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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结果自然猜得到,夏微凉没有走。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因为跑不掉。她走哪苏言就跟哪,晚上干脆就留宿在她屋里了,侧头看一眼搂住她腰身睡得香甜的苏言,她简直想仰天长啸一声!
想到这里,夏微凉便狠狠拍掉腰上那只咸猪手,苏言吃痛的转醒,满脸的委屈。
“男未婚女未嫁就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夏微凉才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剐他两记眼刀子。
苏言委屈的收回手,“那你想成亲,我明儿就娶你。”
“谁、谁要跟你成亲!”夏微凉被刺激的脸红脖子粗,说话也没刚才利索了。
苏言重新搂过温香软玉,心情颇好的闭眼:“那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睡觉。”
夏微凉辗转反侧,看见苏言重新睡过去了,眼角忍不住留下两行清泪……她败了!她败得彻底!
就这样被揉捻了两天之后,夏微凉显然有些精神不济。同样精神不济的还有一个郑玲珑,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心里那叫一个堵,偏偏身为意中人未婚妻的郑姗姗还跟苏离亲亲我我,全然没有半点为了苏言争风吃醋的样子,真是气得发抖。
“小姐,咱们要不要给夏微凉一点下马威试试!”一同前来江南服侍她的丫鬟也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自家小姐喜欢了苏公子那么久,中途冒出一个夏微凉,她怎么能容忍自家小姐把苏公子拱手相让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们是大户人家,才不屑做这等龌蹉小事。”郑玲珑气归气,但让她真的去惹夏微凉,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苏言的女人,怎会随便让外人欺负了去?
浅浅拽着夏微凉刚逛街回来,听见郑玲珑的话之后冷哼一声,“哼,最好是。”
夏微凉没说话,只是淡淡的朝郑玲珑点头,当是打招呼了。谁料郑玲珑蓦地站起身,目光热烈,“夏微凉,我们谈谈。”
听见郑玲珑这样说之后,浅浅彻底淡定不下来了,母鸡护小鸡似的拦住夏微凉,“谈什么谈,我们跟你无话可说!”
郑玲珑没理会浅浅,斜睨着夏微凉,“天天装得像受害者似的,到底谁更像受害者?”
听见她的气话之后,夏微凉彻底笑了,颇有兴趣的看着她,“那好,我们谈谈。”
“微凉!”浅浅急了,万一在郑玲珑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她要怎么跟苏言交代!
“没事的,你先上楼。”夏微凉笑着安抚她,见她还是浑身警惕,只好叹气,“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再逃跑了,放心罢。”浅浅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浅浅消失在视线中了,才在郑玲珑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如果你要跟我谈苏言,那么对不起,我并不了解他。”
郑玲珑还没开口就被人看透了心思,脸一红,狠狠的别开头。她真不喜欢夏微凉那双眼睛,清澈的好似什么都看得明白,将她心里的想法解剖的一干二净。
“你、你当真要留在他身边?”尽管如此,她揪着小手帕半天,还是问了关于苏言的问题。
夏微凉嘴角抽抽,看了看周围戒备森严的侍卫,无奈叹口气,现在不是她留不留的问题,是她根本就走!不!了!
郑玲珑见她没理自己,只是苦笑一声,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也对,他身边不管站谁,都轮不到我说了算。”
“你们很般配。”她说完那番话,不等夏微凉做出反应便自顾自的站起身,“很高兴认识你。”至少她不是输给那些只会扮花瓶的门阀千金,想到这里,心情明显舒服了很多,连带着看她都顺眼了不少。
“等等!”见郑玲珑要走,夏微凉一把拉住她,满脸严肃,“只要你帮我离开江南,我可以永远不出现在苏言面前。”
郑玲珑完全没想到夏微凉会这样说,轻轻的笑起来,“抱歉,恐怕不行。”语毕指了指她身后。
夏微凉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落入熟悉的怀抱,身后的人声音有点沙哑,似乎是累了,“恩?想跑?”
“我、我哪敢……”她扯出一丝笑,想跟郑玲珑求助,谁知一眨眼她人已经消失了。
苏言也懒得跟她多说,将她打横抱起带上了楼。不远处的苏丞相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胡子,这追求的姿态颇有当初他追他老娘时的架势,不愧是他儿子,他很满意。
夏微凉被丢上床榻,吃痛的翻个身,余光瞄到苏言正面无表情的脱衣服。
“苏公子,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她立马躲进被子里将自己包严实,她真怕他一个发狠就把她给就地正法。
苏言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抵在墙上无路可退,才可怜巴巴的从被子里探出头。
他淡淡扫她一眼,将她从床榻拖出来,然后除掉鞋履和足衣。她有些不安的乱踢,好几次险些没有将他踢倒,苏言怒了,“别动。”夏微凉可不敢惹他半分,立马老实坐好。
只见他端着一盘打好的水,重新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脚放进去,“烫吗?”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有些不自在,想收回脚,无奈他按得紧,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怕痒,好几次都绷不住脸‘咯咯咯’的笑出声,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替她将水渍擦拭干净,脑子里蓦地跳出浅浅前几日同她说过的话,心底涌出怪异的想法……其实自己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讨厌他的吧,不然明明可以将他毒晕再逃之夭夭,却舍不得伤害他一分一毫。
恍惚间,苏言已经爬上了床,大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言简意赅,“睡觉。”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过了片刻便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夏微凉别扭的揪着他的衣角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往他胸膛上蹭,找个舒服的地方沉沉睡去。
待苏梵成亲第三日回完门之后,苏言一行人就准备起程回京城了,佣人们忙里忙外的帮忙收拾东西,夏微凉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苏言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喝茶。
她将软烟罗套在身上,因为带子很滑,来回几次都绑不紧,脾气越来越大,正准备脱下来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三两下就将带子系紧了。
她没有抬头,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恩?”他没听清,微微俯下身靠近她。
“把我留在身边,很有意思吗?”她缓缓抬头,素白着一张脸,面上满是哀愁,“可是苏言,我不是你的东西。”
今天的她很美,襦裙将她的皮肤衬托的雪白,脸上粉黛未施,却胜过尘世间任何女子,她只是站在那里固执的看着他,他心底就忍不住抽抽的痛起来。
他舍不得把她放走,又无能为力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想到这里,他走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头枕在她的肩窝,气息喷在脖颈,像是叹息,“该拿你如何是好……”
离别前,苏梵赶过来送别,临走前将脖子上的观音系在夏微凉脖子上,将她拉到一边悄悄说,“你跟三哥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三哥这样做的确是很过分,可是你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日没夜的找,就怕你出了半点差错。他人好也不轻浮,你先别急着否定。如果真的不喜欢,飞鸽传书告诉我,我顶着十个胆子都会帮你离开。”
“谢谢。”夏微凉暗自腹诽,要是知道现在是这个结果,当初苏梵求三天三夜她也不会答应来帮苏言治失盲症的,简直像是入了虎口。
因为人数较多,动用的侍卫也较多,一路上浩浩荡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微服私访。
回京的路上夏微凉一直蔫蔫的缩在苏言怀里,还在后悔当初一个心软就答应了苏梵的那件事情,苏言一手搂着她一手举着史册慢悠悠的看着。婢女看见气氛有些僵硬,识相的下了马车改为步行。
“唔……”她无意识的伸个懒腰,找个舒服的地方继续靠着。
苏言放下书,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温柔,“渴了?”
“困了。”她微微眯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服侍久了的原因,竟有些习惯性的开始依赖他了。
“那你睡会儿。”他调整了下姿势,将毛毯盖在她身上。
“苏言,”夏微凉瞪着眼睛,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我才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回去的。”
苏言轻笑一声,忍不住再吻一口,“知道了知道了。”
听见了放心的答案之后,夏微凉终于沉沉睡去,睡得出奇的好,一路无梦。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刺耳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嘶喊,夏微凉猛的坐起身将窗户打开,马车外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婢女和侍卫的的尸体,周围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一时间变成了修罗场,着实可怕。
“醒了?”苏言握着长剑正准备出去应付,回头便看见夏微凉茫然的看着自己,“再睡一会儿吧?我很快回来。”
“外面怎么……”她现在可没心情睡觉。
“一群山贼罢了。”他轻蔑的抿唇,显然在嘲笑那群不自量力的人。
夏微凉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车外的声音打断,“微凉!微凉!”是浅浅,她正费力的想爬上来,无奈太高了,脚底打滑了好几次都没能上来,只好抬头委屈的盯着苏言,后者抽抽嘴角,顺势一把将她拉上来。
只见她飞快的甩掉了苏言的手,扑进了夏微凉的怀抱,一脸关心,“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天知道要想压榨苏言的话得从夏微凉下手,夏微凉如果出事了,那到嘴的鸭子可就没了。
“看好她。”苏言淡淡的扫一眼浅浅,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跳下了马车。
夏微凉坐在马车里,有些不安的东张西望,没有一个山贼能活着接近这辆马车,但她就是坐立难安。
浅浅以为她是害怕,抬手就想把车窗放下来,“不会有事的,放心。”
苏言的武功是闻名全京城的,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他的师父闫恩可是江湖里无人能及的剑术高人,他说一,全天下恐怕只有苏言敢称二。
“等等!”她一把按住准备关窗的手,将头探出窗外。不远处是苏言,周围遍地是血流成河的尸体,独他一人站在修罗场的中间,竟有一种独特的妖艳。
苏离在苏言的不远处搂着郑姗姗,也是杀红了眼,对不远处的侍卫说,“护送丞相和夫人先走。”
侍卫哪还敢多待,哆嗦着便跑开了。
“你们高兴的未免太早了,”其中一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将面罩拉下来,啐一口血水,“还没打完呢。”
苏言淡淡侧头,有些漫不经心,“还没玩够?”
“明的玩不来,阴的总可以吧?”另一位黑衣人站出来,面带微笑。
阴的……
苏言猛地回头,只见数十个黑衣人已经不动声色围住了夏微凉那辆马车,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恍惚片刻,正要奔过去,黑衣人迅速举着剑飞身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苏言措手不及的挡,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
苏离将郑姗姗藏进树林里正要出来营救,却只看见了一位黑衣人闪到了苏言身后,正举着刀大喇喇的刺上去,“小心!”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嫣红的身影朝着苏言扑了过去,紧接着便传来了利剑刺进身体的声音,那双搂住自己的手便骤然松开,他条件反射的回身搂住,低头才看清怀中奄奄一息的居然是夏微凉!
“真痛……”她惨白着一张脸,龇牙咧嘴的眯起眼睛,有些痛苦的捂着肚子。她的身体很软,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了他身上,苏言浑身都在发抖,一个没搂紧竟让她直直往后倒下。
看见她头狠狠地磕在岩石上,苏言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手心沾满的全是她的鲜血,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她本可以骑着烈马逍遥自在于尘世间,救济扶贫。而如今却因为他的禁锢而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黑衣人们对视几眼,洋洋得意,“她伤的不轻呢,还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