出细微的沙沙声。李霆筠借着月光往脚边看去,倒看到有许多的蛇蝎蛛蚁从身边爬过,慢慢的向自己的后方行去。
李霆筠心中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毒物,然而看着面前的轩辕染黛,又觉得十分心安。正因为面前是这个人,自己才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放心的交给他。
待那些毒物渐渐散去以后,轩辕染黛道:“这些毒物半个时辰内便会回来,我们的动作要快。”
那萤蜂在空中盘旋着,过了会儿便继续往前走,轩辕染黛和李霆筠连忙跟上,穿过刚刚那一大片草丛,不一会儿就看到面前是一处瀑布。而瀑布的下方,有一株血红色的昙花正在盛开。
“那便是冥昙了。”轩辕染黛笑道。
李霆筠甚是激动,道:“那我便去将它摘下来,你在这等着。”
轩辕染黛忙拉住他道:“都说了这东西难得,你以为只是说刚刚那些毒物么?”
李霆筠看了看四下,倒没发现有任何不妥,道:“此处并无任何异样,直接去把花儿摘下便可了呀。”
轩辕染黛笑笑,却不说话,只是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甲虫,把它放在地上。
只见那小甲虫缓缓地爬向冥昙,快要到达之时,却看那冥昙的红色却更加妖艳欲滴了,再一看,那甲虫的行动倒是迟缓了不少,而在冥昙前一尺处,那甲虫便一动不动了,然后迅速腐烂,不过一会儿,便在地面上彻底消失。
李霆筠道:“这是为何?”
“冥昙之所以叫冥昙,就是因为周围皆是死亡之气,各种事物越是接近它,便越容易消亡。所以,常人万万不可轻易靠近。”
李霆筠点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浮现出了迟疑的神色,道:“可是,既如此,我们又怎么能拿到那花呢?无论什么靠近他都会消亡不是么?”
“是啊,只是万物皆有克星,冥昙也不例外。”轩辕染黛对李霆筠道,“张嘴。”
李霆筠乖乖张开嘴,轩辕染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中塞入了一件东西,李霆筠刚要吞咽,便看那东西在舌头上爬来爬去,倒似是一个虫子,不由得想把它吐出来。
轩辕染黛摇摇头道:“你含着它,过去迅速地将那花拔起来。记得,务必要连根拔起。”
李霆筠立刻便跑了过去,想要速战速决,虫子在口腔里爬来爬去的感觉真是很恶心。谁知手碰到那花之后,那花倒似是长在地面上一般,用尽力气也似乎拔不出来。
“阿霆加油,这花的根扎得深,约莫着得拔一会儿,你使劲哦。”
李霆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冥昙拔得离地了一点,然而还有一大部分根死死地扎在土里,这样拔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那冥昙终于被拔了出来。
李霆筠不敢多留,忙跑回轩辕染黛身边,张口便要把虫子吐出来。
轩辕染黛忙在他身后拍了拍,只见那虫子掉了出来,掉在草丛上,竟是干瘪瘪的,一动也不动了。
“你看吧,若是没有移魂虫,现下便是你干瘪瘪的倒在地上了。”
李霆筠听闻此言,便又看了看那虫子,道:“多谢虫兄救命之恩。”
轩辕染黛倒被他逗笑了,道:“你和虫子倒称兄道弟,真不知你这只是什么虫?”
李霆筠坏笑道:“我么,自然是只□□呗。”
不一会儿,便听见前方草丛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轩辕染黛皱皱眉道:“许是刚刚驱赶的毒物有些已经回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两人便急急忙忙往山下走去,路过刚刚的那片草丛之时,李霆筠拉着轩辕染黛的手,走得飞快,突然听到身后的轩辕染黛惊呼一声,忙回头查看。
只见一只赤红色的小蛇正咬住了轩辕染黛的脚腕处,李霆筠抓住那蛇头一用力,那蛇便张开了嘴,李霆筠立刻将它远远的扔开,然后回来检查轩辕染黛。
轩辕染黛看到那蛇倒是有些慌张,神色微微变了。李霆筠折返回来,立刻便脱下轩辕染黛的鞋袜,便作势要帮轩辕染黛吸出毒液。
轩辕染黛连忙阻拦道:“阿霆,不要吸,这毒……”
李霆筠道:“这毒难道吸不得么?”
“倒也不是吸不得……只是……”轩辕染黛的脸涨得通红,但是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不就得了,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李霆筠说完,便俯下身,帮轩辕染黛吸起毒血来,吸完毒血后,用水囊里的水清洗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道:“这蛇的毒性是否大?你要不要吃些解毒的药丸?”
轩辕染黛一听此言脸便更红了,支支吾吾道:“不需要的。”
李霆筠倒甚少见到轩辕染黛这般情状,笑着蹲下,道:“既然是我把你背上山的,我便把你背下去吧。”
轩辕染黛虽然想拒绝,但看在他也是一番好意,便也不再推辞了。
李霆筠在下山的路上,便觉得身后的轩辕染黛的体温倒似越来越热。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心,忙看向身后的轩辕染黛,只见他眼神涣散迷离,不断的喘气,倒比平常多出了一丝妩媚的神色。思忖了半晌,李霆筠便继续将轩辕染黛背起,然后向山下跑去。
谁知快到山脚下时,轩辕染黛便总叫嚷着“热”,一边不断用嘴轻吻着李霆筠的颈侧,李霆筠也被他弄的毫无办法,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定住心神,一直到了山脚下的驿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看向背后的轩辕染黛,已经是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不断的磨蹭着自己,于是便也哭笑不得道:“要是你在家中也是如此便好了,现下在野外变成这样,我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说完便摘下水囊,把水往轩辕染黛唇边凑去。轩辕染黛正觉得热,喝道清凉的水,倒似小孩一般地啧起嘴来,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