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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居的一楼大厅--
后脊梁骨发寒的一众寻芳客,以及那虽然浓妆艳抹,却难以掩盖骇白脸色的花娘们,宛如铜铃般瞪大的眼睛,就这么恐惧万分的望着上官凝月。舒殢殩獍
“你们继续乐啊,银子都掏了,若不乐个尽兴…”
无视众人恐惧的眼神,玉手优雅的翘起兰花指,撩了撩额前一缕青丝的上官凝月,一脸温柔笑意的道:“银子岂不白花了?”
后脊梁骨发寒的众寻芳客,给予的自然是一致沉默。
他们确实掏了银子,一旦进入了白花居,只要坐在了椅子上,哪怕没有左拥右抱与花娘**,没有与花娘入二楼包厢内翻云覆雨,也是得掏巨额银子付入居费的。
可如今,虽然他们先前付了巨额的入居费,他们也没有心情乐个尽兴了啊,他们只想…一溜烟的消失在百花居大厅内。
“还有你们,人家兴致勃勃的进来了,大把银子也付了,你们…”
上官凝月的纤纤玉指,朝着舞台上的花娘,以及四周身躯僵硬宛如化石,害怕的惊站在原地的花娘们,一个快速的戳戳戳戳戳后,樱唇中柔溢出了柔如春风的笑音。
“若不把人家哄高兴了,不是太失职了么?所以,赶紧该奏乐的奏乐,该起舞的起舞,该搔首弄姿的…继续搔首弄姿!”
害怕的身躯僵杵在原地的花娘,给予的自然也是一致沉默。
她们倒想继续呢,可如此恐怖的情况之下,她们连仰头大哭的心都有了,哪里还奏得出乐,起得动舞,摆得出搔首弄姿的动作啊?
听到上官凝月的话,嘴角一阵猛抽的轩辕焰,则与幻影银狼和青豹两个人,走到了大厅东面的墙壁处,那仅剩的三张彩色织锦铺垫的金丝楠木桌,中间的一张空桌前落座了下来。
潜藏邪魅笑意的玉眸,瞅了一瞅嘴角猛抽的轩辕焰,轻迈着莲花碎步的上官凝月,亦抵达了大厅东面的墙壁处。
白了一眼落座在木桌的左边,正埋头低声闷笑的银狼和青豹,上官凝月落座在了木桌的右边,嘴角仍旧抽搐着的轩辕焰身侧。
接着,一屁股落座在椅子间的上官凝月,白皙的玉掌朝着桌面上一拍。
上官凝月拍桌的声音并不高,可对于如今宛如墓地般寂静的大厅,这拍桌的声音纵然再低,众人却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且听的心惊胆战。
“耳聋啦?”白皙玉掌拍向桌面的上官凝月,玉眸倏地一眯,樱唇内溢出了冷冷的声音:“还不赶紧的奏乐起舞,嬉笑**?”
听到上官凝月的话,舞台上身躯一阵的骇抖,原本抚琴的那一名花娘,脑袋立刻一个低垂,手指拨弄起了七根细长琴弦。
凄凄凉凉的音调,由七根细长的琴弦间,断断颤颤的传了出来,随风传入了一众寻芳客的耳内,引的一众听到哀乐的寻芳客,好想好想挥泪放声嚎哭。
舞台上身躯一阵的骇抖,原本罗衫半遮半掩的六名花娘,亦立刻将半解罗衫全部穿好,动作僵硬滞缓的跳跃了起来。
只是她们如今所跳跃的,令人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无论怎么看,也不像舞姿,倒像是…
仿佛有不孝子孙家中死了长者,办起了丧事的不孝子孙们,自己不乐意哀声的痛哭,于是便花钱请了六名女戏子,来代替他们抹眼擦泪送葬似的。
如此宛如送葬似的哀凉舞姿,直看的一众恐惧心事重重的寻芳客们,好想好想开口轻说一句:不要哭了,节哀顺变吧!
毛骨悚然的一众寻芳客,这一刻真的很想撒腿狂逃,可他们却不敢逃。
因为,他们如今已经知道,眼前出现的人是谁了。有两名男子的面孔虽然很生,可那身着一袭紫衣,佩戴价值饰品儿的一男一女…
便是那如假家包换的,最近在西辰国的境内,宛如龙卷风一般疯狂传开来的,暴力摧毁了三十家生意兴隆建筑的 --笑面阎罗!
笑面阎罗没发话让他们走,他们纵然再想撒腿狂逃,也是万万不敢的,惹的笑面阎罗一个不高兴,他们就要小命呜呼了。
于是,一众如坐针毡的寻芳客,与一众屁股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腿上,躯体极度哆嗦的站于他们身旁,脸色惨白如纸的花娘们,乖乖按照女笑面阎罗的话,继续低声聊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呢,他们聊的不再是风花雪月,亦不再是虚情假意。
声音颤抖万分的寻芳客们,与身旁躯体哆嗦的花娘,聊起了今日的天气,昨日的天气,甚至于去年前年的天气。
还有的寻芳客…居然聊起了自己每一日,早中晚膳会吃一些什么东西,自家房子的建筑是怎样的,自家每一亩地里又栽种了一些什么。
听到四周的一众寻芳客,不敢违抗王妃的“圣命”,愁眉苦脸的东拉西扯着。
听到前方台上的哀凉曲调,以及看到前方台上宛如送葬般的舞姿,埋头的银狼和和青豹两个人,再次“扑哧扑哧”的闷笑了起来。
银狼和和青豹两个人,笑的不亦乐乎,可想哭的寻芳客可笑不出来。
他们继续按照笑面女阎罗的命令,一脸宛如家里死了人般的,苦瓜着脸继续东拉西扯着,而一众脸色惨白的花娘们,亦仿佛自家祖坟被挖了一般,满脸哀戚的有一声没一声应答着。
无视埋头闷笑的银狼和青豹,上官凝月的纤纤玉指,朝着对面的一名龟奴,一名身躯宛如雕塑般杵站的鬼奴一点,启唇道:“你,过来。”
青楼内有的龟奴,负责站在门口迎客送客,青楼内有的龟奴,则负责给寻芳客们上酒菜。
甚至有的时候,遇到心理变态的寻芳客,还得弯曲下整个身子,按照心理变态寻芳客的要求,将自己的身躯当成活凳子般,供心理变态的寻芳客…舒服落座着。
这一名被上官凝月所唤的龟奴,便是之前被心理变态的客人指使,弯曲身躯变成活凳子的龟奴。
只是呢,因为笑面阎罗的出现,那一名心理变态客人,如今不敢落座在他身躯上了,而被笑面阎罗这么一吓的他,腿脚发软的都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只能这么惊傻的杵在原地。
如今,听到上官凝月的招唤,这名龟奴立刻两腿打晃的走了过来,想问上官凝月唤他干什么,可唇害怕的抖动了半天儿,却终究没吐出一个字出来。
龟奴惊怕的问不出口,上官凝月主动给出答案了:“你…没有看到我们桌面上是空的么?还不赶紧的将好酒好菜,可口点心水果端过来,难道怕我们没有足够银子付帐么?”
龟奴嘴上不敢回话,一颗万分颤抖的心,则是暗暗的哀语道:有没有银子付帐,这可不关我的事啊,百花居又不是我的,我只是怕你…杀了我啊!
“还楞在这儿?赶紧将我们的桌子填满,要是慢的话…”
拉长了话音的上官凝月,纤纤玉指点了点旁边的两张空桌,幻影银狼和青豹两个人,跟在上官凝月身边这么久,自然立刻便明白上官凝月的意思了。
幻影银狼和青豹两个人,双掌各自朝着左右两边的空桌一震,两张金丝楠木桌连带铺桌的彩色织锦垫,瞬间碎成了一粒粒的屑末儿。
见此情形,龟奴当即拔腿就跑,跑向了舞台后的厨房内。
很快的功夫,以平生从未有过的快速儿,将上官凝月四人的空桌填满之后,战战兢兢问话的龟奴,得到了上官凝月允许离开的回答,方才屁滚尿流的躲进了厨房内。
此时--
二楼的四面长廊上,除了那三间特殊的包厢之外,其余包厢内的寻芳客和花娘,双手依然死死的拽着红色窗框,双眸直勾勾的瞅着大厅呢。
万一笑面阎罗忽然发了话,可以令他们安全的逃离了,他们得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啊。
所以,他们正如履薄冰的拽着红色窗框,观察着一楼大厅的状态,同时心中祈祷笑面阎罗发慈悲,开口说出让他们可以滚的话呢。
无视二楼的无数双眸子,那投递而来的惶恐眼神儿。
端起了桌面间的青瓷酒杯,浅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的上官凝月,玉眸游走了一会四周后,樱唇笑启的道:“传闻果然不假,这百花居的花娘们,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倒确实挺出众的嘛!”
同样端起桌面间的酒杯,品着杯中美酒的银狼和青豹,双眸则是唰的瞅向了上官凝月,心中默契十足的暗语了起来。
--哪得看看跟谁比了,若跟一般的庸脂俗粉相比,她们姿色倒确实挺出众的,也不枉她们能替鬼咒门门主赚了那么多钱。
可若跟王妃您比起来,她们的姿色纵然再出众万分,却也不敌王妃您的仙姿神韵千分之一,不对…是万分之一啊!
落座于上官凝月身侧的轩辕焰,瞅见银狼和青豹两个人的眼神,当然知道银狼和青豹心中,此时正在嘀咕着一些什么。
墨眸倏地一眯,轩辕焰送了银狼和青豹两个人,两道宛如刀刃般锋利的凌厉眼神。
--皮痒痒了,找死啊!
居然敢拿他心爱的月儿,跟百花居内搔首弄姿的花娘相比,这对于他心爱的月儿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嘛!
--好吧,他们错了,他们大错特错了,他们罪该万死啊!
接收到轩辕焰宛如杀人般的眼神,唇中一阵轻咳的银狼和青豹,立刻假装没看见似的,脑袋低埋的饮起了杯中美酒。
“喂,我说…”
为了曝露真正的身份,脑袋微歪的上官凝月,柳叶秀眉浅挑了一挑之后,如樱红唇柔笑的唤道:“小银,小青!”
一口美酒刚刚的送入唇中,还未来得及吞咽下的银狼和青豹,听到了上官凝月这“小银,小青”的温柔呼唤,当即眼角抽搐万分的齐望向了上官凝月。
“要不要给你们两个人,各找一位姿色出众的花娘,陪你们乐和乐和呢?”
上官凝月戏谑打趣的话音儿刚落,一口美酒尚未来及咽下的银狼和青豹,立刻“噗--”的一声,令唇中所含着的美酒,宛如暴雨般喷溅了出来。
若非对面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身躯往一旁边避闪的快,估计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这一会儿,已是满面的扑鼻酒香了。
“那个啥,主子啊…我们两个人,还想多活几年呢。”
银狼和青豹两个人,脸上所有肌肉无比抽搐的回话完,脑袋再次的一个低垂,神经风中凌乱的浅酌起了杯中美酒。
--找一位姿色出众的花娘,陪他们乐和乐和?
别说他们根本无此意了,就算他们有此意,他们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王爷,他们那极度厌恶搔首弄姿,令多少和睦家庭破碎,导致男人整日流连风月场所花娘的王爷,也会狠狠剥了他们皮的。
“酒很烫么,烫到你们舌头尖儿疼,于是将酒喷了?”
上官凝月语气戏谑的说完,放下了手中的青瓷酒杯,纤纤葱指拈起了一根细长的竹签,挑了一块香甜的哈密瓜,送入了如樱红唇内。
嘴角猛抽的轩辕焰,则是赶紧端过了一放着几大串葡萄的银盘子。
一边连续翻着白眼儿的,一边埋头一颗、两颗、三颗剥好葡萄皮的,往月儿嘴里塞起了剥好皮的葡萄,阻止起了上官凝月少开尊口,再戏谑的说出一些儿,令银狼和青豹喷酒的话语。
--万一银狼和青豹两个人,没能够将酒成功的喷出口,而是一不小心…被酒给呛死掉了,那他可少了两名衷心无比的属下。
与此同时,落座于二楼东面的走廊上,称为唤春阁的那一间特殊包厢内--
脸色遮戴的血红面具很恐怖,可一双暴戾万分的眸子,迸射出更恐怖阴芒的天残、地煞、绝魂、断魄鬼咒门四大护法,眼神一个无声的交流后,他们同时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然后,他们轻缓的迈着步伐,穿梭在了背后不计其数的面具人身侧,将咬破流血的食指儿,递伸向了面具人那露在风中的发黑薄唇,将体内鲜血喂送进了面具人微张的薄唇内。
门主之前所下的命令守株待兔,他们已经琢磨明白了。
门主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主动出击,寻不到笑面阎罗的踪迹,反正笑面阎罗也会自动的现身,嚣张摧毁门主的产业,所以他们便守株待兔,守在门主的产业内,等待着笑面阎罗…自投罗网!
可门主的产业儿,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们也无法得知…
笑面阎罗每一日,究竟会摧毁门主的哪一个产业,若门主的每一个产业都安排丧尸,以鬼咒门现如今制出来的优秀丧尸,数量上是绝对不够分布的。
后来,经过他们的仔细分析,笑面阎罗每一日摧毁的门主产业,种类上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先摧毁了门主的酒楼,然后摧毁了门主的赌坊,接着连续摧毁了门主的当铺,古玩字画铺,水粉胭脂铺,总之种类是不带重复的。
这一个月以来,凡是门主的产业,基本上每一个不同种类的产业,笑面阎罗都已经不带重复的,暴力摧毁了一遍儿。除了…青楼!
而门主旗下众多的青楼之中,又以百花居青楼赚钱最多。
所以,他们锁定一个月之后,亦就是今日,已经不带重复的摧毁门主产业,仅剩青楼产业还未摧毁的笑面阎罗,目标肯定是门主众多的青楼中,最为赚钱的百花居青楼。
因此,他们昨夜凌晨,便带着百名丧尸守在了百花居内,等待两名嚣张的笑面阎罗现身。
本以为,两名笑面阎罗今日一大清早,便会前来摧毁百花居,谁料到他们却久未出现,一直等到了百花居夜晚正常的营业,两名笑面阎罗这才现出了身。
无论如何,两名笑面阎罗现了身就好,嚣张无比了那么多的天,两名笑面阎罗今夜儿,也该付出沉重的代价了。
天残、地煞、绝魂、断魄鬼咒门四大护法,如今正在给一动也不动的站着,若不是亲眼所见,必定无法任察觉到存在的百名丧尸,施与鬼咒门的绝学血咒。
血咒一旦施下了,一柱香的工夫后,血咒便会生效。
而这一百名被他们控制的丧尸,不仅功力会瞬间的提升数十倍,且一旦他们发动了攻击,不见敌人的血是绝不会罢休的。
很快的工夫--
咬破自己的食指儿,将体内的特殊鲜血,喂送进了百名丧尸的唇中,成功对百名丧尸施了血咒的天残、地煞、绝魂、断魄四大护法,双臂交叉的等待起了血咒生效。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便过去了。
而半柱香的时间一过,原本双眸麻木茫然,一动不动立于原地的百名丧尸,原本麻木茫然的黑眸,瞬间变成了血红万分,百名丧尸满头黑发亦噌地一下,盛泻浓浓煞气的飞扬而起了。
原本毫无生气的丧尸,刹那之间全部的“复活”了,他们浑身盛绽出来的浓浓煞气…
普通的人或许无法嗅察到,可百花居的一楼大厅内,对于危险气息极度敏感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肯定是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了。
落座于椅子间的上官凝月,玉眸与轩辕焰一个对望后,白皙手掌当即朝着桌面上用力一拍,将唳冷万分的声音响彻在了风中。
“给我停了!这抚的什么曲啊,哀曲么?这里又没有死人,你抚个什么哀曲啊?”
“还有你们,这里是谈风弄月的青楼,你们在这儿谈什么?谈天气,谈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家里铺的什么地砖,檐上盖的什么瓦片?你们的脑子…被门夹过了么?”