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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欲促中兴事 先拨乱反正
第075章 娘思女谎病 女妄悔教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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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崇祯的雷霆手段,显示了一个血气方刚青年帝王的崇高信念和果敢态度。在实施上述行动时,他充满信心地认为,自己是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并自负地算定中兴大明,在自己手中指日可待。但是,直到这日下午下朝,返回乾清宫里,当再次面对他的左膀右臂、内廷参议、爱妃徐如玉时,经其提醒,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错了,原来一本书在关键时刻,却挡住了他的前进之路------
其实,按一个同样年龄,且又缺乏从政经验社会阅历的年轻女官,她也决非会先知先觉神机妙算。开始时她因看到自己夫君,当今崇祯皇帝,如何从即位之初的险象丛生,荆棘满途,敌强吾弱,极为不利形势下,靠着超常智慧,运筹帷幄,以“猫逗老鼠”的手段,一步步将对手引入精心设计的陷阱,让其自残左膀右臂,不知不觉逐步削弱自己势力;从而最终呈强弩之末颓势,不得不伸出脖子任其宰割。
直到最终斩其主犯魏某,肃其亲信党羽“余孽”。前后算起不足半年时间,便使权奸独霸,笈笈可危的朱明政权,重新夺回朱氏后代手中;让呈现混浊的王朝天空,重新玉宇澄清。仅凭以上大量事实,在懂史的皇贵妃徐如玉意识里,自己夫君,当今的崇祯帝,不说能同千年之前的唐宗宋祖并驾齐驱了,起码能与近三百年内,本朝的开国祖皇及皇爷万历相比不错高低。
正是怀着如此敬慕眼光和极其信任心态,当夫君崇祯帝向自己绘声绘色谈起,自己做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有幸中兴大明王朝的新君,那种雄才大略时,她不仅没及时劝其冷静沉思,“凡事应多向不利处着想,向积极处努力”,反而一味给以怂恿戴高帽子。而自己首先冷静下来后,亦劝慰夫君崇祯帝,真正冷静下来,认清形势,从容应对,却是他在请旨回娘家探视母病时,直面聆听了父王、原“抚辽大将军”、现内阁兵部尚书,定国王徐迟的经验之谈,及次兄翰林院大学士徐世武的睿智建议后,方才觉猛醒。
皇室不似民间,出嫁后的女儿,能根据需要随时回娘家探亲;或起码年来节到伴丈夫一起回门。而普通臣民之女,那怕是侯闺王女,一旦嫁入皇室,成了后妃嫔位,来往便没那么随便自由;即便因再关紧事需回趟娘家,亦需经办一溜溜手续,待批准获恩旨后方能成行。 即如现时的徐母诰命夫人杨氏,自那年正月十五夜晚,奶妈带双胞胎妹妹,年刚五岁的如玉小姐,前去大街观灯,不幸走失之后,为娘的便从此心焦如焚,度日如年。
直到数年前,已为商女的许若仪,因被徐家长子世文战马踏伤,于王府养伤并认作“义女”,后却从身上胎记及颈挂念物玉佛上,至亲母女重新相认后,杨氏对此小女儿,仍似原前丢失时一样,却比对其他几兄妹更加挂心亲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但偏偏这娘亲最挂心的小女儿如玉,反被新皇选中,纳为皇贵妃常居深宫;若不是那次皇女婿要让贵妃甥女以省亲名义劝慰阁臣的舅父,平日即便娘亲再想闺女,也总没机会相见。
也就是当年刚入夏时,女儿奉旨省亲来家母女相聚,到现时不觉间半年过去,杨氏夫人思女之心是那么迫切。但这次皇女婿是绝不可能,再给贵妃女儿如此良机啦。但生个啥法才能让皇女婿重颁恩旨,让贵妃女儿再次省亲呢?想来想去得出结论:也许只有自己假装患病,才能让女儿有理由申请恩旨回门探亲。主意打定便立即付诸行动------
于是,当天便有徐府管家助理,进宫而来向玉贵妃奏报道:“诰命杨氏夫人,偶感风寒突然患病,甚想闺女;切望贵妃娘娘恳请皇上批准,下恩旨准娘娘回门探亲。”
听说娘亲患病,玉贵妃当即忧心如焚。想到自入宫封妃,尤其擢任女官后,已及半年有余;因要辅佐皇上治理朝政,每日诸事缠身;且因贵妃身分,按皇家规矩,是不能随意归省探亲的。所以半年多来,仅为安抚舅公杨侍郎,及宣封母亲诰命夫人时,才奉恩旨归省探亲一次。而自己心知肚明:父母双亲为因奶妈将幼时自己丢失,内心中总觉对自己这小女儿有愧,总想加倍补偿。娘亲此次患病,定为思女所致。
目下铲锄魏客及肃清其余党后,朝局已趋稳定,现时请旨归省,探视母病,皇上许能恩准?玉贵妃所料很准,当那晚皇上移驾毓庆宫,召自己侍寝时,于枕席之畔,当向其说明母病需归省探视时,崇祯不仅当即表态道:“老人突发病疾,定谓思女心切所致;朕躬遵奉祖训,倡导‘以孝治天下’;吾等帝后君妃,自当率先垂范。母病并非小事,明日卿便起程归省探视母病。唉,做为女婿,俺本该随您一同前往,探视岳母之疾,奈因朕这皇帝特殊身份,要尊奉许多清规戒律,很遗憾不能陪同前去。
“这里有东北王才孝敬来的长白山人参,带给老人补补身体。并代朕岳母大人病榻前问安,祝她老早日康健。”
玉贵妃仅猜测准了一半,娘亲思女心切,渴望归省一见倒是事实;但言母病却为传信之人谎报。看到娘亲无病,玉贵妃心即放宽。却一时间又要责罚府内送信之人道:“啥谎你不好说,怎能诅咒吾母患病?”但经母亲说系自己交待,玉妃这才没再追究。
携手来至客厅后,母亲与嫂姊等先向贵妃行君臣之礼;如玉随又向母亲与嫂姊行晚辈之礼。待大家在客厅分宾主坐定,如玉这才让随身宫女媛媛从随身带的包中,取出那只长白参,接过后转呈杨夫人道:“母亲,这是临回门时,您女婿特让俺带回,说是孝敬岳母大人补身子的;还说因自己皇帝身份特殊,不便亲来归省,让俺代他在您病榻前问安,祝您老早日康健。”
听女儿如此说,杨夫人当即离座双手抱拳,朝着皇宫方向深施一揖道:“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一国之君,贵为天子至尊,日理万机多忙,老身怎敢奢望亲临探视?只要他心中有俺这个岳母就够了,却又赐人参让俺补身,实在感恩不尽。”
“母亲,父王和二哥何时回府?”如玉殷切问道。“女儿难得回娘家一次,俺多想同其诸位亲人见见面哪!”
“小妹,听说你也是朝廷命官,自是按时在朝堂上班。”二嫂云翼颇为不解道。“父王和你二哥每日都按时早朝,你们咋难得一见呢?”
“嘻,嘻,俺的好二嫂,这您就不懂了。”如玉轻哂一声道。“父王回京任职之后,他和二哥倒是同您妹夫在朝堂常见。不过在那种公众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君臣关系,也只能公事公办,从未机会似家人般亲切聊天。而于小妹则更不同了,因俺毕竟是女人嘛。皇上虽倡导官僚制度改革,允许少数才女破格参加科举,考中授于女官。但女人不许参政从军,是几千年传下来的陈规陋习,在多数官员心中根深蒂固,一半会儿岂能打破?你妹子虽亦为科考进士,也被擢任女官;但仅是个从四品的内廷参议,不算内阁臣僚。协皇上办些差事可以,却无权参予早朝和宫廷奏对议事。所以便无机缘同阁臣的父兄见面。”
“哦,原来如此?那倒甚是遗憾。”二嫂不无失望道。“嗨,若依此而论,还是俺这平头百姓好啊,每日自由自在的,想谁就去看谁。”
“那倒也是。”玉贵妃当即挺矛盾似地道。“故有时因思念亲人而不得相见时,亦曾后悔当初不该校场比什么‘武’,亦不该国子监读什么‘书’;以致于两次都被他发现,从而遴选入宫,既封妃又授女官的;结果却赔上了自由之身”
“那可不行。难道吾儿都忘了小时常读的,宋明臣兼大文学家范仲淹的著名文章《岳阳楼记》中,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著名格言?古虽说有‘好男儿志在四方’;可如今还这‘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嘛!”诰命夫人徐母当即批评道;又回头埋怨二儿媳地:“都是你这不识时务的二嫂!自己‘吃不上葡萄反说葡萄酸’;结果却招惹你妹妄自菲薄。唉,亦有点怨你娘我,不该因想闺女而忘了朝廷大事;却谎称自己患病让你担心归省。”“母亲咋这样说哩?我因特殊情况不能常回家归省,本已内心不宁;又怎能怪您老哩?”玉贵妃内心颇为不安地道;又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滴漏道:“父王和二哥亦该回来了------”
长姊如珍转脸看看门外天光点头道:“快了。往日这个时间,他父子俩总是脚跟脚,不定谁先进屋,另个随后便到。”“啊,这是哪儿来的贵客?”如珍话音刚落,新任兵部尚书,定国王徐迟,话声比人先至道。“你娘儿们说得这么热闹?”“哪儿来的贵客?你进屋一看便知。”接着丈夫的问话,杨夫人当即站起迎过去道。“你的乖女儿、皇贵妃娘娘驾到。兵部尚书,定国王老徐,还不快快大礼参拜?”“母亲,看您!”如玉亦慌忙站起怪嗔母亲道。“父亲偌大年纪,怎能------”“你虽年轻晚辈却是代表皇家,你父年纪再大,亦为皇家臣工。”杨夫人严肃道。“吾定国王府传统礼仪之家。即在自己家里,君臣之礼岂能荒废?”“哦?原是皇贵妃娘娘驾到?你母亲说的很对。咱徐家传统礼仪之家,即在自家屋里,君臣之礼亦不能荒废。”父王徐迟亦严肃道。“娘娘快请上座,让臣行参拜大礼。”于是,如玉被二嫂和姐姐勉强按坐下,重新接受父王参拜;后如玉亦将父王按坐下,重行晚辈尊长跪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