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文网 www.50zw.so,最快更新辅帝理政之大明智妃最新章节!
第128章 金营定奸计 明帐接急旨
(175)
听了钱龙锡建议,崇祯d帝亦当时无语,思虑好大一会儿,终下决心道:“就依卿言,咱就先来个智取为上。安晓元,即刻代朕拟旨,仍用六百里加急,宣召袁崇焕返京汇报辽边战情。”
再说后金可汗皇太极,为报杀父之仇,及洗雪自己屡被袁崇焕打败之耻,但又无计可施,不得不再次采纳降将穆戎之言,对大明朝廷行“反间计”——派使臣献伪书,诬蔑袁崇焕反叛朝廷,同后金签下《攻守同盟》。
这是某日傍晚,后金边防行宫,皇太极在大庭内,背抄手来回焦急踱着方步,并不时停下来,透过窗子向外探看。正当此时,首辅范文程进宫奏道:“启禀大汗,据吾派去明营探子报道:可汗对大明君臣所施的‘反间计’目前已经奏效。崇祯已对袁崇焕起疑,刚下‘六百里加急’诏书,宣他即速返京’。说是让其进宫直接面圣,汇报辽边战情。但依臣看,这恐怕是袁崇焕在辽东最后的诀别宴。依崇祯近年愈来愈重的疑心,袁崇焕此番回朝,定是凶多吉少。”
“嗬,看起来计谋用对了,亦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皇太极用指关节敲着桌子得意地道。“寡人原本采纳穆戎建议,只是此次兵败后无奈之举,派使臣进北京行‘反间计’,亦仅是对大明皇帝的一次试探,没料一向虽老练却疑心重的大明皇帝,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倒中吾计。范公,依你之见,下一步吾大金该如何行动?”
“如何行动?大汗,您没听过满族有首民歌唱道‘你若想爱就抓紧,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吗?范文程突发奇想道。“老夫子,倒有雅兴!”皇太极似不满道。“寡人郑儿八经向您问计,您却扯起民歌来了。”
“大汗原谅,并非微臣顾左右而言他。”范文程认真解释道。“臣之所以引用这首民歌,正是要表达对吾大金下步行动意见。据吾了解,袁崇焕的确是位难得的忠臣良将。只是大明朝气数将尽,可出个初看上去像有点作为的皇帝崇祯,却新鲜好了没多久,便又真相毕露,又开始像他短命的哥哥熙宗帝那样,不仅疑心日重,且‘孙女穿她奶的鞋’,开始迷信起宦官的谗言来了。现放着忠臣良将不用,偏信敌方反间之计。他今既已‘入瓮’,吾更不能放松,必要抓紧行动。袁崇焕虽知崇祯已对其起疑,此番进京凶多吉少;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华夏几千年封建社会,无数的忠臣良将,无法逃脱的悲剧命运。袁崇焕一经离去,其留守部将祖大寿等,亦定心怀不满,放松警惕。乘此良机,吾军突进北京,‘配合’崇祯,完成对袁崇焕‘叛贼’的定性。臣前早已派人侦察好了,喜锋口便是明军防守薄弱环节,在那儿入关相对容易,沿途还能破他遵化等城,最终直逼北京。”
“好,就依范公之见。”皇太极当即应允道。“孤即派班布尔罕率精兵三万,积极‘配合’崇祯的‘倒袁’行动。”
“哼,什么狗屁‘汇报战情’?分明是崇祯皇上,听信了近段社会上风传谣言,设陷阱骗吾督师进京。”在明军督师帅帐,当袁崇焕将刚接到的“六百里加急”谕旨,交部将们传阅后,副督师祖大寿首先不满地戳穿道。“不是召回试探,便是拘押审判?反正凶多吉少。末将劝督师不可不防。兵法上不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吗?督师完全可寻个理由辞回京城。”
“是呀督师,后金皇太极屡败将军之手,早已对您恨入入骨。在战场上失利,定会另设阴谋诡计对您实施报负。”苦肉计诱金取胜后,已被提升副将的谢怀让,亦提醒相劝道。“近段社会上谣言定是金人所为。若此谣言传入京师,定对督师不利。俺劝您还是婉辞为宜。”
“是呀督师大人,俺看您还是听诸将相劝,想法辞了这次返京之行吧。”新提副将丁金魁亦苦口婆心相劝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句大不敬话,咱这位崇祯皇上,原本生性多疑,最忌讳臣子‘功高盖主’;而督师的功和位,却正好犯君忌讳;更何况还有败寇皇太极在后推波助浪?”
其他部将亦相继苦苦相劝------
“诸位同僚弟兄,大家关心盛情,崇焕内心已领。谢谢,谢谢大家。”对众同僚的赤诚相劝,袁崇焕深表感激涕零,便拱手向众一揖道。“崇焕不憨不傻,怎不懂‘露头檐子先朽’,‘狡兔亡走狗烹’及‘伴君如伴虎’等的俗语?且对近段社会上不利吾的谣言,亦时有耳闻。这种情况下,皇上突兀召吾进京,说什么‘汇报战情’?明知是个陷阱。但违旨不遵显然不通。崇焕半生苦读诗书,崇信儒家学说,忠孝之道沁透肺腑。今生既为大明臣子,便生是皇上的人,生杀大权掌君手中,愿杀愿放由君。崇焕安危事小,只是边患未平,失地未复,崇焕却不甘心。此次回京若遇不测,还望诸同僚兄弟,完吾未竞之业,团结一心,战胜敌金,平息边患,收复失地,永保辽边和平安宁,让百姓安居乐业。”听罢袁崇焕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在场诸将早已泣不成声------
三天之后某日傍晚,已至京师近郊的袁崇焕主仆十余人,像年余前刚至辽东驻军赴任时那样,经过一路颠簸,一个个早已累得鼻塌咀歪。但刚找个旅馆住下,众人才都入眠,突被旅馆外不远处,一阵人喊马嘶声惊醒。袁崇焕一愣怔当即穿衣下床,透过窗子便见附近一片火光;在闪烁的火把光中,突现一队数千便衣骑马挎刀人。既是夜间火把光闪烁不清,对方又全着便装,弄不清对方是匪是兵,究系哪路神仙?但很快从队伍中人的“哇哇”满语,袁崇焕当即矢口叫道:“不好!怎么是队金兵?难道从天而降?是追随自己而来,还是另有他图?若是追自己,对抗显然不行,就这十数人,还不够塞众敌牙缝呢;若是另有他图,此距京师不远,定是偷袭皇宫?京城虽有十万禁军,怕的是猝不及防。怎么办?眼下当务之急,是速派人进京城去锦衣卫都督府送信。
可是,当他刚把送信任务交付侍卫,对方跨马缀鞍尚未出院哩,突见外边又发生了戏剧性变化:突现另支人数更多队伍,正拦截着金军厮杀。有只见闪烁的火把光下,你来我往,尽力拼杀;枪刀剑戟“嘭啪”作响,人喊马嘶煞是热闹;杀人流血腥气四溢------
双方拼杀将近两个时辰,战火终于停息下来。袁崇焕正欲出门察看,便见一百余人队伍,突兀出现在旅馆门前。
“督师大人,刚才吾等欲寻客店找吃的,只听店家说已住有官兵。”谢怀让当即下马近前惊诧道。“原来却是你们哪?真是太巧了!”
“谢怀让,丁金魁,尔等咋也来这里?”袁崇焕当即惊讶意外埋怨道。“难道本督师三日前刚嘱托的话都忘了?不在辽边协助祖副督师守牢边防,却来京师干啥哩?”
“干啥?以督师看吾等这疲累劲儿像干啥?”丁金魁却诡秘一笑接口道。“嗨,您走后,祖副督师不放心,便拨给我俩一千兵丁,让紧随其后保护你们。可一路跟进均无意外发生,岂料在今日夜来时,却在旅馆附近,同老对手班布尔罕狭路相逢。因吾等在暗他们在明,吾等系熟地熟人,纵横捭阖挥洒自如,敌军则人地两生又遭伏击,故几个回合下来,敌首班布尔罕不得不率残部,掉转身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嗨,没想到在家门口能再次取胜番兵,真乃痛快解气矣!”
“好。谢谢弟兄们一路暗中护送,和危难中奋力解围。亦代吾转谢祖副督师关心。”袁崇焕真诚地道。“可如今送也送了,围亦解了,也再次过了胜仗之瘾。且吾等已近京师,诸位尽可放心。就请拨马返回营地,助祖副督师守好辽边为上。”
“末将等谨遵督师帅令!”谢、丁等重新跨鞍上马后,拱手作别道。“并代驻军全体官兵,静待督师顺利归来,后会有期。”众说完转身打马而去。袁崇焕目送众属下许久,许久------禁不住两眼蓄满泪水。内心中亦顿发无限感慨:“唉,道家说皇朝同每单个人一样,命运遭际都受上天左右,其寿限亦早有定数。眼看吾大明尚有多少忠臣良将,且已连打胜仗;若不发生什么变故的话,‘金寇三年能锄’,‘边患五年可平’,绝不是句空话。但苍天偏不助吾,故而前途命运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