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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年长三岁,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严啟萱虽然经常说些无厘头不靠谱的话,但是在正事上从来不会说谎的一个人,所以他昨晚听见这个信息,一点都没有怀疑。
只是现在才惊觉,若严啟萱真的是对他开玩笑怎么办砦?
即使严啟萱说的话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压抑着自己,亲耳听见她承认才算数?
但是又怕她对他说谎,又觉得她不会对自己说谎,矛盾的思绪,心乱的快要认不清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了,”杜思雨摇头,一脸疲惫的说:“子琛,我们结束吧,我很努力的试过了,我们不合适……”
“不可能!”严子琛低而快的吼道,成年男子健壮的身体压着她,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咬牙说道:“我们还没有结婚你怎么知道不合适?只要你还爱我,不骗我,就是你怀着他的孩子我都愿意娶你!”
他介意的从始至终都是她有没有对他说谎,他想要的是她一颗爱他的坦诚的心……
“……”杜思雨微怔,原来他对她的爱,已经达到了一种执念,所以才几次说出那些伤人的言语,做出一系列失控举动。
杜思雨承认,在感情上面她一直都是冷静理智,她冷血的同时又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所以她有感情,可这却是凌驾于爱情之上,很多时候严子琛没有想到的事情她都能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想到。
包括她跟严啟政的婚姻的事情上,对他的冲击,让一向骄傲自负的他变得患得患失,一再出言伤害她,惹怒她,不过是想要得到她委屈的哭诉,或者生气的表明立场,一切的一切皆是来自他的不自信,所以她一直都是忍耐,接受,包容。只因年少时最懵懂最寂寥的三年,都是他沉默相伴鳏。
她把他当做半个亲人,甚至想过相伴一生。
可现在,她跟他之间的路还要再怎么进行下去?
包容的久了,她也会觉得累……
再坚强,到底是个女人,她也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而不是一味的包容。
“你没有怀孕,他也没有碰你。我相信你。”他抱着她的身体,冷冰的唇在她耳边呢喃,像是备受着煎熬:“思雨,跟他离婚吧,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只是这一次,杜思雨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抱他,她撇过头,有些排斥他的触碰:“我也想跟他离婚,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跟他说。只是我们之间……”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人捂住嘴。
严子琛眼眶红红的,有些压抑的说道:“别说。我不想听……我知道我最近很混蛋,你跟他离婚,我就会变回原来那个你喜欢的样子。”
“我试试……”杜思雨眼眸已经变得灰暗,对于爱情已经灰心。
只是离婚这件事情,明知希望渺茫,还是想去试一下,不只是严子琛要被逼疯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过程犹如过山车,让她疲惫至极。
因为接到杜思雨的电话,说她晚上有事跟他说,严啟政把能推的应酬都推了,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回了一品居。
还在楼上看书静静等他回来的杜思雨听见声音,连忙下楼,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刚过九点,有些吃惊的说:“怎么这么早?”
她怕他晚上有事情,所以先打电话问的许恒,许恒说他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案要谈,可能会很晚才能回来。建议她最好不要等。
后来是严啟政听见是她的电话,把许恒的手机拿过去,知道她有话跟他说之后,跟她说,让她等他,他会尽量早点回来。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早,平常他有公务缠身的时候,最早都是十点多才回家。
严啟政在门口换鞋,佣人接过他脱掉的西装外套,他穿着白衬衣,双手抄袋,迈着笔直修长的腿沉稳的走过来,风姿绰约,听见她的话,他语气平淡的仿佛匆忙解决一切事情赶回家的那个人不是他:“因为前期工作做的足,所以签字很顺利。”
“哦。”杜思雨松口气,生怕耽误了他的事情,今天她可是来求他的,根本不能惹他生气。
严啟政往前走,杜思雨以为他要上楼,却见他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停下,搂着她的腰身,关心的语气:“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杜思雨点头,因为想早点把请求说出来,所以她很早就回到一品居,王妈知道她要回来吃饭,欢天喜地的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菜蔬,又炖了一大锅汤,可惜她胃口不好,并没有吃多少。到最后只能看着王妈一脸可惜的倒进垃圾桶。
“我还没有吃,要不要陪我吃点?”他低头看她,询问的语气。
“你还没有吃饭?”杜思雨微讶,不是听说跟合作商一边吃饭一边商谈合同的事吗?
“没吃多少,生意桌上,大多数都是喝酒的场合。”即使身在他这个地位,并没有多少需要他屈尊陪酒的人,但是陪他喝的人不在少数,于情于理,他都会意思一下。更何况今天谈的生意并不是小数字,喝酒是必然选项。而为了早
点回来,饭菜基本没动。合同一签,他就找了借口走人。
“那我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菜,给你做点饭吃。空腹喝酒很伤胃的。”杜思雨拧眉,难怪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虽然不浓烈,但是却也清晰。
她往厨房走去,也成功脱离他的怀抱。心里松口气,在冰箱里翻找,希望王妈买有多余的菜。
严啟政跟过去,颀长而优雅的身姿半靠在门上,“你会做饭?”他挑眉,明知道她会做饭,却依然明知故问,只因为她以前从未跟他说她会做饭的本事,也从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他做饭吃。
“会一点。”杜思雨一边忙碌一边回答。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算不上穷,比她苦的家庭多了去了。
却一直都不富裕,母亲走后,父亲郁闷难当,整日喝的醉醺醺的,身体也垮了,接连生病,她连学费都是半工半读自己供的,若是做饭都不会,那才叫笑话。
“嗯。”他淡淡应一句,对于她今日的主动,带着几分好奇,不明白她会跟他说些什么,也猜到大抵会是有求于他,不然不可能这么殷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觉得心安理得,自己妻子给自己做饭,他憧憬已久了。
因为冰箱里备置的新鲜食材并不多,杜思雨将就着做了两菜一汤。端到客厅里,先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先喝点汤,暖胃。”
严啟政接过,吹了吹,拿着汤勺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杜思雨坐在对面,看着他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紧张:“不好喝?”
“不是,”严啟政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以前经常在外应酬,也希望回到家后有人能备一碗热汤解酒,我在想,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喝你做的汤。”强迫她跟他结婚已是极限,做饭之类的事情他从不奢求。
“……”被他殷切的目光看着,杜思雨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也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只能佯装不知的回道:“王妈做的汤比我的好喝多了,你应该多回来尝尝她的手艺。”通过今日王妈隆重的给她做饭的情况上看,大概他们不在家吃饭,王妈也会觉得孤单吧。
“那不一样。”严啟政意味深长的看她眼,然后低头,汤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烫了,他轻吹了几口,慢慢的喝完。
杜思雨又给他盛了碗饭,严啟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接过,仿佛被她伺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觉察到这一点,杜思雨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要不要这么不自觉啊。想到待会会跟他谈的事情,杜思雨镇定好心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因为从小家庭教育的缘故,严啟政吃饭极慢,吃相优雅,所以杜思雨只能焦虑的等在一边。等她吃完又收拾碗筷。
他要帮她收拾,都被她推到一边:“你在沙发坐会,我马上就洗好了!”
严啟政看她撸袖子,收拾东西的场景,哑然失笑。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女主人模样,他环视了下空荡荡的别墅大厅,平日住着,虽说装修都是上好的配置,应有尽有,可就是感觉空荡荡的,没几分人气。
自她的到来,仿佛荒芜的世界里多出一缕阳光。
杜思雨收拾完,关上厨房门,回了客厅,才发生严啟政已经靠着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她不确定的想着。
想到跟他还有话没有说,不由得有些恼了,不是让他等会吗?怎么就自己睡着了?
可若是贸然叫醒他,他生气的概率大不大?生气之后是不是任何事情都没得商量?
杜思雨有些头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钟了,那会听见他晚上有事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还准备回自己家住的她,听见他让她等他回去,还蹭蹭的就自己过来了。
这会她只觉得有些气恼,想不管他,由他自己睡去,又怕他睡感冒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准备叫醒他,让他回房间睡。
“严……啊!”只顾着研究他到底有没有睡着的杜思雨没注意到脚下,被他的腿绊倒,结结实实的摔在他身上。
“好痛……”她摸摸自己快要被撞掉的鼻子,心想男人的身体怎么那么硬,有些痛苦的抬起头,却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摔趴在他的胸膛上,两腿为了调节身体平衡不自觉的分开,跨坐在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这是……投怀送抱?”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严啟政睁开眼睛,就看见怀里的小女人白皙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害羞带怯’的看着他。
“不是,我是看你睡着了,准备叫醒你,不小心摔倒了……”杜思雨急忙解释,准备从他身上起来。
却被男人结实的手臂困在胸膛里,不让她远离,他两手圈着她的腰,略有深意的笑道:“我没有睡着,只是喝了酒有点晕,所以你只需要在旁边叫我一声就可以,离我这么近,怕是叫醒我是假,偷看我是真……”
“谁偷看你了!”杜思雨感觉脸要熟透了,有些气恼的说
道。
“嗯,不是偷看,是明着看。”严啟政抿着唇笑道,身体某处有了反应,太阳穴有些紧绷。这样的姿势,难免会让人有些浮想联翩,尤其是对象是她,让他想到很想和她做的某种运动……
看出他身体的紧绷,杜思雨有些慌的想要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可男人的力气尤其大,只两只胳膊的力量都能控制住她全身的力量。
杜思雨早就领教过男人的力度,只能佯装镇定的说道:“你先让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好不容易有了点亲近的机会,严啟政哪里肯放手。若不是怕她生气,他想要做的可不只是单纯的拥抱了!
“我……我想请你跟我……离婚……”杜思雨没有看出他的异样,很煞风景的说道。
“你说什么?”严啟政明明还是那副含笑的模样,杜思雨却就是觉得他的笑已经染了极度的冷意。
她心里有些怕,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说……”
“不准说!”严啟政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薄唇抿成一字,声音极冷的说:“忘了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吗?不要排斥我,不然我怕我会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来,你是想试试吗?”
他沉黑的眸子染了危险气息,幽深的潭底跳动着火焰,心跳,压抑,被他深切的注视着,杜思雨没来由的觉得心慌,她摇头,发丝有些凌乱的遮住脸庞:“严啟政,你喜欢我,有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接受?还是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严啟政薄唇紧抿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一双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
杜思雨心下觉得荒凉,追问了一句:“严啟政,你爱我吗?”
“你希望我爱你吗?”他眯了眸子,身体更凑近她一分,伸手撩开她脸颊的碎发,动作轻柔。
杜思雨心里极乱,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一味的摇头:“不希望……”
她跟严子琛的关系已经够乱,够复杂,根本不愿意再考虑跟别人的关系。
“那就不爱。”他冷冷的说。
“……”杜思雨觉得,她这个问题白问了。
“你能先起来吗?时间不早了,我……唔……”唇被封住。
以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男人带着凶猛的力道咬上她的唇,她无从躲避,大力的吮.吸,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麻了。
他的嘴里还沾着酒气,过渡到她的嘴里,等到他觉得泄恨了,才温柔的舔.舐,这个男人把霸道与柔和诠释的淋漓尽致,杜思雨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
不知被他折腾了多久,严啟政从她身上起来的时候,狠狠的撂下一句,冰冷的声音还带着压抑:“杜思雨,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敢挑战我的极限,我不介意把我们的婚姻关系坐实了,让你无路可退!”
严啟政上楼,进房间的声音很大,门被拍的咚咚响,杜思雨还躺在沙发上,遮住眼睛,脑子还是他那句恶狠狠的警告的话。
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
爱吗?
爱她吗?
她突然很想知道。
*
第二天回到公司,严子琛找她问昨天晚上谈判的情况。
“他不同意。”杜思雨低着头,不敢看严子琛的眼睛。
“所以他就亲你,咬你?”严子琛握紧拳头,杜思雨嘴角的咬痕,看得他刺目扎眼,恨不得自己也咬上去,来掩盖那个人带给她的痕迹。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必须忍。
杜思雨也觉得难堪,以往他亲她,占她便宜,,因为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知道,她都自我安慰,就当是被狗咬了,可这会嘴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不光严子琛看着难受,她自己见着也觉得刺眼。
就仿佛自己心里有个人,还纠缠着另外一个人。很不道德。
虽然并不是她自愿,可到底是很难堪的。
杜思雨吸口气,抬头,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能清冷的说:“是,他还叫我不要惹怒他,不然他会做出更流.氓的事情!”
“是我没用!”严子琛一拳砸在墙上,低垂着头,无比失落:“若是其他人,肯定已经提着拳头去找他打一架了,可是……那个人是我叔叔……我从小跟在他后面长大的人……思雨,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如……我们分开吧……”杜思雨不需要他去找人打架,不需要他去为她出头。更何况那人是他叔叔,血浓于水,她也不希望看见他们两人关系因为她闹僵。
只是,跟严子琛的关系已经变了质,爱情,若带给你的不再是快乐与幸福,而是压抑,是逃避,那么已经称不上是爱情了。
“我不允许!”严子琛突然吼道,“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你也不行!”
“子琛,你能忍受吗?”杜思雨难过的说,被这复杂的关系搅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我
跟别的男人有婚姻,他是我丈夫,他可以亲我,可以抱我,这些你都可以忍受吗?”
“他说过他不会逼迫你……”严子琛像是思索着什么,缓而慢的说,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只要你不愿意,他不会碰你的。”
“子琛……何必呢?”何必要这么苦苦坚持呢?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杜思雨失落的语气已经昭示着她不愿意再继续下去的态度,严子琛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要被这无力感给击垮。
“行,要我放手可以,你跟我说你爱他,你离不开他,我现在就放手!”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发了狠说道,眼眸死死盯着她。
“……”杜思雨眼睫微颤,张张嘴,很想说出那句话。不是真的对严啟政有感情,单纯是为了让严子琛放下这份变了质的爱情,她也该说出这句善意的谎言。
可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
爱这个词太神圣,太慎重,依照她冷情的性子不是用情至深,根本说不出这个词来。所以严子琛才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无言以对。
“呵呵……”看着她欲说无言的样子,严子琛却笑了,眼底的戒备松懈掉:“思雨,我了解你,你不爱他,所以不要说让我放手的话,我爱你。不会放手的!”
说完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就已经走出门。
杜思雨留下原地有些苦涩的笑笑,至少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