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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未料到石二少竟会问道自己,不由得一怔,嘴里尚未吞下的食物将腮帮鼓了个椭圆,含糊不清的道:“二哥怎的会问我有甚发现?没什么啊?这古老伯性格开朗,豪爽大方,因此为人热情好客,也都是在情理之中啊,怎么二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呵呵,叶兄却是谦虚了。”石二少笑了笑道,一双无比狡黠而又精光十射的眼睛盯着叶星,几乎洞穿他的肺腑:“叶兄,是才看你进得大厅后,左右交盼,尤其又是对着神龛之下的画像沉思良久,眼神里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你虽是没有开口疑问,想必你是认为自己是客而没有说出是不?而且据我所知,自你昨日复活以来,你的心智能力也已超越从前,真是可喜可贺,因此这等奇怪之事我得问问叶兄你有什么发现与看法,斟酌之我们的了解是否一样?”
石二少炮语连珠,只停顿片刻,又笑了笑道:“叶兄莫拘束,万莫因为石某曾一点点的恩惠而对石某难有畅言之压力,咱们自家兄弟,都放开点说,别有什么顾虑忌讳可行?”
石二少这一番话,虽是语气轻淡无比,但听在叶星耳里,却让他心里为之大感震惊,嘴里的食物几乎咽住喉咙,心道这石家二少真是厉害非凡,简直是神仙的化身,其心智之聪颖,心思之缜密,道法武功之高明,察言观色,料事断谋之精准,都是平生罕见,算得上是我叶星遇见的第一人,就是义父欧阳野,许多方面怕是也不及他。
光看他先头几句话语,虽是漫不经心,却已道出古方富家中蹊跷,又委婉的用风水之意提出疑问,道穿了古方富的谎话,刚才又以话语支走古家仆人,虽只是片言两语,但其中每一句话都矢中要点,真是厉害之极。
最让叶星吃惊的是他竟然连自己的心事也几乎看了个对穿,而就连自己进得大厅后所有的举动甚至眼神都已被之观察在目,尽管自己一言不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被他洞穿了个究竟,怎能让他不吃惊?石二少这等人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东西所变的?其聪颖层度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幸得这石家二少是友非敌,并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然定是最可怕的对手了,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自己还常常自矜自己如何厉害,但比起这石家二少来,却是差远了。
若与这等人装模作样,岂不是自找苦吃?
当下咽下了食物,对着石二少道:“二哥如此对我,叫叶某情何以堪?若不是二哥你出手相救,叶星恐怕此时早已成为他人鱼肉。因此二哥你若有疑问只要不嫌弃我才疏学浅,尽管说便是了!”
两人说话时,石士宝此时却刚好‘1放下碗筷,一摸嘴巴,伸着个脑袋,左右各看了两人一眼道:“二哥,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好似听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石二少仍是微笑不语,一点头凝神半响才悠悠的说道:“这古方富的确有许多让人感到十分疑惑不解的地方,先开始,他对我说是他等救命之恩人,后来我随着他来一直没有给我详细说起此事的来龙去脉,我随之到这古宅之后,发觉此宅风水极为玄妙,虽是利于主人之本身,但对子嗣儿女极为不利,个中玄妙,一时难以说明。”
石二少说到此处,忽然离桌站了起来又走到那神龛下的画像前,仰头看了看又道:“在这荒野偏僻的湘西边陲村落,竟有如此豪华似宫殿的房子,而且其占地之广,风水布局之讲究,五行八卦之对称等等都是极其罕见的,这些都是经过高人煞费苦心的作为,但之这古家到底是何许来历?竟有这等实力修建如此豪华的住宅?就是一般的商贾也是没有能力修建的,你们道这其中没有什么古怪么?”
“问题就在这副画像里,”石二少说到这里,又对着那画像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又转过头来对着叶星道:“所以我看叶兄开始进得大厅之时亦对着此画像凝神了半响,因此我想叶兄必定有了什么疑惑,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石二少话音一落,如电的眼光便朝叶星扫了过来,引得石士宝也将脑袋转向叶星,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仿佛是才认识似的。
叶星顿时只感压力倍增,知道再难独善其身,避其锋芒,于是缓缓的说道:“二哥见笑了,我哪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开始发现这画像之时,看他胸口之官服补图上的图案才为之有点诧异……”
“什么诧异?”一旁的石士宝像是个接话的瓢虫,一听叶星说到这里,便不由插嘴问道。
“四弟你莫插嘴,且听叶兄说完!”石二少瞋怒轻喝一声道,石士宝立刻就吐了下舌头缩回了脑袋,规规矩矩在那里坐着,不再言语。
叶星见到石二少喝住了石士宝,心里暗自好笑,嘴里却又是缓缓说道:“让我诧异的是这画像之人图案竟然绣的是一只麒麟,乃是一名一品武官,这可是令我吃惊不小!”
“啊!一品武官!封疆大吏级别的!”没想到那石士宝听到叶星说出一品武官时,又大声惊呼起来,几乎跳将起来,但眼睛一暼石二少冷若寒霜的眼神,又自萎缩身子,低下了脑袋。敢情这石士宝虽不懂清朝官府补图中的麒麟之图代表着什么,但自叶星口中说出来的一品官员却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不及叶星自幼生在乾州城内,对一些基本的世间情况有所了解,但对一些大概的常识还是听得颇多,毕竟从一品的官员可都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都是有一定的威名留在世上的。想要惊呼的插问几句,却又极畏惧二哥,不然以他的性子,此刻早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哪还会正正经经的坐在那里,听别人侃侃而谈的份?
叶星看了看石士宝,也没说什么,只顾又说道:“当时我最奇怪的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个一品武官的画像,而且据我观察,那画像之人与古家老伯极为相似,虽然那古家老伯几处地方大有掩饰其相似度的举动,但仍不难看出他们之中定然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不是父子就是兄弟,不是叔伯就可能是堂兄弟的关系,等等都是大有可能的。”
叶星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卖了个关子,手里却拿起杯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喘了口气才又道:“当时我就仔细搜索脑中所知道的在朝廷中任过一品官员的乾州人氏,可是一直到二哥你和古老伯说话之前都没有想得出来,直到你和他说出风水布局之时,我才猛然想到,难道是他?也只有他一人符合这画像中人之条件。可是此人并没有已然死去的消息, 怎么就被挂在这墙上了,却是我难以想通之事。当然,这些都只是我叶星个人的想法与推测,到底对否我也不敢乱说,想必其实二哥早已了然于胸了!”
叶星这才似乎已经说完,停下话语对着石二少的眼睛看着。
“你说的很对!”没有想到石二少却是一口就认定了叶星的说法,颔首微笑道。
石二少这么一说,又使得那呆坐的石士宝不大坐得住了,脖子都几乎挣红,粗声说道:“二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究竟是何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撒?”
石二少两人都是没有理会得他,只顾又说道:“我也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人物适合墙上画像中这个人的条件,若说乾州城里出了这么个大人物也就只有他了他杨载福了。”
一说起杨载福此人,石士宝当时就如同遭了当头棒喝,震惊不已。这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此人乃是清朝末期名将,湘军统帅曾国藩手下最得力干将之一,曾任湘军水师统帅,作战勇猛无比,且每战必亲在船首,从不言退,为敌寇所惧之无比。而且据说此人不但作战勇猛,并且足智多谋,极会用人,端的是文武全才,将中之将。在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军的战争中,随同曾国藩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湘军中极为难得的将才,身曾兼过的官职有湖北提督,福建水师和陆师提督,陕北总督。若以死后今日的历史来看,曾被加封太子太保头衔,可谓是官职显赫,荣耀之极。
你说这么个样的人物怎能让人不大吃一惊,在这乾州一带,威名几乎家喻户晓,石士宝等虽是未曾见过此人,但是多多少少总听过此人的名声,而且此人在乾州也过一些经典的传奇故事,最为惊奇的是,此人竟然在狮子庵曾经向自峨眉山来的道士学过道法武功,难怪乎在后来的战事里不曾有敗迹,这一切种种表明,这古家与杨载福都有着难以说明的密切联系。
石二少一提到杨载福,三人都不再言语,均在暗里思量着这事情的最终真相,的确,也只有证明这画像之人若真是他杨载福,那么这古家豪宅的一切都好解释了。
正当叶星准备说句话来打破这沉寂的局面时,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自堂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