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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轻微洁癖的白五爷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他简直分分钟就要疯掉了。当然,除了疯掉之外,白玉堂心中的震惊也丝毫不少——他不敢夸自己的轻功是最快的,但以他的速度,捡刀、拦在展昭面前、抬头去看赵老七,这一系列的动作绝对是可以在眨眼之间完成的。白玉堂敢肯定在自己拦在展昭面前的时候,赵老七都是远远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贴上来,甚至让白玉堂都没有后退的机会,这人的轻功得恐怖到什么样的地步?
说到这里,白玉堂顿了顿,看着顾西辞和唐非鱼,问道:“比你们如何?”
“我没见过他,不能具体感受一下到底能不能追得上这个人。但要按照你的说法……”顾西辞摸了摸下巴,认真回答道:“这人移形幻影的功夫确实练得不错。”
“我要是能追上他,现在他不早就在开封府的大牢里面蹲着了?”唐非鱼轻轻勾了勾嘴角,那神情说不上是无奈,还是自嘲。
“所以你胸前的伤就是这么来的?”顾西辞比划了一个挥刀的动作。
白玉堂摇头:“不是,他打了我一掌。”
“啧。”顾西辞挑眉,“你的意思是,这人举着刀冲到了你的面前,然后打了你一掌?”
这是什么毛病啊?那么近的距离,白玉堂连还手格挡的机会都没有,要想下杀手的话,一刀捅下去就好了啊,拍别人一掌算什么?就算能拍出来内伤,且不说白玉堂的内力深厚,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单单看开封府还有个神医公孙策呢,让公孙先生扎几针再下两幅药,也就治好了啊。
他图什么?
顾西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无视白玉堂那张漆黑的脸,大家都认为顾西辞说的有道理。难道那人不是想杀他们?可不想杀人,你又是下药又是用人海战术围攻,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到底是为了什么。
“未必。”就在这时,公孙先生眯起了眼睛。他盯着白玉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忽然出手拽开了白玉堂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玉堂的衣服从肩膀扒到了腰间。
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孙策,没回过神儿来。
“咦?天呐公孙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们忘记这里还有个女孩子了吗……”顾西辞嗷了一声,十分虚伪地五指张开捂上了脸,漆黑明亮的眼珠就在指缝间滴溜溜地转着。
“你要捂就好好捂上。”唐非鱼呵呵一笑。
“我偏不!”顾西辞狠狠地朝着唐非鱼的脚踩了过去,然后越过他抬头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的身材很好,脱了衣服才能看出来这人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白一点儿……腹肌结实……胸肌……咦?!
顾西辞的目光落在了白玉堂的胸肌上,那里印着一个乌青发紫的手印。
卧槽!白玉堂被顾西辞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弄得有点尴尬,结果低下头一看,也被自己胸前的手印吓得不轻。
公孙先生眉头紧皱,他伸出手指顺着那个手印的轮廓慢慢划过来。就在白玉堂忍了半天,想开口婉转地问公孙先生能不能不要再摸了的时候,公孙策把手指停在了手印大拇指的位置上,猛地往下一按。
“嘶!”白玉堂咬着牙才没叫出声来,而他另一只原本搁在被子上的手死死此时正攥住了被单,关节暴起发白。
“坏事了……”公孙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从药箱之中取出一个碧绿的小玉瓶,拔下瓶塞把里面红色的药膏慢慢倒出抹在纱布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白玉堂胸前的手印上。
“白少侠,我先给你上点儿药,这病我看不了了,得让我师父来。”公孙策手脚麻利地给白玉堂缠好了纱布,严肃地说。
“有这么严重?”白玉堂闻言愣了一下。
公孙策虽然供职于开封府,但在江湖之中却是赫赫有名的神医,经常会有不少慕名前来看病的武林中人。虽然没有人知道公孙策师承何处,但他那一手医术确实厉害得没话说。
在白玉堂的印象里,从他认识公孙策到现在,公孙策救了那么多的人,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病我看不了”这句话。
“师父?”唐非鱼关注的点和别人不太一样。
“对,她前两天来了开封府。”公孙策点点头,然后对白玉堂说道:“所以说这就是天意,白少侠不必担忧,我刚才给你上的药名叫凝花露,能保你身上的毒在七天之内不会扩散。现在我就修书一封去请我师父,说不定她收到信之后,晚上就能过来了。”
公孙策没有说他师父是谁,其余人也都很识趣地没有再问。
“毒?”顾西辞想起了刚才公孙策说的话,问道:“公孙先生,你是说,他中毒了?”
“对,打伤白少侠的那个人掌中带毒。”公孙策一边说,一边抱起药箱往门外走去,“劳烦几位先在这里看着白少侠,我去去就回。”
“先生慢走。”唐非鱼帮公孙策把门打开,把人送到了外面。
“掌中带毒……”顾西辞皱着眉头走到床边坐下,“那他是趁自己一掌拍上你的时候下的毒,还是……他练的是毒掌?”
“毒掌。”白玉堂还没说话,就听见送公孙策回来的唐非鱼说道:“那人练的是毒掌,生死决灭魂掌。”
“生死决?”顾西辞愣住了,她脱口而出:“朱子宁?!”
她看了看白玉堂,又看看唐非鱼,忽然从床边蹦了起来:“他们……你们碰上的人,是朱子宁?!”
“朱子宁……”白玉堂轻轻念着这个名字,问顾西辞:“他是谁?我记得在庞府那晚你跟庞云交手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朱子宁……是我的仇人。”顾西辞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着白玉堂的面说了不该说的,便随口遮掩道,“我原本以为庞云就是他,但那只是个替身……唐非鱼你竟然让朱子宁跑了!”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着唐非鱼喊了出来。如果真的是朱子宁……该死早知道就该直接去石子巷!
“不是他。”唐非鱼摇摇头,眼中有淡淡的情绪一闪而过,“朱子宁当年被我爹拍了一掌腐骨蚀心,练不成生死决。而且那老头现在应该躲在某个地方苟延残喘……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打人?”
“那不是朱子宁,就是他徒弟?”顾西辞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他往哪里跑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回来!冷静点好不好?”唐非鱼摸出扇子狠狠敲在顾西辞的脑袋上,顾西辞怒视他。眼见两个人吵着吵着说不定又要打起来了,白五爷急中生智,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开始抽气:“嘶……头疼!你俩别吵了!”
听说白玉堂难受,顾西辞果断放弃了唐非鱼,凑到了白玉堂的面前问他:“没事儿吧?是不是毒发了?我去找公孙先生?”
“你听他鬼扯。”唐非鱼翻了个大白眼,酸酸地说:“他伤在胸口说头疼?”
顾西辞撇撇嘴,不搭理唐非鱼。
真是妹大不中留。
“咳。”看两个人停止了争吵,白玉堂赶紧岔开话题问唐非鱼:“你怎么知道他的武功是生死决?我从来没听过这种武功。”
“因为我爹被生死决拍过。”唐非鱼十分诚恳地说道:“拍完之后伤口是一样一样的,如果不尽快治疗解毒……”
说道这里,唐非鱼故意卖了个关子,因为他十分想看白玉堂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唐非鱼注定要失望了,在白玉堂的字典里面,就从来都没有那四个字,他只是淡淡地、淡淡地注视着唐非鱼。
“别卖关子了你……”顾西辞叹气。
“如果不尽快解毒,就会变成你师父那样,没了。”白玉堂和顾西辞的反应都让唐非鱼觉得十分无趣,于是他撇撇嘴,摊开手说道。
顾西辞愣住了。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可解这灭魂掌的毒,但你师父当年中毒之后却带着你远走他乡,那人找不到她。”唐非鱼伸手轻轻拍着顾西辞的头顶。
“你说这毒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可解,那他……”顾西辞只愣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她一把揪住了唐非鱼的衣袖,看了看白玉堂,又转头去看唐非鱼,目光有点急切。
白玉堂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着急自己的伤……或许他已经心急如焚了但面上就是在一直装酷。
“公孙先生已经去请那人了,你急什么?”唐非鱼好笑地看着顾西辞。
“哎?”顾西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唐非鱼的意思:“你是说,公孙先生的师父……跟我师父认识?就是那个人?”
“难道……”白玉堂想了想,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是她?”
唐非鱼点头。
“啧,这可真是……”白玉堂感叹道,“没想到公孙先生深藏不露……不过话说回来,公孙先生从来没说过他师父是何许人也,江湖之中也没人知晓。唐小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唐非鱼似笑非笑地看看沉思的顾西辞,把目光转向了白玉堂,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还知道……那个金算盘,就是朱子宁的东西。”
“什么?!”白玉堂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顾西辞则目瞪口呆。
喂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是个秘密不能说出去的吗?不是说隐元会的秘密外泄了就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吗?唐非鱼你在做什么啊!
“或许你们两个人可以联合一下……”无视了白玉堂严肃的目光和顾西辞满脸的惊诧,唐非鱼不紧不慢地说道:“毕竟朱子宁跟你们两个人都有仇嘛,一起查说不定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