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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娘这才回过神来,提着装满胭脂水粉的雕花木箱进了屋子,开始给紫萝上妆。
“小姐真美,小姐可是贱身见过的最美的人儿。”妆娘一边给紫萝上妆,一边闲聊,企图让紫萝放松一些,毕竟她紧绷着脸部肌肉是会影响化妆的效果的。
紫萝却是微微一笑,并未谦逊地道一声过奖,也没有对妆娘的赞美表示感谢。但这一笑,也足够让妆娘惊艳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脸上的妆容化好之后,妆娘便先离开了,只等紫萝穿上嫁衣,她才会再回来给她绾发。
屋子里又只剩下一个人了,紫萝还坐在镜边呆愣地看着镜中的人。
呵,这副妆容为终是别人而化,再与你无关了。
毅然起身,衣料拂过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以及各色盒子,嫣红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瓶罐落地的声音尖锐而突兀,让她有些心惊,眼皮也不安地跳动起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紫萝!”夏夫人闻声却是冲了进来。
紫萝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亲娘诶,你也太粗鲁了吧,万一刚才我在换衣服,刚刚脱光光你就这么闯进来,那我不就被人看光光了?!
“紫萝,你真的要嫁?你一定要想清楚啊,虽然娘亲不知道你和青灵那孩子到底怎么了,但是,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娘亲都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儿。”
理智?我很理智啊,我很理智地接受了他不再爱我的事实,甚至还找到了疗伤的方法,我到底哪里不理智了?
是啊,她到底哪里不理智了?她很理智,她才没有被伤害到犯傻呢!
见紫萝脸色不太对,夏夫人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她怎么就又提起这青灵了?这不是给紫萝的伤口撒盐嘛!可……
“紫萝,娘亲不是指责你……唉,娘亲就是觉得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千万不要一时赌气,一时冲动就……”夏夫人急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恨不得手脚并用地想要让紫萝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冲动就怎样?娘亲,我没事,我和他真的没什么误会。娘亲,这两世加起来算,我也算是三十岁的人了,难道还看不清这些?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也不是一时冲动才决定嫁给肥——梁公子的。”
紫萝缓了缓神,一鼓作气地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也不给夏夫人说话的机会就将人推了出去
闩上门闩,她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挂在木架上的嫁衣走去。
她一层层地褪去身上的薄衫,一件件地将嫁衣套在身上,一寸寸地捋直宽大的袖口,一点点地将腰带束紧。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得很流利却速度极慢,妆娘和媒婆又等得有些急了,奈何夏夫人拦着,两人也没胆量闯进来硬逼着紫萝加快速度
夏夫人像是门神一般把守着房门,凶巴巴的,让人不敢靠近,但是站在不远处的夏太傅知道,其实她的内心很煎熬。
她一方面希望时间拖得久些,最好久到紫萝冷静下来,不再意气用事地坚持要嫁给肥猪梁。一方面又希望紫萝快些出来,虽然刚才紫萝说话的时候似乎很豁达的样子,可作为亲娘,她知道紫萝一定不开心,她担心紫萝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