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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飞蓝天,狐走夜路,各行各的道。云端与庄王爷分开已经有两日。
这两日王爷是怎样的,闻天和张锐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王爷,嘴上骂着走了就别回来!可到了第二日,早膳的时候见边上没人,张嘴就问,“她还没起?”
这叫闻天怎么说?照平常时候,端姑娘吃东西积极的很,老早就坐在食案前眼巴巴的等着上菜,可现在人不是早就人去楼空了吗?说出来又怕寒了王爷的心,可......
无奈,管事稍稍提醒,“端姑娘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庄王一顿,瞧了管事一眼,冷了脸子,“本王没问她!问张锐呢。”
站在角落的张锐瞬间躺枪,立马上前出声,“爷,属下在呢。”我哪有那好命睡懒觉呀?要真敢现在还不起,您还不得把那军棍拎我身上呀?
王爷瞪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吗?!
张锐说来也真是委屈,这不本来没他什么事吗?被王爷一瞪,抱着剑往后挪了挪,还是当个隐形人安全。
总之,王爷这两日气场是相当的冷。训练场上,一张脸冷得跟阎王似的,甭管你是什么刺头兵,只要见了庄王一律老老实实。
私下里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是庄王的女人跑了。
“乖乖,这娘们儿得有多大的胆呐?庄王府都敢逃?”士兵甲。
“去,你懂啥。王爷面对咱们,见天儿地像个活阎王,关起门来指不定什么样儿,说不准啊女人就是被折腾跑了的呢,嘿嘿....”士兵乙捂嘴笑。
“咣咣”两脚,张锐怒骂,“混蛋玩意儿,王爷的闲话也是你们能碎嘴的?不要命了?!”
两士兵一人啃了一嘴泥,正准备回头干架呢,回头惊见是庄王大跟班,立马怂了,哭丧着脸,“张,张....”
“张个屁!来呀,把这两个闲蛋拉下去各杖一百,以儆效尤!”
人有法规,马有缰绳。还反了你们了,两个小兵哀嚎着被拉了下去。
这叫什么?这就是腿长打露水,嘴馋惹是非。张锐叉腰,恨得呀,龇着牙使劲挠挠头皮,“娘的,这算什么事儿?”
说什么庄王爷的女人跑了,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瞎话?底下传传,不过这话可不敢往庄王跟前儿说去,又不是不想要命了。可是,人不找事,是非找人。
早朝下了,一*王公大臣往外走。庄王也在其中,臣公们与庄王相互打过招呼纷纷告辞,三皇子司徒华在后面远远的喊住了庄王。
这两人先天不对付,后天更是相看两生厌。
庄王拧眉,“有话说,有屁快放。”
司徒华对插着袖子踱步过来,口气不羁,“别这么大火气啊。”说着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尖,准备卖卖关子。
庄王稀得搭理他,扭头就走。
“喂,真走啊?”
庄王爷脚底生风。
三皇子急了,“跟你女人有关系你也不听啊?”
这会儿人正多呢,三皇子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了,他就是故意的,“那个什么叫云端的......”
司徒华一挑眉,果真见庄王折返回来了,穆太尉正巧经过,听了两句,眼下与庄王迎面对上,老太尉也是心思很奇怪的。
皇上的这俩儿子从小就打成一团,谁人不知?庄王还好些,你不去招惹他就没事,三皇子可不成,那就是个属苍耳子的,你打他身边儿过,不小心就能沾一身刺,扒都扒不下来。大人们还是有眼色的,打个招呼就赶紧走。
庄王站在他面前,“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那个什么云端啊,前几日我瞧着她失魂落魄的跟着个男人走了。那男人长得还挺俊,细皮嫩肉的。”三皇子唇角一勾,“看来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这么肤浅的女人也要。”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庄王冷笑,“就这事儿?”
“哦,对了。这两天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可能父皇他们都知道你又被女人摆了一道,二哥,对不住啊。”三皇子脸上掩不住的笑,偏生还要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他就是想败一败庄王的名声,你能怎么的?
可是呀,别忘了,庄王爷最近火气比朝天椒还辣,他火气上来了,管你是谁!
一拳过去,时隔多年,三皇子又尝到了庄王爷拳头的滋味。还真让华禧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俩儿子加起来都四十多岁了,还打架,真是让皇帝看笑话。
现在不比小时候,庄王常年在军营里,拳脚稍不留神就重了,三皇子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事儿一阵风儿似的就传开了,说庄王爷因为个女人把三皇子揍了。再离谱一些,就成了三皇子与庄王爷抢女人,王爷一时气盛就将三皇子打了。
皇帝一怒,“真是丢人丢到全天下去了!”
各杖五十!!
五十杖算个屁!庄王爷一闭眼就过去了,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三皇子可不成,他母妃更是抱着儿子求情。最后又上升为两妃之间的战争,皇帝真是烦不胜烦,摆摆手,“都滚,都给朕滚!”
端端在真经塔里右眼皮子直蹦哒,这两天蔫了吧唧的,她特别想念那个凶神恶煞的庄王爷。想完了又嫌弃自己没出息。
净一观里的人她都不熟,渺修禁止她与其他人多接触,她整日困在塔中深感无聊。
塔门开启,她远远的就能听到动静。端端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又来了....”
渺修像个不惹凡尘的谪仙,没什么情绪的起伏,整个人平平静静的,只不过近日越发的容光焕发,他端了饭菜进来,声音温润,“端端,吃饭了。”
端端很规矩,师父说吃饭她不敢挑三拣四。之前她提过一次不想练功,渺修不肖说话,只那幽深的眸子瞧她两眼,端端瞬间就怕了。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冰冷,是失望,还是警告?或许都有,总之叫她害怕。
渺修敛袍坐在一边,整个人冷幽幽的,就像个冰美人,当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时候,云端只感觉到不舒服,她费力咽下嘴里的饭菜,“师父....”
渺修收了眼神,“你之前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一日都不能落下,吃完就继续。”
想到练功,端端眼神就暗淡。
渺修半垂眼眸,“为师让你练功不是害你,你本就寿命短暂,而为师亦需要你的心头血....你我互补方能长久存活于世。”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师父的苦心?
端端听着,心里却恐慌着。回了净一观,她才明白芙蓉为什么喜饮人心头血,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她的师父每晚都要饮她的血,也逼着她吸收他的。
她一点都不愿意,现在见到师父整个人就不自觉的警惕三分。她觉得他们这样很奇怪,想回王府去,却被渺修一个幽幽的眼神看得再也不敢将王府二字挂在嘴上。
“我想出去走走....”她已经两日没有出去过了。
渺修看她那没精神的模样,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好,为师陪你去后山走走。”
后山是个观景的好去处,渺修的品味极佳,带着她走过的地方处处都是鬼斧神工似的景致。端端心思其实不在这上面,她捏了捏自己的袖口,终于鼓起勇气问,“师父,我能问个问题吗?”
她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真诚至极,依旧是她十六岁那年的模样。渺修看得出了神,当年的云端就是这样的,跟在他身边十载,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爱美的少女,渐渐的她不爱观中的道袍,每每下了山就换上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再渐渐的,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甚至羞答答的问过他,“师父,你觉得沉璧怎么样啊?”
那时他想都不想,一口否决,“不怎么样。”年轻的渺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岂可背后妄言他人是非?
今日犹如昨日重现。
渺修看着她,“说吧,问什么?”
“....我与别的人不一样,他们都有爹娘,而我是....”她抬眼看看渺修,发觉他没什么不悦。
渺修微微一笑,立于峰顶,俯视众山,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没什么好问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点慢慢就明白了。你本生于季夏...现在有十六岁零两个月了。”
话在唇间咀嚼,“我十六岁....”黯然垂眸,可惜王爷不知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渺修微微垂眼看她。
她其实更想问师父,她出生的意义何在。
难道只想让她做个血容器?不过她没这个胆子,对于庄王爷她是假怕,而渺修,她是打心底敬畏。端端摇头,“暂时..没有了。”
渺修有很多难言的苦衷,不能说,说出来也不能被人理解,只怕还会被人看做疯子。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因此被逐出师门。
山中云雾飘渺,端端听见师父说,“庄王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打消了吧,师父是为你好。”
渺修冷笑,兜兜转转,有些人,终究还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