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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我学的是炒菜。尽管我对诱人的肉香是来者不拒,但是对于那个身上就是洗了八遍澡,还能闻到的油烟味的特殊职业,却是倍感厌烦的……后来舅舅又想让我去当兵,结果阴差阳错,不仅兵没当成,而且还差一点被他们当做靶子去批斗,要不是其中的一个招兵的认识我舅舅,否则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后舅舅托人让我到了一家以做农机工具为主,偶尔也加工枪械配件的工具厂当学徒工 。
舅舅挖空心思想让我学成一门手艺,在城里稳定下来,有朝一日把爹娘接来在城里享福,却不想这次学徒不仅没能实现他的初衷,却让我走上了一条逃亡之路?
在工具厂的那三年多时间里,负责教我手艺的是一个姓李的老头。未曾正式拜师前,舅舅就和我说起过他,舅舅说那个李师傅年轻时曾在国民党的兵工厂干过,为人耿直,不善言语,手艺绝对一流,如果我好好学,估计不出三年,就能把户口来个农转非。
闻听那个老头懂得组装枪械,这下正中我的下怀,虽然我最初衷的当兵愿望破灭了,但是兵没当成,没事自己摆弄摆弄枪械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然而第一次和李老头接触,就让我感到大失所望。他的相貌和普通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但是和我心里刻画的那个平易近人的老头相比落差极大。当管事的把我介绍给他时,他正在机床边加工一件铁件,我向他鞠躬喊师傅时,他不仅连看我一眼都没看,反而用鼻子哼了一声,表情极其傲慢。在一个红旗下,他的“谱”摆得好像比领导大。
我在他手下一年下来几乎什么都没学到。倒不是我不认真,而是他干活时要么一声不吭,要么把我支开,对此我恨死了这个恶老头。于是也就千方百计的报复他。比方说他想要喝茶时,我就专给他打烧不开的水;他带饭时,我就想法的给饭里加点调料;最有意思的是有一次他上厕忘带了纸,派我回去取,我借故推迟了半个钟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折了二根树叉才把问题解决了……
后来我听人说,他这个人心灵手巧,手艺是样样精通,虽有一身绝活,但就是思想固执得很,总怕徒弟把他的手艺学了去,应了“教会徒弟饿死了师傅”那句话。
我那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事物的理解却是蛮通透的。我静下来细想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他们这一代的人受旧社会影响太深,骨子里大多都有守旧思维,那些残余的意识和形态几乎已经腐蚀到了灵魂,人格不是短短几十年就能改造得了的。于是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悉心和他相处,但是这老头刀枪不入,每一次我的殷勤,都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有一天他在工作时,不知犯了啥病?就在他晕乎乎的趴在机床台板上,飞速旋转的铣刀差一点就要削到他的脑袋,他自己还浑然不知时,恰逢我打水回来。救人要紧,我把暖瓶一扔,想都没想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此时,他两眼紧闭,气若游丝,不醒人事。见此情景,我二话没说,把他往背上一放撒腿就跑,愣是靠着两条腿,把他背到了两里以外的中心医院。也不知是我在颠簸中帮他梳理了血脉,还是阎王爷不留他,还没等到医生来诊断,他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事后,他把我找到家,不仅好吃好喝的酬谢了一番,席间还颇有感慨的对我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手艺是精进了不少,也得到了不少虚名,但做人的道理,却还不如我这个后生仔,想想如果那时两脚一蹬,没有传人,就把一身手艺带进了棺木,就是祖师爷不怪罪他,他在那头也会闭不上眼”。其实他话说一半我就明白了,他是想要传我衣钵,俗语说得好“话不说不透,纸不捅不漏”。闻听此言,我二话没说倒头就拜 ,倒不是我对他那手让人羡慕的车,铣,铇等手艺心仪已久。而是我对如何组装枪械产生了浓后兴趣。
随着越来越多新面孔的涌入,加之师傅的脾气古板,不善沟通,因此便有小年轻的开始挤兑他。有一次工具厂发苹果,总务科新来的一个副科长竟然把他的五斤苹果扣下来。我看不过眼,于是就找那个总务副科长理会,在忍无可忍的前提下,我把那个小子痛打了一顿。
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晚,他纠集了一帮哥们手拿木棍,片刀找到我。我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怎奈他们人多势众,又都骑着自行车,眼看那小子拿着把水果刀,咄咄逼人追至近前,我连忙从跨兜里掏出私下里,背着师傅自己组装的仿六零式手枪,我本想以此把他们吓退,岂料他们一见全都呼了上来。
我一狠心瞄准那小子的大腿连开两枪,那孙子应声扑到,见此情景其余的人顿时都被镇住了,愣愣的不知所措。趁此时机我给他们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临走时,我告诫他们谁在对我师傅无理,早晚我会找到他。当时情况紧急,也不知道那狗日的伤在哪里,反正我是离开了那座城市。
次年,我跑路到了哈尔滨。其间我商过,牧过,兵过,匪过,当过大侠,也当过小偷,甚至还有一次扮成历鬼,把一个总醉酒打媳妇的醉汉吓了个半死。事后听说他怕阎王把他抓去,投在油锅里反复煎炸,万劫不复,于是一狠心把酒戒了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了。
松花江北岸是哈尔滨最热闹的地方。尤其以傍晚为最,只要不下雨,每天太阳一落山,所有的小商小贩,都会带齐家把式,如约的云集在江桥附近。我就夹杂在其中,靠卖一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维持生存。
这一天我照例来的老地方,刚把摊布铺好,就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仓皇的被人从河沿处一路追打过来。行至近前,我一看被追的人满脸是血,眼眶紫青,身上的脚印清晰可见。虽然我隐姓埋名不想招惹是非,但是骨子里流淌出的那么一点正义,还是让我挺身站了出来。我几步跨到那人身前,把它护在我身后,冷冷的盯着追来的那伙人。
领头的瘦高个见我把他揽在身后,以为我俩是一伙的,他不是好眼神的看着我俩,轮换着把两只手掌拿到胸前相互揉搓,发出咯嘣咯嘣的骨骼摩擦声。随后他歪着头把脸帘向高处一挑慢慢的说“你这档口也敢出来,说,你俩想咋个打法……”。
说老实话,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通常他们都是先威胁,后恐吓,一旦遇上硬茬,打不过最后连孙子都不如。我毫无畏惧的向前走了一步。见此情景,瘦高个背后的一个人插嘴道“胖哥,咱别跟他们磨叽了,这小子跟狗子混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一起上去揍他个狗日的,为江湖除害”?眼看一场敌众我寡的厮打就要爆发,却不料对方无意中冒出的几句话,顿时让我有所醒悟。
刚才我见被追之人浑身是血,一时义愤填膺挺身而出,不明所以的就卷入一场争斗。但是听对方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似乎我护佑的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想到这,我依照江湖规矩抱了抱拳,向那个领头的大哥瘦高个问了一下,岂料这一打听,果真如我所想。
原来那个被打之人是家里的独苗,小名叫狗子。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不仅不务正业,专行偷鸡摸狗之事,还结交了一帮地痞无赖为祸一方。一次他娘劝他悔改,谁知这孙子禽兽不如打了他娘两个耳光,结果他娘愤恨之下没过多久就死了。如今他爹得了重病,他非但不在床前伺候,而且还昧心偷了邻居给他爹凑的买药钱,乐呵呵的跑去和人耍钱,恰逢被瘦高个的兄弟看到,因此他们才把他堵住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