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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炮火之中为了维持自己倒立的姿势,萧何的身体已经微微的有些不支,此时更是无法抵御楚承辉抓入他体内的寒毒,瞬间便扩散开来,整个身体似乎都结了一层冰霜,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萧何的眼冷眼在战场中扫过,无数的尸体要么倒在坑中要么趴在间隙上,无一存活,这一场战争,他以为自己能够赢的漂亮,到最后竟然输的这么惨淡,也当真是猝不及防,轻轻的勾起嘴角,浅浅的笑了。
然而胸膛中却有一股血气在这一瞬间猛的涌动了上来,压抑不及就这样从口中喷了出来,喷吐在了眼前的地面上,甚至还冒着寒气。
有人从那边轻盈的跃过来,一步一步的踩在每个坑之间的间隙上,坑中的箭雨似乎也因为弹尽粮绝而停了下来,那人走的也颇为信步闲庭。
“我以为在算计方面,你从来都不会输的。”那将军浅浅的笑了起来,似乎只是谈论天气一般的淡漠,这一切,原本就与他无干,他想要的,只是精绝的王位,现在他拿到了,萧何对于他涞水,也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你没听说过吗?”萧何缓缓的直起了自己的腰身,冷眼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看着。
“你输定了。”那原本冷漠的将军此时却猛然回头,粲然一笑,那一笑之间的风华绝代,竟也和楚承辉有所媲美。然后转身,淡漠的走开了。
楚承辉等人再从地道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星光错落,带着微微的清凉,却是让人松了一口气的赏心悦目,刚刚从地道中爬出来,便已经有无数的士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地道之外的新鲜空气。
没有尘土的空气,此时呼吸起来似乎都成了一种奢侈。
白灵儿怀中的孩子似乎哭累了睡着了,身下更加的湿,包着孩子的整个毯子都已经被尿湿了,或许是哭的太凶,小小的身体此时还在不断的抽动着,楚承辉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眼中却闪着一抹焦急。
沐初瑾的呼吸已经能够浅浅的传入他的耳中了,他亲手用酒将沐初瑾身上的冰封解开,生命气息的复苏也带着生命气息的继续流失,沐初瑾似乎随时有可能咽气。
肖锦脱下来身上的外套,和白灵儿一起将那孩子从已经湿了的毯子中间抱出来,用外套简单的包裹了,楚承辉也将绑在身上的沐初瑾放了下来。平躺在眼前的草地上,有月光清冷的光辉笼罩在沐初瑾的身边,映衬着她微弱的呼吸和颤动的睫毛,似乎是一个坠落人间的仙子。
“师父有酒吗?”楚承辉猛的回头看向了扶苏。扶苏微微一愣。“这荒山野岭的,能行吗?”
“不管了,来不及了。”楚承辉一眼便看到了挂在扶苏身边的酒壶,伸手便将扶苏身边的酒壶拽了下来。“都给我转过去。”楚承辉对着在场所有的士兵下命令,士兵们一刻都不敢停的从地面上跳起来,齐刷刷的背过了身去,就连肖锦和白灵儿等人也背过了身去。
楚承辉伸手扒开沐初瑾的衣衫,沐初瑾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似乎感觉到了冷气的吹拂,战栗着起了一小串的鸡皮疙瘩,就连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着,楚承辉从怀中掏出那个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瓶子,一捏沐初瑾的嘴巴,便将那一小瓶浓稠的还带着点滴的血腥味的药物灌了下去,接着还在沐初瑾的口中灌了一口酒。
似乎呛到了,沐初瑾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神情专注的楚承辉,沐初瑾的眼神中有一抹迷茫,似乎还带着点点滴滴的不可置信将楚承辉瞧着,楚承辉在对上沐初瑾灿若星郜的眼的那一刻也是微微一愣,然而手下却一刻不停地将酒液倒在沐初瑾的身上轻轻的揉搓着,促进血液循环。
沐初瑾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面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羞赫,想要将身上的衣服拉好,却又不得不将双手摊开在身侧,因为她什么都做不到。
楚承辉缓缓的笑了笑,眼角有微微的****,眸光在月色下显得微微的有些破碎,手指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沐初瑾睁开了眼睛,他生怕这只是回光返照的一瞬间,沐初瑾的眼皮还有些垂肿,嘴角也泛着一片虚弱的清白颜色。
楚承辉手指所过之处带起了一阵的暖流,然而下一刻,暖流所过之处,竟然就这样如同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那如同有无数的针在血管之中游走的感觉,瞬间让沐初瑾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然而隐忍中,却发现那疼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疼的沐初瑾躬气了身子,死死的扣住了身下的地面。
“来咬着这个,别咬了舌头。”楚承辉将一根木棍横着横在了沐初瑾的口中,让沐初瑾咬着,他知道,这疼痛一定会很剧烈,他生怕她一时不慎,咬了自己的舌头。
沐初瑾因为疼痛牙关都颤抖了起来,不断的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然而楚承辉的手却一刻不停的在沐初瑾的身上揉搓着,从头到脚,一遍一遍的加快着沐初瑾的血液循环。
沐初瑾只感觉有无数的针在她的血液里不断的游走着,所过之处,不断的带起细软的痛,尖锐却如同挨了闷棍一般的感觉,让她疼的不断的躬起自己的身子,身体甚至也在不住的抽搐着。楚承辉的额头上已经有汗水滴落下来,沐初瑾的血管暴起,有暗黑色的气流在其中不断的游走着,沐初瑾猛的绷直了身子,压抑不住的鲜血从喉头猛的喷吐出来,溅在眼前的地面上,触目心伤的绝望。
沐初瑾喉头喷吐出来的血是暗黑色的,沐初瑾将那黑漆漆的血液喷吐出来之后还在止不住的咳嗽着,那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模样,让人看上去止不住的心疼起来,楚承辉忙伸手抬起了沐初瑾的头,沐初瑾的脸上都被笼罩上了一层的黑气。
就如同被那闪着黑色的鳞片的毒蛇咬到了一般,身体因为疼痛还在不住的痉挛着,口中的树枝随着刚刚喉头喷出来的鲜血也被吐到了一边,此时在一滩鲜血中显得无比的脏污,楚承辉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掌塞进了沐初瑾的口中。“咬着,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沐初瑾的眼底含上了泪,想要将楚承辉的手吐出来,然而疼痛再一波袭来的快而且狠,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沐初瑾的牙关就已经阖到了一起。嘴角苍白带着乌黑的血液,眼底还含着眼泪,如此凄楚的模样,在白灵儿回头的那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楚承辉只是轻轻的颦起了眉头,笑着伸手擦去沐初瑾额头上的汗水,竟然就这样在沐初瑾的身边躺了下来,楚承辉想要将沐初瑾纳入怀中,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此时此刻是断掉的,只能轻轻的贴着沐初瑾躺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要好好的,只要你熬过去,我们就脱离这世俗的喧嚣无情,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盖一间茅舍,煮一壶清茶,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理这朝廷的纷争了。”沐初瑾疼的再一次躬气了身子,牙关也不受控制的合起来,牙齿深深的嵌进楚承辉的手掌中,有鲜血从楚承辉的手掌中流淌出来,流进他的口中,血液的咸腥味道瞬间在唇齿之间四散开来,沐初瑾瞬间便红了眼眶,有眼泪不可抑制的从眼角滑落出来。
远离世间喧嚣,多么诱人的条件,这一生爱很纠结,往转轮回,她被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深深的折磨着,几乎没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她多么想要像他说的那样远离人世间的喧嚣繁华,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隐居为家,可是真的有那样的机会吗?
痛苦折磨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死死的咬住楚承辉的手掌,口中的刑天滋味越发的浓重起来,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知觉。
楚承辉似乎也被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感动了,眼眶微微的有些红,眼中蓄满了泪水,眼见着沐筱萝就这样晕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楚承辉的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沐筱萝昏迷许久的身体早就瘦成了一把骨头的模样,这般锥心刺骨的折磨,她真的能熬的过去吗?这份毒药又真的能跟她血液中的毒相生相克吗?楚承辉的心里充满了不确定,却只能将沐筱萝紧紧的抱着,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他眼中有凉凉的泪水滴落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楚绝郜原本只知道抱着楚承辉给他的剑的呆滞的眼神此时却落在了沐筱萝的身上,从喉咙中发出了一生呜咽,连滚带爬的从远处爬上来。站在楚承辉的身边,将躺在地上的沐筱萝深深的看着。“她怎么了,她是不是要死了,你不是说把她交给你就不会死吗,你骗人!”楚绝郜出拳变掌,猛的就想着楚承辉拍了过来。
楚承辉的怀中还抱着不断颤抖着的沐筱萝,楚绝郜这一掌拍过来,楚承辉根本就闪躲不及,此时只能死死的比上了眼睛,等待着这一掌落在他的身上,肖锦等人忙冲上来,死死的扼住了楚绝郜的手腕,伸手似乎要将楚绝郜甩到一边。
然而此时楚绝郜原本手下的士兵却冲上来挡在了楚绝郜的面前。“不许动将军。”楚承辉的心猛然便被触动了一下。纵使他现在已经是这般痴傻的模样,当年在战场上同他一起浴血厮杀的兄弟,此时此刻还是将他当成兄弟,在他们的眼中,纵使楚承辉已经傻了,却还是将军。“罢了罢了,他只是想要保护沐筱萝罢了。”
一个人纵使失去了自己的智商和理智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保护一个人,这样的一份心,如何能够让人不佩服。
然而这世间的因果也总是无情额,往事一幕幕,总也是因果报应一般的在人世间往转轮回着。于是今天的沐筱萝奄奄一息,今天的楚绝郜疯了,今天的自己也在流离失所,到如今是不是应该感叹一句,都是自己当初太过机关算尽。
将还在不断的颤抖着的沐筱萝被绑在自己的身上,楚承辉冷声对着自己的手下发话。“启程,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这军队人数实在是太多,倘若招摇过市的话无形之中就会给自己引来祸端。然而现在倘若当真说就向着某个落脚点进发的话,楚承辉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去处了,一行人索性就这样在连绵的山脊之中摸索着前行。
“王爷,前方有一个山谷,似乎是荒废了许久了,山谷地方足够大,咱们可以在那个地方落脚。”有下人向楚承辉禀报,楚承辉抬头看了看头顶雾蒙蒙的天色,沉吟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咱们先休息休息吧。”楚承辉将后背上的沐筱萝向上送了送,找了一个看起来更舒服的位置将沐筱萝固定在自己的身上,举步便向着那个山谷走了进去。
山谷之中杂草丛生,当真是荒废了许久的模样。山谷中有几件茅草房,一眼看上去,却也是荒废了许久的模样眼看着似乎要倒塌下来,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有士兵先迎上去进入那茅草房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才出来禀报楚承辉。
楚承辉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背着沐筱萝走了进去,沐筱萝此时的状况十分的需要照顾。就算是条件再不好也只能就此停下来了。
屋子似乎当真是荒废了许久的模样,推开房门便有灰尘簌簌的落下来,房顶上已经结上了蜘蛛网,悬挂这灰尘从头顶上垂下来,似乎眼看着就要垂到自己的头顶上,楚承辉下意识的伸手挥了一把,就挂了一手灰在受伤,楚承辉带着沐筱萝踏入的似乎是一个主卧,桌子上即使结着灰尘却还能看出来有人泡过茶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