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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偷惊觉身后的脚步,回头一望,暗自着急碰上了个钉子。眼睛滴溜溜地轮转,思忖着逃脱之计。突然看见前方有排靠墙的竹子,暗暗惊喜。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排竹子往后用力一推,竹子顿时哗啦啦排排倒下,在地上乱滚乱蹦,纷纷撞击交碰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向白影潮水般汹涌而去。小偷趁机捡了一根短竹,脚底再一抹油,头也不回地打直前溜。偷偷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应该能把那钉子摔个七荤八素哭爹喊妈。
没想到白影毫无惧色,双眉轻挑,俯身拾起一根竹子左推右挑,拨开一条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了这片竹子堆。喜上眉梢顺手丢了竹棒。
小偷得意洋洋地回头准备收敛那好事者的惨样,竟没料那人却毫发无损地仍然阴魂不散,可不好,碰上个耿直的了,惊出一背的冷汗。
不妙,前面是死胡同。一堵高大灰白的墙冷冰冰立在跟前。那小偷越发着急,眼见现下无路可走,后面又跟得急,直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甩不掉这狗皮膏药了。猛一转身,挥起手中的竹棒,劈头盖脸全力砸下。
一看就是狗急跳墙,三脚猫功夫,他能对付。
心里乐开了花,侧身一移,右手一挡,迅速贴上竹棒,手腕翻转,如银鱼一般,突然反手紧握,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连人带棒往身后送去,小偷立身不稳,却顺势将身一晃,很快站定,迅速将竹棒调转方向,瞄准心窝刺来。白影皱眉,变动步伐,躲过一刺,瞬间移到小偷面前,双手前探,用力捶他两手间的竹棒,咔嚓一声脆响,那竹棒生生断成两截。小偷只觉双手虎口震得生疼,条件反射地松开手中的竹子,眼看大敌就在当前,突然往前倾身,左手送出一拳。离得太近,白影躲闪不远,却也没受这拳,只让他在胸前的衣衫上留了一个脏兮兮的手印。这时两截竹子刚落地,交错地滚着,白影斜眼一睨,使个虚招,那小偷果然躲避,竟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踩上一截滚动的竹子,登时脚底一滑,“啊”一声扑棱棱向后摔去。
白影抿嘴笑了笑,俯身把较长的竹棒一捞,上前两步。那小偷摔得四仰八叉,这时刚用右手撑地,侧身坐起,冷不丁发现竹棒的尖头直抵住自己咽喉,浑身哆嗦,吓出不少鸡皮疙瘩,不敢乱动。把一双眼恶狠狠地敌视,透出一股哀戚。攥了攥拳头,扯下偷来的荷包,往空中一丢,将头一扭,满脸的倔强。
“请大侠不要报官,要打要杀,随你。”
倒很硬气。白影捞过荷包掂了掂,这才发现那小偷衣衫褴褛,头上戴着旧黄的破毡帽,瘦削的小脸上黑灰黑灰,跟煤炭似得,翻着两个亮兮兮的白眼仁,尤为瞩目。全身上下,破旧的衣服打着好几块补丁,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干净。
目光所及,心中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