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四)

颜灼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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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激动嘛”,范萱挣开阿珩的手,“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有魅力,让二少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持不住。原来是妤葶啊,这就没什么稀奇了,你在化妆间都能吃她嘴上的胭脂……”

    “你少说两句好不好”,阿珩换上恳求的语气,“不要为难妤葶了。”

    “我哪里为难她了,你放心,我这人口风很紧的,绝对不会乱说话”,范萱咯咯笑着,“妤葶,出来大桥上欣赏夜景吧,等交警来处理还要一段时间,躲在车里会闷坏的。”

    我也不好继续当缩头乌龟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尽量表现得大方的下了车。我腿脚酸软站立不稳,阿珩伸过手揽住了我的腰,我本能的往他怀里靠,结果又遭到了范萱的取笑,“当心又擦枪走火啊。你们可真有激情,刚才我整个人都被撞摔在车座底下了,这么猛烈的撞击力,我还以为地震了,赶紧瞄了下窗外,大桥没有坍塌。再往车后侧一看,原来是被你们的车追尾了。”

    范萱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十分精瘦,三角眼,面相有些奸诈。范萱说话时,他在一旁干笑,那笑容里有暧昧不明的意味。

    我的脸上火烧火燎的,臊得无地自容了。

    “我们到那边去”,阿珩搂住我往旁边走,回头没好气地说,“等交警来了喊我一声。”

    范萱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们倚在桥栏上,夜色弥漫下美如画卷的港湾美景,我却无心欣赏。刚才车内的激情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段在脑海里回放,我心中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只能别过脸,避过他温柔而贪婪的注视。

    那么凑巧的碰见熟人,其实我更担心阿珩,如果这事被他的未婚妻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自己的名声倒在其次,我凄然微笑,像我这样除了个不能相认的儿子外一无所有的人,还在乎什么名声呢。

    “葶葶”,他轻声唤我。

    我装作未闻。他抬起我的脸,我被动扭头,接触到他那对柔和的眼睛,“不用担心,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我别扭地微笑,“都是一样出来偷情吗。我是无所谓,别坏了你的名声就好。”“别这样说”,他的手臂圈住我,下巴轻触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耳边说,“给

    我些时间,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为我们争取一个未来。”

    我怔怔的望他,“什么意思?”

    “二少,交警来了”,范萱的喊声打断了我的问话。

    “你在这儿等我”,阿珩说着,急步走了过去。

    我一个人待着挺无聊,还是决定过去瞧瞧。交警在现场勘查,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略显歉意地说,敲了半天车窗没有回应,只好报警,如果知道是阿珩,就不会多此一举,私底下协商就行了。

    阿珩笑笑说没什么,本来交通事故就应该找交警的。

    我们在桥上所处的地段为一个小陡坡,阿珩的车停放的水平位置略高于范萱他们的车,阿珩停车时忘了拉手刹,再加上我们的动作激烈致车辆向前滑行,以至于撞上了对方的车子。

    交警勘查后判定阿珩全责,阿珩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签字了。

    阿珩开的车子是奥迪普通款。而那男人开的捷豹是豪车,车身钢板很硬实,车后侧只是被撞得微凹,另磕掉了几小片油漆。但这毕竟是上百万元的豪车,估测被撞部位喷漆什么的至少得要两三千元。阿珩掏出五千元给那男人,说找保险公司的人还要等半天,干脆直接赔偿,如果不够再凭发票找他。我明白,他是不忍让我在这样难堪的处境里,陪着他虚耗时间,宁愿自己赔钱,心中既感动又难过。

    那男人也乐得省事,而且看样子他还赚了,立即满口答应。

    一场交通事故就此解决,范萱临走时拉住我,态度很友善,“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你尽管放心。”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算作回应。

    回去的路上,阿珩告诉我,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胡聪明,是滨城很有名气的律师。

    我不禁发笑,胡聪明,糊涂又聪明,这名字还真是有趣。

    阿珩见我笑,似乎也松懈了不少,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颤,抽出了手。“范萱怎么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开始没话找话说。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大嫂说起过,范萱和那个有老婆的律师纠缠不清”,阿珩低叹,“现在很多年轻女孩都喜欢傍大款,范萱也算是其中一个吧。那个律师送了她一套房子,有了房子,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我沉默无言,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我不好做评价。

    我们再次并肩走过了石拱桥,阿珩知道小宝不在又要陪我,这回我没有拒绝。“先陪我去药店买药”,我背对着他,语气疲倦。

    “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扶住我的手臂。

    我深吸了口气,淡漠地说:“紧急避孕药。”

    他的手微微僵住,“你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前几天刚来例假,他是知道的。“你对女人还挺了解”,我讥讽他。

    他作出一脸无辜状,“我对女人唯一的经验,是来自于你。”

    我心中怦然而动,望着他,那是张诚恳的脸,诚恳得不容我产生一丝怀疑。

    “我不相信,你明显就是……”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了。他五年前的青涩和慌乱,我记忆犹新,但五年后,他在那方面似乎很老道了。

    “你是想说我经验丰富吗”,他发光的眼睛定定地停在我的脸上,轻咳了一声,“实践经验确实是这样。当然,在国外无聊的时候,会找些毛片什么的来看,那个……”他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我低头默默,脸上有些发热。

    “我没有碰过她”,他忽然又说,“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双手无意识的绞扭着裙摆,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这和我没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说。”

    “我……”他还想说什么,被我岔开了,“还是去买药吧,保险一点。”我的例假不准,安全期也未必有保障。

    “好吧”,他一脸无奈。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街巷穿行,小巷黑黢黢、阴森森的,忆起当时来买药险遭强暴的经历,我不寒而栗,不自觉地往阿珩身上靠。他伸手揽住我,“你们这里的巷子怎么都没有路灯,晚上出来太危险了。”

    我缩在他的怀里,“老市区没人管,一直都是这样。”

    他将我搂紧,低低叹息。

    到了药店门口,他让我在外候着,自己进去买药。

    我仰起头,看到繁星在黑而高的天际闪动。某一瞬间,我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我猛然低头,只见斜对方暗处有人影一闪,

    我的神经绷紧了,背脊上冒着寒气。一只手忽然搭在我的肩上,我惊得浑身一哆嗦。

    阿珩转到我面前,“被我吓到了吗?脸色这么差。”

    “不是你”,我脱口说。

    “那是谁?”他疑惑地望着我。

    “刚才那边好像有个人”,我惊魂未定。

    他哑然失笑,“有个人很正常啊,这是公共场所,总是人来人往的。”

    我差点就说出上回的遭遇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了又如何,白白让他担心而已。

    阿珩应该看出我神情有异,挽住我的腰,“走吧,什么话回去再说。”

    回到家,我洗过一身疲惫,换上舒适的睡衣裤,精神好了许多。

    阿珩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倒了一杯温水,走到他面前,“把药给我。”

    他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药盒递给我,“我问过了,毓婷是副作用最小的。”我接过打开,取出说明书,上面写着在发现避孕失败或无保护性生活后72小时内服1片,12小时后再服1片。我取出一粒药片放入口中,就着开水服下。

    阿珩一直看着我,他那对眼睛长得真好,看着人的时候,总有种专注的神情,专注得令人感动。见我吃了药,他接过我手里的药板和水杯,放在桌上,又拉过我的手,将我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急切的想要起身,他却抱住我不放。“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那恳挚的语调让我心颤,“吃药伤身体,是我欠考虑了。”

    我的脑子里有几百种思想,几千万缕思绪,却没有一条可以联贯成句。

    他的手绕着我的长发,又问:“晚上在药店门口,为什么那么害怕?”

    我恻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摸了摸我的面颊,“我不问了。我想洗澡,你家里有什么可以让我当睡衣的衣服吗?”

    “你先让我起来”,我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