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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去了马厩,却没有想到,在她离开之后,榻上的人便睁开了双眼……
取出父亲给的匣子,去书房,开暗格,调换贺礼,再把真正的贺礼藏好……
一切都那么顺利……
当她再回到承锦阁的时候,南陵璿还是在安睡……
她舒了一口气,躺回他身边,再也无力思考,这一晚,竟如耗尽她一生的气力……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有了他,四周仍是黑漆漆的,莫非天还没亮?
“福儿?”她叫了一声。
福儿便从屋外急匆匆进来,“小姐,你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
是吗?原来一昼一夜已过……
“王爷呢?”昨晚的事,她心有余悸。
“在书房和独孤先生谈事呢,让我守着你!小姐,趁王爷这会儿不在,福儿有话和小姐说……”福儿眼里是深深的忧虑。
她微觉奇怪,“什么事儿啊?”要知道,福儿年纪小,心机少,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可谓难得。
福儿打量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在她耳旁低语,“小姐,喜儿背叛你了!”
她微微一笑,松了口气,“我道什么事呢!这事儿我早知道了呀!”
“不是!”福儿急了,对着她耳朵一阵嘀咕,“小姐,那天晚上,你回丞相府了,王爷不是在锁金阁宠幸喜儿吗?他们都忘了我,我便趁他们不留意的时候在一边偷听,喜儿居然在王爷面前说你坏话,她说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是王爷,是太子,是太后懿旨,逼于无奈才嫁给王爷的……”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17
六文
“准备晚膳!”这是南陵璿进来后第一句话。
“是!”小禧子指挥着小太监们将一个个银盘端了上来,最后,还有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既醒来了就一起用膳!新的衣服都做好了,待会儿送来,你试试,父皇寿诞要穿的,别丢我的脸!”他淡淡地说。
呵!原以为他有多开恩,赏她新衣服穿,却原来是怕她丢他的脸,可是,她所做的事,何止是丢他的脸……
举她不说话,默默坐在他对面,拿起碗筷,准备用膳,忽听他又补充道,“先把药喝了,小禧子,无子汤呢?”
“在这呢!云王妃,请!”
原来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是无子汤……
还她还以为上次碧儿给她喝药南陵璿不知道,看来竟是他授意的了……
看着小禧子端到她面前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她苦笑,再一次干净利落地把汤喝下,心头一点想法也无……
这一夜,她和南陵璿各自睡下,静静的,谁也没有先动……
皇上寿诞那天,南陵璿只让她一人跟进了宫,其它王妃小妾显然都很失望,而且嫉妒的目光也如影随形般缠着她。而她心里,却忐忑不安,这一进宫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傲寻来的贺礼是一朵千年灵芝,她在偷换贺礼时为了确认已见过,色泽如血,据说有长生不老之功效,用于献给皇上寿诞,想必龙心大悦。只是,父亲用什么换的呢?她不知道。父亲曾再三交代她不可偷窥,否则此物一见光便烟消云散,届时势必唯她是问,是以,她根本就不曾打开过。这物件会把南陵璿陷入怎样的境地呢?如果只是失去圣心也还好,但是,如有杀身之祸……
她心中一急,在准备出承锦阁的瞬间忽道,“王爷,今晚可否不去寿诞?”
她想明白了,父亲只是不想南陵璿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只是不想让他得到皇上宠爱,那么,不去贺寿就不会突显锋芒了!
他十分诧异,“为何?”
“妾身……妾身不舒服……好像病了……”她撒了个谎。
“病了?那你别去了吧!让独孤傲来看看!”他说完欲走。
她急了,绕至他轮椅前,不顾矜持,不顾羞耻,“可是……妾身害怕,想要王爷陪在身边……”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找得多么蹩脚,他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垂怜她而为她留下来呢?
然而,他比她想象的更狡诈,他竟冷笑,“别装了!你是不敢去吧?害怕什么呢?横竖有我,什么都不必怕!”
这话说得!若不是知情人,定认为他对她体贴入微,宠爱有加,只有她,才听出来,他温柔关切下是多么阴寒刺骨……
他竟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入他掌中,而她,没有了选择……
当他们到达皇宫时,九华殿已济济一堂,太后,皇帝,后妃,皇子公主,还有一些近臣,均已到齐,他们已是最后到达的了。
当然,这种场合也少不了她父亲,贺寿宴、贺寿庆典本来都是礼部的事,可她父亲为表对皇上的忠诚,是最忙的一个。
南陵璿的出现让原本热闹的九华殿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陵璿和云初见身上,其中也包括她姐姐云初蕊——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此时正坐在皇后身边,看样子颇得皇后宠爱,那么太子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18
听=潮=阁
她泪光盈盈,在他的笑容里沉落,不敢看龙椅上的顺康帝,更不敢想匣子里会是什么,他的笑容,如两年前的灯火,那么流光溢彩,那么……刻骨铭心……
原来,她对他的爱,她一刻也不曾忘记过……
只不过,在被疼痛麻痹的时候隐藏在内心最深处而已,此时,在他身处险境,有性命之忧时,这爱便如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南陵璿,若你死,我必追随……”她闭上眼,疼痛碎了心,暗暗发誓,却听整个九华殿一片哗然,顺康帝亦哈哈大笑。
举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举目望去,只见顺康帝手捧礼盒,捋须大笑,他手中匣子里装着的不正是那颗千年灵芝吗?
她惊喜不已,如绷紧的弦倏然松弛,竟浑身脱力,差点瘫倒在地上,幸而南陵璿伸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支撑住……
自古灵芝就有神草的美称,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何况这颗灵芝已千年!
还顺康帝龙心大悦,大赞南陵璿孝顺,赏了不少物件,云初见也跟着沾了光,太后将她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招呼她坐到她身边去,亲自戴于她手上,并且对云丞相称赞不已,“丞相,哀家这回可没走眼,你这女儿天生的福相,和璿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进门那日红雨纷飞,哀家就知道是好兆头,果不其然,你看,璿儿如今气色多好,这眼睛,这腿,相信过不了多久都会好起来,就是委屈了你家闺女,丞相,你说是不?”
“是……不,不是……”丞相原本顺着太后的话答的是南陵璿的眼睛和腿都会好起来,忽想不对,那不是承认委屈了闺女?赶紧又改口说不是。
太后听了不禁一笑,“丞相,你家闺女进了我南陵家的门,哀家就把她当自个闺女看待,按民间的说法,璿儿就是你半个儿子,璿儿不懂事之处,丞相还要当自个儿子教导才好!”
“不敢当!不敢当!”丞相连连鞠躬,目光却朝云初见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云初见赶紧低头,心中惊惶不安,父亲定是在责怪她了,那娘亲会不会有危险?可是,她明明已经调换过了啊,这只证明一件事,南陵璿实在是太狡猾了!看来待会还要抽空向父亲解释一下才好……
同时,她也明白了太后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为何要把自己指婚给南陵璿,原来太后虽然久居深宫,对朝廷局势还是了如指掌的,把她嫁给南陵璿,希望丞相能在储位之争中能眷顾南陵璿,只是南陵璿此时这般模样,还有可能与太子抗衡吗?
南陵璿颇得太后宠爱,宴席上不但和太后同席,太后还不断夹菜给他,只有云初见,一顿饭吃得十分艰难,既担心父亲那边不好交代,又担心回王府南陵璿会怎么对她,他显然已经识破她了……
宴毕,便是听戏。皇家的戏楼搭在水边,十分有意境,趁此机会,云初见抽了个大家都不注意的空,悄悄走至父亲身边,停了停。云丞相会意,跟着她并将她带至一个无人的假山后。
她见左右无人立刻向云丞相解释,“父亲,我真的换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娘好不好?”
第五章 瑶阶寒透金缕鞋19
听=潮=阁
随之又觉得不可能,他怎么能走路呢?还有如此快如闪电的身法?哎,自己对他日思夜想的,想是走火入魔了,人人看起来都像他……
加快了步伐往回走,夜风中飘来南陵止的铮铮誓言,“初儿,你是我的!我定要得到你!”
她如若未闻,走的更坚定。
回到太后身边时,南陵璿正陪着太后有说有笑,时不时,顺康帝也搭了几句,看得出来,太后和皇帝今日都高兴极了,也看得出来,南陵璿之前是倍受皇帝和太后喜爱的,心里不自觉升起些许自豪的感觉,她的夫君啊,怎么会逊色?皇子中唯一的亲王,文韬武略不说,容貌更是绝了天下,即便身有残疾,在皇子中亦那么出彩,那么显眼,难怪太子视他为眼中钉……
举轻轻坐回太后身边,太后笑容满面地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执了南陵璿的手,将两人的手重合在一起,和蔼地道,“去哪了呢?璿儿叫人四处寻你。”
她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那骗白色衣角,旋即否定,断不可能……
是以微微一笑,“许久不见父亲,和父亲多说了几句话,让太后担忧,初儿错了!”
还她清楚地感觉到,覆盖在她手上南陵璿的手微微一抖……
她心虚,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他,他仍然在侧耳听戏,面带笑容,看不出丝毫端倪,她的脸却不由自主红了,仍在想方才目睹太子对她无礼的人会是谁?宫里眼多嘴杂,会不会传到南陵璿耳朵里?喜儿在王府就编排她和太子的是非,若南陵璿知道……
如今,也只有默默祈求上天,不要让她那么倒霉了……
戏台上在演什么戏码,她一点也听不进去,却听周围一片叫好声,太后便在南陵璿耳边窃窃私语起来,南陵璿的脸顷刻变了颜色,继而淡淡地笑。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向戏台,原来戏台上早已不在唱戏,而是一个番邦女子在舞鞭,惹得大伙掌声连连。
正疑惑,太后便开口说话了,“初儿,这女孩怎么样?”
她不知为何要问她,自然称赞不已,“很好啊!相貌美,英气逼人,巾帼不让须眉呢!”
太后一听她的话便乐了,“你看着也可爱?”
这女子生得圆圆的脸庞,杏眼樱唇的,确是十分可爱,她微笑着点头,“可爱,不知是……”
她这话一说完,南陵璿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代太后答道,“番邦车越国的郡主,有沉鱼落雁的容貌,摘叶飞刀的本领,太后,可对啊?”
“对!对!”太后喜不自胜,点头的时候眉眼笑弯。
纵然云初见后知后觉,也感到一丝蹊跷,说话间,鞭舞完毕,那女子竟一跃便跃到了太后面前,行了个礼,直扑太后怀里,“太后奶奶,茗思的鞭舞怎样?”
“好!好极了!”太后被她黏得笑呵呵的,指着云初见道,“这位是我朝丞相的女儿,是璿哥哥的侧妃,应该比你年长一岁,叫姐姐好了。”
“侧妃?就是小妾了?那璿哥哥的正妃呢?”叫茗思的女孩左顾右盼,对这个所谓的小妾显然不放在眼里。
瑶阶寒透金缕鞋20
听=潮=阁
这番邦的女子性格豪爽,难道也可以不拘礼仪的吗?居然刚刚指婚就随他们一起回了福王府。
他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一路茗思旁若无人,璿哥哥璿哥哥叫个不停,一会儿挽着南陵璿胳膊,一会儿靠在南陵璿肩上,一会儿嘟起唇不开心。
“璿哥哥,茗思好难过!”她这么说的时候仰面靠在南陵璿肩膀,双唇嘟得老高。
“茗思怎么了?”他轻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