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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献礼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
只见这刘献礼生得一副好相貌。黑亮发被束在头顶,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优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样一个男子,司马蓁看了都有些目眩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杀人狂啊,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司马蓁不禁怀疑其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司马蓁有仔细打量了刘献礼一番,发现此人左手虎口处有很厚的茧,应当是常年舞刀弄枪的结果。难道这刘献礼是个左撇子?这倒是有意思了。
“刘大人可还需要再休息几日?官署这边自有我在。”司马廉仍旧关心的问着刘献礼。
“多谢大人挂怀,下官已经无碍了,应当早日回来帮大人解忧。”刘献礼恭敬的答道。
“那就好。今日发生在曲江池之事你可已知晓?”司马廉说到了公事之上。
“下官已经听属下说了,此来正是向大人汇报下官对此案的看法。”
“你且说来。”司马廉听刘献礼有了论断,让他说下去。
“下官认为这案件应当就是普通的失足落水案件,应当与之前群芳公主被劫案和石二小姐被害案无关。”刘献礼说道。
司马蓁在屏风后听了就有些嗤之以鼻,暗想此人若不是虚有其表,那就是故意如此说,更加值得怀疑了。
“下官看过仵作的验尸文书,此人身上并无致命伤口,且从春丽院问话的记录也说明此人并无仇人,从这两点看来下官认为这琇郎应当是失足落水。”刘献礼说完便等着司马廉的答复。
郑将军在一旁用茶杯盖一下一下的刮着茶水,没有说话。李霸天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郑将军身后,更是一言不发。
“刘大人认定这琇郎是失足落水就罢了,为何断定此案与之前两案无关呢?”司马廉问道。
“下官认为前两案针对的均是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作案地点也都是在东郊山下。而此案死者琇郎是男子,还是一个小倌,三人并没有共同之处。”刘献礼答得很顺畅,想是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的。
司马廉此时却有些若有所思的看了屏风一眼,想了一下对刘献礼说道:“刘大人的想法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待本官再好生想想。”
“是,司马大人,下官告退。”刘献礼行完礼便退了下去。
司马蓁此时就盯着刘献礼的步伐看着,真的发现此人走路时虽步伐矫健,但身体却有些极其轻微的向右倾斜,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看到这里司马蓁心中就有了判断。
待刘献礼走了一会,司马廉对着屏风处说道:“三娘,你出来吧。”
司马蓁听着司马廉发话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再原先的座位上坐下。
此时薛洋又进来给每人重新添上了茶水。大家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书房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司马廉才开口道:“三娘,你如何看刚才刘大人的话?”
“父亲想必已经有了判断,三娘不敢妄断。”看着司马廉严肃的表情,司马蓁想司马廉应当也是对刘献礼产生了怀疑,因此并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有些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并不合适。
“我看这刘大人有些问题。”郑将军到是说了起来,“这琇郎明显不可能是失足落水。第一,琇郎失踪时,对春丽院的龟公说是去逛街,那么便应当是心情不错,不会寻短见。第二,这曲江池与春丽院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这琇郎怎么无事步行来此,还失足落入其中呢?第三,就算琇郎真的来此地游玩,那个时间曲江池也应当是游人众多的,为何没有人看见琇郎失足落水呢?因此,我断定这刘大人今日说这番话肯定是像隐瞒什么。”
司马蓁听了郑将军的话暗暗点了点头,司马蓁也是这么认为,她觉得刘大人应当是不希望司马廉再在琇郎身上深入查探下去,难道这琇郎身上有什么破案的线索不成?
“郑兄说得有理,只是我实在实在想不通头刘大人为何如此认为,难道他真的与本案有关?”司马廉的脸上有着失望之色。
如果自己最出色的下属居然与这连环杀人案有关,司马廉恐怕真是一时难以接受的。
其实如若不是司马蓁发现了这蝴蝶形饰物和标记把这三个案件联系在了一起,今日刘献礼说的话倒也不算特别突兀。不过他前几日失踪,并不知晓司马廉已经发现了三者之间的联系。且刘献礼说的那些判断琇郎为失足落水的话,漏洞明显,只要稍微懂得推理的人都能发现问题。这几样加在一起,想不怀疑刘献礼都难了。
“父亲,三娘想知道这刘大人是不是左手握笔?”见司马廉也对刘献礼有了怀疑,司马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大人是右手握笔的,为父多次和他一起书写公文,并未见他用过左手。”司马廉回答到,“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对,此人定是个左撇子。”李霸天此时出声了,到是有些出乎司马蓁的预料。
“霸天为何如此说?”见李霸天说的肯定,司马廉询问道。
“司马叔叔,霸天从小舞刀弄剑,对这些知道的比较清楚。刚才霸天看见那刘大人左手虎口处有很厚的老茧,应当就是习武时留下的。且他走路是虽步伐矫健,但却略微向右倾斜,这也是应为他用左手握刀或者剑,习惯性的会保护自己的右半边身体,时间长了养成的习惯。一般人很难看出来,但是我们习武之人一眼便知道了。”李霸天解释的十分清楚。
李霸天这样一说,司马蓁到是省去了一番解释,没想到这李霸天还是个观察十分细致的人。
“父亲,听了霸天哥哥话,三娘到是明白了。方才三娘也是看到那刘大人左手虎口处的厚茧才有此一问的。三娘在书上看见这左手拿刀剑和右手拿刀剑的人在人身上弄出来的伤口是可以区分的呢。”司马蓁接着李霸天的话往下说开。
“薛洋,去安排人把前两起案件的仵作文书取来。”司马廉马上安排薛洋去取仵作文书。
薛洋很快便取来了仵作文书,司马蓁拿着详细了看了。
程国公府侍婢是死于刀伤,而石二小姐虽然身上有鞭痕,但是致命伤却是窒息。
“父亲,从仵作文书的记载来看,杀害程国公府侍婢和石二小姐之人应当均是习惯使用左手之人无疑了。”司马蓁说到这就把仵作文书拿到司马廉跟前,指着伤口处的描述说道,“您看,这侍婢的刀伤是背部,自左肩至右前臂,也就是自左上向右下砍中死者,且伤口右边更为深和宽些。”
说完司马蓁就望了一眼李霸天,眼中露出询问的神色。
“当用左手握刀时,用力划下,后把刀从右到左收起,当刀瞬间砍下时会从右至左,所以右边的深且宽。”李霸天又解释了一番。
“这石二小姐的伤痕较好确认,因为是被掐住脖子导致窒息死亡,石二小姐的脖子上有一个手掌的痕迹,很明显是左手的痕迹。只是当时并没有显现出来,是第二天仵作补充查看时才发现的。”司马蓁又翻开了另一份仵作文书,将记录指给司马廉看。
司马廉看完后又递给了郑将军。
“恩,看样子这个刘献礼确实有些值得怀疑了。只是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郑将军看完文书后,有些不解的说道。
“父亲,那石二小姐身上的伤痕确定是凶手造成的了吗?”司马蓁想到石二小姐身上的伤痕,问道。
“应当是了,据礼部侍郎家的丫鬟说,这石二小姐在石家是掌上明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没有可能在家中之时弄出一身伤痕的。”
“那这凶手还真是有些残忍,不仅杀害了石二小姐,还对她进行了折磨……”司马蓁话并没有说完,他心里想着的是这凶手应当是心理有些变态才是。
郑将军和司马廉都没有说话,想是都在思考着如果刘献礼是凶手,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个功成名就的年轻官员,名声还颇好,没有理由去干这些事啊!
司马蓁心里也在思考这些问题,不过此时在他心中倒是出现了一个词——人格分裂。不过古人恐怕不一定知道人格分裂这种情况,现在也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这刘大人看样子身手不错,子清兄要不我将霸天给你留下几日,助你查探一下刘大人的情况可好?”郑将军见司马廉面色抑郁,主动提出将李霸天留下助司马廉查案。
“霸天能留下帮忙,是最好不过了。那就谢过郑兄了。”司马廉没有拒绝郑将军,若真是刘献礼作案,司马廉确实需要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相助才行。
“霸天,你这几日就好好跟着这位刘大人,看看能不能打听回来些有用的消息。”郑将军见司马廉应允,安排李霸天道。
“是,将军,霸天知道了。”李霸天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