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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魏阉贼心虚 信王奠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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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被逼无奈,违心地亦步亦趋,慢腾腾地去午门外,向即将继大明江山皇位的,皇五弟信亲王朱由检,当面宣读先帝“传位遗诏”。他一路走着,脑际间不由自主忆起十余年来,他同这位即将继位成为大明王朝第16任崇祯皇帝,朱由检数次交锋的点点滴滴------
那还是距今十几年前,这个朱由检才五、六岁孩童之时。魏忠贤当时刚入宫不久,还仅是个皇子朱由校、朱由检生母王才人的典膳小太监。这是个虽没多少文化,但脑子却绝顶聪明的人。入宫后亲眼看到上流社会人群的奢华生活,和高官贵胄们的特权威严,从而使他渐渐萌生了贪欲野心;在他入宫后的处世经验里,宫廷从来是子以母贵,以其母的身份地位,来决定其子嗣后前途命运的历来铁律。而当时的光宗帝后妃中,亦只有王才人刚有个儿子朱由校大皇子。故虽她当时品级不高,仅是个妃嫔之下的才人身份;但凭皇上对她的宠爱态度;加上她已有长子的独特条件,要晋升品级,那还不是当朝皇帝一句话的事?而魏忠贤是何等聪明的人,又怎能堪不透这对母子嗣后的发展前途,及将来的荣华富贵?所以就先靠走后宫路线,由客印月引荐巴结上了王才人,亦曾对她的俩儿子视若宝贝。
但这世上的事啊,从来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本既有儿子,本人又深得皇上恩宠的王才人,自己却没福气,不仅尚未等来晋升后妃,更未等来儿子发达时呢,她却因生二子五阿哥朱由检时难产薨世。而生来就是个势力眼势力心,极擅随风转舵的魏忠贤,为了自己嗣后前途,不得不将巴结奉迎的目光,转向新得宠的周贵妃身上。为巴结周贵妃,他便费尽心机讨好她的儿子们。朱由检在亲堂兄弟中排行老五,原属最小,是该得到优待照顾的年纪,反却遭对方暗欺负明刁难。如分食品或玩具时,魏忠贤总把优等好的分给周妃的儿子,却把劣等差的留给小五哥,由检因无生母照抚,却常敢怒而不敢言。
这还不算,尤当为某事由检同堂兄弟们发生矛盾时,魏忠贤若在场,便会反判年幼的由检无理;且还常将状告到他们父皇光宗那里,倒惹先帝厌烦生气。从而达到巴结周妃母子的目的。也许小由检会满怀不平和怨气,但魏忠贤却认为这完全天经地义。因为弱肉强食原本是当今社会的惯例;咱家出道前不常遭强者欺凌侮辱吗?但谁会料到,30年河东转河西?当年处心积虑巴结的周妃母子,却死狗撑不上墙。
而弱者的信王朱由检却时来运转,兄终弟及马上要做大明皇帝了!忆起往昔,再看现时,魏忠贤真是后会莫及!若非身后紧跟俩皇后亲信的如玉风羽,恨下来他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唉,要不古语讲‘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事到如今后悔迟。这信亲王朱由检打从小就是个城府颇深的人;当年因看先帝重视自己,他就从中干予,说明他仍记咱家当年亏待他的仇怨,那么他登基后会否寻机惩罚咱家呢?唉,反正事已至此,“船到江心抽桨晚”,祸到临头后悔迟。“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听天由命吧。但有一条:人生在世,不管“害人之心”该不该有?这“防人之心”断“不可无”啊!
“魏总管,宣读先帝传位遗诏,多么重要朝廷大事,您咋磨磨蹭蹭一点也不上紧?”张皇后近侍凤羽,一向受主子思想影响,从来鄙视宦官掌权,更对魏客为所欲为不满,心知对方不满信王继位,因而一语揭穿道,“难道大总管对信王爷继位不满,要故意拖延宣诏时间?”
“是呀,魏总管,宫廷内就凭远点路,我们都走了多长时间了?难道您有啥心事?”如玉同凤羽颇含深意对视一眼,亦帮带着催促道,“皇后娘娘和内阁大臣一干人等,还在乾清宫立等新帝接见同祭先帝哩。”
“两位姑奶奶,千万别这么说!敢对新皇继位持异议,那可是杀头之罪;这种玩笑开不得。”魏忠贤当即现出一副惶恐状解释道,“刚才走得慢是在怀念先帝哩。咱快点去就是啦。”
于是,边说边有意加快了脚步。但一颗心却又闪回到近六、七年前------
那时年刚十五、六岁的老大朱由校已经继位,成为大明朝第15任天启皇帝。而此时的魏忠贤,靠着巴结逢迎耍手段,继续走女人路线,整垮荐其入宫的大太监魏朝,并取而代之成了天启帝奶妈客印月的“对食”;并借天启帝初登基势单力薄,为摆脱东林党人在朝廷内外的强势束缚,必得借助另股力量的时机,先同客氏和典膳太监王体乾联手,整垮了代表东林党人利益的、司礼秉笔太监王安,尔后想一步步掌握司礼监和“东厂”大权。
也就是在天启三年秋月某天夜晚,为给魏阉向上爬做说客,客印月毫不避嫌地追天启帝于御花园,劝说天启授给魏阉掌管东厂大权。却没防备被当时正给菩缇树浇水的少年朱由检听到,当晚便去皇兄寝宫,劝说其兄遵从祖皇洪武“内臣(宦官)不得干政”遗旨,吸取万历朝重用宦官的教训。
“千万不能将皇帝直管的东厂大权转交魏阉”,从而遭到“引狼入室”进而“朝廷大权旁落”的可怕结局。
少年朱由检对皇兄的劝谏,虽因天启迫于形势未被采纳,亦没阻止了皇帝对魏客的信任重用,但“劝谏”一事后却被天启帝无意透露,反倒让魏客从此对朱由检结下怨仇。这便是魏客千方百计阻止信亲王朱由检继位的原因之一。
说话间三人便来至午门之外。“内臣魏忠贤奉皇后娘娘懿旨,正式宣读先帝传位遗诏。”魏忠贤声音嘶哑着,有气无力道。“信亲王朱由检听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无子嗣,无以为继,故遵大明‘立嗣以嫡,无嫡立长,兄终弟及’祖制,并参考皇五弟信亲王朱由检德能勤绩,堪负江山社稷重任;朕于弥留之际,意决传位于朱由检皇五弟。并命内阁首辅叶向高摄政。着大内总管魏忠贤宣读传位诏书。钦此。大明王朝天启七年秋月21日卯时。”
魏忠贤嗑嗑巴巴宣读毕天启先帝“传位遗诏”,信亲王君臣当即跪拜接旨,并连呼:“臣弟等恭送先帝升天!”
魏阉读罢先帝“传位遗诏”后,就将信王君臣交于提督太监涂文辅,令其带往乾清宫。涂皮笑肉不笑道:“那新皇上就随奴才来吧。”
天启七年秋月22日白天,乾清宫大堂先天启帝灵柩前。信王朱由检等匍匐在地,痛彻心肺,恸哭声哀婉凄楚。皇嫂张嫣于灵柩前双手抚胸躬身还礼,并哀伤地近前亲自搀扶御弟。
“俺那可怜的皇嫂呀,不是听闻中秋节前皇兄病情已见好转了吗?这才几日时间,怎么说没便没了哩?”朱由检勉力站起,擦去满脸泪水,哀哀问道。“天意如此,人死不能复生。皇兄后事还须咱姊弟合力操办;您自己可要保重凤体,节哀顺变吧。”
“谢谢御弟关照!”皇嫂张嫣悲哀地点点头道。“正如弟所了解,您皇兄病情中秋节前原本是大见好转;但您知朝廷现时政治局势,没有一件事是让人省心的,都须他亲历亲为。连太医都说了,您皇兄生生是忧愁劳累死的。泱泱大明天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的后事,许多朝野大事,都极待新帝接手料理。先帝既选定御弟为继位人,足见御弟堪当大明江山社稷重任。遵照大明祖制,哀家刚刚同内阁首辅叶向高大人,和其他阁臣们商议,望弟即在先帝灵前入继大统;待您亲自主持,将先帝灵柩于皇陵安葬后,另择吉日为弟举办登基大礼。不知御弟意下如何?”
“臣弟实感自己德才欠缺,不堪担此江山社稷重任。”朱由检再次向皇嫂和阁臣们,躬身施礼自谦道。“但既有昨日皇兄传位遗诏在前,又有今日皇嫂和众阁臣推崇随后;为保大明江山长治久安,为天下臣民创造福祉,吾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由检就万死不辞。”
“既然御弟同意继位,就请即时上座,接受哀家和满朝文武臣僚参拜大礼。”张皇后随即命道,“徐应元,小福子,快搀扶新皇驾御龙椅,接受群臣参拜大礼。”
内侍徐应元,小福子同时答声“是”后,随象征性搀扶新帝朱由检,坐上提前设置的,佩龙影图案黄罩御座。随即,便由摄政大臣、内阁首辅叶向高,亲帅文武百官跪拜齐呼:“臣等恭贺新帝承继大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