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17/40

芒鞋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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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兴乐侯府宴会那一日,秋高气爽,白云飘在蓝色的天上,好似棉花浮在蓝色的水里,人的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

    承王来了,秦牧隐在厅堂陪着,全安禀告时,秦牧隐让他把承王带去书房,黎婉不答应,眼看着他的伤刚好了些,书房一来回又要遭罪了。

    黎婉拧着眉,嘟着嘴站在门口,大有秦牧隐要是去书房她就拦着不让他走的意味。

    秦牧隐摇头,“不是要去兴乐侯府吗?去得晚了人家还以为你摆架子,去吧!”

    黎婉看了眼天色,早上,紫兰伺候她梳洗时,她穿了身淡蓝色的纱裙,上边绣着白色的祥云图案,她喜欢得紧,秦牧隐却说穿着显老,她起身仔细照了照镜子,觉得还好啊,紫兰也说好看。

    这身衣衫前两日绣娘才拿过来,的,黎婉吩咐人洗了放在衣柜里,还没有穿过。

    铜镜里,女子凌虚髻一侧插着象牙白的簪子,簪子顶端镶嵌了一颗蓝色的宝石,周围蓝色的钿花萦绕其间,精致如画。

    往下,脸媚如娇花,桃花眼灿若繁星,丹唇轻抹,姿态温柔。

    她觉得满意,秦牧隐却硬说难看,她无法,只得换了身浅黄色的衣衫,发髻上的钿花,簪子换成了黄色。

    这才晚了。

    黎婉只敢小声嘟哝两句,要不是秦牧隐挑三拣四,她也不会因着换衣衫迟了,不过心里真的担忧起来,兴乐侯府的人真以为她摆架子,瞥了全安两眼,带着紫兰紫晴走了。

    中秋,刘氏来,李婆子找紫晴,问她为什么不回信,紫晴随意应付了两句,之后,黎婉就吩咐紫晴回了信,担心刘晋元怀疑,信到现在都没送出去。

    今日,她出门,带紫晴去正好,兴乐侯府设宴,林氏和刘氏也会去,刘晋元是男子,无所谓避嫌,肯定也要去的。

    兴乐侯府在北延侯府的一条街,过一个路口就到了。

    到了兴乐侯府,在门口就遇着刘氏,她好像在等人,捏着手里的帕子,张望着。

    然后,眉目舒展开来,黎婉回以一笑,放下帘子,刘氏在等她。

    兴乐侯府的侯夫人今年和老夫人差不多年纪,鹅蛋脸,身材高挑,眉宇间漾着轻和的笑意,与人说话,态度轻和有礼,初次见面,黎婉就生出好感来。

    也是,薛夫人要是没几分心计,早些年一生下长子,老侯爷就不会主动腾出兴乐侯的位子,现在的侯爷是老侯爷的儿子,可是同样的永平侯府世子乔遇年纪与他一般大,还是世子。

    黎婉和薛夫人寒暄完,挽着刘氏手臂进去了。

    兴乐侯府的格局与其他府邸差不多,入了大门就是一方影壁,沿着回廊走就是了。

    前边有兴乐侯府的丫鬟,刘氏说话压低了声音,“婉儿,今日你外祖母和舅母也来了!”

    黎婉一想,这种场面她们巴不得多来几次,哪会空下,刘氏见她平静,手用力的抓着她衣衫“你外祖母估计会找黎府的麻烦,到时你别出声知道吗?”

    女儿不把两人当回事,她却不能让两人将矛头对准黎婉。

    这些日子,林氏整日在黎府外转悠,刘氏不可能不管她,要把人迎进来,黎忠卿却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刘氏让李婆子偷偷观察了两日,李婆子虽然说林氏老了许多,好像是被方氏赶出来了,刘氏立马反应过来黎忠卿的意思了,林氏是要搬来黎府呢!

    可是她又奇怪,林氏直接上门就是,为何一直在附近徘徊问黎忠卿他眉头紧锁,让她没事别出门。

    刘氏爱刨根究底,缠着黎忠卿问原因,黎忠卿才将可能的事说了,原来,林氏的意思是要她出门把她接进府,刘氏想起黎婉耳提面命的叮嘱,黎忠卿又那般说,就一直没敢出府,有什么事都是让李婆子出去办的。

    黎婉挑眉,不动声色道“外祖母不会为难您,放心吧!”

    今日在兴乐侯府,闹出了什么事,丢脸的是兴乐侯府,刘家人也没有脸,刘晋元才不会让别人拿这种事诟病他。

    走了一会,拐进了一处院子,院子很多,里边栽种好些品种的兰花,菊花,开得正艳。

    而中中间安置了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是些精致的点心,黎婉慢悠悠走过去。

    说得正开心的林氏猛然停了下来,大家面露不解,顺着林氏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黎婉。

    秦牧隐送靖康王南下,功不可没不说,还救了靖康王一命,皇上早朝迟迟不宣布给秦牧隐的赏赐,众人猜测,是想给秦牧隐伤好后,自己去宫里领赏呢!

    秦牧隐二十,已经是北延侯府的当家人,深受承王重用不说,从小就拿了自由出入宫的令牌,秦牧隐十六岁时,就传言,皇上会将京城禁卫军统领的官职给他,可是,四年过去了,秦牧隐仍然没有官职,大家却不敢得罪小觑他。

    当下,就有夫人上前给黎婉行礼,黎婉年纪小,可是身份在,压制住要搀扶对方的心思,黎婉坦然的受下,秦牧隐知道她今日要出门,专门提过这事。

    人与人来往规矩不能少了,黎婉容易因为年纪小就对年长的人生出敬畏之心来,江妈妈,李妈妈,张妈妈三个奴才她都小心应付着,可想而知到了外面,面临着比她年长的人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秦牧隐说的不是明面上给她难堪的人,黎婉不笨,那种人她知道回击,秦牧隐指的是那种笑里藏刀仗着年长喋喋不休拐着弯损黎婉的人。

    黎婉将身份摆正了,旁人知道她不好接近,有心思也要掂量掂量黎婉身后北延侯府的身份。

    有时候,身份不是皇上赏的,别人口中相传的,还是自己给的。

    黎婉见着差不多了,受下半礼,虚扶了一下,“大家免礼,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氏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说些镇子上的趣事,京里的人神情倨傲,林氏自以为逗得开心,殊不知大家都在暗暗笑话她呢。

    给黎婉行礼的夫人往日与兴乐侯府走得近,她刚才不过假意行礼,谁知黎婉半点客套都没有。

    当即她想说,刘老夫人在说老家养鸡鸭的事,对上黎婉含着笑的脸,想到刚才她热络的行礼,又止住了,要是说了就是看不起黎婉,那么她刚才行礼不就是作贱自己?

    众人不回答,黎婉不在意的走到林氏跟前,小声叫了声外祖母,刘氏也上前叫了一声母亲,林氏摆手,拉着刘氏的手,黎婉注意,刘氏不自然的哆嗦想挣扎。

    “以前咱们娘两可没有这么生疏,还是叫娘吧,乡下来的,哪依大宅里的规矩?”林氏嗓门大,一番话大家都听见了,已经有夫人捂嘴偷笑,黎婉敛目,不由得想到有次,因为称呼的问题她还和一帮小姐吵架动手了。

    “外祖母话说的不对,要是叫母亲就是生疏了,在场的人情何以堪,左右娘和母亲一样的称谓,没有亲疏之分!”黎婉瞅了眼旁边盆子里的菊盏,移了话题,“这花开得好……”

    刘氏从林氏手里挣脱出来,身子僵硬,伸出手抚摸着两片花瓣,“真是不错,要不我们逛逛好了,可不能辜负了薛夫人一番心意!”

    黎婉和刘氏一走,林氏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刘氏觉得丢脸,黎婉劝她,“何必呢,那么多人在,总会传到薛夫人耳朵里,她心里有数!”

    兴乐侯府给她下帖子不过想明面上交好,黎婉再不愿意也不会想树立一个敌人,才会走这一遭。

    中途,听到院子里热闹起来,原来是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与靖康王妃来了,靖康王妃比秦籽韵年纪要大,娘家姓丁,丁家在京城名望高,丁阁老在内阁,很得皇上中用,丁家的的门生遍布各地,比吴家在京外的声誉还高。

    黎婉不想与她们打照面,除了中午用膳那会,有意和刘氏避着她们,趁机让紫晴找李婆子说话。

    她不喜靖康王妃,更不想费心思的周旋,秦牧隐救靖康王受了伤,靖康王府只派了管家送了药膏来,其中关系可想而知。

    一天很快就过了,黎婉觉得了无生趣还累得很,不如在屋里看账册舒适,走到门口,见着林氏和方氏站在那里说话,黎婉瞄了刘氏两眼,方氏侧目,言笑晏晏走了过来。

    “婉儿,刚才还到处找你们没见到人影,原来是和你娘说话去了!”方氏全然没有不自在,自顾说着。

    黎婉轻哼了声,身后的丫鬟听不到,面前的方氏听到了,身子僵了一瞬又掩饰了过去。

    刘晋元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方氏看好了日子,再过两日的日子不错,想让刘氏和她来一趟。

    方氏打的好主意,牵线的是永平侯府,忙着张罗是是刘氏也就算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又不是亲妹妹像什么话,脸色沉了下来,“舅母打的主意真好,有事找我娘帮忙就是亲戚,没事了就是比陌生人还要讨厌的讨厌鬼,我娘性子善良,可也不会一直被你们拿捏着!”

    刘氏点了点头,“嫂子,上次你让我来这边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态度了!”只要和永平侯沾边的事,她都不会帮忙,不管是谁。

    方氏脸上尴尬,黎婉挽着刘氏的手臂走了,林氏张嘴要骂人,黎婉冷眼一瞪,语声冷冽,“外祖母想要撒泼也要看看这是哪儿,丢了脸,表哥的亲事就没了!”

    黎婉说得没错,刘晋元的亲事因为林氏在院子里说的话真的摇摆不定起来,客人一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丫鬟一字不差的和薛夫人说了,薛夫人在青鹤堂陪老夫人说话,听了丫鬟禀告,薛夫人拧了拧眉,“老夫人瞧着刘晋元真的配得上娥儿?”

    薛家三小姐单名一个娥字,是薛夫人肚里出来的孩子,薛夫人膝下只有长子和薛娥,要不是世子夫人说刘晋元前途不可限量有永平侯照应,又是黎大人侄子,她才不会应下。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今日,你可看到刘家和黎府关系如何?北延侯府的夫人不是来了?”

    薛娥性子好,真得老夫人疼爱,之所以挑中刘晋元也是看到他们门第低,薛娥嫁过去不会受欺负。

    薛夫人要顾的事多,也没仔细看,问丫鬟。

    丫鬟就在院子里守着,当时的情况看得明白,一五一十说了。

    薛夫人心底越发没底了,黎婉态度不能不热,黎夫人态度抗拒,可见,她们关系并不是很好。

    “改日叫世子夫人来问问,嫁进刘家本就是低嫁了,只有咱真心为娥儿好才会应下,要是刘家人不行就算了!”刘晋元的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是在兵部这个肥缺,还过得去。

    薛夫人应下,又陪老夫人说起了永平侯府的事来,“世子夫人的意思,年底,侯爷就会退下,世子爷就会袭爵了!”永平侯府的爵位是德妃求来的,到了世子爷手里就降一级了,比他们门槛低了一层。

    老夫人点头,京里的爵位有两种,世袭罔替是逐级递减,兴乐侯府之所以还没降级,也是皇上格外开恩罢了。

    “要是刘家和北延侯府走得近就好了!”北延侯府的爵位是先皇在的时候赐下的,世袭罔替制,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变。

    薛夫人也这般想。

    “可惜秦家老夫人只有侯爷一个儿子,要是还有一个,肯定也是当侯爷的命!”薛夫人感叹,以皇上和北延侯府的渊源,老侯爷一死,皇上安定好了朝堂,北延侯府再多出一名侯爷是可能的事。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一停,陷入了沉思,“你回吧,记得改日找世子夫人问清楚了,还有,房里的同房姨娘,娥儿没有怀孕前,一个都不许有!”

    “儿媳明白!”

    过了两日,薛夫人将世子夫人请了来,袁氏说了一通刘晋元的好话,薛夫人才放了心,只要刘晋元是个好的,会疼人就好。,至于上边两个老人,她有法子收拾了。

    黎婉刘晋元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来年的八月,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给紫熏一个眼色,后者马上退下了,黎婉想知道,紫晴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再有,刘晋元哪来的那么多银子给聘礼,还有之前还刘氏的一笔银子可不少。

    紫晴给李婆子回了信,没两天,李婆子就借帮刘氏送点东西来,顺便去了紫晴屋里,黎婉打开纸,里边是晒干的玫瑰花瓣,她喜欢喝玫瑰花茶,黎府的院子里专门种了两株,每年的话都是她摘来泡茶了,刘氏和黎忠卿也不会说她。

    随手递给紫兰,紫兰笑道,“肯定是夫人摘的院里的两株上的!”

    刘氏本来之前就叫人送来了,黎忠卿怒斥她,说侯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刘氏才歇了心思,这一次,刘氏又想起了,和李婆子念叨,正好李婆子想来侯府就劝了两句,刘氏觉得李婆子说得对,侯府有是侯府的,她送过去代表的是一点心意。

    秦牧隐出来看见,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她喜欢花茶,老夫人喜欢龙井,侯府里准备的花茶不多。

    紫兰收起茶叶,退了下去,黎婉起身,笑语盈盈的问,“靖康王来了?”

    前边黎婉念叨靖康王不知好歹,今日,靖康王就带着靖康王妃来了,还好,黎婉布置了西次间出来,他走不了几步路,黎婉要搀扶他被他拒绝了,他的腰痛,两人步调不一致,容易牵扯到他腰上的伤,痛苦不迭。

    渐渐,腰上的伤发痒,他知道快好了,昨日,黎婉问张大夫要药膏,可以祛除疤痕的那种,张大夫瞄了他一眼,沉吟好一会才说今日带来。

    黎婉满心欢喜,还安慰他,不会留疤。

    张大夫意味深长的一瞥,意思是那种药膏不存在。

    手上,脸上一丁点疤痕还行,刀伤,剑伤是药祛除不了的。

    两人在西次间落座,不一会儿靖康王和靖康王妃就来了,身后的管家大包小包提着东西,黎婉鄙夷,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牧隐刚受伤呢!

    等靖康王和靖康王妃落座,秦牧隐和黎婉给两人行礼。

    靖康王急忙摆手,“免了吧,本王来看看逸阳的伤怎么样!”

    黎婉面露疑惑,反应了会才清楚过来,逸阳是秦牧隐的字,黎婉吩咐人给两人添了茶,靖康王端起茶杯,眼里闪过一瞬的疑惑,很快,借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去。

    按理说黎婉该带着靖康王妃旁边避嫌,可是,黎婉坐着一动不动,靖康王妃上辈子也是可怜人,多年怀不上孩子,然后无缘无故因着一场病去了,静康王娶了永平侯府的乔菲菲,靖康王一无所有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后边身份显赫了,她却无福肖享了。

    秦牧隐解释,“内子担心我的伤势,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本王怎么会介意,弟妹与你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哪!”靖康王皮笑肉不笑,他很多时候是钦佩秦牧隐的,只可惜,不能收为己用,要不是父皇问起他,他也不会来此一趟,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四个人在一起,黎婉不说话,秦牧隐和靖康王又找不到话说!气氛很是尴尬,还好,靖康王府的管家来了,说是有事,送走了两人,黎婉还在向秦牧隐嘀咕,“侯爷,靖康王明显心不甘情不愿,为何还要来?”

    秦牧隐眼神一深,推了推杯子,“紫兰!再倒一杯!”

    戚大将军早前不知道银矿之事!他到南边的时候,矿山周围全换成了将军府的人,而靖康王明里暗里让他别插手,说要是逼得戚大将军反了,他担不起责。

    中间的猫腻他已经和承王说过了,皇上已经派了户部的人前去监督,派的大臣与京里各户人家都没有关系,靖康王知道皇上防备他了,至于今日,定时皇上说了什么,做给皇上看的。

    秦籽韵肚子越来越大,因着那事,待黎婉更亲切了,黎婉偶尔也会去承王府坐坐,那次后,她再也没见过之前守门的两个宫人,因为什么,黎婉不去想了。

    秦籽韵的肚子九个月的时候,腿肿了起来,黎婉见着她又多了一圈的肉,心底惶恐不已,她一直想生一个孩子,可是,不知道怀孕会受这么大的苦,秦籽韵脸上却是满足得很,黎婉给孩子做了两身衣衫,她自己动手做的,浅蓝色的外衣,胸前绣了一只老虎,她私心里希望秦籽韵生一个儿子。

    今日元氏生辰,邀请她和秦牧隐来,秦牧隐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难得,老夫人也跟着去了。

    秦淮官职无望,任凭到处求人也没法子了,他好像不急了,整日在家督促下边孩子的功课,至于外室的事,黎婉也没从谁的嘴里听起过,元氏也没找她抱怨。

    听到身后有人叫大伯母,黎婉转过身,秦籽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的陈洛,听到秦籽凰出声后,他才抬起头,眼底闪过犹豫,面露惊慌,手局促不安的松了又紧,紧了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