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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继回头看了看身后,此刻伙计鲜活的生命,已经化成身后带着毛发的血肉,正散散落落的和大地融为一体。半空中的血蚊估计不是被耀眼的强光,灼伤了眼睛,就是被质量极差的空气,呛晕了,此刻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正兀自挥动着翅膀,乱冲乱撞,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趁此时机,崔师叔要大家赶紧前进,赶快离开险地。我们回头再次流连的看了看地面上,那些缭绕着青烟的残碎血肉,而后狠心的踏上了前行之路。
眼见再有几十步,就要到了对面,我们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不想身后异声炸响。我们掉头一看,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们惊悚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刚才那些蒙头转向的血蚊重又集结,连同随后赶来的一大群血蚊,重新组合成一个舰队,铺天盖地的又朝着我们飞了过来。刚才那一小队血蚊,已经让我们难以应付,并且我们还为此丢了一个兄弟。这么多血蚊集结而来,难不成是贼老天玩我们,想让我们给死去的血蚊陪葬。
我正琢磨着,该怎样应付眼前这群黑压压的血蚊时,就听老穆焦急的说:“你们包里不是有信号弹吗?赶紧朝着血蚊堆里打。”
我一听,可不是咋的,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装了一枚信号弹,略作瞄准后,一扣扳机,朝着血蚊最密集的地方射了出去。
被强力击发出的信号弹带着耀眼的弧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黑压压的血蚊迎面而去。别看血蚊个头较大,看似笨重,但是它们的感应能力却是极强,随着信号弹的飞驰,集结到一起的血蚊,忽的一下,犹如有人指挥一般,迅速的调整了一下队形。
血蚊的智慧,虽然让它们在空中躲过了与信号弹的直接碰撞,但是这一变化,却给了信号弹发挥作用的最大空间。信号弹到达血蚊中心地带后,开始燃爆,随着一道道耀眼的光环,由里向外迅速传递,刚才还来势汹汹的血蚊,瞬时又陷入了混乱状态。
我抓住时机,又接连向血蚊的大本营发射了两颗信号弹,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三枚信号弹的效果,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发射完毕后,我迅速把头转向一边,躲过了与信号弹相继爆炸后的弧光直射。
两枚信号弹相继爆破的瞬间,我们谁都不敢去看空中的景象,虽然没有见识到那惨烈而又壮观的场景,但是从飘来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从传来的嘈杂音波里,我们还是感到了血蚊的慌乱和惶恐,以及面对死亡和痛苦时,血蚊的无奈和悲哀。
看到这个肆虐得不可一世,曾经夺取我们同伴的家伙,而今如秋天里的落叶般纷纷落下,我们感到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慰藉。
眼见血蚊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老穆招呼大家跟着他继续往前走。本以为穿过这片杂草丛生,凸凹不平并带有潮湿水汽的塔头地,就能寻得一条像样的路,谁知越往前走,脚下越不好走。
我下意识的朝四下看了看,只见触目之处尽是荒凉,脚下一米多高的蒿草,漫无边际的一直延续到对面的山隘。岐山景观远望去豪迈,秀美,和眼前的景致根本扯不上一点关系,难道是向导老穆走错了地方?或者是他在有意的在耍我们?
我默不作声的看了看大伙,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隐隐的流露出了疑惑和不解?崔师叔借着点烟的功夫,指了指前面,问老穆那里是什么去处?老穆接过烟,悠闲地吸了两口,而后他弹了弹烟灰,用另一只手比划着说:“咱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岐山山脉的一个分支,再往前走百十来米,我们就会绕道到达到达对面的残隘。从那里开始,我们只要再绕过一条天然的断裂带,就能够直接到达岐山的后麓。等到了那,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们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继续跟着老穆朝前走去。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走到山颠时,金色的余晖已经洒满了整个山头,原地筹划了一下,我们决定先就地休息一会,吃一点东西,而后等体力恢复了,在整理行装上路,争取在日落之前到达岐山中麓。
原地休息了近半个钟头,崔师叔直起腰抬头看了看周围,此刻金色的余晖正被越来越近的黄昏渐渐吞没,背阴的地方,已经开始变得灰蒙蒙一片。他有意的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大伙一见,知道这是崔师叔在提示大家起身出发,于是其余众人也不言语,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老穆见大伙都已收拾停当,于是他转身指着右面的一个陡坡说:“大伙不要着急,跟着我一个一个的下,千万注意保持距离,留心脚下,否则收势不住,就会停不下来,失足掉进前边的悬崖。”说罢,老穆慢慢地挪动脚步,侧着身子,用登山棍作为支撑,第一个朝下走去。我担心三叔独臂难支,没法掌握平衡,届时会有危险,于是我让大家跟着老穆依次下去,最后才让三叔尾随在我身后下去。
下山的路,开始一段脚下还算平坦,越往下走坡势越急,还没走到三分之一,不仅可以借力的矮树没有了,就连倾斜度也直转直下变得立陡立隘起来。我借着歇脚的功夫,朝前看了看,前方三十几米处光秃秃的,除了地面上有很多长势茂盛的绿色的草本植物,丝丝缕缕的纠结在一起,附近连一株低矮的灌木丛都没有,要不是有熟知地理的人走在前面引路,估计换了我们都会误以为前面还是一处陡坡。
老穆喘着粗气的回过头来说:“大伙都小心点,绕过这条断裂带,前面就是岐山了,把你们领到岐山我的工作就完成了,至于剩下的可就跟我没关系了。”说完,老穆在临近断裂带二十米处调转身形,领着我们一步步朝着坡下走去。
我一听下到坡底,前面就是岐山的后路,顿时来了精神,赶紧随着老穆加快了前进步伐,却不想这一高兴,就把走在身后独臂难以掌握平衡的三叔给忘了,待到我反应过来时,三叔已经脚下打滑,身体翻转着朝着前面的山崖滚去?
眼见顷刻间三叔就要掉下山崖,情急之下,我连忙解下脚上的绑腿绳,想也没想的用力超前一纵身,身体连续翻滚着慢慢接近正在向下滑落的三叔,我抓住时机,一把扯住三叔的肩膀,随后趁着惯性未减,拔出匕首朝着地面使劲扎去,期望以此稳住身形,降低下滑速度,让胖子抓住时机,随后拽住我尚未完全松开的绑腿绳。却不想随着匕首在山崖前深深的犁出一个倾斜的“一”字,身体一顿竟然瞬时倒转过来,虽然下滑的身形瞬间改变了,但是下滑的速度却没有一点改变。
眼见我和三叔距离百尺山崖的崖边,越来越近,就在我和三叔手足无措,感觉自己无法左右生死之际,忽然间,我感到手上的匕首一沉,似乎山石下面有什么把匕首掩住了?
我心中暗道祖师爷保佑,随即赶紧抓紧匕首,稳住身形,牢牢拽住身下的三叔,期望胖子他们抓住这一难得时机,把我和三叔救上来。我脸贴着地面费力的朝坡上看去,此刻上面的人已经站好队形,胖子正小心翼翼的扶绳下来,说话间胖子就到了我面前,我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拽着三叔,此刻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胖子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上来就将绳子缚到我的肋下,随后缆绳一把抓住三叔的手臂,而后告诉上面的人慢慢往上拽。
到达崖顶后,我感觉两只胳膊酸肌瘤的没有一点力气,几乎连大壮递给我的水壶都接不住。胖子将他随手取下的匕首还给我,我刚要伸手去接,只听崔师叔一声且慢,随后他一把将胖子递到我眼前的匕首拿了过去,我正自诧异间,就见崔师叔手持匕首面露笑意?
崔师叔指着那把匕首的刃尾处问三叔:“老三,你看这是不是白膏泥?”三叔凑近仔细一看,顿时惊讶的说:“这不就是白膏泥吗?山石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这山崖下面埋着一座古墓?但是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一座古墓是建立在崖顶山巅的!
会不会这里曾是建造古墓的一个材料堆放地,或者是工匠们一个临时的施工点?”崔师叔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你没说到?
记得我师父跟我们说过,古人虽然崇尚礼仪,讲求文明,但是对于罪大恶极,或是反抗他们的人,却没有一点宽恕,就拿犯上作乱的事来说吧,只要失败被对方抓住了,幸运的死法是统治者一声令下,将叛乱者连同九族一起拉出去一起砍头,要是遇上了残暴的皇帝,那死法可就多了去,比方说:我们听过的活剥皮,下油锅,凌迟死,腰带斩,蛇池,酒林,炮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