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笑谈浊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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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经很深了,十月的广州城白天还是炎炎烈日的暴晒之下,到了晚上却是清风徐徐吹过,当真是个凉爽无比。

    黄浦军校大门不远处的河边小酒馆里依旧灯火通明着,同外面清凉的夜风相比,酒馆内却是热度很高,众黄埔学生们借着酒意各自发表意见和看法,看着他们似醉似醒的醉态,让人很难想象他们探讨的却是有关这个时代中国的前途和命运。

    陈家驹此时很是轻松惬意,洋洋洒洒地说了半天,一口气地将自己此时的心里话都倒了出来,他不奢望就这么一次就能将大家的思想给扭转过来,但是他明白,总是会有人清醒和反思起来的。

    陈家驹的话就好比是一个导火索,将众黄埔学生的情绪一下子给点燃了起来,大家是各抒己见纷纷从理论说到现实,从国外说到了国内,那个演讲的深度和逻辑的严谨程度让陈长风是暗自点头自愧不如啊。

    其实陈家驹心里明白的很,刚刚他说的其实全部都是废话,说破天,一个是代表中国最有钱人的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一个是代表中国最贫困生活的工农阶级的政党,他们两者具有天生的不协调性!

    合作只能是暂时的,那是双方共同面临着强大的敌人时所采取的抱团取暖的临时措施,一旦时机有所变化,双方的分道扬镳简直就是可以预计的。

    历史上的三年后,国共两党最终不还是合作破裂,官方的教材书上只是泛泛的说国民党背叛了革命云云,但没有说清究竟是什么原因。

    其实原因很多,比如江浙财团对蒋中正的拉拢啦,北伐合作时的桂系等地方实力派的乘机壮大实力啦,国民党内部的争权夺利啦,共产国际对于陈独秀等人的错误指导造成的右倾错误啦等等。

    但归根到底,两党不同的革命路线,阶级的对抗性才是导致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的根本原因。

    陈家驹小口的喝着大碗茶,心中苦笑,欧阳翁啊,所谓众人皆醉吾独醒的滋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境界啊!那种你明明知道最终会是惨烈的结局,但是你身在其中却无力扭转,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人想想都是恐惧后怕。

    酒馆里的众人依旧是谈兴正浓,性情直爽的陈赓更是与饭前同他争论不休的小宋两人给掐了起来,不过由于有了众人频频提及白天同生共死的战友之情,两人的关系显然是亲热了许多,没有陈家驹刚来时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意味了。

    蒋先云看了看手里的怀表,眉头一皱,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他连忙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手,大声说道:“同学们,静一静,时间不早了,现在已是酒足饭饱,我们也该回校休息了。”

    众人一阵惊愕的表情,纷纷嚷嚷道:“有没搞错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蒋先云笑着对着对陈家驹说道:“家驹,今晚很是尽兴啊,还真要感谢你这个大财主哦。”

    陈家驹大咧咧地说道:“洒洒水啦,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能和众多朝气蓬勃的兄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无论何时都是最值得怀念的事情哪!”

    小酒馆的门前,银色的月光倾洒在珠江河水之上,清风拂来,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景。

    黄埔学生们和陈家驹站在酒馆的门口依依道别,蒋先云轻轻地捶了陈家驹肩头一下,亲热的问道:“家驹,你不会马上离开广州吧?”

    陈家驹笑道:“巫山啊,我就是想走,眼下这局势我也走不了啊。”

    陈赓同陈长风勾肩搭背道:“一家子的,那正好,就在广州多待上一段时间,咱们也好多交流交流,对了,你那手功夫可得好好传我几手!”

    陈家驹大笑道:“没问题,只要你能坚持下来我就教给你。”

    贺衷寒保持着一贯的内敛,不过还是关心的问道:“家驹,如今已是夜黑风高,你安排好住宿的地方没有,不行的话,跟我们回学校去吧?”

    陈家驹顿时对这个未来的“大特务”刮目相看,心里想道,看来此时的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热血沸腾的革命青年,能说出此番很有人情味的话来,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呐!

    陈家驹给了贺衷寒一个爽朗的笑声,说道:“君山兄,就不用客气了,我的手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众位兄弟不用担心。”

    看着远远离去的黄埔学生们,陈家驹是伫立在珠江河畔良久,对于今天一天的经历,他还在慢慢咀嚼品味。

    一心立志要做个潇洒的富二代是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豪情壮志,可是越深入这个时代,就越发现,这个理想似乎正在慢慢离他远去。

    不论是在新加坡的所见所感,还是在婆罗洲经历的尔虞我诈,直到今天在广州所经历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无不说明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独善其身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要过上安康的日子,保护好家人和朋友,只能依靠自己的不懈奋斗,遇佛杀佛,遇魔杀魔,才是正道!

    静站一旁的宋如意几人虽然也觉得今天真是精彩过瘾,但他们显然不会有陈家驹这般的“多愁善感”,他们对于黄埔学生们的很多话都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过他们却是清楚地知道自家的老板很是深受他们的尊重,这种尊重不仅仅是白天对他们的施加援手,更多的则是一种思想的理念认知和认同。

    夜深人静,黄埔军校的大院早已是寂静无比,蒋先云和众人返回学校后,没有直接回到寝室,他站在学校宽敞的院落里思索了片刻,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掉头向着某个方向稳步走去。

    蒋先云来到学校管理人员居住的小楼,登上了某层敲开了其中的一间门,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俊朗青年,只见他面目清秀,浓眉大眼,当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此刻手中还拿着文件,显然还未曾休息。

    此人一见蒋先云,就轻声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巫山,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